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忙碌的状态,贺霖最近对我有些刻意回避,他常常工作到深夜才回来,早上又很早出门。
明明住在同一个房间,我们却没怎么见过面。
我不爱他,我们住在一起,甚至亲吻上床,不过是一场交易。
这个我早就知道的事实,贺霖居然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是该赞扬他纯爱,还是该骂他渣的清新脱俗。
至于贺九,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因为冯叔。
那个带着贺霖长大的老人,私下里找到了我。
“九爷已经从欧洲启程回来了,他涉黑的程度远超少爷想象。之前是被拦在国外,国内群龙无首,等他回国,以九爷的性格,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
我抬头看他,声音不咸不淡:“所以呢?”
“少爷有这些基业不容易,老爷和夫人都在家族争端中去世,少爷几乎是被我一手带大的。我本打算带着他隐姓埋名得活下去,是因为你,他才决定重新回去贺家,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少爷送死。”
我轻笑:“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个被包养的情妇,哪有本事干涉他们的决定。”
“不用说这些难听的话给我听,我不是少爷,也不是九爷。现在九爷疯了一样的攻击少爷,不惜联合万家的政敌把万芳仪拖下水,这些都是以为你。红颜祸水,你如果真的在意少爷,就离他远一点。”
说完,冯叔拄着拐棍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嗤之以鼻。
从头到尾,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我是否愿意。
贺霖要离开我的时候,冯叔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滚蛋。
等到贺霖权势加身,冯叔又说些有的没的撮合我们。
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让来就来,让走就走。
就算是狗,已经被贺霖丢过一次,我再蠢也不会在一个人身上上两次当。
想到冯叔说的话,略微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把贺九的号码从黑名单中撤了出来。
既然贺霖快不行了,我也该给自己另谋出路。
◇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几乎是下一秒,贺九的视频邀请就弹了出来。
故意晾了许久,我这才咬了咬唇,把手机接通。
贺九一如记忆中一样桀骜,这段时间过得应该不太好,他盯着我的样子甚至有点血腥。
“宝贝,终于肯接我电话了,这么久不接我电话是怕我罚你?”
我低着头,想到那天晚上贺九所谓的惩罚,身上打了个寒战,不敢吭声。
“你就那么缺男人,我一走就去找了贺霖!”
他邪佞地笑,眼角眉梢都是惊心动魄的怒意。
我越发不敢抬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无声得哭泣。
居高临下得看了我一会儿,贺九突然问我:“你妈妈好点了吗?”
我猛地抬头,心里凉了半截。
贺九知道了我妈妈的事,他会对我妈动手吗?
后背急得发麻,我抬头盯着贺九,不自觉红了眼圈:“你不准碰我妈,你要动她……我跟你拼命。”
低声笑了笑,贺九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你用什么跟我拼命?”
他在我身上扫视,视线集中在半开的领口上:“用身子,倒是可以。”
“宝宝,我知道你是因为妈妈出了事,才去找的贺霖。或者说,你是被贺霖做得局诓了进去,但我还是很不开心。”
他的眉眼低沉,脸上染了些杀意:“我不开心,就有人要倒霉。”
心里一惊,知道贺九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有些着急,声音里不自觉带着哭腔:“你别动我妈,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当时妈妈突然生了病……”
我侧着脸,刻意露出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眼泪从脸上滴落时,一点点落进弧度优美的睡衣领口。
贺九的眸色深沉,隐隐带着雄性动物被挑衅后的隐怒:“宝贝,不管你是不敢跟我开口求助?还是一时被吓得失了分寸?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看着,看我是怎么把贺霖玩疯的。”
“毛头小子,敢跟我抢女人,他也配!”
我愣愣得看着他,像是被他杀意满满的眼神吓懵了,一时半会不敢说话。
贺九看了看我,脸上的杀意收回,眼神冷凝。
“宝宝,告诉我,有没有被野男人干?”
“没……没有。”
脸色稍缓,贺九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还算乖。”
“宝宝,在那里等着我,把自己洗干净。”
◇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贺九果然说到做到。
第二天开始,贺霖的表情越发焦灼。
弋椛 更致命的是,冯叔主动向贺九透了底。
因为贺九回国时提前找到他,说只要贺霖主动示弱远离南市,他可以既往不咎,多少给自家表兄留下点血脉。
贺霖震怒,但公司的项目底细包括合作名单已经外泄。
被贺九追上来算账是迟早的事。
他把冯叔生吞活剥了也于事无补。
那些生意场上的人知道贺九回国后,人人自危,甚至有很多主动反水。
贺霖找了不少人帮忙,但除了万芳仪,没人敢趟这趟浑水。
本家里出卖贺九的人已经一个个家破人亡。
没人知道贺九怎么动的手,但他偏偏做到了。
消息传出来,主动投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那些灰色产业也被放了出来。
风雨欲来……
贺霖手上的权力日益衰减,几乎被逼在这栋小楼里动弹不得。
于是,他的表情越发黯淡,偶尔还会望着我怔怔出神。
我只当不知他眼里的挣扎,如往常一般把他当老板伺候。
直到有天晚上,万芳仪冒雨来找他,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万家现在已经有两个人落马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贺霖不答。
“意味着贺九手里的资源远超我们想象,否则丁家和海家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那些短暂的胜利是贺九刻意放出来的,他在耍我们。只要他想拿,随时都能拿回来,他现在不动手,是在等你服软。”
“冯叔说得是对的,贺九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连国外的毒窟都敢动,更何况我们?只要你把这些势力和那个女人都交出去,他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还是说,你不舍得那个女人?我们都快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你还要保她?贺霖,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被迷得鬼迷弋椛心窍了?”
贺霖的声音冷怒:“你别提她,跟她无关。”
“怎么无关?你们的争执不就是为了她?贺九说过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只要你把该还的人还出来,这不就是说她的?现在京海和南市都在他手里,我们再坚持下去也是强弩之末,你留不住她,还不如趁早放彼此一条生路!”
“万家待你不薄,贺霖。就当是为了万家,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
听到这里,我转身下了楼。
这就叫红颜祸水?
冯叔还真说准了。
我的荣幸。
当天晚上,贺霖一反常态得早早上床。
我以为他是要睡我,或者打个分手炮。
但是没有,他只是紧紧抱住我,将脸埋在我肩上。
“妍妍,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我背对着他,眼里波澜不惊。
“愿意。”
身后的呼吸逐渐粗重,贺霖亲吻着我的耳垂。
“我爱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
“妍妍,京海出问题了,我们必须往外撤离。这栋房子还给你住,你先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他说得难舍难分,如同这只是一场简短的分别。
我转身,看着这张俊秀的脸,他眼里的痛苦不似作伪。
我轻声问:“你打算跟万芳仪一起走,把我留在这里?”
贺霖闭上了眼,嗓音有些干涩:“这只是权宜之计。”
见我闭嘴不言,他又添了一句:“我短时间内不会去万芳仪,妍妍,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在心里冷笑,这就是贺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