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孤独不是没朋友,而是离人不归:细品这首词,伤心
将近1000年前,我站在某个江南小镇的江边,做了一件傻事:
帮一位闺中思妇写了一首词。这首词流传至今。
我身为一个宋代宰相,也许被人遗忘。可笑的是,这首思妇词却被人记住,还被一个叫胡云翼的人选进《宋词选》。
那位思妇,也有人称之为怨妇,因为心爱之人迟迟未归,眼见着春天的尾巴都快踩不住了,满肚子的离情别绪和相思之情无处宣泄,于是想找我帮忙。
唉!世界那么大,我又去何方寻找他的心上人呢?
江南的春天,江面水波浩淼,岸边杨柳依依,勾起了我的惆怅。我又何尝不是一位孤独之人呢?
罢了罢了。我就写一首词,送给你,也聊以自我安慰吧。
江南春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其实寇准并不是一位非常著名的词人,但今天我们要赏析的这首《江南春》却在司马光的口中被称为“脍炙一时”。
也就是说,曾经一度广为流传,竞相称道。
波渺渺,柳依依,这是非常典型的江南春天景象。波渺渺,水波浩渺,波光粼粼的样子,让人容易产生思念之情。
柳依依,更是如此。
古人有折柳送别的习俗,为什么呢?因为柳的读音跟留下来的留,是谐音的。所以,折一段柳送给远行的人,寄托一种“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情绪,表达依依不舍的内心情感。
孤村芳草远,讲的是这个村,好像是孤零零的一个村。但实际上,倒不一定是孤单单单一个村子,可看出抒情主人公内心当中的一份孤独。
孤独,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你远离人烟。
可能你身边的朋友很多,但他们并不真正了解你,并不是你的知音。所以,身处热闹的人群,你也可能依然很孤独。
芳草远,讲的是河岸边的芳草连绵不绝,伸向远方。芳草远,其实也有暗暗喻指人内心的离情别绪和思念之情绵绵不绝,无穷无尽。
斜日杏花飞。斜日,指出时间到了傍晚时分,日暮西山(日薄西山),给人感觉也是苍凉的。
杏花,陆游的诗歌里面有这样两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杏花的凋零,仿佛也在暗示着某种人生希望和光芒的凋零。所以,斜日杏花飞,同样让我们感觉到“春天”将要结束。
接着,马上就来句“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江南春尽,就是指江南的春天马上就到末尾,春天的尾巴已经快要踩不住了。可是,心中想念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回来。
所以“离肠断”,思念之情在内心积蓄太多、太久,好像导致肠都快要断了。
这是古人表达思念之情一种特有方式。
蘋满汀洲人未归,说的是浮萍都已经铺满汀州水边,可是思念中的那个人却迟迟未归。
这里,好像告诉我们,抒情主人公每天都来岸边,盼望心中之人乘船而来。通常,古人远行的话,多数情况都要走水路。
李白在《送孟浩然之广陵》一诗中写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毫不夸张地说,古人迎来送往,有太多场景是在水边上。
柳永《在雨霖霖》一词中说“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离情别绪,如同那浩渺的江水烟波,令人无限伤心。
寇准的这首词《江南春》,如果当作一首怨妇(思妇)词来理解,未尝不可。
但是我们也不能忘了,寇准在当时曾经做官做到宰相。只不过后来因为心性耿直被多次贬官。
他做宰相,做得怎么样呢?
据说当时有民谣夸赞他:“欲得天下好,无如召寇老。”这说明老百姓对他十分信任。
可是呢,朝廷不会因为你是个好官,就善待你;相反,还可能受到各种遭排挤和碾压。
如此一来,“人未归”是可以看作一种含蓄的比喻。就是用怨妇的形象来比喻自己内心理想没有实现的没落之感、被弃之情。
说自己的理想没有实现,就好像怨妇他所盼望的那个情人(爱人)没有归来一样。这也是古代文人所特有的表达方式。
你看,学而优则仕,也不是什么好滋味;为官有为官的难处。
这就是人生,十有八九都不如意。
一般人都比较难从这困境中走出,因为缺少苏东坡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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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喜欢它,只是觉得好美;如今读懂这首宋词,已是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