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弯下腰,在残肢上套上先套一层网布,再放入接受腔,站着不比坐着容易,他费了一番功夫。“谢谢你,没有帮我。”万里苦笑了一下,那样的话,自己真成了一个废人。仝姝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推门出去。9客厅桌子上摆满了饭菜,九月开海,中间是一盘刚煮好的螃蟹大闸蟹,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从山上买的乌鸡用生抽蚝油炒了,点缀着红色绿色的辣椒。一大条清江鱼,嫩白的鱼肉撑破皮翻了出来,旁边垫着豆腐,鱼肚
万里弯下腰,在残肢上套上先套一层网布,再放入接受腔,站着不比坐着容易,他费了一番功夫。
“谢谢你,没有帮我。” 万里苦笑了一下,那样的话,自己真成了一个废人。
仝姝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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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桌子上摆满了饭菜,九月开海,中间是一盘刚煮好的螃蟹大闸蟹,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从山上买的乌鸡用生抽蚝油炒了,点缀着红色绿色的辣椒。一大条清江鱼,嫩白的鱼肉撑破皮翻了出来,旁边垫着豆腐,鱼肚子上洒满了葱花。
上车饺子下车面,仝姝面前还多了一碗面条。
二老坐在桌子首尾,四个年轻人坐在中间。
肖瑶本来打算让仝姝坐在自己旁边,可宋一帆端上来最后一个菜,一屁股直接坐在凳子上,肖瑶瞪了他好几眼。
仝姝和万里坐在对面,手放在桌子下面,两个人身子绷得笔直。
“孩子,就当是自己家,没那么多规矩,该吃吃该喝喝。” 肖妈招呼道。
肖爸笑着拍拍万里的肩膀,“你看我这记性,还没介绍,这位是我学生的弟弟......”
"万里。" 肖瑶终于忍不住了,“爸,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四个都是。我,万里,姝姝是一个班的。”
“你就是万里?亲娘嘞,以前总听这俩闺女提起你。”
仝姝刚喝到嘴里的啤酒差点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把身子扭过去,一直咳嗽个不停。
肖瑶没想到自己亲妈隔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记得万里,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急忙道,“妈!”
万里刚出国那阵,她可没少帮着仝姝骂他。
“恁快别说了行不行。” 肖瑶急得土话都冒了出来。“求求恁了,快点吃吧。”
“好好好,不说了。”
酒过三tຊ巡,肖爸面前的酒盅里剩了半杯白酒,脸上微红,已经有了些醉意。万里穿着肖瑶爸爸的蓝白格子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整个人看着极为干净,身子微微向左倾斜着,认真听着肖爸讲话,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
肖瑶醉得厉害,揽着宋一帆的脖子不停撒娇,宋一帆脸红得发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醉的,赶紧把她送回了卧室。
肖妈和仝姝喝的红酒,肖妈往仝姝身边凑了凑,低声念叨着什么,仝姝明明感觉自己喝得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头晕的厉害,单手支着额头一动不动,至于肖瑶妈说的话,她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听懂。
隐约只听见万里说要走,仝姝扑腾一下子站起来说她也要走。
肖妈说没听见外面雨那么大,走什么走,在这住下。
仝姝坐在床脚,安静下来反而有些清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着手机爬上床,往后一仰身子,忘了肖瑶家的床头很低,“咚——”一声,一下子磕了后脑勺。
“嘶。” 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一晚上没看手机,倒也没来几条消息。
她和Omar的对话框仍停留在八个小时前她给新房子拍的那张照片上,未读未回。
大厦将倾,风雨如晦的夜。卧室的床和窗户紧挨着,她爬到床尾,拉开一道缝隙。
湿凉的空气争相往屋子里钻,落在枕头上,被窝里。她弯着腰,用手背垫着,下巴搁在窗台上,眼睛被这风吹着,微微眯了起来。
她其实很喜欢雨天,安静的也好,轰鸣的也好。天上来的无根水飘摇着一头扎进泥土里,滋养出万物生长的力量。世界上管它脏的,干净的,一场雨过去,从前的记忆也能被覆盖,所有物件都一样的整洁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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