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山采访国内最大藏书家韦力,痴绝于藏书的人,嗜古书如命
文/城南一隅
图 /网络
引语
身边有个爱书的朋友,他的家中书籍堆积如山。他每年都会买很多书籍,有时候也会花很高的价钱买一些古旧的书,在我没有深入了解藏书之前,我对藏书的理解便仅限于这类的“珍藏书籍”。
最近看了安妮宝贝(庆山)采访国内最大藏书家韦力而出版的《古书之美》后,打破了自己思维中对藏书的概念性理解,而能够站在历史与文化的角度,去看待藏书这件事情。
藏书并非是珍藏一般的书籍,里面有着莫大的讲究与学问。书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高尔基曾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藏书,保存书籍,实际上是对文化遗产的尊重与传承。
下面,我将从藏书的历史、藏书的分类、藏什么书以及藏书的意义四个方面具体讲述藏书这件事情。
藏书的历史
《庄子·天道》:”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由闻周之徵藏史有老聃者,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试往因焉。’”
这段文字讲述的是孔子想把书籍藏到周王室去,他的弟子子路建议他去问一下周王室管理典籍的老聃。
老聃,即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老子,是中国历史上记载最早的藏书者。老子曾担任过周王室的“守藏室之吏”,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管理员,负责管理国家的藏书。说明中国藏书的历史可追溯到两千多年以前的春秋时期。同时也说明国家开始重视书籍。
至战国时期,最具代表性的藏书家是提出“合纵抗秦”的惠施,据《庄子·天下篇》中记载,“惠施多方,其书无车”,说明惠施藏书之多,而学富五车的成语,也由此而来。
至秦朝,秦始皇焚书坑儒,有人为了保存书籍,将古书藏于墙壁之中。据《史记·儒林传》记载:
“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大起,流亡,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
伏生,秦朝的博士。所藏书籍为《尚书》,虽有损毁,但是仍然保存部分,得以传承。
及至汉、魏晋南北朝、隋唐,藏书不断发展,其中有史料记载的较为有名的藏书家,有南齐陆澄藏书万卷、隋许善心藏书近万卷、唐陆龟蒙藏书千卷……
在大藏书家韦力看来,宋朝是中国藏书的兴盛时期。
究其原因有三:第一、宋朝中央重文轻武的治国理念,于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籍是文化的载体,重文则重书籍;第二、宋朝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开启了书籍刻本时代;第三、宋朝几乎是中国审美的巅峰,这不仅体现在绘画、书法、瓷器等艺术上,还体现在书籍的用纸、字体、排版、装帧上。
宋朝文人墨客们,没有不好藏书者。只是藏书多少之别。北宋灭亡,李清照在流亡途中,就有十几车书籍尽毁。
而在宋朝众多藏书家中,藏书逾十万卷者为叶梦得。据记载,”惟叶少蕴少年贵盛,平生好收书,逾十万卷,置川山居,建书楼以贮之,极为华焕。”可惜的是,叶梦得所藏十万卷书籍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藏书发展到清朝到达鼎盛,乾隆皇帝、纳兰明珠、纳兰容若、徐乾学、刘承干都是著名的藏书家。其中徐乾学的“传是楼”,是中国藏书史上著名的藏书楼。
及至近现代,能藏得起书与真正喜欢藏书的人已是极少数了。
历经数千年历史跌宕,藏书一直是保存与传承文化的重要方式。依据藏书性质的不同,藏书又分为以下几种类别。
藏书的分类
藏书依据收藏者的属性,而分为国家藏书、私人藏书、书院藏书与寺院藏书四大藏书体系。
①国家藏书
我国有确切记载的最早国家藏书,即周朝的“守藏室”;到秦朝,有“石室”;汉代设有太常、太史、博士、延阁、广内和秘室六处公藏图书处;三国时魏国设有秘书、中、外三阁收藏书籍;晋代设有兰台与秘书作为官方藏书馆。隋有秘阁,唐有秘书省专门组织图书的收集、整理、抄录、入藏等。宋朝中央设置了太青楼、龙图阁等专藏历代皇帝文集书画,修建崇文院专门收藏经史子集;到元朝时候,设有秘书监。明朝时期则有翰林院;到清朝,乾隆皇帝光是为了藏《四库全书》就修建了七座藏书楼。
②私人藏书
私人藏书,最早记载,是战国时期的惠施,“其书五车”。到唐宋,尤其是宋朝,私人藏书大为兴盛。及至明清,私人藏书发展到鼎盛,因为历朝历代书籍传承,明清藏书家的藏书数量也到达顶峰,藏书万卷的藏书家数以千计,私家藏书楼也大量涌现。
③书院藏书
最早的书院藏书是唐朝江西德安的东佳书院。到了宋代,全国各地书院七百多所,其中以“四大书院”藏书最为著名,即庐山的白鹿洞书院、长沙的岳麓书院、睢阳的睢阳书院、衡阳的石鼓书院。到明代,书院数量一千多所,乾隆年间达三千多所。
④寺院藏书
寺院藏书,即寺庙所藏经书。一本大型寺庙都会建有藏经阁,储藏各类佛教典籍经书等。最著名的寺院藏书为阮元所办的灵隐书院。
从藏书的分类体系发展状态,可见不同历史时期文化传承的兴衰。国家层面对文化传承的重视与支持力度,很大程度上影响会整个社会的对文化传承的态度。
我们讲了藏书的历史、藏书的分类,那么藏书,到底藏的是什么书呢?
藏什么书
藏书家藏书自有一套藏书标准,这套标准是任何一件收藏品都不能违背的“三性”,即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艺术代表性。
其中历史文物性,说的更为直白一些,就是书籍的稀有性,物以稀为贵,越是稀少越有收藏的价值。学术资料性,是看书籍在历史上的重要性;艺术性,则是看书籍的字体艺术、版画以及装帧艺术。
除此之外,古代用纸技术也在藏书家考量的范围之类。许多时候,他们除了依据书籍内容判定其历史,还依据纸张判断年代。
无论是古代藏书家,还是近现代藏书家,所藏书籍要么具有历史文物性,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品;要么具有学术资料性,可以根据古书考证历史事件;要么具有艺术审美性,可以作为代表性的艺术作品供人鉴赏。
藏书的意义
自古藏书者,皆是对书籍具有某种特定情怀的人。
历史上的大藏书家,几乎把藏书作为生命最生动的注脚。正是这些藏书家,不遗余力地保存中国的文化遗产,也许只是出于爱书的无心之举,又或许是出自于一种文化传承的使命感,不管如何,他们都让中国文化有迹可循,让后世之人能在这些留存下来的藏书中,文化寻踪,寻找文化的根脉。
此外,具有艺术代表性的古书,还传递着中国的传统审美。
保存文化、传承文化、传递审美,这些便是藏书的意义。
结语
书籍是一个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与象征,历代藏书家的薪火相传,而使传统典籍得以珍藏与流传,对一个民族文化的传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真正痴绝于藏书的藏书家,其实不是为个人而藏书,而是为人类而藏书。比如韦力,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将所藏之书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传递给更多人,让世人知道“古书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