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光头天使
光头天使(小小说)
王文山
芳龄28岁的郝佳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四年前,从某军医大学生命科学专业研究生毕业,荣幸地走进了解放军某医院,在传染科任护士长。论长相,百里挑一,英姿飒爽。一米七五的个头,亭亭玉立,像一棵出水芙蓉。白里透红的俊脸儿上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叶弯眉,鼻梁高挺,樱嘴朱唇,再配上一头瀑布一样的披肩秀发,飘来荡去,更增添了几分青春的妩媚。无论是在大学校园里,还是走在上下班的路上,公众回头率那是刷刷的。人常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千真万确。凡是与这姑娘擦肩而过的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地回望观看,不失时机的享受美丽和愉悦。
才貌双全的郝佳丽惹得多少年轻男人,心旌摇动,梦寐以求,变着法儿地创造机会,接近她、讨好她,以达到谈情说爱交朋友的目的。可是,郝佳丽毫不动摇,眼皮都不抬,一律婉言谢绝。父母亲看在眼里,愁在心上。母亲经常提醒道:闺女,你可是快小三十的年龄了,个人问题也该着点急上点火了。你早点找个合适的对象结了婚,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佳丽每次听完,㛡尔一笑:“不着忙,先立业,后成家。趁年轻精力旺盛,多学点过硬本领,积攒些为人民服务的本钱。”
2020年春节,武汉新冠病毒疫情防控阻击战打响,郝佳丽有令即行,主动请战得到批准。大年初二,挺身而出,跨上征程。告别了年迈的父母,义无反顾地随医疗队驰援武汉第一线。其任务是在方仓医院症重监护一科,负责危重患者的排查、确诊、治疗、救护。女同志的长头发穿防护服得漏在外边,容易引起感染。郝佳丽和前来救死扶伤的二百余名医护姐妹,毅然决然地剃去了长发。一时间,成为新闻热点,更是抗击疫情前线的独特风景。
妈妈从手机视频中见到佳丽剃了光头,心里一蹦,“这哪是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啊?分明是女不女、男不男的丑八怪。”先是惊讶、婉惜,继而气愤、怜爱。“我的宝贝呀,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哇?是傻呀,还是疯啦?你说要去履行军人的天职,尽医护人员的职责,我和你爸理解你、懂你、支持你。可你为啥一意孤行把头发剃掉了?你想没想过剪去长发的严重后果呀?常言说:头发、脸蛋、身段是女人的三件宝贝。头发是女人美貌的装饰品和魅力所在,哪个年轻小伙子愿意娶一个丑大姑当媳妇呀?这回你就等着在家做剩女吧!”佳丽回答:“我来武汉是参加与死神较量的鏖战,作为战士,一切服从战时需要。为防止感染,与病魔抢夺生命,顾不上那么多。”
五十多天来,佳丽几乎把自己绑在阵地上,不折不扣地落实主治医生的治疗方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哪里需要,哪是危险往哪里去。严格控制喝水、上厕所,忍受着脸上勒出疤痕的疼痛和衣服湿透的难耐。紧张时间,几乎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觉,有时甚至通宵达旦。由于她视患者为亲人,服务完全彻底,感动得患者称她为“救命恩人”、“光头天使”。
郝佳丽“三八节”被评为全国优秀医务工作者,受到表彰。又火线入党。记者在采访时问她:“佳丽,抗击疫情战斗结束,你最想办的事情是什么?”她告诉记者:“我要回家看望父母,和他们团聚。我知道,这么多天来,二老一直为我的安全担心,我也想他们。顺便给我妈妈赔罪。从我出生到高中毕业前,从没离开过家,二十年来,都是妈妈精心帮我伺弄头发,这里边倾注着妈妈对我的爱,凝结着妈妈的心血和艰辛。在高中备考大学的日子里,我几次想剪掉长发,妈妈都横拉竖挡的护着,不让剪。这回,没经她老人家同意,我独断专行剃了光头。妈妈可是比剪了她自己的头发还心疼。另外,我还有个小要求,希望大伙能帮我找个男朋友。妈妈在视频中给我吃了后悔药,怪我条件好的时候,没抓住机遇,选择白马王子。现在,我剃了头,变成了丑八怪,找对象已成了我的一大难题。这也是爸爸妈妈的一块心病。”
消息在网上传开,吸引了全国各地众多酷小伙子的目光,求爱者通过微信、电话等方式纷纷表达心意。不嫌我丑,情愿成人之美,这其中有解放军官兵、医界同行、大学教授、国外留学生、企业精英……更让郝佳丽深受感动,倾其芳心,最让人感动的是一位神秘的有心人,不仅写来了情真意切、热情洋溢的求爱信,而且还寄来了各式各样时尚的女人头套和多姿多彩的女士花帽儿。信中说:佳丽,我是你在军大读书时的下一届老同学,铁杆粉丝钟英华,今年27岁,中共党员,又是并肩战斗的战友、同行。2017年毕业被北京海军总医院传染科选聘。2月5日,我随海军医疗队来到武汉驰援在方仓医院症重监护二科,与你并肩参加这场没有硝烟的生死搏斗。大学时光,你是全校师生公认的校花,人品出众,学业优秀。多少同学报以羡慕的眼光。我也曾多次听过你在演讲大赛中的精彩演讲,分享过被评为十佳学雷锋志愿者的荣誉,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以你为偶像寻找女朋友,如果找不到,我宁愿终生不娶。十几年来功夫付之流水,始终没碰到合适的人选。得知你借助新闻媒体征婚的消息,我欣喜万分,夜不能寐,真是天赐良机,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考虑再三,才鼓足勇气,给老同学发此短信。我认为你大可不必为找男朋友担心,丑姑不丑。过去,你美在一头长发,靓丽潇洒,如今你美光头明志,拯救众生。虽然失去了心爱的秀发,可是你得到的是人间大爱。这些头套和花帽儿是我母亲精心挑选购买的,但愿它能成为我们天做之合的爱情信物,也表达了两位老人对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祝福。
授权作者简介:王文山,哈市双城区文联作家协会主席。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童年的兰棱河》获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散文《怀念杏花》《诗筑的草堂》入选《中国散文大系》,另有散文《兰亭悟道》《黄鹤归来不看楼》《洛阳赏牡丹》《美丽姐娘》入选《中国美文一百篇》。迄今出版散文集4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