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剪纸图题诗有感
为剪纸图题诗有感
/秋翁
本次群里组诗的题目是:在左秀云老师的20幅剪纸作品中,每人各选一幅,根据剪纸图片的内容作一首绝句。这20幅剪纸作品的内容均出于女作家萧红的大作〈呼兰河传〉中不同章节的人物情节。翁随意选的一图,即:小萧红在井边遇到小团圆媳妇饮马图。
萧红是所有呼兰人引以为荣的30年代的女作家。她的代表作就是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作为呼兰人我对萧红还是有点了解的。1964年我在县城读书时,学校就组织学生观看了由呼兰评剧团演出的(呼兰河传),当时颇有印象。再后来也曾几次参观了萧红故居。但是对萧红的作品却没有读过,对其书中的内容更不甚了解。此次组诗选题只是随意而为之,并无明确的目的。但这次组诗的要求是,写绝句内容必须与原作的内容相关联,所以需耍对原作有所了解。我手头没有(呼兰河传)这本书,只能上百度去搜索。
(呼兰河传)第五章的内容就是写的小团圆媳妇。书中的情节大概是这样的:小萧红听人说胡家的小团圆媳妇来了,便央求爷爷带她去看那个小团圆媳妇。但小肖红挤进人群看到的“不是什么媳妇,而是一个小姑娘”。初步的印象是“头发又黑又长,梳着很大的辫子,快到膝眼了,长的黑乎乎的,乐呵呵的”。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健康又乐观的小女孩。再后来小萧红又几次看见,那小团圆媳妇一个人牵着马到井台来饮水,见了小萧红乐呵呵地笑。并对小萧红说,她今年12岁,因为长的高了点儿,别人都说她14岁。这是小肖红眼里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萧红笔下的这个无忧无虑,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竟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恶婆婆虐待折磨死了。原因就是婆婆嫌弃她,原文写那小团圆媳妇“见人一点也不知道害羞,坐在那坐的笔直,走起路来,走的风快”;“头一天到婆家,吃饭就吃了三碗,大模大样的,两眼骨碌骨碌转”,“不像个团圆媳妇”。不像她的堂嫂那样甜言蜜语会来事。这是邻人眼中的小团圆媳妇。这样的小女孩本应是贫人家孩子应具有的好品质,在那些邻人眼里竟成了汚点,成了她们讥讽议论的笑料,
“没过几天,那家就打起团圆媳妇来了,打的特别厉害,那叫声无管多远都可以听得见的”。“从此以后,天天有哭声,哭声很大”,“后来就越打越厉害了,不分昼夜”。原来是小团圆媳妇的婆婆受不了邻人对小媳妇的讥讽议论,决定要把小媳妇管教成她心中理想的样子。
小媳妇的不屈服和反抗更激起了恶婆婆的残暴,“人在气头上还管得了这个那个,因此也用烧红的烙铁烙过她的脚心。"
那个婆婆打顺了手,小团圆媳妇成了她的出气筒。“做婆婆的打了一只饭碗,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她丢了一根针,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她跌了一个跟头,也抓过来把小团圆媳妇打一顿"。“那小团圆媳妇做梦的时候,梦到她的婆婆打她。或者是用梢子绳把她吊在房梁上了,或者梦见婆婆用烙铁烙她的脚心,或者梦见婆婆用针扎她的手指头,她就大哭大叫”。“那小团圆媳妇的大腿被拧的像梅花鹿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了”,“脚心上有一大片白色的疤痕”。
更有甚者,在小团圆媳妇病重时,听信巫医的胡说,竟用滚烫的开水为小团圆媳妇洗澡,一连三次,要了小团圆媳妇的命。萧红是这样写的,“很快的小团圆媳妇就被抬进了大缸里去,大缸里满是热水,是滚熟的热水。她在大缸里面叫着,跳着,好像她要逃命似的狂喊。她旁边站着三四个人,从缸里搅起热水来往她头上浇。不一会儿烫的满脸痛红,她再也不能够挣扎了,再也不往外边跳了,她站在里边仅仅露着一个头。她动也不动,哭也不哭,笑也不笑。满脸的汗珠,满脸透红,红的像一张红纸”。“小团圆媳妇当晚被热水烫了三次,烫一次,昏一次”。书读到这里,朋友们,每一个有良知和情感的朋友们,你们的心是否在一阵一阵的发紧?你们的眼里是否已经充满了愤怒的火?
农村杀过猪鸡的人都知道,那褪毛的水也不过60多度,把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孩浸在滚烫的热水中,从头上往下浇,是治病呀,还是杀人哪?
才女肖红用平铺直叙的写法,毫无渲染夸张之词,把对小女孩儿可怜的身世,倔强的性格,悲惨的命运写的淋漓尽致。她的娓娓道来却令读者感到句句戳心,痛彻肺腑。肖红把对小女孩的同情,对恶婆婆的愤恨,对旧社会封建桎酷压砸下的贫苦百姓命运的悲悯和无奈,借助手中的笔为之呐喊,这无声的呐喊撼天动地。为小女孩呐喊,为书中所有不幸结局的贫苦人们呐喊,同时也在为自己呐喊。我们从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萧红的影子,不屈,倔强,向往自由和光明,心中有希望,决不向恶劣的现实和困苦低头。然而在那个吃人的社会里,弱小的个体的抗争是徒劳的。萧红的悲惨命运和那个小女孩一样,最终被茫茫的黑夜所吞噬。
悲哉!小团圆媳妇!痛哉!才女肖红!愤恨郁闷的读者情怀,都深深的融入到作者的文字里,这就是作者的文学功力所至。
写到这里,再回头看左秀云老师的剪纸图。小肖红看着小团圆媳妇在井台饮马。看得出左老师为怎样把这一章的内容用一幅图的形式展现出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一幅饮马图基本上把小团圆媳妇的悲惨命运涵盖。见过老井的人都知道,辘轳把的高矮几乎和小女孩的头平。12岁的小男孩都未必做得来,何况是个小女孩。马虽温顺同时也是暴烈的畜牲,让一个小女孩牵来牵去,这是多么苦累而危险的重活。这就埋下了小女孩儿悲惨命运的伏笔,观其图而知结尾。
图中的小女孩儿是乐观的,向上的,是笑着在与小肖红进行交流,表现出她在逆境中的不屈性格。她的心中是充满阳光的,眼中含着希望,豆蔻年华,人生的路很长很长。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恶婆婆的非人性的虐待和摧残。读过这本书的人见了这张图,一定会赞同剪纸作者用这幅图来盖括小女孩一生的遭遇和结局,是最恰当不过的,是一件倾注了心血,甚至是含泪制作出来的,是点睛之作。正所谓一图见全篇,功力了得。说到这里我的作业也就有了:
七绝• 小肖红井台遇见小团圆媳妇饮马
血染鲜花恨满怀
恶婆蠢愚虐娇孩
无声呐喊萧红笔
忍泪裁出旧井台
2020年4月13日
授权原创作者:秋翁 ,原名,尹振声 。哈尔滨市呼兰区人。一九四九年生,老三届毕业生。爱阅读,喜欢文学。愿广交诗友,增进文化修养,与诸君共勉。曾有多篇诗文在“中国诗歌精品”“作家美文”“笔墨天方”等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