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再次安静下来,钟情感觉到对面一直看过来的视线,她抬头。
秋北臣一直在看着她,见人也看了过来,立刻挽唇笑起来。
“所以,这是你小时候经常会来的店。”
钟情点点头,“倒也没有经常,只是每次来帝都的时候,都会来一次。”
她又解释,“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想来想去只能来这了。”
她知道他是贵族少爷,从不缺东西。
与其去一家很有档次消费大几千的饭店,倒不如带他来这,更显得真诚。
这一点,她不需要说,此时的秋北臣也已经感觉到了。
带他来自己小时候和父母常来的餐厅,这种真诚,是他最为珍视的。
何尝不是她对他的一种用心。
反倒是如果今天她只是带他去一个看起来很体面的餐厅,掏空腰包只为感谢他,那才真是假客套。
他要的,便是她对他用心而已。
“披萨来喽!”
后厨帘子被拉开,老板娘亲自端着餐盘走过来,“老样子,水果的,黑胡椒牛肉的,还有小食拼盘。”
桌子陆续被食物摆满,老板娘拿过托盘,笑呵呵的看向三人,“这些都是小情和她爸妈最喜欢吃的,你们快尝尝。”
随着披萨上的热气朝上飘去,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薛北辰馋的直流口水,戴上手套拿起一块披萨塞就到了嘴里。
钟情夹起一块披萨,主动放到秋北臣的盘子里,“尝尝,我也不知道味道变没变。”
秋北臣看着被她亲手送过来的披萨,还没来得及感动呢,身旁的薛北辰耗着嗓子叫了起来。
“我去!这也,这也太好吃了!”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向站在一边的老板娘,“阿姨,你们家披萨绝了呀!”
老板娘更开心了,“是吧,还是那个味道吧。”
薛北辰竖起大拇指,“太绝了!这是我从小到大吃过最好吃的披萨,刚才我看屋子里一个客人没有,还以为你们家东西很难吃呢。”
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老板娘一听,捂上嘴巴大笑,“哈哈哈,我们家可是十多年的老招牌了,这一片的人几乎都是吃我们家披萨长大的,只是你们今天来的晚,再过一会我都要打烊了。”
“徐阿姨她们每天都很忙,早点打烊是他们的习惯。”
钟情解释完,再看向秋北臣,眼里多了些期待,“怎么样,你觉得好吃么?”
秋北臣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亮着一双眼睛朝她点头,“很好吃,你也尝尝。”
他说着又给她递去一块儿牛肉的,钟情接了过来,看着手中的披萨,眼前不禁浮现往年和父母一起来吃披萨的画面。
黑胡椒牛肉披萨是她妈妈喜欢的口味,可她却对蛋白质过敏,每次来只能吃水果披萨。
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这时,看着父母吃着牛肉披萨吃的津津有味,馋的不行。
后来她趁他们去洗手间的时候,偷摸咬了一口牛肉披萨。
那一口味道,她记了好久好久。
只是那一晚,她浑身起红疹,奇痒不止,在那之后她就再不敢吃了。
许是时间太久,她对牛肉黑胡椒的口味已经快要忘却了。
看着手中的tຊ披萨,她竟然想要再尝尝。
只是,还没等她把披萨放到嘴里,一边的老板娘赶忙跑过来抢下披萨,慌张的不行。
“这个小情你可不能吃!你妈妈说你只能吃水果的你忘记了!”
面对老板娘的突然严厉,二臣同时一怔。
“我姐姐为什么不能吃牛肉黑胡椒的,她想吃哪个就吃呀,把你店里的都给她吃了又能怎样,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
有意思,他姐夫可是开LEF的富二代,美金都要1100多万的机车,还怕付不起披萨钱。
此时的薛北辰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自觉接受了秋北臣这个姐夫的存在,甚至,入戏更深。
到是秋北臣比他淡定多了,他猜到这其中应该有所隐情,便朝钟情看过去。
“你是过敏吗?”
老板娘把牛肉的披萨放回原位,拿起水果的重新放到钟情手里,“是呀,小情她打小就对蛋白质过敏,一点也吃不了。”
看着手里的披萨,钟情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半晌,她盯着披萨轻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凉。
“我就是忘了他们是什么味道的,想在尝一下。”
说完,她将水果披萨也放了回去,“算啦,就这样吧。”
离开的人早已离开,努力想起那些过往又能怎样呢。
只不过是给自己徒增伤感罢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的情绪好了不少,抬头看向身前的两人,“你们多吃点,我去个洗手间。”
钟情说完起身离开,留下两人在原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薛北辰心里藏不住话,当即凑到秋北臣身边。
“姐夫,你有没有觉得,我姐她很不对劲儿。”
“你也感觉到了?”
薛北辰再咬一口披萨,“当然啦,我又不是直男,心思细腻着呢。”
“呦。”秋北臣北被逗笑,低头看向他,“那你说说,你的心思怎么细腻了。”
见他不相信,薛北辰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为自己辩驳,“打从咱们来到这家店,我姐她就淡淡的,刚才那老板娘问她的问题,她也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吃披萨的时候,又一直盯着披萨发呆。由此我推测……”
秋北臣嘴角噙上笑意,“你推测什么?”
薛北辰满是自信,手配合着比划,“由此我推测,我姐她父母应该是离婚了,所以她一来到这家店就想起了过往一家三口美好的画面,心里因此难过。”
说完,他很是满意的打了个响指,那叫一个得意,“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呀,这都被我推测出来了。不过真是没想到,我和我姐我们两个还能有同样的经历,缘分,真是天生注定的缘分。”
“嗯~”秋北臣配合着他,却没有完全相信。
他知道,钟情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但应该不止这些。
打从他在学校第一次看见她,她的周身就一直围绕着淡淡的死气。
就好像,她的心已经死了,只是人还活着,躯体还在运行而已。
每每接近她,他总能从她的情绪中感受到一种忧伤,让他觉得很孤独,很落寞。
以至于,他总想靠近她,给她温暖。
总想让她能够开心点,哪怕只是笑一下。
只因为,她的笑,真的很有魅力。
会让他情不自禁的为之着迷。
从洗手间出来,钟情直接来到前台,“徐阿姨,结账。”
老板娘看向她,笑着道,“这次就当阿姨请你和你的小朋友了,不收钱。”
钟情已经掏出钱包,递了四张红票过去,“那怎么能行呢,都是有成本的东西。”
老板娘把她的手推回去,“诶,跟阿姨还这么客气,阿姨喜欢你,就想请你吃东西还不行呀。”
钟情不罢休,“不行的,这次您得收下,下次,下次我自己来吃,您在请我。说好了我请他们,不能言而无信。”
见钟情坚持的很坚决,老板娘终究是妥协了,把钱接了过来。在挽上她的肩膀,两人一块儿朝座位走去。
这边的两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见人回来,秋北臣拍了下薛北辰,“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薛北辰难得吃一次外面的东西,还没吃够,见状赶忙把剩下的食物往嘴里送。
“别呀,东西还没吃完呢,不,不能酿贵。”
“什么东西?”秋北臣没听清。
薛北辰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遍更模糊了,“裸细说,不愣……嗯?”
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赶忙把食物咽下去,在张嘴,“裸……裸,裸的舌头愣么裸!”
眼看着他的脸和脖子越来越红,秋北臣感觉出不对劲儿,连忙起身上前扒开他的衣领朝里一看。
果不其然,皮肤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的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