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卵:爱恋、疯狂与失落
昨天,一日的美好时光,我都沉浸在了日本作家村山由佳所写的《天使之卵》上。闪亮的白昼,室外是春光灿烂的暖阳、和煦的清风、香甜的百花,还有抬起头就能看到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明丽的晴空。可是,沉浸在书中的感觉也是妙不可言的。她给你带来一种小桥流水般舒适的安谧、轻云般的遐想和无欲无求的自足感。那时,我们的目光专注而认真,沿着那一行行生动活泼的文字扫去,仿佛徐徐漫步在风光独好的河岸。
跟许多日本作家写的小说一样,《天使之卵》也是一本读起来让人感到轻松愉悦的作品。一个篇幅不长、情节单纯又充满着流水森林的作品,正如那个国家蜿蜒而小巧的岛屿一般。你在阅读的时候,不必担负太多文化的厚重积石,也不必具备识辨迷宫的高超能力,你只需要培养一种美感——这种美感蜷居在我们情感的深处,而音乐、文学、电影等文艺形式是可以呼唤并保有这种美感的——还有一件你需要练习的,是在合上书的那会儿懂得抑制住那多情的眼泪。这是《天使之卵》的价值所在。
这里讲了一个姐弟恋的故事,人物很单纯,情节也很简单。在一个地铁上,外面是春天的晴空丽日,草长莺飞,而里面是拥挤的庸俗的旅客。于是,一对陌生人就这样邂逅了。女孩子孱弱美丽仿若折翼的天使一般,左手缠着雪白的绷带,包里有一本可以看见书名的小说。男孩子高大健壮,浑身充满了力气。忽然轻轻摇晃的地铁开始上坡了,这意味着车厢里将有一次人潮的涌动。在推推搡搡的人潮中,对女孩一见倾心的男孩奋不顾身地将手臂撑在了车窗上,在女孩的身边围起了一个深具浪漫色彩的保护圈。爱情就这样悄悄地播下了美好的种子。
男主人公是一个19岁的热爱绘画的文艺青年,有炽热的梦想,也有对未来踟蹰不定的疑惑。父亲是一个精神病人,母亲艰难地开了一家餐厅。在一次艺术大学的升学考中,他不幸落榜了,于是过了一段愁闷的漫无目的的假期后,报了一个补习班,准备重拾起失落的梦想。自从那次樱花般的遇见后,男孩对女孩开始了甜蜜又忧愁的单相思。这条清澈的爱河,沐浴着他懵懵懂懂的心灵,使他第一次真正看见了自己的世界。他仿佛从一株青翠的嫩株一夜之间忽然长成了蓊蓊蔚蔚的茂树。
医院。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来探望自己患了精神病的父亲。而就在院子里,他和她竟然又一次戏剧般重逢。彼此惊喜。然后,才有了后来难以割舍催人泪下的樱花之恋。值得注意的是,女孩足足大了男孩8岁,年龄的差距使得他们之间恋爱关系的确立出现了一段小小的波澜。女孩是结了婚了的,曾经为了炽热的爱情而不惜跟父母断绝关系。但她的丈夫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开枪自杀。这无疑也成了她接受新的爱情必须解开的心结。但更大的阻碍,来自于女主人公的亲妹妹,他们三人之间陷入了一段颇为尴尬又揪心的三角恋中。最后,可想而知,有一人突然失掉了生命,这是一场意外。
在这部小说里,读者可以用一种轻松的态度阅读,而里面蕴含的微妙的道理不过是:男主人公对患有精神病父亲跳楼自杀的事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对视为生命的恋人的突然死去也没有最初想象得那么肝肠寸断。最后,地球依然在运转,太阳每天都会从东方高高升起!
这其实是一种生命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