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宣泄似的哭了一夜……
直到清晨,才缓和情绪。
屋外的光线渐渐照进来。
桑柒动了动麻木的身体,起身去收拾行李箱。
她没有带走任何陆宴清给她的东西,只是一些自己的随身衣服。
买下了机票,桑柒又翻出陆宴清的电话。
这一次离开,她也许会很久才能回来,也许不会在回来了……
她还是想见陆宴清一面,就算是以小叔的身份。
沉默良久,还是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边接通,冷淡的声音传出:“什么事?”
听着这好像不耐烦的语气,桑柒思绪又是一乱。
她想说的有很多,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想起住院的谢老,轻声问道:“谢爷爷好些了吗?”
那边,陆宴清语气顿了顿:“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陌生又疏离的语气,让桑柒彻底心灰意冷。
抑着喉头的苦涩,她轻声问:“我买了飞往A国的5J459次航班,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
然而这次,电话那边只是沉默。
这一瞬,桑柒明白了陆宴清的意思,落寞地挂断。
而那段长达十年的暗恋也只能止步于此。
将钥匙摆放在桌面上。
桑柒拖着红色行李箱来到玄关。
在临走之前,她回望了一眼公寓,无声说了句:“再见。”
雅苑的大门轻声关闭。
天边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像是祭奠这场再也不见的诀别。
另一边,谢氏集团。
办公室里,陆宴清挂断了电话,再无心工作。
回想桑柒的那些话,
陆宴清想不出来桑柒一个人,还能去哪儿?
沉思时,助理敲了敲门,走进来请示:“谢总,下午三点有重要会议,需要进行吗?”
陆宴清沉默片刻:“继续进行。”
时间悄然走过三点,谢氏高层召开集体会议。
一个高管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末了,又试问陆宴清:“谢总,您觉得整个项目怎么样?”
可陆宴清却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在……发呆?
高管们面面相觑。
陆宴清规矩严苛出了名,今天竟然在会议上走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助理靠近,小声提示:“谢总!”
却见陆宴清猛然起身。
“会议延后。”
扔下这句,他拎起一边的西装就冲出了会议室。
车辆一路飞驰赶往机场。
陆宴清来到人来人往的大厅,心头忽然升腾一阵不安。
他巡视着前往的登机口的旅客,却怎么也寻不到桑柒的身影。
再低头看时间,已经是四点。
陆宴清眸色一暗再暗。
就在此时,大厅的广播却播报——
“各位旅客,刚刚收到一则通知,前往A国的5J458次航班,因为故障发生爆炸,全机人员无一生还!”
第十三章 失联
广播声传遍了整个机场。
在哄闹的气氛中,陆宴清只觉得如坠冰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广播不断重复着刚刚的空难消息。
陆宴清才缓过神来。
A国……5J458……
没有错,的确是电话里桑柒说的飞机航班。
但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上午还在跟他打电话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空难!
四周的嘈杂声越演越烈。
陆宴清心里的恐慌一下子达到了顶峰!
他朝着航空公司顶楼冲过去。
而此时,南城国际航空公司已是围满了许多游客。
不少人都是听说了网上流传的信息前来打听情况的受害者家属。
一时间,哭闹声和争吵声乱成一片。
陆宴清刚从楼梯间走过来,径直走向了一间办公室。
航空公司的陈高管和谢家是旧识,以前也有许多次合作关系。
看见陆宴清闯进来时,他也有些意外:“谢总,您怎么来了?”
“这次空难的人员名单有吗?麻烦给我一份!”陆宴清直接开门见山,不愿有一秒的耽误。
陈高管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才说:“现在事故才刚刚发生,我们暂时还没有确认游客名单……”
闻言,陆宴清脸色冷的彻底:“无一生还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满眼猩红,早就没了平时的稳重和自持。
陈高管也是第一次看见陆宴清这般是失控的模样,试探地问。
“谢总,那架航班上有您的亲人吗?”
这话落下,陆宴清眸色一怔,脑海里闪过桑柒的身影。
亲人?
这些年他对桑柒的感情,适合用亲人来定义吗?
不知道沉闷了多久,他终于压住了心头的恐慌,喉头微微滚动:“是……”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她叫什么?”
陆宴清哽了哽喉头,一字字说:“桑柒。”
“是这样的,因为今天飞往A国的登记人数过多,而且遇见了强烈气流,有一部分买了5J458的旅游已经改签或者放弃了登机。”
“您的亲人也许没有登机,或者已经改签了,所以等我们这边确定了受难者名单,再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这句话无疑是给陆宴清带来了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没有登机,也许改签了……
他只能这样在不断安慰自己,攥紧手,干涩开口:“我就在这里等。”
陈高管满脸为难。
“谢总,您也看见我们公司里的受害者家属已经够多了,实在忙不过来,您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陆宴清瞥了眼门外拥挤的人群,缄默离开。
之后三天。
陆宴清除了去医院照顾谢老以外,就一直在等待航空公司的消息。
关于颜汐婚约,他也选择了取消。
谢老看着心事重重的陆宴清,不禁长叹口气:“听说阮家那丫头出事了?”
陆宴清眸色一暗,拿着文件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见他没说话,谢老又问:“你就为了这事跟颜汐取消了婚约?”
空气忽然间沉默。
几秒后,陆宴清才淡淡说了句:“不是。”
他缓缓合上文件,面色不改:“只是我们不太合适。”
谢老冷哼一声,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几天他将陆宴清魂不守舍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明白。
“我老了,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了,自己别后悔就行。”
后悔?
从他拒绝桑柒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留下了她……
想到这,陆宴清心里忍不住自嘲一声。
接着就听谢老叹息一声,又说:“我自小看着阮家那丫头长大,不像是那种在订婚宴上捣乱的人。”
“事情你再好好调查清楚,别到时候误会了人家。”
陆宴清面色冷沉,没有回答谢老的话,只是起身离开了病房外。
走廊的窗边。
陆宴清望着窗外的黄昏景色,拿起电话给助理打了过去。
“调查一下那天订婚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