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忌言永远无法忘记那晚的心情,是比千金重石砸向胸口都疼。
可整个人却又像被一股汹涌的潮水推向前,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隔日,他跟着许姿穿梭在伦敦的街头。
傍晚,在泰晤士河边,他还是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站在不远处,陪她一同看完了那场日落。
日落谢幕后,他一个人走在伦敦的街头,又下起了雪,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肩头。
萧瑟的风里,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可是,他迫切的渴望,心间藏着的那个人,能用爱淹没自己孤独的灵魂。
他伸出手,看着洁白晶莹的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他笑了笑,明明那么寒冷……但眼底却像擦亮了一根火柴,燃起了希望。
他比那年,更想要伸手去抓住梦境里的人影。
“许姿,住到我的心里,好不好。”
转弯的寂静街头,雪地里的最后一只脚印离开后,只留了他一个人。
漫天的雪,越下越大,后来,他不记得,是雪花落到眉梢融成了水,还是,他哭了。
俞忌言常常想,其实,他和许姿是那么的相似,至少对感情可以那样的执着……只是,又多么可惜,他们从来没有对望过。
他也偷偷幻想过,如果他们能对望,是不是,也会是一对令人羡煞的眷侣。
半年后,俞忌言将事业的重心全部放回了成州。
他其实并不是故意要进入许姿的生活圈,而是刚好要规划一个与茶园相关的项目,又刚好被许岸山看上。
因为项目,他们渐渐熟络,拥有一段舒服的忘年交。
而一次晚餐后,俞忌言意外得知许岸山被检查出了癌症。
他替许岸山找了英国最好的医生,那一年里,他除了工作,都在忙于照顾许老。
可能是他太过于热情,引起了许岸山的疑心。
最后,他将秘密都告诉了许老。
半年过去,医生说以许岸山的身体情况来看,只能再坚持两三年。
这时,许岸山私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俞忌言。
这对于俞忌言来说,像是一个梦,比那场白日梦更不切实际,可他想伸手去握紧。
可世事难料,亚汇的某个小项目在催收上出了问题,俞忌言成了被告,而对方的辩护律师正是许姿。
他们对簿公堂,即使最终双方和解,但在她心里,他的印象分几乎为负。
还没来得及冰释前嫌,两家就安排了第一次饭局。
俞忌言记得那次,许姿不顾旁人的当场发火,她说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的联姻。
可她最终还是争不过长辈,只能被迫同意了这门婚事。
去民政局拍结婚照那天,其实天气特别好。
俞忌言内心是呼啸的激动,但许姿无精打采,眼里只有对自己的厌恶。
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第一次有人来领证,跟刀架在脖子上一样。”
随后,工作人员让他们去拍红底照。
俞忌言和许姿换上了白衬衫,可她站得很远,摄影师劝了两次,她都像听不见般没动静,最后是他强行将她拉到了身边。
“配合一下吧。”
咔嚓几声,摄影师满意的收工。
许姿的状态不好,俞忌言也好不到哪去。
红色本子上的照片里,这对新人的笑容勉强甚至阴晦无光。
出民政局前,俞忌言在洗手间的一角,听到了许姿的哭声,纸巾按在眼周边,抽泣到手在颤。
她发现了他,因为没有爱,所以可以毫不留面的说狠话。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搞定了我爷爷,但是,只差一点,”她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哭得很凶,“我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将俞忌言定为了罪人。
可是,无论她再不情愿,他也不会退让。
结婚的头一年,俞忌言同意了许姿无性婚姻的要求……一来,他干干净净,她根本抓不到自己把柄。二来,他不急,可以给她时间。
那年,他很少回家,在成州的日子,也常住酒店。
他笑自己没出息,不敢回家只是怕看到夜夜看到她,会忍不住。
这样的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了一年半。
直到,在新加坡出差的一场饭局上,俞忌言与韦思任碰了面。
他们看上去早就成了「熟人」,的确,俞忌言是投食者,韦思任只不过是靠自己,混得声名鹊起的大律师。
对于食物链底端的人,俞忌言从不放在眼里。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在湖边扔自己情书,扇自己巴掌的男人,还是总想要踩在自己的头顶。
韦思任:“靠点手段娶到许姿又如何?她喜欢了我十年,你知道十年的份量有多重吗?”他掏出手机,翻开朋友圈,指着最近的一条留言,“昨晚,许姿又给我留言了。”
他得意的模样,终究激怒了在隐忍的俞忌言,他盯着那刺眼的屏幕,胸口闷得慌,一阵阵起伏。
是被刺激后的怒,还有,激起了甚至病态般的占有欲。
走回大厅的半途中,俞忌言给助理闻尔打去了一通电话,命令道:“去酒店把我的行李都收拾好,明天一早,送回悦庭府。”
第六十九章 番外三
第六十九章 番外三
第六十九章 番外三
黑色保时捷一直跟在出租车后。
许姿在牛津街下了车,随便走走逛逛,粉色的针织衫很薄,里面就搭了条短吊带,露出了性感的马甲线。早上她特意卷了卷长发,轻盈的垂在背后,明艳的东方面孔很惹眼。
路过的男人都不免多看她几眼。
她是美而自知的人,习惯了被聚焦。
可身后跟着的男人可不开心,俞忌言板着脸,自己的老婆穿得这么性感,还被别的男人偷瞄,他哪能舒服。
“姿姿。”
越过几个人,俞忌言扯住了许姿的胳膊,发现她连婚戒都没戴,他哄了哄人,“别生气了,早上是我不对,我道歉。”
许姿没回头,使劲的推开胳膊上的手:“我暂时不想和你讲话。”
抓不住正在气头上的人,俞忌言眼睁睁看着她穿进了人群里。没辙,他只能继续跟在身后。
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
中途,许姿进了一家餐厅,店面不大,座位都是两人坐的。
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份招牌的吃海鲜烩饭。
“别坐我前面。”她拦住了刚要坐下来的男人。
俞忌言很听话,坐到了旁边的位置,要了一份牛排,一直看着对角的许姿。她被盯烦了,对他做了一个戳瞎双眼的手势。
他们也不是没吵过架,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次次都是许姿赢,有次,连许父都嘲笑他,在家里没地位。
在等餐时,突然一个英国男生看上了许姿,热情的向她索要联系方式,白净清瘦,一看就是学生。
俞忌言好奇的盯着她,像在看戏。
只见,许姿在英国男生的手机里输入了一串号码,他脸色顿时拉下,没想到她真会给联系方式。
简单的吃过午餐,他们前后脚出了餐厅。
许姿想去购物,不过在花钱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放过宰人的机会。她在Chanel店铺门口故意停留了会,朝俞忌言招了招手,他立刻懂了。
一进去,她就沉浸在新品的海洋里,试一件,俞忌言刷一次卡,但花这点钱对于他来说,就是毛毛雨。最后,她将七八个袋子都塞给了他。
无心理人,但该他做的事,她一个不落。
但对于俞忌言来说,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他的世界怎么任性,就算是自己被扔大街上,他都能无条件的宠。
趁许姿去香薰店时,俞忌言在旁边的一家甜品店,买了一只香草味的甜筒,还起了些幼稚的玩心,躲在一侧,想看看她会不会紧张自己的消失。
不过,拎着香薰袋出来的许姿,朝两边探头,寻着人影,的确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俞忌言只要抓到这一点,就心满意足了。
在许姿刚转身准备往下条街走时,俞忌言大步跟上去,单只手臂绕过她的脖颈,这个突兀的举动吓到了她,弄得她更烦了:“俞忌言,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想跪在院子里。”
在人潮里,俞忌言明目张胆贴上她的脸颊:“你舍不得让我跪的。”
不仅脸贴脸,俞忌言甚至不顾旁人的亲上了许姿,从脸颊到脖子。站在街道中秀恩爱的俩人,自然被路人围观,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你别亲了,好烦。”许姿推着他的脸,算是半推半就,脖子被他亲得很痒。
俞忌言停下来,声音像沾过酒般的性感:“说原谅我,我就乖。”
许姿没吱声,但明显嘴角上扬着。
直到,这个不要脸还胆大包天的老狐狸,吻到了锁骨时,她才吓到松了口:“好、好,我不生气了。”
被原谅后,俞忌言还是没松手,而是让许姿先舔舔手里的甜筒,她咬了一口尖尖,冰凉的香草奶油滑入了胃里,甜到舌尖都是腻的。
而后,俩人手牵手一起在街上随意溜达。
俞忌言手上是沉甸甸的购物袋,不光如此,许姿还将lv的小包挂在了他肩上,他都乐在其中。他算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认为给女人挣钱,花钱,以及拎包都是男人该做的。
许姿晃着他的手,“我们可怜的俞老板,可算是翻身逆袭讨到了老婆,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呢。”
“嗯,”顺了毛的俞忌言,突然还低头卖起了委屈:“我这么可怜,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你要原谅我没出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许姿被他的话直接逗笑了:“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