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也疯狂一一乡愁(随笔1)
这次春节回老家过年要完成一个心愿:将曾经上中学的那条老路重新走一遍。这是毕业十几年后,第一次踏上这条路。
从家到学校的路大约有20里,因为天气寒冷,路上的行人很少。时不时有几辆车从身边驶过,掀起满天灰尘,所以远远地看见一辆车来了就要去马路旁的田埂上躲避,直到灰尘落定再出发。这是一条傍山的土路,很窄,如果是下雨天,走的人多了,上面全是一层黄色的泥巴,异常难走。真不知当年我那瘦弱的小身板是如何在这条路上往返6年的,风里来雨里去,一路欢声笑语。
也许是时隔太久,沿途的风景仿佛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冬天,万物凋零,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时间过得真快,那穿着花衣衫,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仿佛昨天还在这条路上说笑,转眼就是十几年,真的很像做梦。
前面不远处就是中学了,远远望去,这所学校在岁月的洗礼下苍老了很多,再也没有当年高大,挺拔了。因为是假期,又快过年了,学校大门紧锁,当年的恩师们此刻也不知道在何方?想必是回家和亲人们团聚了吧!
走了半天,感觉很渴。这里远离集镇,学校附近的几家小店也关门了,看来是买不到水了,只能去附近的村民家碰碰运气。
这是一栋比较矮小的石头房子,大门两旁的窗户小得仿佛只能探出一个脑袋。但是走进屋子,却是异常的干净。女主人是个聋哑人,大约50岁,衣着朴素整洁。弄明了我的来意后,将我领到了灶台前,指了指一个正在炉子上温着的吊锅,这吊锅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锅底下沾了一层厚厚的、黑黑的锅底灰,上面有一个圆形的木盖子。我好奇地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些像牛奶一样白,但很稠的米汤,原来他们平时是不烧开水的,渴了就喝米汤。女主人看了我如饥似渴的表情,赶紧手忙脚乱地盛了一碗,我一口气便渴光了,很甜很温暖。她便示意我再喝一碗,我谢绝了。她又指了指靠墙的一把椅子,想让我坐下休息一会儿,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也不能久留。临走的时候,多想给她留下点什么作纪念,无奈出门时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只能抱着遗憾离开了。再见了,多么可爱、善良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妈妈责备我为什么不开车去,来回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她是不明白,徒步走这一趟对于女儿的意义!
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吃过晩饭后就上床休息了。可是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弯曲的土路,苍老的学校,温暖的米汤还在脑海里翻转。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走那条路了,它像是一个告别仪式,告别曾经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