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跋扈为谁雄 胭脂红下的杀戮(三)
司徒凌飞的身体,如同一头杀戮凶兽,扎进了那十一人的阵形中。持弓的男人,丢了手中的长弓,掏出一把匕首,冲破雨幕,奔袭而来,目标,司徒凌飞。 司徒凌飞气焰嚣张,当头一人手持闪亮的大刀劈砍而来,势大力沉,毫无花哨,一招力劈华山让所有的刀法技巧都黯然失色,颇有几分管你招式妙如神,我自一刀破之的气势。 只是拼刀意,这人还只是司徒凌飞孙子辈的。 司徒凌飞的手,抹了一把雨水,在掌心汇聚成一蓬水,另一只手手中的外套在地上拖行而来,猛然上撩,甩出无数的落叶纷飞和泥浆,旁人躲闪不及,脸上下意识地一眨眼,脸上就溅开了一道泥浆痕迹,极其狼狈,而那首当其冲的,更是被这一甩甩得失去了平衡,后者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稳如泰山,力劈而下,似乎铁了心要把叶无道劈成两片。 司徒凌飞的手,屈指成拈花状,拇指和无名指之间,一滴滚圆玉润的水珠盈盈地晃动着。猛地,司徒凌飞弹出手中水珠。那水珠,穿破了无数细雨纷飞,时间,骤然放缓。天地之间,人在动,动得极其慢。 雨在下,下得极其缓。连那一首胭脂红,都被放缓了下来。唯独那一滴雨珠,速度极快,极快,成了天地之间唯一在极动的存在。打碎了无数细语绵绵,那一滴水珠,在那人持刀的右手手腕上,轰然炸碎。 一切,在水珠四射飞溅开来的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只是那持刀的手,那人闷哼一声,死死握着刀柄的五指不受控制地摊开。司徒凌飞另一只手上的外套,如同出江猛龙倒吸长江水,又像是一条极有灵性的鞭子,将那把失去了主人的刀给卷了起来。司徒凌飞的手,抓着衣服,衣服上面,卷着长刀。那长刀,落在了司徒凌飞的手里,如同一柄地狱来的嗜血凶器。世人只知道叶无道用剑独步天下,却不知道司徒凌飞在学剑以前,是用刀的。 那长刀,第一个杀的,便是它原来的主人。司徒凌飞手腕一抖,黑色外套卷起惊涛骇浪,一道刀光如同电蛇一般眨眼之间扎进了那刀手的胸膛。那人的身体猛然顿住,看着从前胸扎进去胸背心透出来的长刀,缓缓跪地,血流遍地。那长刀,还不罢休。一旦得势,要那血染红江山。染红不了江山,先红了景山。 哪怕负了天下,也不负欧阳诺雪一曲胭脂红。被外套死死卷着的长刀,被司徒凌飞硬生生舞得水泄不通,一个周天大圆,便在四人身上留下刀伤。之前持弓的男人冷哼一声,抢过身旁一人手上的长矛,以长矛当枪,横挑向司徒凌飞。这一枪,蛟龙出水,带起了无数水花,刺穿了华幕,惊艳一枪。司徒凌飞反手一带,那外套便缠在长枪上,连带着另一端的长刀不断呼啸闪烁,绕着长枪的枪身足足三圈,最后狠狠磕在枪尾末端,长刀脱离了衣袖,旋转着落入司徒凌飞手中。 司徒凌飞深吸一口气,手掌持刀,目视对面一人。那人眼神森冷,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 而他手中的长枪,便是那毒蛇的信子,阴森刁钻。“杀!”男人断喝一声,剩余九人,一同高喝一声,“杀!” 钢琴声还在继续,胭脂红还在唱响,那在钢琴上滴溜溜旋转着的油纸伞,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却依然屹立不倒。长枪突出刀枪鸣,一杆以长矛成长枪,卷起了无数水花,朝着司徒凌飞心口扎来。司徒凌飞长刀并不费力地格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司徒凌飞的双脚踩在泥泞的山顶上,带起了无数浑浊的泥水和落叶。一个呼吸之间,司徒凌飞出了三刀。那长枪,成了四段。一段枪头,在司徒凌飞手上,两段散落在泥水里,不复之前威猛,还有半段末尾,依然在那男人的手上。男人的长枪势大力沉,见被司徒凌飞折戟,不慌不忙, 一把抓住司徒凌飞的衣领,大喝一声,竟然用额头朝着叶无道的门脸撞去。司徒凌飞不闪不避,侧头狠狠撞击。这份凶狠的劲,让人看过心都凉了半截。轰然一声撞击,血花四溅。男人踉跄着后退,满脸是血。司徒凌飞的一只手持刀,另一只手上,拿着枪尖,还有一根断裂的枪尾。男人以为这一招神不知鬼不觉,却让司徒凌飞死死抓住。那节断裂的枪尾,原本是要扎进司徒凌飞腹部的。司徒凌飞猛地甩开了两截枪身,那枪头狠狠扎进一个男人的胸口,透心而过。而枪尾,却被人闪躲了过去。再毙一命。十一人,还存八。 雨势,不知何时,又大了一些。天地之间,倾盆大雨,却压不住那琉璃盏的胭脂红。一袭大红袍,妖娆中透着无上的神圣圣洁,只是醉心一曲胭脂红,周围泥水飞溅,人来人往,却断不了她分毫,而钢琴上,那一顶还兀自旋转着的油纸伞,成了山顶上最灵气盎然的一处。被大雨淋透。污浊的泥水,混合着血,黑红而肮脏。山脚下,一头战虎急速奔袭,势若奔雷。另一处,远离这杭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