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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手中的线索给我,我让凌渡去查。”沈宴最终下了结论。
凌渡是沈宴手中的一张王牌,也是世界顶尖黑客,如果航班信息被人做了手脚,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柳南应下,掏出手机将东西发给沈宴之后,便退了出去。
沈宴坐在客厅,直到日头西沉,才打开手机,将柳南发来的文件发给了凌渡,只是向来稳定的手,却不自觉的在发抖,一行字打了好几次才成功发送。
姜玉娴,真的会是你吗?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姜玉娴在一个小镇里,已经生活了一个月,这里民风淳朴,她大学时的专业,刚好够她在这里毫无障碍的沟通交流,这片冰天雪地里,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一间不足八十平的房子,便是她现在所有的财产,而现在,她利用帮人做设计赚一些钱,所幸这里用不到太多的钱,每个月的工作不多,也能维持生活。
“姜玉娴,又出来晒太阳了?”走出小院,一个中年妇人热情洋溢的打着招呼。
姜玉娴笑道:“是啊,梅姨,多谢您前段时间送来的腌黄瓜,我很喜欢。”
这个热情的邻居,看到姜玉娴的第一眼,便很喜欢,甚至动了想要把自家儿子介绍给她认识的想法。
直到姜玉娴说出自己怀孕了的事情,梅姨对这件事情的热度才逐渐消退。
“喜欢就好。”梅姨跟姜玉娴说了会话,便说了再见,她还要去码头帮丈夫做事。
姜玉娴走在充满复古气息的小路上,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让她觉得通体舒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觉得到了这里之后,关于胃的毛病少了许多。
不过姜玉娴也没有去做检查,只是定时跟陆文彦汇报情况,这里什么都便宜,就是看病很贵,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人都不会去做检查。
姜玉娴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不一会就累了,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是毕辞。
“我给你打过去的钱,怎么退回来了?”毕辞语气很差,但依旧难掩关心。
“我不想收你的钱,就退回去啊。”姜玉娴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对面一噎,毕辞怒道:“那是给你的吗?那是给我儿子的。”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姜玉娴懒洋洋的说道。依譁
毕辞差点气急败坏,他恶狠狠的说了句:“你给我等着!”便挂了电话。
姜玉娴看着黑下去的手机,轻叹了一声,现在和毕辞的关系,她也说不好是什么,但有一点,她让毕辞当孩子的爹这件事,带上了自己的私心。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孩子自生自灭,给毕辞带着,是最好的选择,这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一诺千金,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姜玉娴相信,毕辞对她,从无恶意。
“你跟着你毕辞叔叔,一定不会吃亏的。”姜玉娴抚摸着平坦的腹部自言自语道。
第二十七章 别去联系
毕辞挂了电话,便给自己助理打去了电话,让他去采购所有孕妇该有的东西。
姜玉娴去的那个小镇,偏僻得不行,连地图上都没有这个位置的存在,毕辞去过一次,呆了三天,便受不了回来了。
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毕辞恨恨的想,他就该把那女人困在身边,说不定还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生下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他也知道,这辈子关于姜玉娴,他只能想想,那女人醒来后看他的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憎恨,唯有一丝丝的信赖,但向来只会被人说疯子的毕辞,为了这一点点温暖,便对她下不去手。
毕辞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电话又响起,他接起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么快就买好了?”
“毕辞,我有事找你。”沈宴平静的声音传来。
毕辞眉心一跳,不耐的说道:“我跟周总可没什么交集,没事挂了。”
在他按断电话的前一秒,沈宴说了三个字:“姜玉娴。”
毕辞拿着手机,差点没把那手机捏碎,指尖都泛着白,他淡淡的说道:“怎么周总,骨灰出问题了?我给你的时候可好好的,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赖我也没用。”
沈宴在那边顿了顿,便直接切断了通话,毕辞这副无赖的样子,他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毕辞将手机丢在一边,下意识捂住了砰砰乱跳的心,半晌之后低咒了一句,拿起衣服便出了门。
陆文彦刚下班,便丽嘉看到了倚在医院大门口等他的毕辞,扬了扬眉走过去问道:“找我?”
“不然呢?陪我喝酒去。”毕辞有些燥然的开口,脚下已经有了一地烟头。
陆文彦摇了摇头,跟着毕辞上了车,他性格冷淡,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毕辞一个朋友,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自请成为姜玉娴的主治大夫。
毕辞这人,难得对一样东西上心,他是竭尽全力准备给姜玉娴治病的,可惜事与愿违。
门外是震天的音乐,门内的两人相对而坐,包间里隔音效果很是不错,陆文彦看着面前已经空了一瓶洋酒的毕辞,下意识说道:“喝这么多,对胃不好。”
毕辞脸色通红,却还是保留了几分清醒,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仰头又灌下小半杯酒。
陆文彦鲜少看到毕辞这样子,上次见到,还是姜玉娴拼死不从那回。
“你怎么了?”陆文彦看他又开了酒,不由按住他的酒杯,严肃的问道。
毕辞这人,最受不了别人的关心,当即嚷开了:“你说,沈宴那个混蛋,竟然敢打电话给我说姜玉娴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
陆文彦皱眉:“他打电话问你?他发现姜玉娴还活着?”
“谁知道呢!在一起的时候不懂珍惜,现在给我来这一套,他凭什么啊,不就是比我早点遇见那女人么,要我那时候没听老头的出国,姜玉娴身边那个位置,哪里轮得到他!”
“毕辞,你喝醉了。”陆文彦也不对他的话做点评,爱情这东西要分先来后到,也要分你情我愿。
只是这些话,毕辞是听不进去的。
他一直固执的认为,他和姜玉娴从小相识,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成年后的他,身为毕家的独苗,去了国外深造,再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
酒劲上来,毕辞是真的醉了,只是他嘴里还在嘟嘟囔囔:“沈宴凭什么,姜玉娴的儿子都得叫我爸爸!”
陆文彦嘴角抽了抽,合着给别人养孩子还养出优越感了,只是沈宴既然知道姜玉娴还活着,未尝查不出这孩子的存在,到时候属不属于毕辞,还真不一定。
陆文彦叹了口气,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卷进这种狗血事件中来啊……
毕辞醒来的时候,是在陆文彦的小公寓里,他从床上坐起来,眼神还有点懵。
陆文彦端着一杯醒酒茶,靠在门边敲了敲门,说道:“醒了就起来,等会家政阿姨的钱,你出。”
“哦。”宿醉之后的毕辞难得的好说话,他端过茶一口口的抿着,而后就听陆文彦说:“这几个月都别跟姜玉娴联系,直到沈宴那边打消怀疑,还有,你的出境记录,也要找人处理一下。”
毕辞冷哼一声,把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看上去十分不服气。
陆文彦冷道:“你要是想让沈宴找到姜玉娴,你就别听我的,到时候你就看着姜玉娴被带回周家,你看得到摸不着。”
毕辞那张冷白的脸抽了抽,默默的端起了杯子。
第二十八章 毫无异常
沈宴听着柳南的汇报,眉心拧起:“你说,没有任何异常?”
“是的,毕辞最近没有出入境的记录,凌渡那边也查不到。”柳南说道。
沈宴没作声,手指微微曲了曲,那天他把文件发给凌渡,本以为手到擒来,却不想,凌渡告诉他,靠着那份文件根本查不出什么来。
就像遇见姜玉娴这件事,是柳南的幻觉一般。
当柳南跟他说出这件事之后,沈宴有种预感,那天出现在机场的人,就是姜玉娴。
可为什么,他动用了这么多手段,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真的只是一场空欢喜?
沈宴闭了闭眼,缓声道:“别放松对毕辞的监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能忍。”
陆文彦完美的预判了沈宴的操作,也让姜玉娴的发现,被延迟了一段时间。
转眼便是半年过去,这半年间,姜玉娴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也完美的避过了那些想给她介绍对象的热情邻居们。
姜玉娴的肚子像个小小的西瓜,她怀孕的时候有些轻松的不正常,能吃能喝,孕吐什么的,一概没有。
这天,她照常在家门外晒太阳,突然间,眼前覆盖住了一片阴影,她睁开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陆医生,你怎么来了。”
“毕辞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最近怎么样?”陆文彦也不矫情,随意的坐在姜玉娴的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探起了脉。
“如果你问的是心情,那很好,如果你问的是身体,我只能说,我觉得很好。”姜玉娴笑意不减的说道。
陆文彦轻声道:“你倒是心态好。”
姜玉娴伸了伸手,阳光从她指缝中洒落,却也在她掌心留下温度,她脸上显出满足的神情,回答道:“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但现在,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开心过,哪怕明天便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也觉得值得。”
不是没有过怨怼的,生下孩子却不能陪伴,只能在不舍中离开人世,有整整一个月,姜玉娴都在梦中哭着醒来,然后睁眼到天明。
后来,她便自我调节的想开了。
从小到大,除了跟沈宴在一起的时光,她是压抑的,是得不到重视的,但她在这里,她不是陈家大小姐,不是沈宴恨着的人,不需要承担任何枷锁,没有任何烦心事。
只需要等着孩子的出生,给他全部的爱便好。
这样的生活,是姜玉娴曾不敢想的奢望,能得到一分两分,便已足够。
陆文彦收回手,说道:“明天不会是终点,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作为医生的他知道,因着姜玉娴心无杂念的空灵状态,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恶化,反而在这个小镇上,有着逐渐稳定的迹象。
但也,仅此而已。
癌症,从来就没有这么好攻克,何况,怀着孕的姜玉娴,拒绝了所有特效药。
“陆医生,为什么是你来,毕辞出什么事了吗?”姜玉娴问道。
得到陆文彦的结论,眉心更加舒展的女人,沐浴在阳光下,显得前所未有的宁静愉悦。
陆文彦沉默了一会,轻笑道:“没事,你安心在这里就好。”
其他的,他和毕辞挡着,沈宴那个人,本就不该再出现在姜玉娴身边。
第二十九章 略有生机
陆文彦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确定了姜玉娴的身体状况后才回了国。
这个小镇,是个很适合养病的地方,至少在他来之前,没有想到,姜玉娴的身体,不靠药物维持,竟然能维持到这种状态。
如果没有意外,姜玉娴再活个一两年,也不是不可能。
陆文彦再飞机上好好休息了一会,下了飞机便直接去了毕辞那里,他却是没有意识到,在不远处,有个人拿起了手机。
很快,沈宴便查到了陆文彦所去的地方,是E国一个大一点的都城,他立马往这个地方加派了人手,很快,姜玉娴的画像和消息,开始蔓延。
只是,姜玉娴所在的小镇离都城还有差不多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找得到她。
陆文彦回去之后,面对焦急的毕辞,将姜玉娴的身体状况详细的告诉了他。
毕辞眼角都带着喜悦,他问:“那她是不是会好起来?”
陆文彦沉默下去,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毕辞也不说话了,嘴角微微向下,强笑道:“我一时激动,没有质疑你的意思。”
“毕辞,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姜玉娴的病情我最清楚,她,好不了,迄今医学上,还没有发生过这种奇迹般的事情。”陆文彦说起自己的专业,不由自主的认真。
刚刚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毕辞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轻声道:“我懂你的意思,可那种隐隐约约的期待和幻想,总是会冒出头来,我也没办法控制。”
陆文彦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这边你处理好了,可以去看看她。”
毕辞想了想,最近也没有发现沈宴有什么动作,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半年时间都没有姜玉娴的消息,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女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晚上,毕辞便做出了决定,他将公司的一切事宜打点好,交给职业经理人负责,而后定下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准备动身去E国。
另一边,柳南手机响了一下,正在加班的他随意瞥了一眼,随即目光一凝,马上拨通了沈宴的电话:“周总,毕辞定下了去E国的机票。”
深夜的沈宴还未曾入眠,接到柳南这个电话,便更加睡不着了。
“跟他定同一班的飞机。”沈宴说道。
挂了电话,沈宴觉得心口涌上了久违的期待和激动,半年了,他都快绝望到以为柳南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姜玉娴,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便不肯放弃。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功夫不负有心人。
可同时,心里也涌上来一股闷闷的疼痛,如果真的见到姜玉娴,他该说什么,才能求得原谅?
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沈宴狠狠的闭上眼睛,翻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拒绝去想更坏的结果。
一个星期后,飞往E国的航班从榕城起飞,没入白云间。
毕辞定的是商务舱,而沈宴为了避免被发现,便定下了头等舱,另外派人看着他,避免一下飞机便找不到人的状况出现。
毕辞拿着慢慢的一个行李箱,里面都是孕妇该用的东西,小到衣服,大到营养品,装了满满一个超重的行李箱。
就因为这些东西,毕辞还被卡了很久,几经解释才得以通行。
沈宴没有这样的烦恼,心里对毕辞比自己晚上飞机好几十分钟这件事,还有些疑惑。
飞机很快便起飞,沈宴昨晚睡眠不足,便跟外面看着的人说了一声,望着外面层层叠叠的云层,睡了过去。
七个小时后,沈宴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他坐起身看着窗外缓缓逼近的地面,知道,这就是他此次的目的地了。
E国,一片冰天雪地,要是没有特殊的理由,毕辞来这里干什么?
沈宴对于姜玉娴还活着的消息,又多了几分笃定。
他从特殊通道下了飞机,毕辞那边,有人随时汇报动向。
第三十章 门口的她
毕辞开了机之后便直接拨通了姜玉娴的电话,跟她说了一下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到,然后上车直奔小镇。
沈宴跟了上去,坐在车上,看着前车轻车熟路的样子,他心里陡然翻涌起一股说不清楚的烦躁,毕辞来过多少次?这般熟稔,绝对丽嘉不是第一次了。
姜玉娴……
沈宴没有再想下去,只是吩咐司机跟着。
四个小时后,天都黑了下来,沈宴终于看到毕辞的车缓缓的停在了一个小镇上。
这里连车子进去的路都没有,沈宴皱了皱眉,不知道毕辞要干什么。
也还好是天黑了,不然他们跟在后面这么显眼的一辆车,毕辞看不到才有鬼。
沈宴看着毕辞拖着一个大箱子,上了这边独有的木板车,眉心拧了拧,他说道:“跟上去。”
小路弯弯曲曲凹凸不平,这样的木板车虽然扎实,但也跑不快,沈宴哪怕是靠着步行,也能勉强跟上。
这次倒是很快,不过二十分钟,毕辞便停了下来,他站在一个小小的平房门口,敲了敲门。
沈宴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呼吸都几不可闻,瞪大了眼睛看着。
很快,房间的门便开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出现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远远看去,长发披散,穿着一袭暖黄色的棉服。
沈宴几乎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那就是姜玉娴!
她果然还活着!
处于狂喜中的男人几乎马上就要冲过去,可当女人整个身形从房门里显现的时候,那股狂喜瞬间褪下去,血液都快变成几乎跟空气中的零下温度一样冷的冰渣子。
女人小腹微凸,站在台阶下让开了身子,让毕辞好提着那箱子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他们有了孩子?!
遇见姜玉娴的喜悦,几乎在那瞬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愤怒,和无尽澎湃的被羞辱感。
他再次被这对狗男女骗了!两年前,她怀上了毕辞的孩子,两年后,她依旧怀上了毕辞的孩子!
姜玉娴,你就这么喜欢他,甚至隐姓埋名到了这个地方,甚至骗我你死了?!
沈宴只觉得过去伤心痛苦的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他瞪着那道房门,只想进去将姜玉娴拖到面前好好问上一番!
眼看着身边BOSS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柳南轻轻的说了一句:“周总,现在怎么办?”
“找个地方先落脚。”沈宴垂下眼,收敛了周身危险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可怕。
“好的,周总。”柳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说道。
沈宴看到的,他也看得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是个男人都会发狂,可柳南觉着,能为周总做出那般惨烈牺牲的姜玉娴,不像是这么朝三暮四的人,为了避免沈宴失去理智,他才硬着头皮打断了蓄势待发的野兽。
两人找了一圈,却发现这个小镇上根本没有旅馆,家家户户都是互相认识的,几乎没有外人来这里。
沈宴神色有些郁郁,柳南转了转眼珠,赶紧找到离姜玉娴家最近的一个房子敲响门,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对方的怀疑,允许他们在这里住下来。
当然,柳南也跟对方谈好了报酬,住进去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打扰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梅就行。”那个高大的中年妇人说道。
第三十一章 无言温暖
沈宴躺在温暖的房间里,心却是如外面的夜色一样,冰凉如水。
满脑子都是姜玉娴大着肚子的模样,那一幕像是被人镶嵌在脑海里,满脸笑容的毕辞,温柔且貌美的女人,多么幸福的三口之家……
沈宴的心像是被万虫啃噬,又痛又痒,最后的最后,都化成一股难言的郁气堆积在胸腔内。
不吐不快。
柳南还在下面跟那位姓梅的女人聊天,沈宴扫了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几分钟的距离,沈宴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在姜玉娴的门前站定,屋内透出来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暖意。
沈宴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隔着一层屏障,听得并不是很清晰,但他很确定的是,从中传来的女人声音,显得温柔又满足。
沈宴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就被抚平了,他想,姜玉娴还活着,是不是就是最好的答案。
男人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浑身的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他静默的靠在门前的路灯下,空气中的雾气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丝丝缕缕搭在脑门上,显得落魄又狼狈。
沈宴站在那里,眼神幽深而又炽热,平静却又暗藏波涛,万般情绪在心间,却只有一个感觉,他似乎是多余的存在。
屋内,壁炉里烧着红彤彤的火焰,姜玉娴知道毕辞要来,却不想他会带着满箱子孕妇要用的东西。
毕辞面无表情的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瞬间摆满了客厅的大半个角落。
姜玉娴看着这些东西,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说道:“你……费心了。”
毕辞眼里伪装的平静被打破,仍旧不是什么好语气,却比刚进门的时候要柔和的多:“你别乱想,这是我给我儿子的,你作为他的母体,吃饱喝足,才能给我儿子更多的营养。”
姜玉娴懒得理会他的傲娇,眼前这个曾对她来说是噩梦一般的男人,在褪去伪装之后,显露的却是难言的温暖。
她伸手拨了拨桌上的东西,突然看到了一样,拿起来确定了一下,欣喜的说道:“毕辞,这个我用不着,可以送给邻居吗?”
毕辞淡淡的开口:“可以啊,你都说用不着了。”
姜玉娴知道,梅姨身体上的老毛病前段时间便犯了,总是觉得浑身酸痛,这里离城镇很远,医疗所的药物还没有被运过来,她听了一下,似乎是心血管之类的毛病。
毕辞也不知道怎么神通广大,竟然能把药物带过海关,姜玉娴平时老是被梅姨投喂东西,现在有投桃报李的机会,哪能放过。
看了下时间,姜玉娴想着梅姨还没有睡,便穿上了衣服准备出去,还回头跟毕辞说着:“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送去就回来。”
沈宴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想到门会被突然打开,日思夜想的女人近在咫尺,在转头的一瞬间,所有鲜活的表情僵硬下去,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寸寸化为飞灰。
姜玉娴刚转头,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男人,她吓了一跳,刚想尖叫,屋内的光穿过她的肩膀,打在男人略有些发愣的脸上。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外面刮过的风,从天而降的雨,远处传来的喧闹,在这一刻统统化为寂静,姜玉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直的冲到了天灵盖,放在门把上的手,指尖冰凉,手心却发烫。
毕辞刚想应声,却看到姜玉娴站在门口不动,有些狐疑的过来,嘴里还问着:“你怎么……”
然后,他的声音也被卡在了喉咙里。
三个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对立在这个小小的门口,两人在里,一人在外。
毕辞反应过来,飞快的将姜玉娴护在身后,直面沈宴,厉声道:“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沈宴冷了脸,看着站在毕辞身后,没有任何反应的姜玉娴,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他说的话更加暴戾:“毕辞,你和她联手骗了我,还有了孩子,现在,连让我发现真相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第三十二章 粉身碎骨
不,不是这样,沈宴想,他不想这么说的。
可看到姜玉娴瞬间瞪大的眼和煞白的脸,想说的解释,满心的指责,全都化为沉寂,沈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第一次颓然的低下了头。
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抱歉,是我打扰了。”沈宴说,然后转身就走,却正好迎上出来找他的柳南,柳南朝他走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毕辞和姜玉娴,眼里有着惊讶,以及难言的欢喜。
正想说什么的他,却见沈宴从他身旁直直走过去,说道:“定下明天回程的机票。”
柳南一愣,也顾不上那么多,随着沈宴进了梅姨的房子。
毕辞将还在发愣的姜玉娴往房间里带了带,而后关上了门,轻叹一声:“你别想那么多,我不会让沈宴有机会接近你的。”
姜玉娴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女人空洞中带着死寂的声音响起:“毕辞,你看,他仍然不相信我。”
姜玉娴在看到沈宴的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便将她从回忆里扯回现实。
这就是沈宴,永远对她没有半分信任,永远将她视为一个人尽可夫的沈宴!
姜玉娴的肩膀不断抽动着,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沈宴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把她尽力掩埋的伤口,再次刮的鲜血淋漓。
姜玉娴没办法不哭,那种情绪在胸腔里,一瞬间便涨满了,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如果不哭出来,便会炸的她粉身碎骨。
毕辞更加烦了,心里对沈宴这个人的厌恶,也升腾到了顶点。
什么东西?姜玉娴花了半年才到现在这个乐观向上的模样,沈宴出现了不到一分钟,就成了这样?
“别哭了!”毕辞吼她,然后立马意识到这样不对,想伸出手去安慰,又觉得自己不是做这块的料,只能满脸郁闷的坐在姜玉娴身边,给她递了张纸。
姜玉娴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最后整个人扑在沙发上,只剩下不断抽气的份。
纵然再怎么想忘记,可曾经的爱与恨,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是烙印到了骨髓里的不可磨灭,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见到沈宴,姜玉娴眼里有的,是茫然,也是无措。
另一边,沈宴回到房间,便在火炉边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神色是和姜玉娴如出一辙的空洞不堪。
近距离的看见,不再是梦中的镜花水月,姜玉娴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看得到摸得着,天知道那一刻,他多想将人拥入怀中,一步步的嵌入骨血,再不分离。
沈宴看着这样的姜玉娴,只觉得有些心慌,他怎么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曾经的意味?
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姜玉娴,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放任不管,我不逼你,但我必须要确保你和孩子的安全。”沈宴说道。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不割舍和姜玉娴关系的方法。
来日方长,他舍不得放手,便只能选择迂回的方式,沈宴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有递出兜里的银行卡。
他来之前便想过,姜玉娴身处异乡,该怎么生存,便让人从他的卡里开了一张副卡,可眼下,这张卡只能静静的待在口袋里,不见天日。
姜玉娴神色淡漠的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但就像沈宴没办法强迫她一样,她也没有办法让沈宴改变主意。
姜玉娴退而求其次:“可以,但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沈宴沉默了一下,答应下来。
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沈宴今天遇到的事情,足够他消化一阵了,他有孩子了,可姜玉娴不认他。
“我走了。”沈宴的声音有点闷,心知自己也等不到姜玉娴的回答,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
拉开门的一瞬间,对上毕辞冰凉的眼,沈宴心里十分不舒服,冷哼了一声,沉着脸走进了住处。
毕辞听着里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争吵,预想之中,他还以为沈宴会强势的将姜玉娴带回去,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什么都没做。
毕辞走进房间,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冲到姜玉娴身边,抽出纸巾擦去女人脸上的泪水,声音难得轻柔的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沈宴说了什么?”
他想到沈宴历来的行事作风,心里不禁暗骂自己疏忽大意,那样豺狼一般的男人,他怎么配和姜玉娴单独相处。
毕辞火大得很,咬着牙问道:“沈宴说什么了?强迫你跟他回去,还是打着孩子的主意?”
姜玉娴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的手说道:“不是,我只是一时间控制不住。”
其实,她等沈宴这句道歉,实在是太久了。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一时间情不自禁罢了。
姜玉娴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头有些发晕,身子不由晃了一晃,她抬眼,对上毕辞惊恐的双眼,本想说没事,却在下一刻眼前一黑,直直的朝地面上倒去……
第三十五章 如鲠在喉
“姜玉娴!”毕辞站的近,一把将人抱住,却感觉怀中的女人软绵绵的一滩,竟然彻底失去了意识。
毕辞心里慌到了极致,慢慢的将姜玉娴放在床上,看着女人像睡了过去的样子,直接拨通了陆文彦的电话:“姜玉娴晕过去了!”
陆文彦闻言说道:“怎么回事?”
毕辞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顿,然后屏息问道:“她怎么了?”
陆文彦那边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开口说道:“我现在买机票过去那边,你去镇上的卫生站请医生过来给她看看。”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虽然不能确定,但应该问题不大,孕妇的情绪起伏的比较大。”
毕辞不是医生,他哪里听得进去,说了句知道了便随便披了件衣服往外走。
镇上的医生不多,但毕辞去的时候,刚好没人,他跟医生说了一声,便有医生拿着出诊箱跟着他走。
沈宴回到梅姨的房子,走过去问道:“您好,我想请问,这镇上还有多余的房子要出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