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母无视彭晓英的冷漠,又笑着拿出一件衣服摆桌上:“昨天妈到供销社扯了五尺新布,连夜给你做了套新衣。”彭晓英一怔。她很少从彭母那儿得到什么新东西。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彭母或者堂姐妹穿剩下的。彭霞却不同,彭母从不让她穿别人剩下的衣服。摸着柔软的布料,彭晓英心里没有多少柔情,有的只有看清真相的刺痛。她拿着衣服,似笑非笑。“妈,一件衣服,可换不到留学名额。”彭母立马炸了,指着她鼻子就骂:“你这冷心冷肺的死丫头,真比不上你妹妹半点!”
她应得的东西,不让给彭霞,就成了她自私?
彭晓英想反驳,段之航却背过她径直睡了。
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就逐渐平稳。
在说了这么伤她的话之后,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睡着了。
黑暗中的彭晓英白着脸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想了很多,最后,前世段之航和彭霞在她灵堂前说的话反复响起。
她的心思突然通透了。
段之航不过是打心眼里就觉得她应该牺牲自己的利益,也更想和彭霞一块去留学。
现在躺在她身边这个男人,和十几年后会和她提离婚的男人,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不同道的人,就不该走在一起。
她要和他彻底分道扬镳。
哪怕撕破脸。
彭晓英下定决心,难得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这也是结婚两年来,段之航头一回没有等她一块去机械厂。
彭晓英独自吃完饭,八点半,准时来到厂公办上工。
第一件事,就是拿笔在挂历上划了一下。
离公派日,还有27天。
没多久,就看见段之航亲自带着彭母和彭霞来了。
彭晓英想起昨天段之航安抚彭母的话,只能感慨段之航在彭霞的事情上,还真是事必躬亲,效率极高。
见彭晓英岿然不动,段之航过来拉她:“晓英,愣着干嘛?以后小霞在你手底tຊ下干活,你要好好照顾她。”
彭母表情出奇的殷切。
“晓英啊,前些天是妈不好,说话太急,伤了你的心。”
彭霞则拉彭晓英另一只手,亲热地说:“姐姐,咱俩以后可就是同事了。”
为了她手里那个留学名额,这一套接一套的套路,让彭晓英感到疲惫又厌烦。
彭母无视彭晓英的冷漠,又笑着拿出一件衣服摆桌上:“昨天妈到供销社扯了五尺新布,连夜给你做了套新衣。”
彭晓英一怔。
她很少从彭母那儿得到什么新东西。
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彭母或者堂姐妹穿剩下的。
彭霞却不同,彭母从不让她穿别人剩下的衣服。
摸着柔软的布料,彭晓英心里没有多少柔情,有的只有看清真相的刺痛。
她拿着衣服,似笑非笑。
“妈,一件衣服,可换不到留学名额。”
彭母立马炸了,指着她鼻子就骂:“你这冷心冷肺的死丫头,真比不上你妹妹半点!”
段之航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被彭霞拉住了。
彭晓英看在眼里,她又平静地看向彭母说:“您也别在这儿闹,往后小霞在这儿上班,可不好看。”
彭母被她这眼神震了下。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又更气恼。
但她到底还是顾忌彭霞,揣着气走了。
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彭晓英一眼:“你再油盐不进,也总有叫你松口的法子!”
彭母走了,彭霞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泪眼盈盈地看着段之航。
段之航安慰彭霞几句,又蹙眉看着彭晓英:“晓英,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彭晓英反问道:“你觉得我这样不好?”
段之航眉头死紧:“当然,你这样自私自利怎么对呢?”
“那就好。”
彭晓英面色平静地点头。
他觉得不好,那就好了。
段之航顿时哽住。
他扭头就走,心底却更烦乱,从小到大,他哪里被彭晓英这样噎过?
没人撑腰,彭霞终于安分下来,姐妹俩相安无事地上了一天班。
下了班,彭晓英就去参加俄文预科班。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段之航和彭霞。
看见彭晓英,彭霞装出一副瑟缩的样子:“姐姐,你别怪之航哥,是我非要他安排我进来的。”
段之航见状蹙着眉:“你这么怕你姐姐做什么?她工作上为难你了?”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开了。
彭晓英却懒得再听,直接快刀斩乱麻。
“段之航,你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彭霞一块去留学,那咱们就找个时间去把婚离了吧。”
段之航眼睛睁大,表情都凝滞了。
“你说什么?”
空气凝滞间。
忽地,一个厂工会的同事慌张朝彭晓英跑来。
“不好了小彭同志,你妈往教育厅写了封举报信,说你的体检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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