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魔窟鬼王究竟隐匿在了何处。
“老衲听闻鬼王重生异常艰辛,需历经九世轮回方能恢复原貌,修得真身。”遯
惠远半眯着眼,一丝不苟的细说起来:“因鬼王魂体受损,每一世轮回寿命都极短,只能靠着轮回次数吸纳世间阳气。”
“我倒是也听闻过一种说法。”
钰筱侃侃言道:“鬼王轮回不受天地约束,可每一个轮回皆只能多积攒一年的寿运,即便是到了第八世也顶多能活过九岁,而到了最后一世的轮回便是他的大能之期,若斗破天地法则就能破茧成蝶,如若不然则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
“师叔先前差人来说日落城有异动,可见魔窟鬼王已经突破壁障。”
曲云初掐指算了算:“按着他的轮回轨迹来看,如今刚撑过一甲子,他现下也顶多比我年长个几岁而已,该是年不及弱冠。”
钰筱却叹了口气:“人海茫茫的到何处去寻觅他的踪迹。”
“眼下也只能守株待兔了。”遯
曲云初笑着宽慰大家:“说不定这家伙历经九世轮回,享尽人间烟火,一心向善了也说不定。”
“阿弥陀佛。”
惠远又不停拨着串珠:“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倘若真能如此,乃人世间之大幸。”
鸿祯却不以为然,一个经历过九世早夭的大魔头只会更加埋怨天道的不公,怎会向善。
不过他面上却装得很是淡定的看向曲云初,笑着叮嘱道:
“乖徒儿,你劫满归来就为老祖重塑万金之躯,果真是我玄门的福星,为师信你,这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就交给你了,你既说那鬼王能一心向善他就必能向善,你可得好好感化感化他。”
“我?”遯
瞧他说得一本正经,曲云初十分茫然的愣了愣神。
这不是在与自己说笑吗?
她从未见过魔窟鬼王,上何处去感化他?
众人都还在回味着鸿祯这番话,他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牵来一头很壮硕的老水牛骑了上去。
“师叔祖,此去上京千里迢迢的,莫不是你就准备骑着大黄入京吗?”
长清看着自己凑了好几年银子才买来耕地的老牛就这样被师叔祖顺了去,一脸苦意。
心说:“你自己个儿养出的坐骑被徒儿抢了去,却要来薅侄徒孙的羊毛,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遯
鸿祯拍了拍牛背,很深沉的说道:“像我这等仙风道骨之人,唯有骑牛才显得接地气一丢丢。”
朝众人做了个抱拳的手势,随即潇洒的扬长而去。
钰筱本还十分担心他此行的安危,可瞧着他那晃晃悠悠的背影,一副欠揍的样子,忍不住鄙夷道:
“云初,你师父这些年待在九云山上,别的本事没修成,这没脸没皮的本事真是修得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曲云初捂着嘴噗嗤一笑,只想说:师叔,你可真是说到点上了。
长清也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见着钰筱安顿惠远大师去了,他连忙凑到曲云初跟前,转为笑眯眯的和她商议道:遯
“小师叔,您看,如今师叔祖去了上京,那嘉兰寺又断了香火,往后这烟阳城大小事情怕是都要落到咱们玄都观了。”
他话说一半,曲云初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长清赶紧讲道:“小师叔,咱能不能友好的商量商量,请您往后每月多回几趟观中。”
曲云初哪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不明摆着赶鸭子上架,要自己帮着主持观里的事务。
咳,陆家那疯批强让自己陪他演戏;牛鼻子师父又要自己去感化鬼王。
如今,长清还要压榨自己替观里做事。
我忙得过来吗我。遯
也不容去与师叔辞别,她忙召来仙纸鹤直接开溜。
“长清,我如今是陆府的少夫人呀,毕竟不比你师叔祖那种十里花场的小倌,危言恐吓几句就能脱身的,哪能总是往观里跑。”
曲云初搪塞了句,望着观中,又给他指了条明路:“虽是走了个脸皮子厚的,这不又回来了位脸皮薄的嘛,有师叔在,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指点完,赶紧开溜,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头。
长清苦着一张脸,一会儿望望小师叔祖的方向,一会儿又看看纸鹤飞走的方向。
横竖,他这是谁也撬不动呀。
小师叔祖如今是嘉兰寺的上宾,回来也是客,小师叔搬出陆家这座大山完全就置身事外了。遯
“咳,恢复香火,光耀门楣的事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长清无奈望着山下:“我的牛,我的牛啊。”
第59章:就想抱着娘亲睡
曲云初驾着纸鹤,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前方有一大队人马在路面上缓缓行走。缣
她定眼一看,瞧出是曲家村迁徙的村民,忙降落了下去。
曲阿阿被曲冕、曲小丫兄妹推在牛车上,看到她的身影,立刻爬下牛车迎了上来。
“大姐姐。”
抬头看着天上飘着的纸鹤,她羡慕不已的感慨道:“原来纸鹤真的可以飞呀。”
“当然。”
曲云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等你长大些我便告诉你纸鹤是如何飞的。”
“好呀,好呀。”缣
曲阿阿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时,卫氏和牛婶一家人也围了过来。
“知意小姐这是又去了玄都观了?”
卫氏前阵子听说她这些纸鹤是从玄都观里得来的,瞧着这阵势便猜出她是从山上下来。
曲云初点了点头,目光温润的看向卫氏。
见她满头是汗,连忙拿出帕子亲自替她擦了擦。
“年节将近还劳动大家迁离祖宅,实在过意不去。”缣
虽然此事与她无关,可毕竟自己明面上是陆家的少夫人,场面上的话还是得说上一句。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
牛婶心知这次迁徙部分村民颇有怨言,忙出来圆说道:
“陆家二爷为我们大家安置得极为妥当,特意在临近的村子里为我们置办了好大一块地,那里是之前陆家替官府安置灾民的地方,已有不少屋舍,咱们先将就着住下,等开了春再盖些房子就能彻底安顿下来了。”
“这一切都多亏了少夫人啊。”
里正也感恩戴德的附和道:“雪蛤膏一事,陆家没有追究咱们的过错,还每户人家补偿了千两纹银,那可是我们几辈子也挣不来的。”
“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就是幸事。”缣
曲云初随口回了句,想到雪蛤膏,目光流转间不由得看向曲冕和曲小丫身边的曲六叔。
“韩家的银子可都退还了回去?”
不等曲六叔答话,牛婶就抢着回道:“这事少夫人放心,欠韩家的银子我们一文不少的都还给了人家。”
曲六叔却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就是银子刚还回去,今日韩家就被抄了家。”
“抄家?”
曲云初一愣。
那韩颖不过是偷偷买了些雪蛤膏,罪也不至于如此严重。缣
如今陈贵妃惨死宫中,韩家又被抄了家,可见陆家和他背后势力的猖獗。
也不知牛鼻子师父此次入京,能否躲过他的丑午相害之劫。
牛婶瞧着自家这口子还惦记着那些银子,顿时心生不满,开口骂道:“你这不要命的死鬼,险些害苦了乡亲们,捡回条命已是不易,还敢奢念什么,那不义之财咱可不能再惦记。”
说着,又笑眯眯的看向曲云初:“少夫人放心,以后我们一定安安分分的,多做好事,等安顿下来我们便去玄都观还愿。”
曲冕也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少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