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患了衰老症,22岁的长相如同60岁老大爷,他的爱情令人唏嘘
这天,景园小区里,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背包男人,穿着时髦,一身灰蓝色运动休闲装,黑色休闲鞋,精神抖擞,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走停停,东张西望着,这引起了本小区业主小李的格外注意,小李观察着这位老大爷,中等个子、高高的颧骨、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肤色。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热心的小李主动询问这位大爷,才得知这位大爷原来只有26岁,这不禁让小李大吃一惊,他可是看起来足足有六十岁有余,起初就算这个陌生男人说破天,小李都不愿意相信,甚至还怀疑这个老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直到男人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陈有余”,小李一看证件上的出生日期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小李傻眼了,眼前这个自称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上去比他的父亲年龄还要大,于是,小李出于好奇心,便和这名男子攀谈起来,得知他得了一种怪病,五年前的他英俊、帅气,那时大学刚毕业的他已和同学晓英相恋两年,双方父母对两个孩子非常满意,双方家庭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俩人正准备第二天去拍婚纱照,不料,却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就在第二天早上,小陈来到镜子前洗漱,吓了一跳,镜子里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努力的辨认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松弛,眼角布满了皱纹,出现了严重的眼袋,他把父母叫来,父母惊呆了,因为眼前自己的儿子看上去比自己可还要年龄大。
等着小陈一起拍婚纱照的晓英左等右等也不见小陈的身影,晓英一怒之下,给小陈打了个电话,接到电话的小陈心里万分焦急,不知该怎么和女朋友开口解释,情急之下,小陈只能采取缓兵之计,和晓英推说自己有急事去了外地,等过几天回来再去找晓英,把婚纱照补上。晓英信以为真,不再追究。小陈的父母带着儿子小陈访遍了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也试过好多偏方,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小陈看着自己这张日渐衰老的脸,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一边是自己出状况的身体,一边是女朋友晓英的再三催促,这段时间,小陈一直找各种理由拒绝和晓英见面,为此,晓英很是生气。小陈琢磨着该怎么和晓英开口,实话实说,女朋友肯定会嫌弃自己,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男人,这个问题,一时间成了小陈心里的难题,思来想去,最后小陈决定不耽误晓英的青春,那么怎样才能让晓英彻底断了念想呢,一家人合计,这事只能由父母出面解释了,小陈的父母为了儿子,也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只能勉为其难的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了。见到晓英姑娘时,小陈父母一股脑倒出了他们的反对观点,这是打死晓英也不愿相信的事,在晓英眼里早已把二老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如今和她说出这些话,就如同给晓英当头浇了一瓢凉水。二老差点儿给晓英下跪,晓英望着二老真诚恳切的眼神,终于相信了两位老人的话。自此便和小陈断了联系,离开了这座城市,音讯全无。
小陈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开朗,开始自卑,不愿意见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天,天天如此,看到儿子这样,父母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让父母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要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儿子会不会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每每想到此,二老都会满目泪痕。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多,直到有一天,小陈看到了一篇文章,文章描写了一个25岁小伙子乐观积极的生活状态,小伙子是一名残疾人,但身残志不残,爱好绘画,为了自己的梦想坚持了十年,十年的时间里,付出了正常人的几倍努力,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多少个孤灯夜下,才换来了今日的成功,可造化弄人,就在他的作品即将迎来辉煌之际,他却患上了一种怪病,他的头比正常人要大出不只一倍,为了治他的病父母也是费尽周折,但最后仍无济于事。但他一直以来从未放弃自己的梦想,那就是画画,相反,他更加热爱绘画,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我的生命有限 ,但我的爱好无限,我要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后人……”这段文字深深地感染了小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陈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消沉下去,这样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父母不负责。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照镜子、刮胡子、背起行囊,远走他乡,踏上打工之路,开始父母不同意儿子这么做,后来转念一次,这样也好,没准儿儿子去一个新环境,可以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二老也就没再阻拦儿子。小陈应聘去了一家汽车修理厂,从徒工开始学起,由于他长得显老,所以大家喜欢打趣的叫他“老陈师傅”,小陈总要辩驳,久而久之,“老陈师傅”这个名号也就传开了,小陈也就习以为常,懒得辩驳了。只有厂子里的工友们知道小陈的真实年龄,而外面和他同龄的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陈大爷”,时间长了,小陈也学得了一门修车的好技术。找他修车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常常是从早忙到晚,忙的不亦乐乎。可几年过去了,在小陈心里始终有一个未了的心愿,那就是,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再见晓英一面,他要亲口和晓英道歉,告诉他当年对她的欺骗,告诉她当年他的迫不得已。所以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小陈一路打听,有好心人提供线索,说在这个小区见到过他要找的人,于是才一路找到这里,小区小李得知小陈的事情后,发动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帮忙一起寻找,小区很多热心人也主动帮忙寻找,无奈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没有晓英的一丁点儿。但执着的小陈依然坚持,走累了就坐下歇会儿,渴了就喝口水,晚上就找个就近的旅馆住下,第二天接着找,还在当地的热心人帮助下,去派出所做了登记,让派出所有晓英的消息了就通知他。
冬天,小陈买了最厚的棉鞋,但还是抵挡不了严寒的侵袭,一个月下来,手脚全冻了。打工挣的钱怕也支撑不了几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当小陈一筹莫展时喜从天降,一个冬日的黄昏,小陈走累了,蹲在一个小区的门口歇息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人,手里领着一个孩子,女人手里提着水果,小陈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人,这个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晓英,这个他当年梦寐以求的女人,“晓英”小陈有些激动,晓英听到叫声,回头看了看,又很快的把头转到前方。“晓英,是我啊”小陈继续叫着,这下晓英听清楚了,的确是在叫她。“这位大哥,请问,您找谁?”晓英问道。“晓英,是我,我是……”小陈有些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大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晓英语气平静的说道。“晓英,我,陈有余”,小陈说完,心里掠过一阵小开心,晓英仔细端详起了小陈,“小陈,你怎么……”晓英一脸疑惑的看着小陈。“一言难尽”小陈把这几年的经历娓娓道来,然后郑重其事的和晓英道了歉,请求晓英原谅他当年的欺骗。这么多年过去了,晓英也已经对当年的事情释怀了,可心里始终觉得没能和小陈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她这一生的遗憾。晓英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自从和小陈一别后,赌气便离开了家乡,去了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先后去过饭店、花店、药房、商场等好多地方打工,现在在一家小有规模的国营工厂打工,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两个人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虽说家境不算富裕,日子过的也算安稳,老公擅长交际,专研业务,后来晋升为一家国营企业的主管,交际应酬也越来越多,这也增加了晓英的担心,丈夫患有心梗,晓英每日看到丈夫拖着带病的身体应酬,自己是既无奈又无助。他们的生活日渐好转,期间,他们还有了可爱的女儿,有了积蓄买了房子。“没想到……”晓英哽咽了,小陈看到晓英的眼泪一粒一粒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用粗糙的满是褶皱的手为晓英轻轻拭擦着,也拭擦着晓英那颗柔软的心。“去年,他在一次应酬后,在回来的途中,突发心梗,抢救无效,离开了我们母女”。小陈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诸多不易,想到当年他们的恩爱有加,一把将晓英揽入怀中。
之后,小陈留在了这座城市,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这对母女,他决定要用余生来补偿这个被他辜负了的他这辈子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小陈又重新操练起了他的修车手艺,去了一家汽车修理厂,由于他的手艺精湛,“老陈师傅”的名号不久便火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南来北往的人们纷纷找他来修车。
随着体制改革的大潮奔涌而至,晓英所在的国营工厂改制为私人企业,厂里进行全面整顿,后勤部、技术部、车间进行了全方位整改,实行了人员精简。针对一些闲散人员、或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在本工作岗位继续工作的人员,制定了相关制度。采取了“有能力者上”的用人制度。晓英在这次改革中,一举被厂领导选拔为技术指导,晋升为技术主管。晓英每天早出晚归,虽辛苦,日子倒也充实,母女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明显改善。又有了小陈的帮衬,日子可谓苦尽甘来。
晓英经过和小陈的长时间相处,又重新找回了初恋般的感觉。小陈心存着对晓英的愧疚,一直对母女百般照顾,却也从未滋生过其他想法。晓英忙的时候,小陈总是惦记着去幼儿园接女儿,对女儿更是视如己出,百般疼爱。
人都是有感情的,时间久了,晓英的心里早已把小陈当成了“丈夫”般的亲人。以晓英对小陈的了解,碍于小陈的心理,晓英从未提及此时。
一天,晚饭过后,小区里的人们开始悠闲的漫步,广场上,老人们健身的,孩子们骑车的,玩儿滑板的……,很是热闹,小陈晚饭后,自己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看到窗外一明一暗,继而响起了音乐声,孩子们的嬉笑声,老人们的议论声,声声入耳,“陈有余,下来,陈有余,下来……”一片欢呼声,小陈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走到窗前,楼下已是人潮涌动,人声鼎沸,还有人继续喊着“陈有余,下来”,小陈急忙下了楼,只见所有人都排开两队,柔美的音乐声此起彼伏,心形的烛光中,晓英穿一件白色纱裙缓缓走来,手拿一捧红玫瑰,小陈一时间傻了眼,呆望着晓英。烛光映照着晓英似少女般红彤彤的脸庞,俏丽、典雅、迷人的眼眸中晶莹着珍珠般的泪光,“小陈,你愿意娶我吗?”晓英深情的望着小陈,小陈如梦初醒,“我,我……”“陈有余,你愿意娶张晓英为妻吗?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有,都愿意和她不离不弃吗?”晓英望着小陈大声问道,“答应,答应……”人群中年轻人起哄声不断。小陈透过晓英的明眸,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那是一个夏天,月下,他手拿玫瑰穿过广场,在大家的见证下,第一次牵起晓英的手,穿行在人潮汹涌的闹市,那一晚的他们幸福了整座城市。晓英柔软的眼眸开启了小陈冰封了的心门,小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找回了曾经那悸动的心。
烛光里,小陈牵起晓英的手穿过人群,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