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上钓鱼,柳树下玩耍,柳条做柳笛
留在记忆中的柳树(散文)
每当春风唤醒沉睡的万物,每当人们踏上刚刚解冻复苏的原野,最先映入眼帘的,一定是那抹淡淡的柳绿,使人惊叹:“忽见陌头杨柳色"。
是啊,当你看到河岸上、大路边一排排秀丽的柳树,渐渐地由紫红变为浅黄,笼罩着一片翠绿色的烟雾时,你必然会感觉到春天来了。春雨潇潇,轻一下、重一下,就淋湿了一腔思绪,将人带入诗意的幻想中——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婀娜春无力。刚长出嫩芽的柳枝,在春风中摇曳,婀娜柔美,风情万种。使人们不由得想起了唐朝诗人贺知章的诗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新柳嫩绿,杨柳耸翠。曾拨动过多少诗人的心弦!曾经多少送别的人们,折柳送亲人。
小时候赶上了大集体生活时期,生产队的柳树很多,房前屋后、河边道旁,有的单株独立,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列队成行。每逢春天,孩子们总喜欢在柳树下玩闹,在老树洞里捉迷藏。我们折一段嫩枝柳条,用力地去拧,直拧得它的嫩皮和骨头分了家,抽出白白光滑的木芯,外皮变成了一根小管子,用小刀削开一小段,就制作成了柳笛,嘟嘟地吹着,大路小巷里来回疯跑,真象一群报春的小鸟。当我们看过《渡江侦察记》黑白电影之后,就会不约而同地用柳条编成伪装帽,戴在头上装扮成侦察兵,还会用硬纸片写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贴在胸前昂首阔步神气无比。
东风不起,三月的柳絮不飞。再过上一阵子,到处柳絮飞雪,迎风起舞,在地上打滚。我们奔跑着捕捉,觉得它轻飘的神奇,妙不可言,又非常可爱。在每天打扫院落时,大人们会把墙角院边春风扫成团的柳絮,用火柴点燃,很快化为灰烬,干净无痕。从此,只要院子里有柳絮堆起,我就会偷偷地去用火柴一一点燃,看它们即刻化为灰烬的快意。
在农村,不光孩子爱柳,大人也爱。在生产队集体劳动的间隙,柳荫下是休息的好去处。大人们心情好时,趁休息空闲,还会从柳树上锯下两根跟我们胳膊粗细差不多的带杈柳枝,先把带杈的一头锯齐,然后直立地上,从距地半尺高的地方锯掉多余部分,上面另一头刚好超过我们肩头部位的多佘部分也锯掉。这样,象极了立刀偏旁去掉里面一小竖的“柳木腿"便做成功了。我们神气活现地一只脚踩一根,两手左右扶在上面配合脚前后移动,急不可耐地走了起来。据说"柳木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只因为用材只能是柳木,取其轻便柔韧不易折断之故。打麦场上,柳木制成的木锨、木叉,还有上地干活用的铁锹镢头把杖,轻巧光滑又耐用;甚至灶下炕洞用的烧火棍,给猪狗牲畜搅拌食物的小木棍,全都是用柳枝做成的。柳条编的筐、簸箕,又美观、又结实,在柔韧度上别的树木更是望尘莫及。薄薄的湿柳木板,经火一烤,弯成一个箩圈,用它上锅蒸饭就是要增加食物数量,为了一次性尽量做多一些;这样,就能减少蒸馍的次数,控制节约用柴。也能用它织手工筛面粉的"箩",轻巧好用。
柳树更是靓丽城市的最爱。无论你沿着闹中取静的街心花园行走,还是顺着公园里人工湖边的小路散步,一路上都是望不断的行行垂柳,看不尽的柳帘垂条。
去看雨后新景,空气清新,泥土芬芳,柳新如洗,翠绿欲滴,高柳乱蝉嘶。那雨后的凉意,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思念。道路旁的柳热情奔放,公园里的柳沧桑古老;湖边的柳秀媚婀娜,河边的柳幽静清雅……
春风吹起,杨柳依依。春风杨柳,曾被诗人比作九州繁荣昌盛的象征。如今,春风满神州,杨柳颂华夏。
柳树有顽强的生命力,它不象松柏,要长很多年才能成材;也不象杨树国槐,从小到大要经过几次迁徙,才能长成大树。你随便砍一根或粗或细的柳枝,往大地上一插,不用担心土地贫脊,不用害怕风吹雨打,十天半月,它就会从一根光溜溜的棍子上面抽出嫩芽;不久,它就能扎下根须,奋力挺拔向上;经年,原来的排排稚柳,就长成一条葱茏的林荫了。更令人称奇的是:如果你把普通柳树的枝杆倒插在地上,它能长成婀娜柔美的垂柳!
这就是柔韧顽强的柳树,人们喜欢它不择土壤、不怕贫瘠,有超强的生命力。
过去,人们爱柳、颂柳,爱它婆娑遥摆,婀娜柔美;颂它柔软飘逸,温柔可期。今天,我们爱柳、颂柳,爱它顽强挺拔,不屈不挠;颂它柔韧坚强,钢柔相济。
当我们想起家乡的柳树,忆起那些虽然透着岁月馨香却捉襟见肘的日子时,已经泪流满面。再也不用在冬天凛冽的北风中,等待古柳上掉下来枯枝干柴,拉回家让妈妈烧火做饭了!我想如今这时节,村中的柳树叶子快要落尽了,只剩枝头窝里的喜鹊还一直在守望着。来年报春的,仍然是它们。
审阅:高杰
简评:原本平凡的柳树,在作者笔下,美丽顽强,不屈不挠,像一群全心全意为人类奉献的战士。足见作者善于捕捉,善于思考。
作者:高峰,甘肃庆阳人
编辑: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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