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人靠不住,女子应怀木兰心。这个道理,舒缓不是不懂,之前只是选择性失明。“姐,我懂,智者不入爱河。放心吧!我没事。”舒缓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刚好口渴,应晖抿了一口果汁,“主角补缺这事是个急茬,他现在应该赶回家收拾行李了。今晚出发,估计最近一两个月都得驻扎在法国片场了。”舒缓点点头,纤细的手指默默拨动着茶杯边沿,转岗、离开尤越的圈子、专心研究真人秀……
“缓啊,”应晖大着嗓门招呼舒缓,一上午端着的职业化姿态这才稍稍松动,此时多了一些人情味,“刚把尤越给打发走,你可以喘口气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蹊跷,只是介绍新老板给舒缓认识了一下,顺便讨论了真人秀。本以为这事儿就公事公办过去了。结果今天舒缓休假后第一天上班,新老板一不做二不休,先斩许薇然,再支开尤越,这阵仗……
幸亏岳司晏这么多年都被传性格清冷寡淡,不近女色,不然她真的有理由怀疑他对舒缓临时起意、强取豪夺了。
尤其是尤越这边,这次给的可不是一般的资源,法国正在拍摄的那部文艺片《那年》,金荆奖影帝因病刚刚辞演,那片子明显是奔着获奖去拍的,空出这么个大肥缺儿就这么喂给尤越了?算他走了狗屎运……
应晖轻微地皱着眉,把舒缓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番,怎么都觉得这几件事情莫名其妙得像是有些关联,让人不解的地方有点多。
“岳总有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条件?暗示什么的?”
“没有。”舒缓淡声回应,她坐下来翻着一个剧本,顺便还给应晖添了点茶水。
舒缓心里其实也有一丝忐忑,跟大佬联姻这事,目前还不是公开的好时机。今天对方这么强硬的作风虽直接了一些,但也合情合理,让人说不出什么。她望着应晖胆战心惊过后颓然的样子,反而心情平缓了下来,淡淡打趣她,“应姐,别皱眉了,再皱该补Botox了。”
应晖闻声紧张地揉揉眉间纹路,用食指向两边捋了捋眉心,“岳总那边倒是没什么,先这样吧,”她噙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什么,抿唇道,“倒是尤越那边,实非良人呐!”
舒缓闻声抬眸,神情淡漠。
他非良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一定把你追回来呢,说什么哪怕牺牲事业也在所不惜,这还没让他公开恋爱呢?追人没追到一半,一个艺术片电影主角就把他给勾走了……你可是没瞧见,刚一接到电话那小子心就飘了。”
自古男人靠不住,女子应怀木兰心。
这个道理,舒缓不是不懂,之前只是选择性失明。
“姐,我懂,智者不入爱河。放心吧!我没事。”舒缓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
刚好口渴,应晖抿了一口果汁,“主角补缺这事是个急茬,他现在应该赶回家收拾行李了。今晚出发,估计最近一两个月都得驻扎在法国片场了。”
舒缓点点头,纤细的手指默默拨动着茶杯边沿,转岗、离开尤越的圈子、专心研究真人秀……
交接的事情越快越好,借尤越出国这个月,彻底拔除插在她心口上那把血淋淋的尖刀。
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乌云退散,晴空万里。
舒缓竟然奇异的心情轻松了起来。
她退出应晖办公室,重新来到了自己的工位。
舒缓工位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多得都快溢出来,怎么形容呢?
用网络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永不会辞职风劳模工位”。
半隔断的工位宽敞整洁又不失小女孩的可爱风格:
一张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电脑、文件和文具。
鼠标是舒缓一次次熬夜改剧本,爆发腱鞘炎之后换的垂直鼠标。
电脑屏幕上的桌面壁纸清清楚楚地分区标注了“紧急待办”、“重要事项”、“日程安排”、“常用文档”……
电脑屏幕旁摆着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尤越团队一行五六个工作人员的合影,照片上的女人笑靥如花。
一把可放倒休息的人体工学椅,平时累得不行就在这里小睡一会儿。
椅背上是尤越明星周边靠垫、抱枕,抽屉里还有给尤越平时备的胃药和医疗箱、暖身贴……
舒缓刚开始收拾时还利利索索,渐渐地,她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有些东西再留着也没有意义,舒缓把抽屉里的零七八碎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挑出所有跟尤越有关的东西,扔的扔、送的送。最后整理出自己需要带走的私人物品,装了一满满的纸箱。
“过段时间我还来,只不过先整理出来一部分搬回去,”她与应姐打过招呼后,便踩着高跟鞋,搬着纸箱离开了天晟大厦。
七年,她跟了尤越七年。
刚开始是她追得紧,在一起后是她鞍前马后、小心翼翼维护的地下情。
到现在回想这七年,舒缓都觉得有一丝的不真实。
这2550多天,她好像一直在醉酒走钢丝,她不怕摔死,她一直怕的是酒醒。
自从那天从公寓搬走,她先是麻木,再是快刀斩乱麻后的平静,后来忙于处理大伯的事,一步步到今天,她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自己从未被人真切地爱过。
哪有什么一瞬间的释然?装作刀枪不入,实际早已万箭穿心。
舒缓的步伐逐渐纷乱了起来,好像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委屈和失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一样。
下班高峰的CBD永远打不到出租车,她颓然坐在纸箱上,盯着手机打车软件里不断加载转圈的图标发呆。
女人并没有留意到,在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加长幻影。
司机老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岳司晏,被那煞白的脸色和阴鸷的神情吓了一个激灵,本想问问老板是不是要下车接太太,但现在他连呼吸都不敢出一点声音。
隔着一条马路,岳司晏怔怔地望着对面失魂落魄的女人。
舒缓的皮肤瓷白,细如密扇的长睫轻轻地颤着,抱着纸箱的手腕纤细得厉害,感觉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深秋时节连风都是萧瑟冷冽的,女人就那么坐在寒风里,像一块碎掉的玉髓,凄冷又脆弱。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无措,岳司晏的心体会到一种熟悉又尖锐的痛。
开门下车,岳司晏低头看了看腕表,再轻扯了一下领带,调整自己的情绪后,阔步来到舒缓面前。
他再开口时,已经无波无澜,“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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