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在英国的时候总是回味起这儿的菜,没办法,就好这一口。”骆以谦饶到圆桌的左侧落座,费尔这番话让他忍不住笑出来,他慢慢将袖口的扣子解开,“没想到你回了英国,这京腔反而愈发地道了。”费尔竖起大拇指,嘴上接过话,“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现在可是这个,我在英国的同事就有好几个是北京人,天天和他门混在一起,有这口音可太正常了。”祁远点头附和,“那点菜水平肯定也长进不少,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以谦、阿远!真是好久不见!”
费尔一口标准的京腔中文,老远就朝着刚进入饭店的骆以谦和祁远喊。
骆以谦倒是佩服这个老外,穿着坚持英国绅士风,但是为人处世却是相当的本土化。到底是真的认可东亚的交际文化还是在演戏,只要能得到可观的利润收益,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吧。
“上次咱们在这里吃饭已经是两年前了吧?”
祁远将外套脱下交给服务员,这筵德府宴是家标准的中式餐厅,也是西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以相当地道的北方菜闻名。
“是呀,我在英国的时候总是回味起这儿的菜,没办法,就好这一口。”
骆以谦饶到圆桌的左侧落座,费尔这番话让他忍不住笑出来,他慢慢将袖口的扣子解开,“没想到你回了英国,这京腔反而愈发地道了。”
费尔竖起大拇指,嘴上接过话,“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现在可是这个,我在英国的同事就有好几个是北京人,天天和他门混在一起,有这口音可太正常了。”
祁远点头附和,“那点菜水平肯定也长进不少,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必须的!”
费尔嘚瑟地抹了把头发,幽默地模样逗得旁边的两人都笑出声。
地三鲜、炸丸子、莜面鱼鱼……看着菜色,费尔还真是有研究过,甚至带来的酒都是茅台。
费尔知道骆以谦不喝酒,就给他点了小吊梨汤,祁远看向桌上的量酒器都有点傻眼,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喝过白酒了。
骆以谦话不多,只听着费尔和祁远两个人互相调侃,偶尔说起过去打拼事业的辛酸苦辣才会搭上几句。
他清楚,费尔大老远从英国来到中国不会只是为了叙旧,他在等待着对方摊牌,保持清醒和谨慎,才能有更精确地判断。
祁远和费尔都开始撸袖子解扣子,这是典型酒足饭饱地形态,骆以谦放下筷子喝了口梨汤,好戏要开场了。
“你们俩今天这一身上班族的打扮,在齐潮科技‘上班’的体验如何?”
祁远夹上糖醋虾球嚼起来,“挺好呀,朝九晚五,不用加班,文件资料都是中文,比我用英文写论文的时候轻松多了!”
骆以谦低头暗暗地笑,祁远虽然看着神经大条,但话外之音可是听得真切,怼人的功力相当深厚。
费尔吃了瘪,但这点小插曲不至于让他慌了神。
“看来你们还挺喜欢这家公司的,不过投资看中的就是收益,齐潮科技目前的赚钱能力,应该远远没有达到你们的标准。”
祁远没有再反驳,因为费尔这话说的的确是实情。
齐潮科技的市场占有率已经固化,虽然有过两次IP联名的推销策略,但是并没有真正拓展新的客户群体,大部门的收益来源还是集体性的采购。
几家外部公司入股后,已经多次在会议上提出要拓展新的销售渠道和客户群体,并借用自己的销售和宣传渠道帮助齐潮科技进行转型,但这对于齐潮科技这样大型地科创公司来说几乎是杯水车薪。
费尔看看沉默地两个人,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先抑后扬是谈判最基本的技巧。
“中国现在正大力鼓励科技创新,近几年科创企业不断涌现,新兴技术屡见不鲜,齐潮科技的技术虽然扎实,但是缺乏创意。我知道你们已经聘请新的科研团队进行研发和调整,但是这并不能在短期内见效。所以,你们想要在国内快速开拓新的市场,太难了。”
骆以谦品出了费尔的意图,“你有什么建议?”
“开拓海外市场。”
祁远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骆以谦。
这个建议祁远也同骆以谦提过,但齐潮科技在短时间内进行了重组、混改,内部的合作都还需要磨合,这个时候贸然走出国门,他们没有把握能走好这步棋。
费尔显然也已经考虑到他们的顾虑,又接着说出他的第二条建议。
“GND公司的PC部已经成立有三年,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新任CEO上任后,着力注重对软件的开发以吸引更多的高端用户,对于受众为中低端用户的PC业务他一直在找寻合tຊ适的公司接手。”
“把他们不要的业务给我们?”
祁远的话说的犀利,费尔却不以为然。
“GND的PC业务去年的市场占有率达到27%,这个业务其实占到了GND销售总额的10%,他们之所以想分离这个项目,是因为它的利润率太低。但齐潮科技的生产成本要低很多,若能收购GND的PC项目,不仅能有可观的利润收益,还能得到顶尖软件技术支持,WIN—WIN。”
祁远微微点头,但骆以谦明白这其中存在着另一个问题。
GND作为全球知名的科技公司,想要收购他们的业务价格绝对不菲,在现金有限的情况下,想要达成收购就要再加上股权。这不单会削减几家国内投资公司的收益,还会让齐潮科技的控制权重新进行分配。
骆以谦端起杯子同费尔碰杯,这让费尔对于自己提出的建议更增加了信心。
“费尔,你是想让我们与虎谋皮。”
骆以谦的话让费尔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他知道骆以谦有相当丰富的投资经验,有些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无法掩饰。
“以谦,论投资我不如你,但论做科创企业,你不如我。”
费尔的确没有说大话,他能从一个码农干到大中华区总裁,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我的建议有没有道理,你们俩心里自由判断,那我就等着你们给我答复。”
饭局的立意已道尽,自然也就该结束了。
祁远和费尔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骆以谦一手搭着外套,跟在后面往出走。
“来,我再敬齐总一杯!”
一声洪亮地声音从旁边的包厢传来,骆以谦回头从未关紧的门缝看到了正端着满满一杯红酒的赫敏菲。
她穿着紫色地吊带长裙,及腰的长卷发配着她笑地弯起来的眼睛,更加的诱人。同席的男人们发出的笑声让骆以谦听得刺耳,他没有任何的思考,转身就推门进去。
“小谦,这么巧,你今天也有饭局?”
赫敏菲对于骆以谦的到来当然惊讶,但是她还是调整语气,让骆以谦几乎是冲进来的行为显得并不突兀。
“是骆总呀,难得一见,您一起坐坐?”
骆以谦此刻心里的愤怒,让他根本没有留下的念头,他怕他真的会把这张饭桌掀掉。
走到赫敏菲旁边,骆以谦拿起一个空杯子将她手里的酒倒出来。
“今天有幸和各位见面,我就借菲姐的酒敬大家一杯。”
众人立马端起酒杯,同骆以谦遥敬一杯。骆以谦仰头将一杯酒灌下,说了几句寒暄话,就走出门去,速度快倒赫敏菲想要同他说话都没能来得及开口。
费尔接到电话需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份合同,祁远知道晚上要喝酒便把车留在公司,坐着骆以谦的车前来。在门外等了许久,他才看见骆以谦从饭店走出来,走上前刚准备质问,竟看到骆以谦的脸颊通红,眼睛也开始迷蒙起来。
“不是吧?饭都吃完了,你这又是去哪儿喝的酒啊?”
骆以谦本来就不怎么喝酒,刚刚那一杯下肚又喝的太猛,现在头昏沉沉的,虽然意识还在,但是眼睛却有些模糊。
这个时间代驾太忙碌,没有提前预约要等近一个小时,手机约车程序也是排的满满的,根本等不上。
祁远只好扶着骆以谦走到路边碰运气,看能否打到出租车。
“小姐姐,最近我们店庆课卡正好有优惠,如果有意愿学习探戈,还是尽快决定的好。”
前台小姑娘舌灿莲花地讲解了一堆优惠活动,田凡收下宣传册,在裙子外套上风衣离开。
“街舞在家里也能学,我一直想学阿根廷探戈,但家里那边没有,现在能找到位置和价格合适的,我想报名学一学。”
田凡和田妈开着视频电话聊天,脚下往公交车站走去。路边一个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托着男伴的人,实在有些惹眼。
田凡看的真切,那是祁远。
挂断和田妈的视频电话,田凡踹起手机,小心地从里面走着。虽然自己这种小职员人家也不会记得,但是还是谨慎些好。
祁远看着写着有客的出租从面前过去了五六趟,骆以谦更是没有清醒地迹象,他现在烦躁地真想把这个不靠谱的兄弟丢在地上,还是先回到饭店叫家里司机来接吧。
祁远扶着骆以谦转身往回走,抬眼看到一个低着头提着袋子的姑娘正在快步往前走。
这个姑娘,是从骆以谦办公室出来的那个,有几次她还给自己的助理送过资料,她肯定是齐潮科技的员工。
“哎!那个姑娘,你等一下!”
怎么就这么寸呢。
田凡的心里无奈地很,但是脚下还是很听话地转向祁远。
“祁总好。”
祁远也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祁总客气了,我叫田凡,是行政部的。”
祁远把手上的衣服往上颠了颠,“你好,田凡。你会开车吗?”
田凡看了看祁远扶着的男人,隐约觉得眼熟,对方晃悠地脑袋微微抬起,她才看清是骆总。
“哦,我会开车,是需要我送您和骆总回去?”
“对,我们俩都喝了酒,但一时半会儿叫不到代驾也打不到车,麻烦你帮我们开下车。”
在家工作时田凡也送过领导回家,这样的事情对于下属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为难的要求。
田凡帮着祁远把骆以谦扶上车,打开手机导航启动汽车,虽然车被她开的稳当,可她的内心此时可一点都不平静。
她很想知道,自己和这两个人的孽缘,到底还能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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