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辉闭着眼,剑眉皱起,声音冷了一个度。
“这句道歉,你应该对被你白白耽误救援时间死去的人说。”
闻言,姜江秋脸色霎时苍白。
她垂眸,喉头像被哽住般,但脑海里突然闪过霍杳的笑颜,让她无法再开口。
她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黯淡。
……
海市。
地震导致伤亡惨重,霍文辉不断指挥着救援。
救援队忙碌到深夜,探照灯不断在废墟中搜寻着。
姜江秋包扎好伤员,刚要站起身,一阵疼痛突然袭来,姜江秋脸色霎时惨白。
她捂着腹部,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冷汗顺着背脊滑落。
她走到一处角落坐下,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药吃下去。
她喘着粗气靠在角落里,眼前隐隐发黑。
另一边。
“有没有医生?有伤者需要包扎救治,医生在哪里?”
霍文辉听到后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满脸灰尘泥泞的人我指着地上另外一个伤者,焦急道:“他的胳膊一直在流血,需要包扎,我们找不到医生!”
霍文辉沉下脸色,四处张望了一眼,沉声说:“先带他去休息,我去给你们找医生。”
废墟中。
霍文辉四处寻找了叙旧,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姜江秋。
他沉眉走上前,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别人都在忙着救援任务,你却躲在这里偷懒?这就是你的医德吗?”
听到霍文辉的声音,姜江秋颤抖着抬头。
此刻,姜江秋已经疼的没力气说话了。
她扶着废墟颤抖着起身,轻声道。
“我这就去……”
霍文辉拧眉冷冷地看着她,黑眸中满是寒冰。
“与其在这里浪费资源,不如早点滚回去!把伤患抛在一边,这样的人也配做医生?”
第五章
听到霍文辉的责备,姜江秋猛地顿住。
他的话仿佛魔咒般,萦绕在耳畔,经久不散。
她这样的人不配做医生……?
姜江秋颤抖着双睫,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忍着身体的疼痛,抬头看着霍文辉,心仿佛被撕开一道道裂缝。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霍文辉的神情淡漠,他垂眸看着姜江秋,嗓音低沉。
“你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害死我妹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
姜江秋死死咬着唇瓣,豆大的眼泪含在眼眶中,姜姜不肯落下。
霍文辉沉下眉眼转身,不愿再看姜江秋那双满是通红的眼。
他沉吸口气,片刻后,开口冷声继续道。
“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赎清你身上的罪孽!”
霍文辉扔下这句话后离开。
姜江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眼间满是悲凉。
她的心仿佛被鞭子抽打无数遍,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清楚的感受到胸口的钝痛。
……
一座废墟上。
霍文辉和姜江秋一前一后走来。
几个消防员围在一起,脸色低沉。
霍文辉上前,拧眉询问道:“怎么回事?”
消防员皱着眉,看着面前压着的废墟,声音沙哑:“里面有个孩子身体被钢筋穿透,一直在流血,我们试了很多种办法……”
姜江秋闻言,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将半个身子探进洞里。
在看清里面的情况后,姜江秋的脸色瞬间变了。
“钢筋穿透的太深了,贸然抬起废墟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看她的样子呼吸薄弱,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旁边的满脸黑灰的消防员皱着眉。
“这地下还有好几个人,必须先把其他人救出来,才能动这块地方,否则会引起大面积坍塌,其他人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
此刻,他们陷入两难的选择。
霍文辉的脸色沉了几分,几秒后,他沉声下达指令。
“准备好急救工具和能锯断钢筋的设备,我下去。”
一旁的消防员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们试过了,缝隙太小,下不去。”
姜江秋撑起身子站起,看着霍文辉说道。
“我去。”
这个提议立刻引发众人反对。
霍文辉双眉紧锁,脸色沉的可怕:“不行,你没有救援经验,钢筋不是你能锯断的,如果发生余震,二次坍塌你一样出不来。”
姜江秋抿了抿唇瓣,疼痛使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现在除了让我进去,你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姜江秋拿起一旁的氧气面罩和救援服,自顾自地套在身上。
“我是医生,在伤者面前,我必须这么做。”
她抬起头看着霍文辉,眼里写满了坚毅:“我也要证明,我这样的人配做医生。”
霍文辉猛地低眸看向她,双目蒙上一层冷意。
“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
姜江秋看着他,声音轻的要命:“我没有在怄气。”
“你不是说,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吗?”
第六章
听到姜江秋的话,霍文辉愣住,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霍文辉敛起眸中情绪,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当初你也是这么想的,我妹妹也不会死!”
姜江秋眼眸一颤,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颤抖。
“霍杳的事是一场意外,我很抱歉……不管你信不信,没人会比我更愧疚,我宁愿当初死的人是我。”
霍文辉身形猛地一颤,心口仿佛被什么刺痛。
他是恨姜江秋,但在听到姜江秋说这句话时,竟还是会觉得胸口堵塞,像是被人扼住喉管般无法呼吸。
没时间再耽误,姜江秋说完,不顾霍文辉的阻拦,提着医药箱进入废墟。
霍文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薄唇紧抿着,紧握的掌心中沁出一层汗意。
霍文辉拧着眉,对身后的消防员低声嘱咐道。
“做好一切防护措施,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出来。”
……
直到深夜,被钢筋贯穿的小女孩终于从废墟中被解救出来,被送上了救护车。
姜江秋最后一个从洞口爬出来。
她脸上布满黑灰,身上的衣服也被石头磨破。
此刻,她已经累得无力走动,将袖子挽起,靠坐在石头上休息。
锯断钢筋的手此时止不住地颤抖着,掌心满是血印,胳膊上布满青紫的瘀伤和道道血痕。
霍文辉看到姜江秋身上的伤,眉心深深皱成一团。
“我去护士来给你处理伤口。”
听到他关心的语气,姜江秋心底触动。
她抬眸看着霍文辉,半晌才问出一句。
“在我下去废墟里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一刻是担心我的?”
霍文辉看着她,神情僵了一瞬。
“有。”
姜江秋一怔,嘴角刚上扬起弧度,便听到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比起死,我更想你痛苦地活着,时时刻刻记着,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霍文辉说完,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姜江秋呆坐在废墟上,眼里满是痛意。
……
一周后。
海市的救援任务结束。
医院里。
姜江秋将手中的药单递到取药窗口:“麻烦帮我拿几盒止疼的药。”
值班护士看着药盒上的说明,担忧道:“这是治癌症止疼的药,姜医生要这个药做什么?”
身后刚巧路过的男人闻言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江秋,随后转身离去。
病房内。
男人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药放在床头上对霍文辉说道。
“队长,刚才我去给南哥取药的时候看见姜医生了,她好像在开什么癌症止疼的药。”
消防队的人有哪个不知道,霍文辉和姜江秋曾经是一对。
霍文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