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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与他同穴......
  萧淮宴死死地抓着那张字条,心如刀割。
  他无法接受她对他如此决绝,可他心里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两个月前,他登上帝位当晚,就把她关进了水牢。
  并当着水牢中死囚的面,恶意占夺她的身子、羞辱她。
  哪怕她怀孕了,他也不曾放过她。
  甚至,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的折磨下流产。
  因为太恨她,他竟还相信了秦世昭的鬼话,把刚刚流产的她送给秦世昭羞辱。
  明明中了鸳鸯草的人是她,他偏信沈蓉,还逼她放了四碗心头血。
  她盼着他们的孩子能长命百岁,求他用血尾蝶救他,他却说,唯有她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他才愿意救子期。
  所以,她走投无路,从高高的城墙一跃而下!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倾倾,我错了,别不要我......”
  年轻的帝王痛苦地捂住脸,抱着那张字条,哭得像个孩子。
  “对,我现在就下去找你,向你赔罪......”
  说着,他竟一把抽出挂在一旁的佩剑,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皇上!”
  看到这一幕,高驰简直要吓死了。
  “太医!快传太医!”
  很快,太医就十万火急赶过来,给昏迷不醒的萧淮宴处理伤口。
  萧淮宴这一剑刺得特别狠,但因为太医赶过来很及时,且张明理医术高超,他没能死成。
  见他醒来,高驰生怕他又寻死,直接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子期跪在了他面前。
  “皇上,老奴知道你想念沈姑娘,想去找她。”
  “可小皇子还这么小,沈姑娘已经没了,你若是也不在了,谁为他遮挡风雨?”
  “求你看在小皇子年幼、需要父皇的份上,别再伤害自己了!”
  萧淮宴依旧想去找沈画倾。
  她在的时候,爱也好,恨也罢,他最起码还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她走之后,他的躯壳还在,灵魂却随着她走了。
  只是......
  他视线缓缓落在了子期身上。
  子期才只有一岁多,瘦削、病态、脆弱。
  就如高驰说的,子期已经没有了母亲,若他再失去父皇,谁护他在这个吃人的深宫平安长大?
  “子期......”
  见萧淮宴望向子期,高驰连忙将子期送到了他怀中。
  高不可攀的人间帝王,抱着小小的子期,泪流满面。
  “父皇不会再寻死。”
  “父皇会看着你长大。”
  “等你真正能独当一面后,父皇再去找倾倾,向她赔罪......”
  ——
  五年后。
  子期醒来后,萧淮宴亲自教导他。
  对待子期,他可以说是事事亲力亲为。
  子期对他也由最开始的抗拒、排斥,渐渐与他有几分亲近。
  这些年,他一直没放弃寻找沈画倾的尸体。
  可惜,一直毫无所获。
  顾璟舟带走沈画倾的尸体后,他也好似人间蒸发,就连舅舅,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他只能在金丝楠木棺材中,放了她一套衣衫,等着再过几年,他与她合葬。
  “父皇,你对子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子期好想去皇宫外面看看。”
  萧淮宴感情淡漠、冷情冷心,唯独对子期有求必应。
  看着子期那张越来越像他的脸,他忍不住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
  “好,去换身衣服,父皇今日带你出宫。”
  “父皇你真好!”
  子期性子像极了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几分沉稳模样。
  平日里子期在他面前,都是恭谨有礼,不会过于亲近,但今日能出宫游玩,子期太过欢喜,竟露出了几分孩童心性,用力抱了他一下,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淮宴忍不住抬手,用力抱紧子期,一点点红了眼圈。
  子期夸他好......
  可事实上,他从不是一位好父皇。
  子期还是一个小婴孩的时候,他听青梨说过,当初沈画倾难产,生子期的时候吃尽苦头,差点儿再也醒不过来。
  她九死一生为他生下的孩子,他却口口声声说他是野种,恨不能把最恶劣的词汇,都加诸在他身上。
  他不配做她的夫君,也不配为人父。
  他对不住她和子期。
  子期,本该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也是因为他,等他离开后,子期只能孤单一人。
  很快,他和子期就换好普通的衣服,走出了这寂寥深宫。
  子期头一回出宫,格外兴奋。
  尤其是到了集市上,他更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恨不能长出十只眼睛,左右上下都看看。
  这些年,萧淮宴活着唯一的动力,就是看着子期长大。
  他已经忘记了快乐是什么滋味。
  不过,看到子期如此欢喜,他那张总是覆满冷意的俊脸,还是慢慢柔和了下来。
  见子期去了一处糖人摊前面,他正要抬脚跟过去,就看到了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沈画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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