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一个如此内向胆小的人,被老板娘骂到完全绷直在那,不敢睁开眼睛。
厨房内的人看到这一幕,谁都没敢说话,而且本身就忙,他们看了一眼,又继续在那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老板娘在那骂舒莞很久,骂得口水都干了,直到外面传来别的员工喊老板娘去结账,老板娘这才从她面前离开,很快从厨房去了大厅。
在老板娘出去后,过了很久,舒莞才睁开眼来。
她不敢流泪,她只特别的累,她甚至觉得自己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可是舒莞知道,任何东西都是需要进行等价交换的,她也知道,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而且,她需要钱,她需要给晨晨赚学费。
她站在那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在闭着眼睛立了很久后,又继续蹲了下来,在那清洗着盆内的碗碟。
当这一天结束后,又是十二点,舒莞在给晨晨洗漱完后,以及给自己洗漱完,她抱着晨晨到床上,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躺在床上那一瞬间,她闭着眼睛,连话都不想再说。
晨晨还没有有睡意,他在店里睡了一觉醒来了,他在那小声说着:“妈妈,你是不是很困?”
舒莞很困很累,在即将进入睡梦中时,却还是打起精神回了晨晨一句:“嗯……”
晨晨又说:“妈妈,我今天听到那大姨骂你了。”
舒莞再次嗯了声。
可此时她已经完全迷糊了,完全不知道晨晨在说什么。
“妈妈……”
晨晨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舒莞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整个人直接遁入梦境。
可是梦里光怪陆离,舒莞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环境中,一些特别陌生的片段从舒莞脑袋内走马灯一般,跳了出来。
那片段里有些模糊的影子,是什么,舒莞看不清,就像隔着一层雾,她始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个男人模糊的影子。
像是陆麒阳,又不是,他站在那一动不动。
她不断摇着头,嘴里一直都在碎碎念,无意识的。
接着,她还听到一个女人在哭,哭声特别凄厉。
到后半夜,舒莞直接惊醒,她睁大双眸,看着前方,不断喘着气,她眼神无比的空洞。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在哪?她在那问自己。
可是没有声音回答她,只有晨晨在呜咽的喊着:“妈妈,妈妈。”
特别小声。
舒莞整个人一瞬间被晨晨这两句妈妈,从梦境中给拉了回来,她立马低头朝怀中看去,发现晨晨在黑暗中看着她,似乎醒了很久了,好像也被吓着了,在黑暗里眼睛内抱着泪,在夜里闪烁。
舒莞一把抱紧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晨晨,对不起,妈妈做噩梦了。”
母子两人在那狭小的地方,很小声说的。
晨晨说:“妈妈,你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谁啊?”
舒莞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叫别人的名字。
“你一直在叫大哥哥。”
舒莞捧住晨晨的脸,疑惑。
“大哥哥?”
她在黑暗里问晨晨。
第277章钱
晨晨用力点头说:“嗯!”
舒莞觉得晨晨一定是听错了,她怎么会喊这样的三个字出来,她有些心神不宁,想了会儿,拍了拍晨晨说:“快睡吧,妈妈明天还要上课呢。”
晨晨在她的安抚下,才又安心下来,闭上眼睛窝在她怀中继续睡着。
舒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晨晨的话有些奇怪,她觉得应该是晨晨胡说的,她如此想着,便又开始有了点困意来袭,继续睡着,
她真的太累了,白天的的工作占据了她所有体力,睡意根本不用酝酿,直接就睡了过去。
又是新的一天,舒莞还是在火锅店工作,这是她工作的第三天,就算是昨天晚上好好休息了一整晚,可是第二天舒莞依旧感觉身体极其疲惫,整幅框架像是散架了一般。
舒莞去上班后,还有点不敢害怕面对老板娘,毕竟昨天她打碎了盘子,她不知道老板娘会怎么处置她,很大可能会辞退她,毕竟今天是她第三天的试用期。
她心里无比的忐忑到了那,好在老板娘在看到她后,并没有说什么,依旧让她完成昨天的那些事情。
舒莞听到她吩咐,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老板娘还要她继续做事,那就代表,应该不会辞退她的。
舒莞便拿着拖把跟抹布,越发的卖力去干活,把窗户以及火锅店内所有的一切,都擦得干干净净。
有客人来了后,她也努力的迎接着进来的每一位客人。
之后那一个月,舒莞都在努力适应自己的工作,去克服劳累,替晨晨赚取幼儿园的半年费用。
在这个过程中晨晨被老板娘骂了不少次,也跌跌撞撞做错了不少的事情,甚至被无理的顾客指着脸骂过,无比的狼狈,可舒莞都坚持了下来,坚持下来了整整一个月。
当发工资的那天,当老板娘将整整三千块钱交到舒莞手上那一刻,舒莞看着落在她手心的钱,愣怔了很久。
那个时候她脑海里唯一想的是,晨晨的学费终于赚到了,她替晨晨赚到了他半年的学费。
舒莞的手死握住那四千块钱,半晌都没有出声。
老板娘见她紧捏着那三千块钱,同她说:“虽然这一个月你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你诚实勤快,三千我给你加了两百,就当是给你和孩子改善一下伙食,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这一个月对于舒莞来说,实在太难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其中的苦和累,只有她自己清楚。
舒莞声音很低很低,对老板娘说了句:“谢谢。”
老板娘是觉得她可怜,之前以为她是未婚生子,所以流落到这里,后面发现,她居然是因为死了丈夫,独自一个人抚养一个五岁的孩子,便越发的可怜她,又加上舒莞为人诚实,她更加对她有几分疼惜。
“不用说谢谢,咱们都是女人,看得出你丈夫没去世的时候,你肯定没干过什么活,现在你丈夫去世,你来我这打工也是生活所逼。”
舒莞握住那钱的手都是颤抖的,她从来没感觉三千块有如此重过,她终于……靠自己的努力,可以让晨晨读上书了。
她紧抿着颤抖的唇,低着头,眼泪不断在眼睛里闪烁,不过她控制着自己,没让眼泪流下来。
老板娘问:“这工资你准备拿着干嘛?”
舒莞声音很小的说:“我想给孩子上幼儿园,这里有比较便宜的幼儿园吗?”
这是舒莞目前唯一能够承担的。
老板娘看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她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出于对同是穷苦女人出生的深有体会,语气便越发柔软说:“有的,这里有家幼儿园半年三千,再另外交几百的伙食,我替你去讲个价,或者找下这边的社区,你这些钱应该是够的。”
舒莞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