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乌压压的马蜂朝她涌来,手臂和侧脸传来锥心的痛。
再睁开眼时,她脸上缠满了绷带,受伤的左臂包裹着纱布,整个人狼狈至极。
纪寒琛心疼地看着她,为她喂下消炎的汤药,语气满是自责。
“芷芷,都怪我,如果我不带你野餐就好了,我不知道他们准备了蜂蜜饼干,都是我的错…”
“真的吗?”
说这话时,江芷眼睛直视着纪寒琛,让他生出一瞬间被看穿的错觉,后背一凉。
“当然了,你受伤老公心疼还来不及,也怪老公粗心,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芷芷开心。”
纪寒琛熟练地说着情话,宠溺的语气却让江芷感觉虚伪,吐出生冷的几个字。
“没有下次了。”
纪寒琛心中大石头落下,长舒了口气,帮江芷掖好被角后放心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江芷迷迷糊糊的醒来,门口的议论声让她不由得心一颤。
“你瞧,江芷这样子,好滑稽,还是琛哥厉害,一句办婚礼就能把她耍的团团转!”
“还要谢我呢,琛哥本来只打算让她过敏涨涨教训,可是我舍命把马蜂引来的。”
4
门口的哄闹声还在继续,江芷摸向白日被毒针刺穿的地方,双手抖得厉害。
一个不注意右手打翻了玻璃杯,啪嗒的脆响让门外瞬间安静下来。
十秒后,纪寒琛进了屋,心疼地找护士要来创可贴,主动打扫起碎渣。
“芷芷,什么时候醒的,想喝水怎么不叫我一声?是不知道我在外面吗?”
绷带下的江芷眼眶蓄泪,面对男人的试探置若罔闻。
纪寒琛见江芷一言不发,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句安心养病早日康复的话。
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嘱托自己养伤,简直是可笑。
被子里江芷的右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肉里,再痛却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纪寒琛走后,江芷再也忍不住泪意,望着天花板,眼泪落下,刺激得伤口更痛,哽咽出声。
纪寒琛就是想让她过敏难受,想让她狼狈丢脸,就连撒谎都透露着心虚。
江父江母赶到时,看着江芷满脸绷带的骇人模样,吓了一大跳。
想开口询问时却被江书瑶支开,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们两人。
似是无意间,江芷点开手机上的照片,语气异常惊讶,
“姐姐,不知道谁发的你受伤照片,网友们怎么能说你脸肿得像猪头呢,太欺负人了!”
江书瑶表面不忿,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点赞加转发,江芷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她脸颊消肿了些,起床接热水时却在热水间被人从背后袭击。
等再醒来时四周黑压压的,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想呼救却发现嘴里被塞上了破布,全身更是被绳子缠的严严实实。
一瞬间她想起被人贩子打骂的那段经历,一旦她没乞讨到钱,等待她的只有小黑屋。
密密麻麻的恐惧快要将江芷包围,听着外面病人和护士的声音,江芷却连动都不动不了。
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的只有纪寒琛,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最后,江芷已经无泪可流,全身瑟瑟发抖,绝望濒临心头。
等江芷被纪云承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她全身衣服湿透,捂着头痛苦的嘶吼。
男人惊慌的神色让江芷头脑中压抑的情绪顷刻爆发,无数句想要质问的话最终凝成一句,
“纪寒琛,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守着我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江芷止不住抽噎,一遍遍地捶着男人胸口,似要将所有委屈与不忿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