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的精准扶贫
叙事诗
孙涛的精准扶贫
兰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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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福桑梓的扶贫工程,
集合起浩浩荡荡的扶贫大军。
在这万马军中,
有这样一个人。
他是一个警察,
在公安院校负责监察函询。
国家扶贫大政的总体部署,
一夜间把他变成了“农民”。
他告别了警校,
告别了妻儿,
离开了都市,
加入了扶贫方阵。
远赴他乡,
来到了一个蒙古族部落
——万丈村。
他需要在这里奋战三年,
直到这里彻底脱贫。
没有怨言,
扶贫是他志愿加入的“群”。
没有失落,
虽然从警官变成了“村民”。
没有畏惧,
虽然从省城到了地道的乡村。
只有一个:
如何对得起这里的乡亲!
扶贫大政国家定了,
用不着他这一级操心。
小的规章也不用他去想,
“点”上的领导考虑得十分详尽。
他只需要执行,
1095个日夜周济这些贫困人口,
拉着他们一个个向小康迈进。
尽管岁月把他砌成了一米九二的个头儿,
而职权从不考虑身高的原因。
但他有自己的定位:
大笔写大字,
平民干小事。
能干什么干什么,
只要不负光阴。
领导着眼的是全局,
目标是一村一屯。
他的目标是一家一户,
“一对一”的精准扶贫。
方法是自己“出血”,
用微薄之力,
去救助那些贫困的乡亲。
两年多的时间,
把家里东西不断的倒腾进贫困户的家门。
只要他一回家,
家里的东西就不翼而飞,
从粮油,到药品,
从衣物,到现金。
这些东西像长了翅膀,
离开了哈尔滨。
飞到了扶贫点,
变成了贫困户家的物品。
因为经常需要揹着这些东西进站上车,
连车站安检员“胖丫”都认识了他,
对他这个一米九二的大个子,
起了疑心。
怀疑他带的东西来路不正,
专门调取了他的人口信息,
才知道他是警察——
一个专门对付来路不正的人。
后来又认为他家在外地乡下,
人在哈尔滨上班,
这些东西是往乡下的家里购进。
于是对他格外关照,
经常帮他分开车站拥挤的人群。
而这次有些过份了,
他居然揹了个大电视,
足足有四十英吋。
胖丫帮他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
还问他怎么不办理拖运?
他诙谐了一把:
骑自行车逛酒吧,
能省一分是一分。
自己毕竟不是什么大款,
甚至都不具备中产阶级身份。
如果不是老宋家电视机坏了,
自己怎么也不能费这个劲儿。
老宋是他的扶贫对象,
一个相对很穷的村民。
老伴经常有病,
孙涛经常给他从省城掏弄药品。
那天他又到宋连生家,
定期对贫困户访问。
老宋说你给买的药很好使,
老伴吃了能睡着觉了,
也有了精气神。
说着说着,
又称家里电视机坏了,
影响了他了解国家的大政方针。
孙涛自然明白,
又把老宋电视的事挂上了心。
但这个“工程”实在浩大,
对于他这样一个小公务员,
这笔开支不亚于一个小国家,
要筹建舰母战斗群。
他想在当地县城给老宋买一个,
但他兜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金。
他一个月五千多块钱,
买个电视得花去一大半的工薪。
如果拿出这笔资金,
这个月他的家庭生活肯定吃紧。
再说这工资卡还在妻子的手里,
他想花还得请示、讨论。
得走妻子“一支笔”的家庭财务流程,
得到妻子的应允。
即使他想爷们一把,
自作主张的给老宋买一台,
也没那个基础和“内存”。
只好回家和妻子商量,
委婉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买个电视给老宋扶贫。
妻子顺理成章的火了,
说他“吃里扒外”升级了,
再不管房子可能也得送了人。
家里的东西你“扶贫”的还少吗?
等你把别人脱了贫,
咱家就进了贫困户的门。
但妻子最终还是理解了他,
提出了一个折中的理论:
我妈家的电视也很旧了,
咱们买个新的给她,
先从自家扶贫。
再把我妈的旧电视送给老宋,
也算你尽到了对贫困户的责任。
他只好同意,
马上给岳母家的电视换代更新。
可一看岳母换下来的电视太旧,
又觉得拿不出手,
说什么也不同意揹着这个电视去万丈村。
两口子再次闹僵,
幸好大舅哥理解了妹夫的心。
大舅哥家刚买了个电视,
谎称太小,
送给了孙涛,
这才校正了孙涛的扶贫精准。
也就有了他揹着电视穿州过府,
把电视送进了老宋的家门。
而当他把电视机送到老宋家里,
老宋居然说感谢“公家”——
他始终以为扶贫是国家的事,
包括孙涛个人给他的所有物品。
孙涛也不解释,
解释清楚了,
老宋就不会接受他这样的扶贫。
他的想法就是得尽职尽责,
对得起乡亲。
全国八千多万贫困人口,
这数字看起来挺吓人,
而我们有十四亿众生,
如果都像孙涛这样,
就等于十双手去“拉巴”一个人,
何愁国家扶贫工程,
不能按时竣工?
不能让党和国家放心?
小人物也是人物,
能干什么干什么,
凭的是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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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6.8 哈尔滨
作者简介:兰景林,1963年生于辽宁省昌图县。1980年入伍。1992年复员。现任黑龙江公安警官职业学院院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最后一枪》、《虎落平川》、《探长》、《真凶》、《追凶》、《元凶》6部。其中长篇小说《真凶》曾荣登全国畅销书排行榜第六名。长篇小说《探长》获公安部“金盾文化工程”二等奖。报告文学《龙之剑》被选进公安大学教材。2008年创作电影《千钧一发》,荣获第1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该奖目前为全国公安影视创作最高奖。2010年,该片又荣获第六届黑龙江省文艺创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