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膳食:“有人胆敢给朕下毒。”
“回皇上,微臣在皇上的膳食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物,可是在乳娘服用的食物里,发现了一种名为牛藤草的药物,此药,对年长与稚子有害,特别是稚子,食一口牛藤物,便会一命呜呼。”孙太医说。
明崇帝瞳孔一缩:“太孙呢,太孙他怎么样。”
赵太医抱着太孙走近,明崇帝伸手接过了阿临。
阿临的哭声缓了一会,一双眼睛挂着泪珠子,扁着小嘴招人怜。
他握紧了小拳头,有一声没一声“呜哇”,明崇帝的心揪成一团:“他们为何要给乳娘下毒?”
赵太医回道:“回皇上,乳娘可透过乳汁,将毒素渡给太孙,虽说乳汁过滤了大半的毒,可若乳娘连着几日服下牛藤草,那传递给太孙的毒便会越积越多。”
“岂有此理,查,给朕好好的查。”明崇帝抱着阿临,面容覆上了阴沉的唳色:“将宫门锁闭,查各宫,一个都不得放过。”
“父皇!”凌心嫣走近了两步,她眼眶染红了一圈,声音哽咽的说道:“孙太医说,凶手每日放在乳娘膳食里的食物剂量不大,可以避开验毒师的验毒,那就证明,此人精通药理,也懂得宫中的规矩,我们要查,太医院可有此药物,近日,谁去过太医院配过此药,如若太医院没有此药,那就要查,近日谁出过皇宫,去了哪,连同出宫者在宫外接触过的人,也不可遗漏,要查,宫外之人近日去没去过药铺,或者,进没进过鬼市,又或是可有接触他人,透过他人之人,得来此药。”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凌心嫣,皆是心惊,凌心嫣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明崇帝眼眸一暗:“去查,按太子妃说的做。”
“孤来查。”裴厌缺说道:“太医,再为皇上看看身子,孤去查,你们且在此安心候着。”
说完,他转身,双手放落在了凌心嫣的肩膀。
凌心嫣有意的避开他的凝视,低下头,故作抹泪。
裴厌缺挑起她下巴:“看着孤。”
凌心嫣身子微怔,缓缓抬眸看他。
“记住孤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孤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第698章 强势反击6
豆大的泪珠子,从凌心嫣的眼眶划落,裴厌缺抬手,轻轻拂过:“等我。”
他从她身边走过,快步离去。
凌心嫣手脚微凉。
他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
裴厌缺走出乾清殿时,眸光冰冷的扫过后宫众妃嫔,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贞妃的身上。
德妃见太子终于出来,问道:“太子,皇上他……”
“太医说只是旧疾犯了,若想见皇上,便在此等候,皇上会召见你们的。”裴厌缺说完,犀利的视线再一次扫过贞妃。
他看到贞妃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眼眸微沉,便从贞妃身旁走过,快步前往太医院。
等裴厌缺走远后,淑妃才敢回头看一眼裴厌缺离开的方向,道:“方才你们瞧见了吧,又是御膳房的人,又是太孙那边的人,连太子妃进去那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你们真的相信是皇上的旧疾犯了,本宫看……没那么简单,恐怕宫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太子方才并未叫我们退下,而是叫我们在此等候,到底在此等候什么呢?”
淑妃这么一说,贞妃的双眉又微微拧紧了。
她心里暗道:对,若换作以往,皇上早就召见妃嫔入殿,而不是像今日,让她们等着,却不见她们。
可是不应该啊,若不是皇上旧疾犯了,那会是什么毛病。
御膳房的人都进去了,那肯定是皇上的膳食出了问题,最后连乳娘也抱着小太孙进去,那此事是否与太孙有关?
贞妃一时间,心慌慌的。
淑妃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贞妃也觉得事情有古怪。
德妃双手合十道:“不管如何,只求皇上平平安安。”
“本宫看太子脸色不太好,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他恐怕是要去调查什么东西吧。”淑妃又说。
贞妃的脸色再一次变了,藏于衣袖底下的双手,暗暗收紧了。
但又想到,这件事情她做的很缜密,绝不会出差错的,对,不能自己吓自己。
没多久,裴福安送了一沓从太医院拿来的东西,走入乾清宫内。
而裴厌缺以最快的速度,命人出宫查柳家近日曾接触过的人。
近日柳夫人出京探亲,影刹回报:“柳夫人的亲妹妹安氏,嫁到河囤村何家,因何家贫穷,柳尚书与柳夫人都不愿与他们来往,甚至可以说,自从安氏嫁到何家后,柳夫人便与她断绝了关系,这些年,她与妹妹不曾来往,近日突然去探亲。”
“河囤村的山背,有不少牛藤草,河囤村的村民们放牛时,会把牛牵到牛面山吃草,巧的是,柳夫人探完亲第二日,安氏就失足摔伤了头部,至今未醒,何家人出不起医药费,放弃给安氏治疗,郎中说,此人活不过三日。”
裴厌缺眼眸一眯:“把何家人及安氏从河囤村请来,送到凌家,孤亲自出宫审问。”
“已经在路上了,需要一些时辰。”
一来一去,天色渐暗。
乾清宫外妃嫔依旧跪着,无圣意谁都不敢擅自离宫。
凌家。
何家人皆被秘密送往凌家,凌漫歌亲自查看何安氏的病情!
第699章 强势反击7
“殿下,她是……”凌漫歌不解的问。
凌天杰扫了一眼躺在内庭的妇人,问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嫣嫣。”
裴厌缺道:“是太孙。”
凌漫歌瞳孔微缩:“阿临他怎么了?”
“嫣嫣发现的早,阿临没事,一切灾祸由皇上替他挡住了,此人是柳尚书夫人的妹妹,几天前在山上放牛,失足摔伤,孤要你看看,可还有救回的希望,她极有可能是至真凶于死地的重要证人。”裴厌缺道。
凌漫歌说:“我看看,你们先出去,我要为她仔细检查全身。”
裴厌缺与凌天杰很快走出了大厅,婢女们关上大厅的房。
凌漫歌拉开了妇人的衣襟,散开妇人头顶的发包,却在发包散落的那一瞬间,她摸到妇人头部有异样。
凌漫歌赶紧蹲下身子,扒开了妇人的头发,查看她的头皮。
发包里,有一个小红点。
她用食指摸了摸,然后找来医用刀,划开了一个小口,再用医用的小镊子,将里面的异物拔出。
而她从妇人头部拔出来的东西,是一枚细细的银针。
随着她银针拔出,妇人有了一丝的反应,她干咳了几声。
凌漫歌回头看了一眼,将薄被覆盖在她身上,便拿着银针走出大厅。
“太子殿下,找到了。”凌漫歌手里拿着镊子,夹着那枚从妇人头部取出来的银针,说道:“就是它了,这是从妇人头部取出的银针,正中头顶,这个穴道,可以阻碍血液流动,不出两三日,妇人便会以供血不上,脑部缺血而亡,她不是意外失足,而是蓄意的谋杀。”
“包起来。”裴厌缺命影刹。
影刹用帕子将银针收好。
凌天杰问:“人,还有救吗?”
“有,我开个方子,先让她服下去,等她醒来再问她。”凌漫歌回到了大厅,让人安排一个院子给妇人休息。
凌天杰拿了那枚银针仔细的看,影刹说:“属下去打听过,没听谁说过,何家有人懂医的。”
裴厌缺眼眸一沉。
两刻钟后,妇人醒了。
她惊恐万分,害怕的躲到角落里,大呼救命:“救命,救命,杀人呐。”
凌漫歌道:“这里是凌家,我是平章王府嫡长女,你得救了,太子殿下和平章王府都会替你做主,可否告诉我,你在何家遇到了什么人,碰到了什么事?”
“何家人要杀我,凌小姐救救我,带我去报官,他们要杀我。”何安氏跪着走过去,抱住了凌漫歌的手:“他们为了抢走我姐姐给我的金锭,将我骗到了牛面山上,他们把我推下山去,谋害我的性命,你要救救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好,你等等,我去找太子殿下。”凌漫歌把太子叫入院子。
凌天浩带来了何家六口人。
何家人做了亏心事,现在被人带到平章王府,个个都吓破了胆,还没等何安氏说出口,何老太太自己就先招了:“草民不是故意的,草民是一时失手,不小心把安氏推下去的,事后草民也很愧疚,请了郎中来医治,那郎中说,不可能救回了,我们才放弃治安氏,若是还能救回,何家肯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你撒谎!”何安氏怒道:“是你故意推我下去,你想让我将那锭金锭拿出来,给你小儿子盖房子,我没想到,你们可以为了那锭金子,谋财害命,若不是我大难不死,就被你们这些人得逞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