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会有人来过问她真相,更何况太子还不允许她开口说话。
她已经感受到太子对她的杀意了。
太子妃这会又感叹:“从小到大,都是小浮陪着我,要是没了她,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太子面上滴水不漏的温柔:“以后,你有孤。”
太子妃娇笑着:“那哪能一样啊!”
游小浮很慢很轻地吐出口气。
她知道她小姐这算是保她一条命了。
起码,她应该不会死了……吧?
太子领着太子妃进宫去了,游小浮一身冷汗虚脱地倒坐在地上,白日守在太子妃寝殿的宫女催她走,她才费劲地爬起来。
回住处的路上,游小浮还在想太子会怎么对她,就有一个太监领着两个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
游小浮浑身是血的被拖到柴房里,被扔到地上时,双手双脚已怪异扭曲的姿势摆放着,显然已被断了骨头。
她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太子殿下说了,能活下去,是你命好,可以继续在太子妃身边伺候,活不下去,便是自己病死的,与人无尤。”
侍卫不管游小浮是否听到这话,说完便直接走了。
游小浮仍旧那样趴着,没有动,没有睁眼,静悄悄的……
柴房里突然多了一名黑衣人,拉下面罩,赫然就是喜欢夜闯东宫的大将军凌修宴,他抱剑环臂,看条死狗一样看向游小浮,还用脚尖踢了踢她:“真死了?”
游小浮慢慢地睁开眼睛,沉重地眨了两下,才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凌修宴。
凌修宴冷嗤一声,开口就是嘲讽:“你可真废,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开始做,你就没用了。”
游小浮语调很慢地开口:“帮我,把骨头,接起来。”
很直接,凌修宴都愣了下,随即不屑:“我为什么给你接骨?我嫌脏。”
游小浮眼帘微垂,遮去眼底的所有情绪,只道:“你需要我。”
“你觉得,我还需要你?”凌修宴不客气地嘲笑,“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就算把骨头接好了,也不代表一下子就能恢复如初,再加上这身伤,如何侍寝?
而太子太子妃新婚,太子还能天天政务缠身,不来太子妃这边就寝?哪等得了游小浮?
游小浮抬眸,死死盯着凌修宴,半晌,她道:“你会救我的。”
凌修宴不禁与她对视,她的眼睛…tຊ…很暗很暗,说恨,更像是疲惫,偏又透着倔气,就好像摆烂无所谓的人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犟骨头。
而且,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凌修宴会再怎么对她,所以,游小浮今儿的眼里,没有了唯懦。
凌修宴反应过来后撇开了眼,仍旧不屑:“呵。”
本就只是好奇褚时烨把什么人丢在了这里,毕竟是情敌,就想探查对方所有事,没想到是这么个丫头。
还大言不惭说他一定会救她?
可笑。
“那你就等着吧,好好等着,看是你的血先流干了,还是本将军先来救你。”
凌修宴说完就走了,和之前的那名侍卫也没甚区别。
游小浮对他的离去,眼里没有任何波动,可能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所谓的太子、大将军又是什么人,从未抱什么希望,又怎会失望。
她试着动一下,只是想挪个好受点的姿势,可一动就牵引全身,痛得她脸上最后的血色都几乎褪尽了。
她干脆也不动了,她就当自己是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而已!
她想到了小姐出嫁前看到的那只鸡,可肥长得可好了,她后悔当时没偷偷抓了烤了吃……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抓到那只鸡。
身上的伤口在愈合,她感受到了。
可骨头没接起来,她仍旧得瘫在这动不得。
不然再来想想,这次东宫膳房里,鱼缸里养的鱼?她去给小姐端汤盅时看到了,一只只的养得可漂亮了,估计清蒸就行,那鱼肉肯定嫩……
“咿呀——”
柴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她家小姐终于来了。
把那条鱼……哦不,把凌修宴一块带了回来。
第6章 想死,但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小浮!”
沈芊芊悲痛地小跑到游小浮身边,心疼不已地将游小浮全身扫了一遍,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小浮,你怎么……太子哥哥怎么能这么狠心!”
游小浮:“……”
论演戏,她这辈子怕是真斗不过她家小姐。
沈芊芊确实一点都不似作假,她竟不嫌脏地蹲下身,还伸出手,轻轻触碰游小浮的脸,将覆盖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小浮,你疼不疼?”
游小浮抬眼看向她家小姐,沈芊芊眼睛在哭,嘴角在笑,抚摸她,就像在抚摸一只宠物。
她张了张嘴,最后没说出话,反而咳出了血沫。
“啊……小浮!没事没事,凌哥哥可以救你的!凌哥哥!”沈芊芊转头看向她身后,被她带过来的凌修宴,“凌哥哥,你快救救小浮吧,小浮不能死!”
凌修宴看过来,正巧又与游小浮的眼睛对上了。
游小浮眼神有点淡淡地与他对视,凌修宴却觉得她在嘲笑自己——她赢了,他这不就来救她了吗!
凌修宴眼神发狠,明显不愿,可他确实不会在这时候让沈芊芊伤心。
毕竟这是最好踩太子一脚的时候。
他看着老大粗一个,却轻柔地将沈芊芊扶起来:“芊芊,这不干净,你先在外面等着。”
“可是……”沈芊芊不放心地看向游小浮。
“有我在,没事。”凌修宴保证道,“绝对还你个可以跑跳的丫头。”
沈芊芊还有点迟疑时,他又道:“你在这,我没法安心救治她。”
如此,沈芊芊被他哄出了柴房。
凌修宴眼神幽冷的重新回到游小浮身旁,蹲下身,提什么脏东西一样提起游小浮一只手,然后手一松,那只手就无力地自己落到地上。
却让游小浮疼得抽抽。
“救你可以,别忘了给你的任务。”他重新抓起她的手,猛一用力,将骨头摁进去。
游小浮疼得差点晕过去,可凌修宴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接连又接上她另一只手和一只脚,游小浮实在受不住,张嘴咬住脸下垫着的一根木柴,硬是这么硬撑了过来。
看到这,凌修宴都有些诧异,接骨本就疼,更何况以他故意折磨人的手段,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不一定挺得过,这个好像一碰就碎的小丫鬟,倒是挺住了。
但这并不能让凌修宴产生怜悯的心,他握住游小浮剩下的那只腿,看似和之前一样按接了回去,其实暗暗动了手脚。
“呜——”游小浮死死咬住木柴,仍是发出了痛苦的鸣声。
好一会,她才从那折骨的疼痛中缓过来,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敛了之前露出的那丝倔气,态度十分恭顺谦卑:“谢、谢谢大将军。”
不管气虚还是声音,都难掩虚弱的状态,她侧仰着脸,气息不匀地轻喘着,冷汗从面颊滑落——应该是酸臭的阴冷潮湿的屋内,诡异的有了淡淡的香味。
特别是这张如此狼狈的脸,本该让人倒尽胃口的,偏偏又说不出的诱人,每一个轻喘,都仿佛击在心尖上,不重,但让人心痒。
凌修宴发觉自己的反应不对时,掩饰般的恼羞成怒,压着她的后脑一把按了下去。
他是下意识的动作,有些失了力道,反应过来一看,游小浮的脸下面是木柴,他这一按,恐怕是被木头划破了脸,有血流了出来,而游小浮趴在那半晌没有动静。
但凌修宴听得到那细微的呼吸声,知道她没死,心口莫名地松了些,他起身,话却不客气:“少存点不该有的心思,也能少受点罪。”
所以,他把自己刚刚突发的那点奇怪心思,归咎于她的有意勾引。
好半天,才听到游小浮弱弱的声音:“是,奴婢知道了。”
凌修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又看了眼整个都趴着一动不动,如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的游小浮,随后又撇开眼。
在战场上,各种残肢断骸没少见,现在这……又算什么?虽说是个小丫头,身材纤细瘦弱,可之前审问女奸细的时候,手段更狠!
凌修宴显然忘了,战场上的男儿,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奸细,又岂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能比的?
“别忘了你的事。”凌修宴丢下这话就走了。
游小浮隐隐听到柴房外,凌修宴安抚沈芊芊的声音,句句耐心温柔,没多久就把她家小姐哄走了。
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