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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十四岁。全名被打码了,曾子杰还在查。”萧尘神情严肃,眼神有些飘忽,“你应该没兴趣去看姜绾的孩子,但是我挺感兴趣的,我就去看了一眼。”
“孩子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
“林家不就是通过和林老夫人相似的眼睛找到宋芸凰的么。”
扯了这么久,萧尘才有一丢丢勇气去触碰他的逆鳞,“裴君衍,你消失了二十几年的父亲,今年应该也是五十四岁吧。”
此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宫慕容连咀嚼都停了。
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知道,在裴君衍眼里,这个人已经死了,属于不能触碰的禁区。他的亲人只有一个,已经在静安陵园长眠多年了。
似是觉得有些荒谬,裴君衍冷笑一声,问:“你想说,那个孩子是我弟弟?”
“啊,也不是。我就是怀疑。ᴊsɢ”萧尘的声音很小。
老来得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许魏推了下眼镜,问:“要做个亲子鉴定吗?”
“不了。”听了这么一会儿也够了,裴君衍站起身,吩咐,“继续查,他只是一个挡箭牌。”
容歌拉住他,“饭还没吃呢。”
“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饭呀。”
很虚弱的声音。
不是来自容歌。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病床。
宋芸凰冲他们眨了下眼睛,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你们是故意在我房间吃东西的吗?仗着我饿了好几天,又什么都不能吃,故意折腾我。”
在裴君衍怀疑的眼神下,容歌尬笑着说:“怎么会?我们现在就搬出去。”
一阵收拾后,众人拖着几根椅子,歪歪扭扭地坐在病床旁边。
裴君衍拉着宋芸凰的手,翻来覆去不知道在玩儿什么。
宋芸凰由着他折腾,声音还很虚弱,“我都听见了,能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吗?”
“看他干什么?”裴君衍抿着唇不太同意。
“当然是找出幕后黑手呀。”宋芸凰使了点力气,握住他的大拇指,“让我看一眼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一听,萧尘直接站起来,边往门外走边嘟囔:“卧槽你这么神吗?”
趁着空闲,容歌撇着嘴角抱怨:“宝贝儿,你都不知道你老公有多阴险狡诈。他居然利用你受伤这一点,把我给骗出来。”
她的表情太可怜,宋芸凰蹙眉问:“嫂嫂说的是真的吗?”
“嗯。”裴君衍敢作敢当。
还敢嗯,等着你老婆收拾你吧。
在宋芸凰让裴君衍低头,却是为了亲他一下,再夸一句老公真棒之前,容歌是这么想的。
还没等她抱怨他们两个不做人,萧尘就抱着孩子回来了。
手法熟练,一看就不知道背着大家去抱了多少次。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别别扭扭地解释,“我还以为他真的是裴君衍失散多年的亲人,这才比较上心。”
“嗯,知道你喜欢小孩了。”容歌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萧尘:“也不是喜欢小孩,就是每次抱着他,总有一种占了裴君衍便宜的感觉。”
俗称,无痛当爹。
他打了个冷颤,靠!他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宋芸凰真心实意地评价:“裴君衍没在三秒之内杀了你,是你的福气。”
萧尘也这么觉得,挪到床边时刻意离裴君衍很远,嘴里还在插科打诨:“哈哈,是吗?谢少爷不杀之恩。”
“宋芸凰刚醒,见血不好。等她出院后,我在拳场等你。”裴君衍如是说。
萧尘差点儿腿软给他跪了,那是拳场吗,那是他的坟墓!
宋芸凰仔仔细细看着孩子的小脸。
孩子还睡着,鼻孔里冒着个鼻涕泡。
这个稚嫩的五官和她心里怀疑的那个人少说也有七八分像。
说起来,那个人也姓顾。
第190章 但其实,我恨他
她这个时候,有些庆幸自己学过画画了。
旁人看皮囊,她看骨相。
宋芸凰用指尖轻蹭了一下他稚嫩的小脸,“把孩子抱回去吧。”
事先萧尘已经提起过裴君衍的父亲,她现在也不再避讳,偏头看向裴君衍,说:“比起弟弟,我更觉得他应该是你的侄子。”
萧尘差点没抱稳孩子,“什么!?”连尾音都劈了。
宫慕容阴着脸没说话。他想起当年,阿姨带着裴君衍去北城。一个女人,无依无靠,提起家庭时总是会温柔地笑笑,摸着他们的脑袋说,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连嫁给心爱之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那时总会懵懵懂懂地“喔”一声。长大后才明白,一个人的婚姻,算是哪门子的幸福。
不过他始终不懂的是,像阿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在他心里,没有人配得上阿姨。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因为出轨,还搞出了孩子才离开,那他一定会好好收拾这种对婚姻不忠诚的败类。
容歌感受到与自己相贴的手掌越来越凉,犹豫片刻,主动勾了下他的小拇指,表面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宫慕容一愣,突然湿了眼眶。这还是容歌回来后,第一次主动跟他示好。
“可以做亲缘鉴定。”许魏拍着裴君衍的肩膀说,“做吗?”
“嗯。”
得到肯定,许魏用剪刀割下一小节裴君衍的头发,捏在手里,争分夺秒地离开。
沉默中,宋芸凰主动开口:“你觉得凶手就在我们身边的几率有多大?”
裴君衍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淡声回答:“百分之八十以上。”
宋芸凰嗯了声,又问:“你还记得顾辞吗?”
“他留着很长的刘海,有一年我回来找你时,他在公司大厅摔了一跤,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跟你很像。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又怕涉及到叔叔,让你难过,就没有跟你提。”
宋芸凰伸手与他十指相扣,“我私底下调查过他,普通的单亲家庭,普通的背景。所有证据都在告诉我,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当时你还没有被人盯上,我也把这件事当成是我多心了,放在一边也没再去管。”
“我现在觉得,他嫌疑很大。”
虽然裴君衍还是面无表情,但宋芸凰就是觉得,他很难过。
是了,他绝口不提的父亲,在消失那么多年后,又突然冒出来。
还可能带着一个新家庭。
新家庭里出生的孩子,想要裴君衍的命。
姜绾,孩子,顾辞,陆叔叔……
看似无关的四个人,但在他们的猜测下,它们被用逻辑连成一条线。只要鉴定结果出来,或许就可以证明猜测是正确的。
哪怕就此确定顾辞就是顾先生,还是太过牵强。但宋芸凰觉得,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哥哥嫂嫂,你们跟萧尘去调查一下,看看公司还有没有这号人物。”
容歌:“好。”
调查是次要的,宋芸凰主要是想支开他们,她想抱抱裴君衍,跟他说说私密话。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芸凰主动张开手,“抱抱我,老公。”
“好。”裴君衍依言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那是一个依赖的姿势。
宋芸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隔了很久才轻声开口:“老公,现在,你想告诉我关于叔叔的事情吗?”
她没有直接叫爸爸,因为她觉得,裴君衍可能并不想承认这个父亲。
出乎宋芸凰意料的是,裴君衍在好几分钟后,才说:“他其实没做什么。”
“嗯?”
裴君衍闭着眼睛,去回忆那段不愿意再想起的童年,“他和我母亲商业联姻,母亲很喜欢他,对这门婚事充满期待。他不一样,他对我母亲甚至算得上厌恶。”
“婚后二人貌合神离。我母亲慢慢看开,在生下我后,更是将精力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基本没有这号人物。对他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所以,其实有父亲和没父亲,对他来说都一样。他的人生中,只有母亲。
“忘了是哪一年,他突然消失了。”
“除了抛下我和母亲,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家都带着情人,只为了膈应我母亲外,他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也没做。最后,他选择的,也是自己彻底消失在陆家,相当于直接将陆家拱手让给我。”
裴君衍扯了下唇,“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但其实,我恨他。”
或许是幼儿园每次亲子游,别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