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游天府之国,体味蜀道难
作者:宋春晖 责编: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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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简称川或蜀,是我国的23个省份之一。位于我国的西南地区内陆,东面重庆,南邻云南,西接西藏,北接陕西、甘肃、青海。从25000年前开始出现人类文明,并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形成了以宝墩文化、三星堆遗址、金沙遗址为代表的高度发达的古蜀文明。古蜀文明与华夏文明、良渚文明并称为中华上古三大文明。在商周时期,四川地区建创了由古蜀族为中心的蜀国,因此,四川地区古称蜀,并沿称至今。
公元221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延续了汉朝大统,国号为“汉”,史称蜀汉,从此开始了四十多年的中国历史上有名的魏、蜀、吴三国鼎立的三国时期,直到公元263年蜀国被魏国所灭。
▲四川之行的游伴的合彩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先后长征经过四川,其中第四方面军于1932年12月至1935年4月,在以四川通江县为中心创建了川陕革命根据地,面积达42000多平方公里,人口达700多万,是当时仅次于中央根据地的第二大根据地,为中国革命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从民国26年(1937)年开始至抗战结束,整个抗日战争时期有350万四川人出川抗战,保家卫国,谱写了川人抗战的辉煌的历史篇章,留下了“川人从未负国”的佳话。一百万川军将士战死他乡,未能马革裹尸还,忠骨埋在了异乡。近期以来,我看过了多部川人抗战的电视连续剧,有《川军团血战到底》、《壮士出川》、《正者无敌》、《血战杭州湾》、《傻儿司令》、《壮丁也是兵》等,我为剧中的那“草鞋兵”、“烟枪兵”和“袍哥兵”举着“死”字旗,不惧生死,誓死如归的精神所震撼。
▲成都市区的老街
▲成都熊猫馆里的大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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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我梦想一游的地方,不仅仅因为它历史古老,文化悠久,风景优美,物质富足,更是那里的人民勤劳勇敢、纯朴善良的品德深深地让我敬佩,还有那熟悉的川音,天府之国之旅多年来让我念念不忘。近日,几位友人结伴,一同踏上了这块令人向往的土地,圆了自已一个美好的梦想。
第一日,早上八点从汝城出发,坐小车直达黄花机场,在机场旁酒店用过中餐并稍作休息,吃过晚饭后,晚上八点多乘机飞往成都,晚十点多飞抵机场,十一点后入住成都市内酒店。按照行程安排,本次旅行将游览成都市内的宽窄巷子、锦里、武候祠、杜甫草堂,九寨沟、黄龙、乐山大佛、峨眉山、都江堰、青城山等景区,时间8天,这是一次很完美的行程,也是我第一次入川,一路上,心情亢奋,乘兴而来。
▲成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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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6点多钟,我们从成都市出发,前往九寨沟景区。按照正常路径,从成都至汶川全程高速,然后经212国道经茂县过松潘直达九寨沟,全程460多公里,用时6、7个小时。我们的车辆停在汶川服务区时,突接到消息,因近段时间川北地区普降暴雨,前方道路被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阻断,汽车不能继续前行,在这汶川小县城的河边,停满了载着游客的大巴,从这时开始,之后几天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开始体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也正因为堵车这几个小时,让我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汶川,感受汶川。
汶川,因为“汶川大地震”而举世闻名,2008年5月12日,发生了以汶川为震中的8.0级大地震。汶川县,隶属于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距成都市143公里,辖九镇三乡,面积4084平方公里,常住人口10万,因流经境内的岷江古称汶水而得县名。从汉武帝时期设汶山郡开始,有二千多年的郡县史。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山摇地动,以汶川为中心发生的8.0级大地震,波及数千公里,极重灾区有10个县市,较重灾区有41个县市,地震共造成69227人死亡,17923人失踪,374643人受伤,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也是唐山大地震之后伤亡最严重的一次地震。
▲汶川服务区
对那次地震我还记忆犹新,那年我在郴州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上班,我们的办公室设在五岭广场的市政府办公楼十楼,中午我正在加班,地震波让远离汶川上千公里之外的郴州感到了明显的震感,只觉得办公楼在微微地晃动,我第一反应是地震了,根据平时知识,我不敢坐电梯,快步从楼梯跑到了一楼外的空地,虚惊一场。那年,地震的惨烈,震区人民的悲壮,从电视和报纸中看到了许多让人感动的报道,曾让我无数次的落泪,我为地震中那些消失的生命而悲伤,我也曾把大半个月的工资捐给了地震灾区,以表达自己的微薄之力。
▲隔江相望的汶川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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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行驶在都汶高速公路上,导游讲起了汶川大地震,讲起了地震中许多感人的故事。在一所中学,教学楼被山体滑坡所掩埋,教室里的四百多名学生被永远埋在了山体下,每年5月12日这天,所有学生家长及亲人都会聚集在这里,在这片废墟上,墓碑上死难学生没有姓名,只有编号,他们通宵守候,在地上摆上蜡烛,供奉着祭品,悼念亲人的亡灵。有一对新婚夫妇,正在举行婚礼,地震把他们埋在了倒塌的房屋下,新郎已经死亡,救灾人员挖开废墟,发现身穿婚纱奄奄一息的新娘还紧紧抱着已经变味的新郎的尸体,这是生死之抱,在拥抱中离去。地震发生后,有一对走出山外的打工夫妻,妻子被砸死了,丈夫把妻子尸体捆在身后,骑着摩托车,在乱石如雨的公路上艰难地向老家骑去,他不想让妻子孤单地在外面,他要把他妻子埋在家乡的山上。
▲震后的灾区及灾区民众
当听到导游讲起这些当年曾经看过的报道,心情又在起伏。我悄悄地抹去泪花,深情地望着窗外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我为地震的死难者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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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连在岷江岸边,岷江里河水汹涌,激流翻滚,浊浪滔滔。我努力地寻找“5.12”大地震的遗迹,在岷江两岸峡谷里这块不过二、三平方公里的汶川县城里,我却再也找不到十二年前的残垣断壁了,只有在高山上还留有那巨大的滑坡印迹。隔河相望,废墟上早已崛起了一座崭新的汶川城,街道宽阔,高楼林立,这个曾经令全世界为之揪心伤心,曾在地球上面临消失的地方,经过重建后,以全新的面貌又出现在世人面前,人民又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汶川县城
我流连在岷江岸边,岷江里河水汹涌,激流翻滚,浊浪滔滔。我努力地寻找“5.12”大地震的遗迹,在岷江两岸峡谷里这块不过二、三平方公里的汶川县城里,我却再也找不到十二年前的残垣断壁了,只有在高山上还留有那巨大的滑坡印迹。隔河相望,废墟上早已崛起了一座崭新的汶川城,街道宽阔,高楼林立,这个曾经令全世界为之揪心伤心,曾在地球上面临消失的地方,经过重建后,以全新的面貌又出现在世人面前,人民又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汶川县城及悬在头顶的山体
在我们吃中饭的路边店停车场上,我欲朝山边走去,有当地人提醒,小心山上落石;我欲横穿公路,有人说,小心车辆;我欲靠近江边,有人说,江边危险,小心。我只能点头致意,道声谢谢!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有人关心,心里暖暖的。在县城旁的岷江之上,现已建起了一座风雨桥,飞檐琉顶,彩绘装饰,极具羌族民族文化特色,取名为“无忧红轮桥”,这是汶川大地震十年后,汶川县政府投资1800万于今年5月竣工的一座景观桥、便民桥、吉祥桥。据说,很多年前,汶川另有一个名称,叫无忧城,也许,以旧城名取桥名,表达了汶川人民对美好生活的一种追求和向往。无忧,上苍保佑地震无忧、天灾无忧,我也祝愿这里的人民平安吉祥,万事无忧。
▲汶川岷江及无忧红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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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汶川堵车四、五个小时后,通车无望,只能原路返回成都,下榻市内宾馆。次日凌晨五点多,在服务台每人取过一袋早餐后,六点多又匆匆上路,再走赴九寨沟之路。这天走的路再经汶川,但避开了塌方路段,不走直路,走317国道,绕道阿坝、红原、若尔盖,转了一个大圈。形象地说,经汶川和茂县到九寨沟是一条直线,那经阿坝州的路是一个口字的另三笔,多了一倍多的路程。我们晚上十点到达松潘县的山巴寺镇住宿,路上用时十五个小时。
四川的地形是四面环山,中间一块冲积平原,名为四川盆地,以成都及所属县市的区域,又叫成都平原。车出成都,都是平坦的原野,一望无际,大约一小时车程后,开始进入山地,成都以西以北100公里即进入了青藏高原。岷山,从甘肃境内延伸到四川北部,南北走向,全长500公里,是四川境内青藏高原边缘的一条山脉,也是长江、黄河的分水岭。
▲川北的藏区
进入高原后,峰峦重叠,河谷深切,公路沿着河谷蜿蜒曲折而行,一边是徒峭的山壁,一边是奔泻的激流。这里山石松散,沿途常见一块块山体滑坡留下的古痕迹,由于山上缺少植被覆盖,山石风化严重,一旦地震和暴雨来临,随时都有大面积的山体塌落,造成交通瘫痪,河流阻塞。这里自然条件严峻,人们生活环境恶劣,由于缺少平地,很多建筑物只能建在山体的下方和河流岸边,一旦有个自然灾害袭来,都是灭顶之灾。我们的汽车正行驶在路上,突然听到车顶一声巨响,一块飞石落在了车顶,让我们大惊失色,司机爬上车顶看了后说,砸出一个大洞,幸亏没有更多飞石落下,司机急忙把车开离了飞石区。
大巴驶进高原后,一路爬坡,由成都平原的海拔七百多米爬到了海拔三千多米,刚由湘南夏末秋初炎炎季节的避暑,转眼间进入川北气温骤降需添衣防寒。在服务区,人们在购置衣物和食品以备急时之需。车过阿坝州后,开始进入岷山的雪山地区。
▲在海拔4600米的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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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山是甘肃、四川的摩天岭,平均高度2500多米,山脊4000至4200米以上,主峰雪宝岭海拔5588米,我们的汽车爬上一处山口,只见窗外漫天飞雪,山山岭岭白雪皑皑,雪连天,天连雪,全是雪的世界。这里的海拔已达到4600米,强烈的高原反应,让我感到头痛、恶心,多亏了进入雪山时,在临时停车时,上来一位工作人员,推荐花100元买了一支“高原聚能氧”,喝了三瓶盖后高原反应症状才有所缓解。走出汽车,气温很低,身穿单衣的我倾刻间感到寒冷。小山头上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用藏文、中文和英文刻着几行鲜红大字:黄河长江分水岭。碑文告诉我们,我们从长江水系已进入了黄河水系。
▲在雪山留影
岷山,大雪山,85年前,这里曾走过一群意志坚定的不平凡的人。毛泽东以革命的乐观主义在其《七律.长征》一诗中写道:更喜氓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写出了长征途中的艰难险阻,写出了红军翻过大雪山摆脱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后的无比喜悦。
1935年6月,中央红军从川康边地区翻越了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大雪山,七月中旬,又相继翻越了梦金山、长板山、包德山、打古山等大雪山,雪山地区行程达1350公里。党岭雪山,是红军三大主力都曾经翻越过的雪山,在这雪山上,红军战士的摔倒又站起来,而有的战士永远地躺在了这雪山的怀抱里,他们的英灵安息在这莽莽雪原中。
▲游伴们在石碑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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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方驶出雪山区,再来到了大草地。这片大草地叫松潘草地,这是当年中国工农红军走过的草地。草地与雪山相连,经于北川与甘南之间,纵横三百多里,海拔在3500米以上,我们的汽车行驶了四个小时才走出草地。这里水草丰盛,沼泽密布,蓝天之下的草场上,牦牛成群,当年红军长征途中的“拦路虎”,不知吞噬了多少红军战士的生命,现在在这里建成了“若尔盖国家湿地公园”。有人赞美大草地:春日里草原百花缤纷,夏日里草原牛羊成群,秋日里草原铺开了一幅辽阔辉煌的画卷,冬日里展示一种冷峻苍茫的神韵。
很多年前,松潘草地被称为生命禁区,死亡陷阱,草地上河沟纵横,水寒刺骨,红军经过这里几乎每过一条河,都有身体虚弱的战士倒下,在那软绵绵的草包下常隐藏着沼泽,人和马都将陷进去,直将没顶。红军没有粮食,只好吃野菜、树皮、草根,甚至吃皮带、皮鞋,天苍苍,野茫茫,千里沼泽,杳无人烟,天无飞鸟,地无兽音。《长征》等电影电视剧便重现了当年红军过雪山草地的艰苦场景,红军过草地也为这片草原染上了一层永远的传奇色彩。
▲藏区居民
晚上十点多钟,我们到达松潘县的山巴寺镇住宿。1935年8月,红一方面军到达松潘,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后,于1935年8月20日在松潘县的毛尔盖一座寺庙里召开了政治局会议,会议对张国焘的退却主张提出了严肃的批评,确定了以毛泽东提出的向陕甘发展,以实现创建川陕甘革命根据地的战略目标,这次会议史称“毛尔盖会议”,在中国革命史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从红军突破国民党军队第二道封锁线的汝城起步,寻着红军的足迹,辗转来到川北,翻雪山,过草地,长征路上抄近道,重走长征路,再次读了一篇红军长征史,也受到了一次革命传统教育。
【09】
第四天,早起。在松潘县山巴寺镇酒店用完早餐后,大巴向九寨沟驶去,在离九寨沟大门1.8公里的停车场,接到景区通知,当天早上因前方道路遭塌方,进九寨沟的道路被堵,九寨沟景区关闭,而且时间至少一周以上,此行程不得不戛然而止。北有九寨沟,南有张家界,此次旅行九寨沟是主要目的地,到了沟口进不了沟,未识九寨真面目,真令人丧气。在停车场呆了一个多小时,导游推荐了另一个景点一一黄龙景区,好在去黄龙的道路畅通无阻,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黄龙。
▲黄龙沟主峰雪宝峰
▲黄龙寺
黄龙位于松潘县,距九寨沟100公里,海拔1700至5588米,是中国目前唯一保存完好的高原湿地。主景区黄龙沟,被喻为“人间仙境”、“中华象征”,因似中国人心目中龙的形象,故而以“黄龙”命名。我们坐索道而上半山腰,在观景台上,仰望着最高峰也是岷山的主峰雪宝峰(海拔5588米),山顶上被白雪覆盖,极为壮美。沿着宽大的木栈道往前走,来到主峰下面,眼前出现一条缓坡沟谷,这就是黄龙沟,从主峰融化流下的雪山水在布满金黄色岩石上流淌,远远望去好像一条蜿延于密林幽谷中的黄龙。黄龙沟的岩石像黄金一样金黄,黄得鲜艳,黄得让人惊奇,清澈的雪山水流在上面,被“染”黄像山洪水。据介绍,这是这里的地质所特有,碳酸盐地层经钙化后所呈现的特征,中国之最,世界无双。
▲黄龙沟的雪山
我们登上主峰下的黄龙寺,又名雪山寺,相传是黄龙助禹治水有功,后人为祭祀而在此修庙立碑。也有另一说,黄龙在此修练成仙而修黄龙寺。寺庙暂时关闭,据说是正在殿塑身披玄色道袍神态安祥的黄龙真人座像,游人不能入内。离开黄龙寺,我们沿着长达3600米的栈道顺坡而下,栈道所经之处,飞瀑流辉,千层碧水冲破密林飞泻而下,三千多块大小不等的“梯田”和数十道梯形瀑布,有如珍珠滚落,银光闪烁;有如水帘高挂,云雾蒸腾;有如丝般缓流,舒展飘逸;有如珠帘闪动,风姿绰约。
▲与游伴在黄龙合影
【10】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只小松鼠大胆地跳到栈道觅食,一位小男孩拿出面包递过去,小松鼠先是试试,然后贪婪地用前肢抓起,享用这人间美味,我赶紧拍下了这难遇的镜头。游人们轻轻地走过,都不想惊扰小松鼠这美餐的时刻。看到这可爱的小生灵,想到了我们更应敬畏自然,尊重生命,让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处。
▲黄龙沟的小松鼠
我们来到盆景池,这是由一百多个小池组成,池中有池,池外套池,池堤随着树木的根茎而变化,堤连岸接,活水同源,顺势层叠。池底也是呈黄、褐几种颜色,池面澄清无尘,望若明镜。池周围,到处是石木花草,翠柏盘根,雪山、森林倒影在池中,确是一幅美妙的风景。
▲黄龙景观
临近沟底,我们来到一处瀑布,我认为这是黄龙沟最壮美的景点,瀑布宽约三、四十米,落差约十米,它的美并非它的气势,而是美在它的色彩。瀑布的断崖全是金黄的岩石,雪山水飞流直下,水与岩石的白黄相间,衬映着岩石更加纯洁金黄,也辉映着水的洁白无暇。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斑斓的耀眼金光,如同彩霞从天而降,分外辉煌夺目,整个瀑布显得富丽壮观。
游过黄龙,心想,尽管没有游上九寨沟,但黄龙一游,这等美景,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11】
离开黄龙后,导游带着我们来到松潘的一户藏民家做客。松潘县地处青藏高原的东缘,阿坝州的东北部,面积8486平方公里,人口75000人,以藏族、羌族和汉族为主。在唐朝,这里是边境重镇,据说,文成公主西域和藩时,这里是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入藏的地方。
▲藏族民居
在藏民家的院门口,藏族姑娘早已满脸笑容地在迎候着我们,但一眼看去,姑娘身穿汉服,已看不到藏族人的任何特征,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谁也想不到会是生活在偏远荒僻的少数民族,倒会想到是一位地道的北京姑娘。走下大巴,姑娘给我们每位游客依次献上一条金黄的哈达,敬献哈达是藏族和蒙古族的一种礼节,是对对方表示纯洁、诚心、忠诚、尊敬的意思。姑娘解释说,为何她不献白色的哈达,白色代表纯洁,而黄色代表高贵,因为她的祖父是一位活佛,她的家族是当地一个很有地位的贵族家庭。
▲作者与藏族姑娘合影
▲做客藏民家
走进藏民家,厅中早已摆好了几桌酒菜,火锅在冒着腾腾热气,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我们入席坐定,姑娘为我们端上了酥油茶,碗上添满了青稞酒,满桌子的菜,几乎无法下筷。青稞酒,藏语叫做“羌”,是青藏高原生产的一种主要粮食青稞酿成的酒,是青藏人民最喜欢喝的酒,逢年过节、送亲迎友必不可少。我是第一次喝青稞酒,初尝一口,甜甜的,淡淡的,也有我们汝城倒缸酒那甜酒渗白酒的口感,很好入口,不刺鼻、不刺喉、不头痛。席间,姑娘与小伙为大家即兴唱起了藏族歌曲,歌声尽管不算天籁之音,但也美妙动听。佳肴、美酒,还有藏歌助兴,不觉间几碗青稞酒已下肚。
饭毕,走出厅外,主人早已点起了篝火,火苗正旺。在音乐声中,游伴们围着篝火手舞足蹈,随着姑娘跳起了藏族舞。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太阳已经西沉,几碗青稞酒没让我酩酊大醉,但让我情生脑海,酒上心头。我抚摸着胸前的哈达,望着院子里飘动的彩巾下面翩翩起舞的人们,这热烈快乐的气氛感染着我,让我感受到了藏汉民族和睦的友情,也感受到了人生的乐趣。走出院子,我走向大巴,一路回望,暮色中,姑娘还在向我们摆手,我心里默默地喊,再见,藏族兄弟,再见,可爱的姑娘……
【12】
第五天,上午逛过购物店后,吃过中饭,从松潘出发,准备沿着松潘一一茂县一一汶川一一成都这条直道,沿岷江而下,返回成都。发源于岷山南麓的岷江,全长735公里,是长江上游水量最大的一条河流,岷江上游流经松潘、茂县、汶川到灌县出峡谷,经都江堰,贯穿成都平原,到乐山接纳大渡河,到宜宾汇入长江。岷江的水利资源即水电蕴藏量达1300多万千瓦,我看过资料,仅汶川县的水电蕴藏量达700多万千瓦,现已开发30多万千瓦,待开发后劲很足。相比之下,我们汝城水电蕴藏量30多万千瓦,不及二十分之一,开发十多万千瓦即开发贻尽。
▲汹涌的岷江水
从松潘返程,一路沿着岷江水流而下,只见岷江中水势汹涌,涛声震响山谷,全长700多公里,落差达3000多米,山体的滑坡及泥石流,使得江水混浊,激流奔腾,泥沙俱下,让人惊骸。一路上,沿着峡谷走,车窗外尽是高山,这是典型的谷坡徒峻、深度大于宽度的峡谷,幽深可怕。因为这里有巨大的水利能源,河道时有截断,水利发电厂星如棋布,强大的电力通过崇山峻岭中的电网输出山外。我刻意留心了一路上的输电网,我为这里的电业工人而感到钦佩。在那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的山顶上,那一座座闪着银光的巨大的铁塔,矗立于高山之巅,在拥抱白云,直入蓝天,输电线路凌空飞越山谷,在群山中延伸。
▲险峻的山体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从前方传来消息,汶川至成都的高速公路被泥石流淹了,并确定当天不能通车,经旅行社安排和征求游客们的意见,决定就近入住茂县县城。晚上七点,抵达茂县,住进了县城旁边的一间电视不亮、马桶没水、无洗嗽用品、无卫生纸、空调遥控器也被收走了的旅店。次日一早,七点多钟开始出发,导游说,九点半钟高速路将恢复通车,我们的车辆赶过去排队。茂县至汶川这是一条灾害多发的路段,这里的山更险,沟更深,水更急,路上泥石流和滑坡一个接一个正在清理,有的路段仅开出一条简易通道,堵车在这里是常态。2017年6月24日凌晨,茂县叠溪镇新磨村发生高位垮塌,800多万立方米山石将整个村庄掩埋,造成62户120多人死亡。
▲从茂县回成都路上堵车
▲绝壁上的输电网
在离汶川高速路口三十多公里的地方,车子停下了,这是从前一天高速堵车后车辆堵到了这三十多公里的地方,这天晚上,不知有多少的司机和游客在这江水湍急、飞石随时光临的车道上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在路边的坡地上,种有一片李树,李子成熟了,果实累累,垂吊在树枝上,举手可摘。李子甜中有酸,清脆爽口,卖李的大嫂生意精明,我们的车辆刚停下时,叫价4元一斤,当得知堵路后,价格马上飚升,涨到了10元一斤。等待二个小时后,车辆缓缓通行,十点多钟,驶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平安到达成都。
▲茂县垮塌前后对比图
【13】
第七天,我们来到了都江堰。都江堰,被联合国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全国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五A级景区,位于成都市都江堰市城西,距成都市50公里,始建于战国时期的秦昭王末年(公元前256一251年),是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在前人开凿的基础上组织修建的大型水利工程,也是全世界迄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仍在一直使用、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凝聚着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勤劳、勇敢、智慧的结晶。二千多年来,都江堰水利工程一直在发挥着防洪灌溉的作用,灌渠已达三十多县市,面积上千万亩,使得成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
▲作者在宝瓶口留影
导游领着我们边走边看边讲解,都江堰水利工程由分水鱼嘴、飞沙堰、宝瓶口等部分组成。二千多年前,岷江山谷河道在进入冲积平原的地方,山势突然减缓,因而夹带的大量泥沙和岩石沉淀下来,淤塞了河道,每当雨季来临时,岷江和其它支流水势暴涨,泛滥成灾,雨水不足时造成干旱。公元前256年,时任蜀郡守的李冰在前人治水的基础上,在岷江出山流入灌县建成了都江堰,将岷江水流分成二条,其中一条水流凿穿石垒山,以火烧石头爆破的方法,经过八年的努力,凿出一条宽20米,高40米 长80米的山口,将水引入成都平原,因其形状酷似瓶口,故取名为“宝瓶口”。二千多年来,岷江水顺着人们的意志灌溉着千里沃野,造福人民。
▲都江堰鱼嘴
从远处看,岷江实际是一分为四,原主河道称为外江,外江上建了一座闸门,洪水时开闸泄洪,干旱时关闸蓄水,以保证宝瓶口的引水。与外江并列的是内江,利用地势差泄洪排沙,洪水时把泥沙引入河道,洪水退后每年人力从河道取沙,以疏通河道。第三条就是宝瓶口,不管是洪水期还是干旱期,都有充足的水流入成都平原。我们来到鱼嘴,鱼嘴就像一艘巨轮的船首,迎面顶住从上游而下的滔滔江水,让水流从两侧分流而下。
▲都江堰闸门和思源堂
导游指着外江边一条有明显人工开凿痕迹分流的河道,她介绍说,这条河道是民国时期四川的大地主刘文彩耗费巨资所开挖的河道,民国20年,开挖了这条长75公里,耗资相当于现在5亿元人民币,把岷江水引进了刘文彩的家乡四川大邑县,从而造福当地人民。读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四川有个大地主刘文彩,因为泥塑收租院而闻名全国,几十年前,刘文彩一直是个大坏人的形象,说他横征暴敛,吃人不吐骨头,是个千夫所指的大恶霸。现在,媒体上已有各种不同的声音,历史在逐渐还原真相,说他是刘大善人,因为他慷慨助学,创办文彩中学;因为他巨资开渠,造福乡梓。而刘文彩的所谓水牢、喝人奶等故事皆为后世的抹黑和杜撰。古有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的故事流传了二千多年,中国近代的刘文彩都江堰修渠引水现代人却很少所知,我也是这次游都江堰才知道这个故事,正像山西人评价阎锡山一样,至今还怀念阎老西时代。我问导游对刘文彩的看法,这位都江堰土生土长,曾从大地震废墟中爬出来的年轻姑娘毫不忌讳地说:刘文彩是个好人。
▲图右边的引水渠为刘文彩所开挖
▲作者在飞沙堰留影
【14】
在都江堰西岸,有一座玉垒山,山上古树葱葱,绿树成荫。这里有一片古庙群,叫“二王庙”,原来是为了纪念蜀王的望帝祠,到公元494年时改祀李冰父子,更名为“崇德祠”,宋代960年时,李冰父子相继被皇帝敕封为王,后人称之为二王庙。我们拾级而上,建筑群规模宏大,地极清幽,殿内主殿分别供奉着李冰父子的塑像,并珍藏了历代名人的治水名言和诗人碑刻。庙里有一座戏台,据导游说,每年的农历6月17日,当地都会在李冰生日这一天在这里唱戏,举办活动以纪念李冰。
▲二王庙的戏台
站在李冰的塑像前,我想,历朝历代的当政者,只要为民办好事,办实事,人民是不会忘记他们的。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功高盖世,人民为他们立庙塑像,让他们留芳百世,万古扬名。现在重提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们将一路捡起掉在地下的初心,摘下挂在房梁上的初心,取出收藏在柜子里的初心,不忘初心,李冰,不就是当今大大小小的权贵们最好的楷模!
▲气势雄伟的玉堂阁
离开二王庙,我们直登山顶,山顶上有一座仿古楼阁,名叫玉堂阁,高六层,44米,气势雄伟,造型优美。走进阁内,装修风格独特,雕梁画栋,花纹精美。我登上最高层六楼,眼前豁然开朗,千年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尽现在眼前,一瞰无余,辽阔的江水和整个都江堰工程让人感到伟大,在楼阁的另一面,整个都江堰市的全景也尽收眼底。
▲从玉堂阁上俯瞰都江堰市和都江堰水利工程
【15】
游完都江堰后,我们又来到了青城山,青城山属于都江堰的主体景区之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5A级景区,与安微齐云山、湖北武当山、江西龙虎山并称为中国道教四大名山,另加陕西景福山合称为中国五大仙山。青城山距都江堰10公里,大巴在山外停车场停住后,观光车将我们送入景区。
▲青城山
道教,是中国的本土宗教,东汉时期由张道陵首创于四川的鹤鸣山,有近二千年的历史,青城山是道教的主要发祥地之一。景区里,林木清翠,溪水潺潺,峰峦俊秀,曲径通幽。在这里,宗教氛围极为浓厚,据介绍,分布保存着数十座道教宫观,自古以来是文人墨客探幽访胜和隐居修练之地。导游说,游完青城山需要三天时间,但给我们只有二个小时,因时间限制,我们在看完了一座福建宫后便匆匆地下山了。
▲青城山福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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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旅程,由于受天气原因造成的泥石流、山体滑坡和洪水的影响,原计划安排的九寨沟、乐山大佛、峨眉山景点未能成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免略有失望。第八天,我们就要离开成都了,来时那天,成都的倾盆大雨迎接着我们,走时这天,成都城里阳光普照,晴空烈日,我们带着朗朗的心情与蓉城告别。尽管缺少了几个行程,我仍带着期盼和一丝丝的遗憾离去,但此行不虚,让我真正体味了“蜀道难”,悟出了“难于上青天”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