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蟒塘溪的晨夕
作者:边城野鹤 //责编:一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过了雨。只觉得静静的空气中忽然渗进了泥土的潮香,觉得心中无端地漾起了几分喜悦。于是很想出去走走。
一个假日,我们大小七人,带着企盼已久的激情,拜访了蟒塘溪。对于蟒塘溪,我历来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印象,只听传说古时候有一怪蟒在此居住过而得名。但是,在看到它之前,我从来没想到:一个电站大坝,竟然关住了一个美丽的湖泊,关住了那么多迷人的景色。
蟒塘溪在芷江境内,现在已变成了100多里水域的蟒湖,似乎也算得上是个旅游的亮点之一。当我们坐着汽车直奔到它的身边时,70多米高的电站大坝上早已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码头旁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游船和快艇。船家们看到了我们这些观光客,拥上前来向我们热心地介绍和指点。希望坐上它的船把我们摇到几十里外的桃花岛和神龙岛,或是你所要去的任何地方。游船都是机帆船,有大有小。小的可以载五、六人,大的可坐三四十人。游船装饰得较华丽,窗户是玻璃的,还有五颜六色的窗帘。船里面有麻将和棋子。
蟒湖的早晨是迷人的,晨雾朦朦胧胧,显得有几分神秘。轻纱笼罩着的湖水,清澈、温柔。突然,“扑通”一声,有人从船上伸出一只吊桶往河里打水,吊桶搅碎了湖面上的倒影,晃晃悠悠,活像一个醉汉。没过多久,湖上又恢复了平静。
“吱呀吱呀”,有一只小船从浓雾的纱幕中钻出来了,小船驶近了。船头犁出一道道水痕,我定睛一看,咦!上面装满了银光闪闪的大鱼。那船家原来是杨明与孙上淇夫妇,四十来岁,他们是在这蟒湖用网箱养鱼,搞的是第二职业。他们摇着船,唱着月朦胧、鸟朦胧……的歌儿,从我们的船边划过。渐渐驶远了,看不见了,只在湖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
太阳出来,霞光倾注在湖里了。这时,水绿得像碧玉,霞红得像胭脂。碧玉般的绿和胭脂般的红,交融在一起。粗看,仿佛一潭诱人的葡萄酒,静静的,轻盈盈的;细看,犹如一面翡翠帷幕中的宝镜,亮亮的,蓝湛湛的。湖平如镜,那船桨激起的涟漪,摇晃到不远的地方,也悄悄消失了,湖面一抹而平。这时,两岸山峰在阳光和雾霭的照映下,绿的碧绿;蓝的翠蓝;灰的银灰。各自浓淡有致,层次分明。
近山如簪,远山如烟。本来已是秀美不过,还有桃花岛和神龙岛宛如两个青螺,摆放在碧绿的玉盘中,玲珑剔透;水鸟几群,渔船数只,这一切,没有人工的雕饰,而是那么自然,那么幽雅,那么和谐。这一物一景都在这湖水之中,真是莹洁无比。
到蟒塘溪来的人很多,除了观光客,还有很多垂钓者。垂钓者的钓钩非常精致,它不像姜子牙的直条条钓钩,而是具有倒刺的弯弯钓钩,而且一杆约有七八颗钓钩。这里不仅人钓鱼,而且还有鱼钓人呢。现在有的大鱼也与时俱进,很是精明,只吃香饵,却难上钩。会钓者满载而归,不会钓者空手而回,望湖感叹!由是,想起人世间还有人钓人的。“沽名钓誉”,名和利若用非常手段钓来,又不被人发觉,那实在是高。这种智慧,绝不是钓鱼的技巧可比的。以“成王败寇”而论,这样的成功其实也并不比凭真才实干来得容易。
黄昏,晚霞投射在湖面上,一阵微风吹来,刚才水平如镜的湖面,立刻泛起鱼鳞般的波纹,搅起满湖碎金。当湖水恢复平静以后,那乱真倒影,把重重叠叠的山影云影摄取进了湖中,于是,湖面上奇妙地出现了一卷斑斓的彩墨画。
在水上餐馆吃过晚饭,夜幕早已降临了,我们再一次请求船老板:“请你再划出去,再让我们夜游一次吧!”“好嘞!”他微笑着答应了。
小船在满天星光里再次出发。那天晚上,没有月亮,群星在漆黑的天空中显得特别明亮。初夏的夜,静静的,静得有点怕人。虽然有几只夜鸟和夏虫在“唧唧”的叫着,但更衬托夜的寂静。远处的树木、房屋都沉湎在夜色中,朦朦胧胧,只留下一个绮丽的剪影。此时,湖水如一片光滑而有着柔细波纹的黑色绸缎,在我们船旁一波又一波地闪动着。远处的渔灯以及桃花岛和神龙岛上一盏一盏的灯光,闪闪烁烁,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犹如撒了满河的星星。
置身于这种山光水色的静谧之夜,有一种超凡脱俗,飘逸忘我的感觉。我好像进入了一种幻境……
虽然,告别了蟒塘溪,但我脑海是始终萦绕着那迷人的湖光山色,怎么也挥不去它那美丽的晨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