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容芊芊都不知道自己落泪了,只是看着赵景焦急的替她擦眼泪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扑哧一下笑开,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赵景呆住了。
蓝天白云,少女明媚的脸,明媚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心动不已。
“溪溪……”
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察觉不对,赵景又赶紧扶着容芊芊站起来。
“让我看看,可是伤着了,要不咱们回去吧?还是家里安全。”
赵景仔细的检查了容芊芊的全身,确定她身上连点泥土都没沾到,这才放心下来。
而这一幕,刚好被再次凑过来的容妺看到。
风吹过,容芊芊的面纱掀起一角,刚好桑容妺看到她的脸。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容妺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被翠屏扶住才站稳。
“公主,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翠屏疑惑的看向不远处,只有容芊芊和赵景两个人。
容妺从慌乱中清醒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容芊芊的身影。
“没什么。”
“景王殿下说的对,咱们回去吧。”
她或许应该好好查查,傅宇宏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赵景。
“好,公主,奴婢这就去叫马车。”
此处为京城郊外,夫人们出行都是要用马车的。
“不,等一会,翠屏,换个马车,咱们不回府里,先去胭脂铺。”
翠屏不知她心中所想,却也遵照容妺的意思,去附近田庄租用马车。
马车里,翠屏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又不敢,引得容妺皱眉。
“有话就说。”
容妺此刻脑子都是混乱的。
“公主,方才奴婢去借马车,刚好碰上景王带来的丫鬟,她告诉奴婢,景王今日带来的女子,并非大家千金,而是景王从街上捡来的。”
这话说的可就有水平了,大街上捡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容芊芊没死,流落到街上刚巧被景王拣走?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容妺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
到了胭脂铺,容妺直接把掌柜的叫到二楼,没给掌柜的说话机会,便用一把银质匕首控制住了掌柜的。
“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我问的问题。”
“否则,你就别怪我的匕首没长眼睛了。”
容妺会武功,这是谁都不知道的。
“夫人?夫人,您只管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求夫人放过小人吧。”
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掌柜的一个八尺男儿都快哭出来了。
“我问你,先前少爷来铺子里,到底是因为什么,惹怒了景王?”
赵景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可能打人,可仔细回想,当初她和傅宇宏大婚还请赵景入席,如此想来,必然是有交情的。
掌柜的没想到容妺只是问这件事,不过也放心下来。
“夫人,那天是景王为身边女眷买香膏,不知为何,那个女子就看中了铺子里的花香玉露,只是头先夫人派人过来已经吩咐了,小人便拒绝了景王。
后来争执起来,少爷也出来了,为了息事宁人,少爷便打算让出香膏,却不知景王怎么就炸了脾气,对少爷下了手。”
掌柜的自认把知道的全都说了,然而容妺却并没有收回匕首。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
容妺不太相信,当初在西沂时候,傅宇宏身为阶下囚都能哄的西沂王高兴,如今回到中原,不可能就没了脑子。
匕首往前一送,掌柜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红痕。
“没了,真没了,夫人,您就绕了小人吧。”
掌柜的回想半天,最后直接跪地求饶。
“我给你提个醒,景王带来的那个女眷,你可有看清楚模样?”
“这,那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模样,不过想来是貌美的,如今回想起来,还有点像小,啊不,沈小姐。”
掌柜的一愣,皱着眉头仔细回想。
“你确定只是像?”
只凭一双眼睛下人就说像容芊芊,可想傅宇宏若是意外见到了得什么模样。
容妺收回匕首,最后吩咐道“我不希望今天的事被少爷知道了,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对吧?”
“是,小人今日从未见过夫人,脖子上只是让猫抓的。”
送走容妺后,掌柜的浑身冒冷汗,直接瘫坐在地上,心里却悼念起容芊芊的好。
第24章打开心扉
踏青赏红,种花挑菜。
女子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闲情赋诗,击花鼓,对花令,好不潇洒快活。
赵景一直留意着容芊芊的表情,见她多又向往,竟是直接带着她过去。
“怎么了?”
突然被拉着走进人群里,容芊芊不太适应的反握住赵景的胳膊。
她已经许久不曾轻松过了,如今面对这样清闲的场景,竟觉得无所适从。
“听着这对花令挺有意思,与我说说规则。”
赵景模样好看,笑起来就像暖人心的小太阳。
“好呀好呀,景王殿下坐在这吧?”
虽说京城的夫人们都没有把自家千金嫁进景王府受苦的,但若能和景王交谈两句,给自己涨涨见识,却都是欢喜的。
是以,这些人并没有对赵景带来的容芊芊流露出半点不悦的态度。
“咱们已经说到九月菊花了,有道是我花开尽百花杀,气势恢宏,你们又如何应对?”
容芊芊跟着赵景与这些人围坐在一起,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只觉得心胸宽广起来。
“当是宁可枝头抱香死,女子气节亘古就有,花木兰,娘子军,那个不是英雄?”
“好!说的对!”
“不就是刘校尉之女!”
容芊芊并没有参与进他们的对花令中,可听着这些诗句,却也感触至深。
“不不不,要我说还是采菊东篱下来的自然有趣。”
偏偏,这个时候赵景开口了。
摇头晃脑,头侧的小辫子就这么晃晃荡荡的勾住了容芊芊的发丝。
“哈哈,景王殿下可是那我们打趣?”
“这靖节先生之趣,没想到如殿下这般人物也能体会?”
众人不禁掩唇轻笑出声,谁人不知,景王可不是个淡泊名利的主,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仗势欺人,在街上横行霸道!
“哈哈,我自然不能,顶多觉得这菊花酒好喝,只是我身边这位小姐,我怕她心如止水,只盼着能栽种两朵菊花,图个落花有意?”
赵景笑吟吟的说道,对于这些人的打趣,也不恼,只反过来用余光盯着容芊芊一个劲的看。
他可知道,这人呐,最喜欢那雍容华贵的牡丹,之所以如今天天弄个菊花自比,纯属于让顾家作践的!
“哈哈,景王殿下这不是夹带私货么?”
“罢了,九月已过,十月再来,不如请景王殿下身边的小姐出令?”
“才我瞧见那边春暖河开,似有鸳鸯,倒不如说豆蔻枝头双蛱蝶,芙蓉花下两鸳鸯?”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机便笑开了。
“哈哈,如此诗句,与其说是给咱们出花令,倒不如说给景王殿下。”
这景王殿下今个如此好脾气,又与她们对诗,说出去已经是面上有光的了。
众人这会自然乐的在旁边吃瓜。
“溪溪,你这说的什么意思?”
赵景只觉得心头一热,又是鸳鸯又是花下,听着就跟暗示他一样。
“哈哈,殿下还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别打趣了,快些往下说吧,还得做花饼呢。”
容芊芊也没想到赵景的诗词文化差劲到如此地步,不过听着耳边的笑声,容芊芊总算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终于笑了,今个我得安排总算没浪费。”
赵景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句,声音很轻,没人能听见。
而此时顾府里。
老太太一早就等着容妺过来给她请安,却不想等到早饭过了,容妺还没来。
“婆母,你先前不是说了免了公主的晨昏定省?”
张氏坐在下位的椅子上,正在捻花饼,往年这些事都是容芊芊在做,如今容芊芊没了,就得她来,还的抓紧些,赶在正午之前送进宫里。
“哼,你知道什么?花饼做的可够数了?”
“圣上本就因为知衍的事与咱们家疏远了,今个这花饼必须用心,正午时候就让老二亲自送进宫。”
也是时候为傅宇宏谋划了,不然他一直白身,顶着个西沂驸马的名头,日子长了,只怕就抬不起头了。
“婆母说的是。”
张氏手一顿,眼珠转了一圈才慢慢回应。
“启禀老太太,太太,夫人回来了,这会在东院。”
正说话间,鸳鸯进来禀报。
“让她过来,就说我有话嘱咐她。”
老太太面色一沉,大早晨的就跑出去,如今回来了也不知派人过来说一声,当真是没规矩。
“婆母,听说西沂那边并不过花朝节,不知这无罪么。”
“哼,你就别操心她的事了,今日这花饼若是出了差错,我连你一块说!”
老太太瞪了一眼张氏,心里却感叹还是容芊芊在好,这五年里,就这种小事她何曾操心过?
偏偏这个二房不争气,做个花饼都不成样子,还得她亲自盯着。
这么下去,若是容妺再糊涂下去,只怕这个家得散了。
没一会,容妺就过来了,身上装扮已然换了套鲜红的,头上戴着杜鹃,倒也别样风情。
“谁叫你打扮成这样的!”
“来人,带夫人下去,重新打扮!把之前在东院伺候沈氏的丫鬟婆子带过来,让他们伺候。”
老太太只看了一眼,整个脸都阴沉下去了。
“祖母?十二花神,杜鹃虽不是正神,却也惊艳美丽,热烈张扬,难道我想的不对吗?”
容妺有些拘谨的捏住指尖,她没想到自己的用心无一人理解。
“往年沈氏以菊花花神出名,你如今替了她的位置,也该用菊花花神的名号。”
老太太气的沉默许久,太阳穴蹭蹭的跳,可最终还是把火气压下去。
“我知道了。”
容妺想说她本就是傅宇宏的正妻,不是顶替了谁,可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却都认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