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院子里的枣树
院子里的枣树
/ 衞
打我记事起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株枣树。树约有老碗口大小粗,蜿蜒的树干上布满了一道道“皱纹”,向四周散开的枝叶笼罩了半个院落,伸到了墙外泥泞的小路上。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和我,一座三间泥坯房,一株枣树,树下几个叽叽咕咕寻食的老母鸡,构成了那时的家。就好像一幅鲜活的水彩画,映衬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永久的记忆。那时家里唯一可以发出音乐的东西是一个闹钟,钻石牌的,放在一个特制的木质盒子里。每天晚上上好发条,定好时间,到第二天早上便会在睡梦中将我叫醒。孩子们没有五花八门的零食,我只要一听到“拨浪鼓”的响声就飞速往外跑,我知道卖“老糖”的人又来了,为的是能够赶上别的小朋友买了糖后能分给我一点。曾经多少次眼巴巴的盯着卖糖人在一个椭圆形的糖体上砸下一块递给小朋友而小朋友在看了我一眼后伸伸舌头骄傲的迅速跑开了,我就在心里恨恨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买下一整块的老糖,分给所有的伙伴,就不分给他......。孩子们没有琳琅满目的玩具,有的只是自己动手做的弹弓、链子枪、纸飞机、玉米杆折成的嘟嘟车,还有几个小伙伴学着大人的样子玩的“过家家”......。至今在耳边还清晰的回荡着“过家家”时一个女孩认真的对我说,“我当妈妈,你当爸爸,好吗......”
枣树,当然成为了我儿时快乐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逢到了阳春四月份,正值清明时节,枣树发芽了。望着丝丝春雨中的萌萌嫩芽,我的心开始期盼,期盼着早日接上满满一树的枣。端午节前后枣树开始扬花,一个个绿豆似的小青枣渐渐露了出来,密密麻麻,吸引来众多蜂儿,蝶儿,漫天飞舞。天真的我以为开这么多的花,就会接这么多的枣。但是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枣儿变大了,可是地上却凋落了厚厚一层枣花,还有好多青色的枣儿。我的心情也失落起来......。终于熬到了农历七八月份,蓊蓊郁郁的叶子之间,一个个玲珑剔透,圆润鲜活的枣儿挂满枝头。在微风的吹拂和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一闪一闪的,散发出淡淡的枣香。就像一群群的铃铛挂在树上,所以我们都管她叫“铃铃枣儿”。枣儿个头不大,圆圆的,皮很薄,咬一口清脆香甜,回味无穷。
每天我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树底下瞪大眼睛寻找着成熟的枣儿,一但发现便会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一个长长的竹竿,上面绑了一个铁环,铁环套住一个枣儿一拽,枣儿就掉了下来。几个,十几个,几十个........。等到枣树上的枣儿几乎全部成熟时,爸爸总会找来村子里较大的孩子爬到树上去,用竹竿往下打。而我则在树底下一手拿着一个小盆,一手将纷纷落地的枣儿往里边拾。也顾不上枣儿打在头上、身上的痛。生怕枣儿像人生果一样钻到地底下出不来了......。半天下来,枣树上一片狼籍,而我已装满足足一口袋的枣儿了。一年的期盼,终于收获了!
到了中秋之夜,妈妈都会让我在枣树底下那个用碾盘做成的石桌上摆满东西,用来“圆月”,祈求家人平安,生活幸福。枣儿肯定是少不了的,一大碗枣儿,用清水洗干净,青的,红的,沾满水珠的枣儿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迷人,仿佛月宫里嫦娥的双眸在凝视着我。一家人就这样在枣树下坐着、说着、憧憬着,美好的明天。直到有一天我从外地打工回来,一进院子,枣树,不见了.....原来家里准备要盖新房,刚好就在枣树的位置,不知怎的,突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
时间流逝,物是人非,儿时的玩具现在早已没有人玩了,孩子们的零食也已变得异常丰富,当初想当妈妈的女孩如今真的成为了妈妈,只不过没有让我当爸爸........。有时会突然想起儿时的事、儿时的人,那么单纯,那么朴实,可现在呢?望着蹦蹦跳跳的女儿,不知到了她们那一代又会是什么样的.......。
枣树,给了我儿时快乐与梦想的伙伴,我想你了。
作者简历:武卫国:网名衞,1980年生,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办人,一个从事工程技术管理,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和寄托情感的理工男。业余时间最大的爱好就是畅游在诗词和文学作品的浩瀚海洋里,用一颗宁静的心去感悟这个喧嚣的世界,去发现生活中点滴的美好和感动。有些许拙作发布于中国散文网,九九文学网等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