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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晔扯了扯嘴角,又是王妃。
之前还当她是西景的人,可是现在,知道她是假冒的,心里也没了顾忌,张口就拱火。
“一个女人而已,你们东启的摄政王就是这样栓在女人的裤腰带上的?”
这话说得好生难听,东启的朝臣们听着刺耳,火力全开。
“这位使臣说的不是话,是满嘴喷粪!”
“王爷日理万机,不来,全因不值得!”
“太后娘娘能亲自送你们,已经是给够了面子了。”
几个文臣骂起人来一点情面不留,墨云晔脸色发黑。
“你们……”
墨云晔是太子,就算上朝在西景的朝臣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实在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话刚刚起了个头就被人骂了回来。
“我们什么我们,要说起来,王妃还是你们西景自己送来的贵女,王爷疼爱王妃,你们当是高兴都来不及,还蹬鼻子上脸了!”
墨云晔再想开口,就被一旁伸出的一双大手拦住。
是陆星辰。
他上前一步,鹰眸紧盯上首那道纱帘,说出口的话,让朝臣们顿时闭上了嘴。
“今日我们一定要见到摄政王,就是因为王妃。”
“我们想问问摄政王,为何以一个妓女冒充我西景贵女当王妃?”
勤政殿有一刹那的寂静,随后,像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中,炸开了锅。
“什么妓女,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明明王妃是你们西景自己选的贵女来和亲我东启,现在又反口说是什么妓女,你们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别和他们啰嗦,他们就是因为王爷不来相送,故意抹黑王妃!”
朝臣纷纷出言维护容珺,一时间,朝堂上,喧闹如菜场。
陆星辰扯了扯嘴角,鹰眸凉飕飕地看向上首的拿到纱帘,仿佛目光能透过帘子看穿里面的太后。
“现在的王妃是真是假,是贵女还是妓女,请太后把王妃请出来,我们一问便知。”
那个宫女说的事情,陆星辰也没有尽信,所以在勤政殿外拦住了马车想要单独质问这位王妃,若是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说清楚。
可是容珺没有给机会。
陆星辰目光决然,那便不要怪他没有实现打个招呼就直接在朝堂上发难了!
见西景的使臣这般确信,朝堂上的大臣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过出于对容珺的信任,他们坚信,就算这个王妃是冒牌的,王爷一定早有安排。
“请王妃!”
一个大臣上前提议,随后,有更多的大臣纷纷附议。
“请王妃来朝上分说明白,我东启的摄政王妃可不能带有这种污点!”
“若王妃是清白的,请西景的使臣向王爷和王妃道歉,承认是自己小心眼,因为王爷没来相送故意找茬!”
“老臣相信王爷定然不会做出这般李代桃僵的事情。”
见臣子们纷纷出言要求贺文书上朝,帘子后面的太后不安地挪动了下臃肿的身体。
“公公,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梅太后柔声说道。
她是个妇道人家,说白了也就是容珺手上的一枚棋子,不过因为王妃的关系,王爷对她颇为照顾。平日里在朝堂上基本也就是容珺一言堂,她只是一个摆设,现在下面的朝臣和使臣句句都拿王妃开刀,她拿不定主意了。
往日容珺都对王妃爱宠得很,更何况这会儿……
太后想到刚刚宦官回禀的事情,一阵牙酸,见宦官领命而去,抬手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王妃要没事才好。
宫里一处寝殿是容珺平日里公务繁忙留宿时小憩用的,府里有一个他挂心的人,这处寝殿他用得极少,时长事物没有忙完就赶回府去陪着贺文书。
此刻,这座素日里没有什么人气的宫殿门外,一群御医惴惴不安地候在原地。
“院正都进去了。”一个御医伸长了脖子看了几眼紧闭的殿门,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院正进去了也不能起死回生啊,”又一个御医摇头叹气,“保不住的。”
“快闭嘴吧,胎儿要是留不住,你、我、我们的项上人头怕是都不保了!”
吱呀——
古朴的殿门打开,花白胡子的御医院院正出来,面色严肃,看了一眼外面对自己翘首以待的弟子们。
面若死灰。
第159章一炷香,死一个
偌大的寝殿中,门窗紧闭,浓浓的血腥气弥漫在殿中。
呯——
一盏青花茶盏重重地砸在老院正的额前,容珺看着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老人,语气温柔至极。
“院正,您的医术无双,孤如您所愿把您扶上了院正的位子,可为何此刻同孤说孩儿已经没了?”
他含笑发问,目光疑惑,像极了一个困惑的孩子,单纯在问一个问题而已。
老院正的手臂抖得不像话。
他是容珺手下的人,知道这位摄政王的秉性,越是温柔,越是致命。
“秉王爷,从脉象上来看,王妃确实是滑胎之兆。”
“滑胎之兆,只是征兆而已,院正,保住孤的孩儿,这是孤和王妃的第一个孩子,务必要活下来。”容珺蹲下身,伸出长指,托起院正的下颌,目光真诚信任,仿佛把这个老人当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用尽全力地抓住。
院正抖成了筛子,黑白交杂的胡须在白玉般的长指间,显得根根分明。
“主子,哦,不是,王爷,老臣……啊!”
院正痛叫一声,捂住了下巴。
容珺修长的指尖捏着几根胡须,轻轻一吹,那胡须飘散了一地,幽黑的眸子倒映着院正惊恐的老脸,随即薄唇勾起,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语气温柔。
“老院正,这次是胡须,下次就是人头了。”容珺站起身,美眸轻垂,瞥着地上的老人,“一炷香,一颗人头。”
“院正你啊,看看是出去和你的徒子徒孙们告别,还是和他们商量一下如何救孤的孩儿?”
“如果是孤,一定选活下来,你们也活,孤的孩儿也活。”
容珺微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要命的话,随后,宽大的袍袖一甩,转身去了内间,似在喃喃自语。
“孤去陪陪王妃,她一定怕极了。”
寝殿的内间,层层叠叠的纱帐遮掩了床榻和上面的女子,容珺看着隐约可见的身形,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有点怕,不知要如何见她。
是他的卑劣和疯狂,害了她,也害了他们的孩儿。
她可是会生气?
应是会的,她气起来会不会闹着要回西景?
想到这个可能,容珺的手一下握紧,幽黑的瞳仁卷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
文竹端着水盆出来,刚刚掀开纱帐就看到容珺站在外面,出声唤了他一声。
“王妃可好?”
透过纱帐的缝隙,他隐约能看到她躺在床榻上,身边是宫里的嬷嬷和宫女。
她不会想见他的,一定不会。
容珺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像被无数根钢针扎过一样。
“王爷为何不去陪陪王妃?”文竹叹了口气,这两人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别扭,一个默默流眼泪,一个站在外面发呆。
容珺看到文竹手中端着的水盆,翻涌的猩红染上了他的眼,阖上双目,拼命地克制住自己。
再睁开眼,温和如故。
“王爷。”
守在床边的嬷嬷看到容珺进来,躬身问候,随后十分有眼色地带着自己手下的宫女们告退。
不一会儿,内间只剩下静默站立在床榻前的容珺,和躺着的贺文书。
微凉的指腹拭过眼角,沾上了湿意,柔软的薄唇随即贴了上去,将她刚刚落下的一颗泪珠衔入口中。
又苦又涩。
“晚晚。”
熟悉的男声就在耳旁,贺文书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她怕多看他一眼就想到方才他的疯狂,和小腹处的坠痛。
她喊疼,他没理。
她哭,他更是来了劲。
直到襦裙沾染了鲜红,他才恍然回神,喊了外面的御医。
随后,他们得到的消息可谓晴天霹雳。
她腹中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胎儿,被他毫无节制地折腾,没了。
“晚晚,孩儿一定没事,我保证。”
轻柔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额前,笔尖,唇角,最后覆上她的唇,轻轻地撕磨着。
贺文书依旧闭着眼,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他吻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抱她,还是软绵绵的任他为所欲为,容珺起身,心里撕扯着,疼得厉害。
“王爷。”
外间,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
“说。”
容珺不想离开,他只愿守在床边,守着她和他们的孩儿。
外间的宦官得了令,回禀道:“朝上西景的使臣说王妃是个冒牌货,是您用妓女顶替了西景的贵女,现在在逼太后娘娘请王妃前去对峙。”
一直阖着眼睛的贺文书心下震惊,猛然睁开眼睛,目光正好对上了床边,一直关切地看着她的容珺。
她从他的目光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惊异。
“你知道……”
贺文书喃喃开口。
容珺知道她不是方敏儿,也知道她这具身体是花满楼的一个妓子。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对她还是宠爱日甚。
一时间,贺文书也说不清是他爱得太过了,还是他藏得太深了,亦或者,二者皆有。
“晚晚别怕。”容珺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慌和惊疑,俯身,连人带被地搂紧了,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为夫只认晚晚一人,晚晚会没事,孩儿也会没事,为夫去去就来。”
容珺起身去了外间,随宦官出了寝殿,刺目的阳光让美眸轻轻地眯起,看着外面寂静无声的御医们,伸出修长的手指,遥遥地点了一个年轻御医。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张开手掌,下一瞬,这只刚刚抚过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