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拉都拉不住:“外面等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要去哪儿啊!?”
“无你无关。”
段以炀丢下这句话,忍者腿上的痛朝着门口走去。
出门的那瞬,他脚步微顿:“别跟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厌烦你。”
接着,他强撑着迈动受伤的腿下楼,走进雨里。
……
半小时后,叶家。
赵叔正在打扫卫生,这里经过火灾后,叶云暖凭借记忆将以前的房子的布置画了出来,打算找时间修复。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发生了意外。
赵叔按照她得图纸,将这里恢复如初。
沉思间,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他闻声望去,是段以炀冒着雨站在门口敲门:“赵叔,至少让我知道云暖葬在哪里!?”
赵叔握着鸡毛掸子的手骤然青筋暴起。
他愤怒上前,在段以炀期盼的目光中,将户门一起锁上。
和门一起合上的,还有一句:“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云暖葬在了哪里。”
第32章
雨下的不大,带着秋末的锋利的凉意,一颗颗砸在段以炀身上,寒意顺着皮肤,一点点侵蚀肺腑。
“我只是想见见她,再和她说说话。”
段以炀冷的发颤,声音都再抖
可再怎么冷,都敌不过余生没有叶云暖带来的孤寂冷。
他才二十七,漫漫余生究竟该怎么活,才能不痛苦愧疚?
没人知道答案,所有的一切都再他选在慕知知的那刻完成了闭环。
赵叔关了门,段以炀也没走,他站在门口,一直在雨里等着。
赵叔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怜悯,全然不为段以炀的苦肉计所动。
如果不是他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绝对会让段以炀把云暖受过的所有苦都吃一遍。
他轻轻擦拭着叶家父母的照片,眼里带着恨意:“要不是发生了事故,这样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后悔,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凭什么,暖暖已经失去了生命,他却什么惩罚都没有?”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公平公道。
段以炀腿上的伤口,因为运动再次撕裂,他不管不顾,右腿上血流如注。
慢慢的,他站的那一块地方都染成了红色。
段以炀四肢无力,浑身发麻。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如果再不处理,恐怕以后都会留下后遗症。
但现在,他心里却只想知道叶云暖葬在了那里。
恍惚间,段以炀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后,是跟上来的慕知知将他带走,回到医院。
病房内,医生看着段以炀腿上裂开的伤口,直摇头叹气:“你这样下去,伤口什么才会好?”
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叮嘱:“以后再也不要沾水了,要是伤口感染了,这条腿还要不要了?”
“家属也是,能不能多看着点病人。”
医生一句接着一句,病房里却没人搭腔。
段以炀抿直嘴角,沉默着不讲话,像是全然不在乎腿上的伤口会裂成什么样子。
慕知知不说话,纯粹是因为不想说。
等医生上好了药离开,她才开口:“你去找叶云暖做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她不会再见你了,不管你怎么样,她都不会再见你。”
段以炀抬眸,漆黑的双眼里情绪翻涌。
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可纵使知道慕知知说的是实话,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难以接受到心口发痛。
“她会不会见我,我也和你没有可能。”
慕知知却全然不在意,她抬手提段以炀掖了掖被子:“你和我没可能,就意味着你爸妈会叫别人和你相亲,你始终套不过为人子的责任。”
慕知知说完,病房里沉寂下来。
段以炀原本冷峻的脸色更加难看。
似是为了证实慕知知的话,段以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忍者不适,接起电话。
段父严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你的伤好点了没有,听说你今天又去了叶家,以后不准再去,我给你安排了相亲,女方是顾家的女儿,过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别出了岔子。”
段以炀听着,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第33章
人生里总有很多迫不得已。
段以炀的迫不得己在于一直被操控的人生,从笑到大,他的一切都是注定要为家庭服务,不能拥有一丝自己的人格。
直到考上搜救站的工作后,他才觉得松了口气。
受伤后到现在,段父没来看过他一次。
第一次打来电话,竟然是为了说相亲的事情。
段以炀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语气冷如冰霜:“我不会结婚。”
听筒里静没一瞬,接着是段父勃然大怒的咆哮声:“你这个逆子在说些什么?不结婚你想做什么?一辈子在家啃老吗。”
“做什么都行,就是不会做你的棋子和傀儡。”
段以炀丢下这句话,果断挂了电话。
一旁,慕知知目睹了一切,她勾唇,嘴角的笑容里带着嘲讽:“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家还是这样。”
段以炀疲惫的阖上眸,不想多说。
见状,慕知知也不再勉强,自顾自忙自己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响起敲门声。
ʟʋ段以炀睁开眼,就见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她穿着白色的呢子大衣,笑脸盈盈:“是段以炀的病房吗?我是顾歆慈,来和你相亲的人。”
声音出口的那瞬,段以炀整个人僵住。
他定定的看着顾歆慈,眼里的情绪翻涌。
连一旁的慕知知都愣了瞬,看着顾歆慈的眼里闪过抹复杂的情绪。
顾慈歆对两人的惊讶震惊毫不意外,她走到病床边坐下,语气又轻又柔:“这么盯着我看,该不是看我长的像哪个故人吧。”
段以炀眼眶发红,不自觉的轻喃:“云暖……”
一旁,慕知知伸出手,和顾歆慈打招呼:“你好,我是慕知知,段以炀的女朋友。”
顾歆慈不屑的嗤笑一声,无视慕知知伸过来的手:“女朋友?段先生承认吗?”
慕知知脸上的笑容微僵,手也尴尬的停在空中:“我不知道顾小姐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顾歆慈淡淡打断:“段先生失忆了,不代表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人记得,要我在这里一件一件的全部拆穿吗?”
慕知知脸色骤变,脸上再也无法维持那种无辜又甜美的笑容。
段以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好似对两人的对话中的争锋相对毫无觉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歆慈见段以炀没有维护慕知知的意思,继续开口:“我说的不是你最近做的事情,而是之前你你做的事情,回国故意插足……”
“你闭嘴!”
慕知知高声打断,一副计划被拆擦后恼羞成怒的模样:“我和以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说着,她抬手去拉顾歆慈:“你现在就给我滚!”
顾歆慈淡淡的看着她,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嘲讽:“这么怕我说出来?当初又何必要做呢?”
段以炀这才从顾歆慈和叶云暖一模一样的声音和三分相似的长相中回过神来。
他抬起薄凉的双眼,目光凌厉的看着慕知知:“你做了什么?”
慕知知脸色苍白的摇头:“以炀,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对你做什么?你别信她说的话。”
她上前抱住段以炀:“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你。”
第34章
慕知知靠在段以炀的肩上,不停的说着。
“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上学时,我给你带早餐,占座位,我为了你被送到国外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这几句话,就被这个女人挑拨了我们的感情!”
段以炀漠然的抬起手,一点点掰开慕知知,和她拉开距离。
“你说的都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我要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
慕知知脸色发白,沉默不语。
顾歆慈嘴角噙笑:“既然慕小姐不愿意说,我就替她说吧。”
“你只是调查了段以炀的行踪,故意买通了人在同学群里发信息,故意引段以炀上钩,再伪装出得了癌症的样子,一步步瓦解段以炀和叶云暖的感情。”
顾歆慈眼里的鄙夷在此刻到达顶峰:“我说的对吗?”
慕知知的脸色随着她说的话,一点一点失去血色。
段以炀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看着慕知知的目光也越来越厌恶。
“是你算计好的,故意来破坏我和叶云暖的感情。”
他捏着被子的手不断收紧:“段家是对不起你,但是……”
“对不起我?”
慕知知含着泪打断他:“你知道我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如果没遇见你会有多好的前途吗?”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段家,我也不至于连我阿婆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慕知知说着,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凭什么?”
“段以炀你告诉我,凭什么你能和叶云暖好好过日子,而我却要背井离乡,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
段以炀浑身紧绷着:“那这也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叶云暖是无辜的!”
顾歆慈在一旁听着,到这一句时,脸上露出抹轻蔑至极的表情。
慕知知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似笑非笑:“我当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可她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
“段以炀,你有什么资格大义凛然的指责我啊?不是你一见到我就和叶云暖说不结婚吗?”
慕知知笑着,一刀刀往段以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