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虽然已经很小心了,可薄茧还是无意间蹭过了江离后颈的皮肤,惹得江离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对不起,很痒吗?”季白的声音在风声中听得不太真切,模糊中带着一丝沙哑。
“没事,不太习惯。”江离动了动脚趾,觉得自己可能得去医院看看了,最近总是心律不齐。
最下面一层的头发吹干后,季白又解下夹子放下了一部分头发,这样一顿操作下来,很快江离的头发就被吹干了,披在身后暖洋洋的。
“辛苦了,我头发多,不太率粥好吹。”江离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头发。
“没事,我头发也多。已经吹习惯了。”季白将发夹放在桌上,江离看着季白通红的耳朵,忍不住伸手一把抓住了季白的发尾。
江离笑得阴险,调戏般开口:“真的诶,好粗。”
季白听到江离刻意的话,表情有些僵,他轻轻地握住了江离的手腕,从发尾上拿了下来。
江离想缩回手腕却没有成功,小臂被季白禁锢在右掌心中,用稍显冰凉的目光看着江离,手掌被吹风机的暖风烘得温热。
江离心底暗道不好,这次的玩笑开过头了,自己口无遮拦,竟然对着纯洁无比的缪斯开了黄腔!
“开玩笑而已,我错了,别激动……”江离笑的谄媚,尝试着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可依旧没有成功。
“江离。”季白沉着目光,手掌像是怕弄疼她一样,沿着江离的小臂向下划了一点点距离,茧蹭到皮肤上有些痒,“2016 年 10 月 11 日,你也记得,对吗?”
江离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距离对她和季白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即使她尝试了逃避、远离,季白依旧以不可替代的姿态、环绕着强烈的磁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
可她也不想承认,她记得那一天,甚至记得少年轻轻附身过来时脸上冷漠的表情和跳脱的那颗小痣。
季白见江离没有回答便不再问,只是微低着头闭上了眼,将她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轻柔的蹭着,江离的手指触碰到季白的眉眼,他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指尖划过了那颗犯规的小痣。
季白声音暗哑:“江离,你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好多年,是我不好,我把你弄丢了……”
第四十四章 可以当炮友。
夜色浓了,客厅的窗户灌进一丝凉风,空气里多了一股秋天的味道。
可江离却被季白蹭得手心发痒,心头燥热。
季白的眼神湿淋淋的,像一只受了伤的大型犬,外表锋利的棱角保护着他柔软的内心,他期待着碰触、渴望着倾诉、用全身心渴求着眼前的江离。
在缪斯美丽的外表之下,季白这个人让江离感到既害怕又恐惧。
她害怕自己的生活因为季白发生变化,恐惧承受受害人与加害者身份的重担,可越是恐慌,偏偏越是想要靠近,像是某种说不出口的背德感情,既禁忌,又明晃晃的诱人。
江离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这段畸形的关系,在对上季白的眼神后冲动地吻上了季白的唇,舌尖主动地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挑起他 T 恤的下摆钻了进去,在她心心念念的胸肌上捏了一把。
季白明显被江离突然之间热情吓到了,下意识向后退缩,可江离的手臂攀附在季白的脖颈后方缠地紧紧的,一个起身就跨坐在他的腿上,柔软的肌肤与季白的腿只隔了两层薄薄的棉质睡衣。
绵密的吻让季白瞬间迷失在这份碰触中,下意识搂住了江离的腰,唇舌接触的地方如同岩浆流淌般炙热,耽溺在汹涌的爱意中,理智几乎断线。
被自己爱的人碰触,亲吻,自然的生理反应在身体内凶残的叫嚣着。
添了情欲味道的吻接连落在江离的颈间,她怕痒,轻轻躲闪着季白的唇。
江离瞬间的躲闪拽回了季白的部分理智,落在颈侧的吻逐渐放缓,他的胸口浮动着,声音沙沙的从江离脖子下方传来,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江离,我是你的什么人?”
江离脑子一热,回答:“可以当炮友。”
沸腾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季白的额头抵在江离的颈窝处轻喘,消化着这句话。
炮友。
江离只想和他当炮友。
爱了她这么多年,就等来一个炮友的身份。
“炮友?”季白怒极反笑,觉得江离真是一朵奇葩,自己爱上她,更是绝世无敌的大奇葩。
江离被季白阴沉的笑声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季白拦腰抱起随手扔在了沙发的另一边上,力气大的吓人,手掌掐得她腰疼,动作一点都不绅士。
江离烦躁地顺了下颈边凌乱的长发,上一秒那里还残留着季白的唇柔软的触感,下一秒就感受到了空气里裹挟的冰凉秋意。
“你发什么疯?当炮友有什么不好的,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和我都轻松。”
季白闭着眼忍着怒气,不想去看江离,声音都在发抖:“太晚了,快去休息吧。”
江离见季白下颌紧绷,体内的燥热混着烦躁,转化成了奇怪的恼怒:“你他妈都硬了你跟我说你不愿意?”
她随手拿起手边粉色的猪猪玩偶砸向季白,季白面无表情地睁了眼,抬手把小猪玩偶放到一边:“我不需要炮友。如果只能是这个身份的话,那我宁愿不要开始。”
江离看着季白好看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小猪玩偶的头顶,声音缓和了点,但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你可真行,倔这一点倒是这么多年都没变。不当炮友,你想当什么?男朋友吗?男朋友不就是长期炮友吗,有什么区别?”
江离话说的直白无比,差点把季白再次气笑,微凉的空气吸进胸腔,季白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到:“爱人。”
“我想当你的爱人。”
江离细软的指甲嵌入掌心,两只手在听见“爱人”两个字的时候就攥地紧紧的。
季白这个人,真的很固执。
他认定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改变。
高中的时候,江离曾经想过,像季白这样的人,一定会爱一个人爱到死。可现在的江离却觉得,和他纠缠一段感情太累了。
季白没有停下陈述,依旧坐在一边低声说话。
“除了你的爱人,我不接受任何身份。我说过想做你的玩偶,可是我想在不想了。江离,我很贪心,也没办法只做你的炮友。你能不能考虑,爱上我?”
江离轻笑着回:“你这是让我考虑吗?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项!季白,你这个人心机挺深的呀,次次都是撩完就跑,最后只给我一个选项,我有的选吗?”
季白也笑了,可这笑容里却似是隐了自嘲的意味:“可我也没得选,在你找到答案之前,我会跟你保持距离。”
说完,季白站起了身:“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江离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季白脑后晃动的那根马尾,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什么狗屁保持距离,她都住到他家里来了!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怎么能忍住跟自己的缪斯保持距离!
第二天,江离终于弄明白了季白口中“保持距离”的意思。
她定好了闹钟提前半小时起了床,洗漱完换上了一身运动服便偷偷摸摸地推门而出,原以为季白已经在运动了,没想到客厅和书房里都没有人,他的房间门也敞着,只有厨房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和一股若有似无的咖啡香味。
江离快步走到厨房,季白正在做咖啡,没有抬眼看她:“怎么起这么早?稍等,早餐马上就好。”
深咖色的液体倾斜而下,倒在斑点花纹的咖啡杯里,涌起一缕白烟。
江离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问到:“季白,你那个……不是早上会健身吗?”
季白头都没抬:“今天早上也练了,不过为了不干扰你的选择,我是穿好衣服在房间练的。”
江离一愣,心想:我靠?这个人怎么一个晚上又进化出了新花样?
可嘴上却不饶人,嫌弃地说:“想多了吧,是不是你现在身材不好怕我看见呀,你放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季白丝毫没有上钩的意思,只淡淡回了句:“你说是就是。”
江离咬了咬后槽牙,憋着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