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谢的玫瑰(下)
#「闪光时刻」主题征文 二期#
文/蓝色雨滴35
由于工作,我不得不有应酬,不得不出入一些娱乐场所,认识了一些女孩,我从不和她们暧昧。但是,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回忆起和林婉相识的点点滴滴,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有着一双善解人意的大眼睛,古典的气质,一头飘逸如云的秀发。
第一次见到她,她那时叫安妮。她正在自弹自唱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长发如瀑,清纯唯美,令我有“惊艳”之感,那是我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像被电到了,像凌波微步的洛神,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我的心里。
她可以说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永远是不卑不亢、处乱不惊的。她永远不怕得罪客人,也永远不会满足客人的无理要求。她每晚要赶好几个场子,唱歌,挣钱。
我通过私家侦探打探到她的身世,原来她真名叫林婉,白天是公司的小文员,兼职唱歌。像她这样 刚走出校门的女孩,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她这么辛苦叫人心疼。
我一有时间就会去捧她的场。听她唱歌。后来请她吃宵夜,刚开始她也婉言谢绝了。我发觉自己很喜欢她。我每次去都会送她一束白玫瑰,后来我请她去吃饭,她答应了。
我了解到她也是从贫困山区出来的,这让我感觉自己和她同病相怜。她家里负担很重,父亲过世了,母亲常年卧床不起,弟弟还小,她想要赚多点钱补贴家用,其实她可以走一条捷径的,可她没有。
我给了她一万块钱,叫她以后不要再到歌厅唱歌,业余时间读读夜校,给自己充一下电,她坚持不肯收我的钱,我就给她讲了我的故事,我说我不希望一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被埋没。我说这钱算我借你的吧。她说借我的一定会还给我的,她听从了我的建议,报读了一个财会班。
三年的时间悄悄改变了每个人。林婉到了一个大公司,待遇比原来高了很多,而且她的母亲身体也好多了。我和她一直有着交往。我和她可以说是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一种状态吧。
这三年里,阿妙住院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说她想治好她的病,想为我生一个孩子。我被她的爱感动着,同时我也深深知道,生孩子对她来说是有生命危险的。所以没有同意她的想法。
她决定去姑妈家养病,那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宜于她的病。整整大半年时间,她都在外地,我每周给她打三次电话,因为工作太忙也没有顾得上去看她。
大概岳父看出我的落寞,不止一次地暗示我:“男人逢场作戏不是不可以的,如果你太孤独,你就出去放松一下吧。只是,不可以动真情。”
阿妙不在身边,我自由了很多,我约林婉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在她那里,我找到了久违的青春的气息,而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年轻过,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青春,只是个背着重重壳子的蜗牛。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
邂逅林婉,走近她,了解她,才知道什么爱情,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认为我已经爱上了她了,这是一种无望的爱情,只要能常看见她,我就很满足了。我没想到她会出事。
她和同事一起去游玩,不幸出了车祸。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吃晚饭,难得地和岳父岳母一起吃晚饭。手机响了,我接听,仿佛晴天霹雳。我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天旋地转。这时电话铃响了,岳父急忙去接电话了,大约过了五分钟,我看到他身子抖得厉害,双眼含泪, 我急忙过去扶住了他,他说:“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阿妙,她走了。”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放声大哭。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也不要太悲伤了。欣慰的是你们的儿子平安降生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一直是个倔强的女孩啊。原来她去姑妈家是养胎去了。她瞒着你,也瞒着我们大家。她一直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我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很多。
- “老公,难道你不知我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吗?我其实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我感到很欣慰,她是一个好女孩,一定可以代替我更好地照顾你,更好地爱你。我甚至希望你能提出和我离婚,但是你没有。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想要生下咱们的孩子。因为我的病也没有起色,时日无多。我只想留下一个纪念。我明白这很冒风险,这对孩子不公平,但还是决定这么做。原谅我的自私。那样,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忘记我的。如果我能活着走出手术室,我会和你离婚,放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如果我死了,也希望你能和她结婚,好好地对待这个孩子。……很奇怪吧,是我做了手脚,我才能怀孕的。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想做一个完整的女人,做一个母亲。我对姑妈讲了,如果出现意外,一定要保孩子,生与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记得张爱玲曾经写过,一个男人的生命中至少会有两朵玫瑰,一朵是白玫瑰,一朵是红玫瑰。请在我的墓前放上一朵红玫瑰吧,我喜欢红玫瑰。我给咱们的孩子织了很多的毛衣,偷偷织的,够他穿到十五岁的。不要告诉他亲生母亲的事情,让他有快乐的生活。我从未后悔爱过你。如果有来世,我还会爱你的。死生契阔,我不说再见。”我读着阿妙写的遗书,手不禁在颤抖。
我的泪水再一次泛滥,我想起许多往事,我永远失去了她。
而林婉,所幸她没大碍,只是受了点伤,她知道这一切后离开了我。她说,我们永远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为她的爱,永远比不上阿妙对我的爱。她走了,远远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在夜里,在每一个黎明,我都会黯然神伤,为那失去的,不曾珍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