记与挚友的重逢,从那时起,改变与温暖了长久的时光
一年前,回到舟山的日子,我到海边散步,从未能想到认出近十年未见的小学同学,孩童时期的我们关系亲密,但随着分别的时间长久,渐渐没有了联系。我希望写下过去的话语重温起那一晚意义深重的回忆。
我所言下的,内心的触动
“ 今晚幸运万分能碰见这位阔别多年的儿时挚友
一开始认出来都不敢相信有这么巧,相认时打自心底的激动。对着高涨的海水,依着石桥,两个人聊及过去,说到现在,谈至未来。他一直都是个很优秀的人,他这一篇厚载着故土情结的文章更是感慨!
前些日子,我看到一篇文章这么说过:
“我为什么爱国,因为我爱这里的文化,土地以及这里我爱的人们……”
对于我们而言,我们首先爱的仍是这片故土,这片海水浸润入骨的土地与其人民的塑造与回忆。
上月我借征文比赛讲述了一份海岛回忆,我写下了父母家中的曾经平凡常事,父母的相识再到如今四世同堂。我不断往家中打电话,让他们讲述过去的往事,我仍然记得写到终时看着那些黑白老相片,眼泪静默流下。
我们顺承着根生于海岛的上一辈的回忆,并且我们仍在塑造我们这辈的记忆。
我们看到今天的群岛正顺着海风在高速发展,我们熟悉的场景,可能正在改变,或是消失。
我们曾走过路,站立过的街道,散步过的公园……将会只有我们记得过去真正的模样,我们总会说到“那里以前啊……”,就像海滨公园桥下的石滩一样。
若是岁月再淌逝几年,我们所有人都将身居何处?
为了一份探求的执念,我要奔赴异国,但只要海岛尚息,我仍愿踏上这片土地。”
他所说下的,悠远的感慨
“ 我们可是捕鱼人的孩子,我走在海滨公园,脑中突然浮现的是这句话。这句话让人自豪。
是因为看到了岸边一对爷孙,爷爷可能有七十来岁了吧,光着膀子肌肉下垂,却熟练的从瓜农车上挑出一个,斜着身子走在前面。他没有给孙子帮他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只知道他是孩子的爷爷。
于是我想起了我的外公,想起第一次与大海亲密接触,就是在外公的背上,在海中遨游。
此后,我们这群从海里而来的孩子就不屑于游泳池的清水。这种优越感仿佛来自时而浑浊的海水中睁开的双眼和从不呛水的鼻子,或者是台风天一头扎入巨浪中的勇气,也可能是面对深不可测海水时的镇定自若。泳镜、鼻塞是弱者的特权。
我推门走进了一家蛋糕店,收银员用舟山话问我需不需要一毛钱的塑料袋,需不需要配上一瓶燕麦牛奶。真是让人倍感亲切的方言,普通话与方言流利转换,如同半文半白的章回体小说,连接了新旧世纪两个世代的人们。
我想起了在上海生活的一年中听到的各式沪语,那种字里行间的优越感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了。可是我的祖辈也不曾说普通话,也不见得他们的优越。在我的故乡,人们上了年纪就习惯扯着嗓门说话。似乎仁义礼智信与他们无关。这么说话的不止老人,还有气盛的青年。
我就是在这样的喊声中听到了我的名字,回过头,是儿时的挚友。这里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蓬勃发展,却又具人情味。我们无话不谈,从班里的姑娘谈到老城区的拆迁,从毕业季的分别谈到将来的人生,又从儿时的梦想谈到脚下的桥洞。他要 远渡重洋去英国做一个绅士。
让我好好想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群满腔热血的孩子开始对大城市的繁华充满向往。
想起几年前的某一天,也是此地,我的弟弟被人从后面用刀架着脖子,割走了明晃晃的弥勒佛吊坠。桥边的小姑娘找不到父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纷乱嘈杂,没有人愿意为此停下脚步。我将那晚的见闻写入周记,得到的评分是三角形右边一个红红的小加号。
走出蛋糕店的时候忽然感觉,新区其实正在慢慢变好。回想这几天,曾看到医院门前大道上整齐划一的汽车等待即将走上斑马线的轮椅,滴滴司机侃我的语调像极了留学生反复念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涔涔涟漪”,升级三次的美发店还是那一班人,理发师和我讨论爱粪叉是不是最装逼的手机,大商场的KTV也能讨价还价,繁华街道的寿司店承诺下次来送我们八杯奶茶,一辆辆小蓝车开始出现在街头,路边杂乱的招牌被绿墙替代,高楼拔地而起,楼下新建的广场有不输大城市的书吧,远远还能看见这学期新建的小铁塔。
既然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便没理由抱怨。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就笼统的说,舟山真好,是那种似乎闭着眼也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熟悉感。 “
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断开联系,我的抑郁较为严重,但从那时候起,竟然有了好转。我们分享着每天的日常,国庆的假期我们一同去了内蒙,实现了一次草原的美梦;2019年来临之际,回到了海滨公园一同跨过旧年;在我二十岁生日之时,伴我在迪士尼乐园度过了最欢快的一天……
相逢的偶然塑造起了那些特殊时光,生活亦诞于偶然之中。
年轻灵魂的重逢,温暖了彼此长久的时光。
还有埋藏在故乡土地中的,不可丢失的印记,这是我们共同的羁绊。
若涓流不止,潺潺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