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金钱满地空心草
作者:伍海桃||责编:一默
人到中年,更倾向于慢时光的一种生活状态,写点文字温润心灵,养些花草陶冶情操,小城老街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这就是我的生活。
我养花草已有好几年,花草也有好些种类,如君子兰、多肉、发财树、芦荟、吊兰、绿萝、鸿运当头,金钱草……我对金钱草情有独钟,并非它长的好看,而是它的生命物语代表着吉祥与好运,再者养它的过程遭遇了一波三折,患得患失。故而,越难拥有的越会在乎。
前年冬天,好友看我喜欢养花,送我三瓶金钱草,花瓶精致小巧,被修剪过的金钱草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干,我依然满心欢喜。一天,一月,每天都会看看它,经过一个整冬的翘首期待,终于迎来春暖花开。谁知,我放在门口的花瓶被邻家的孩子不小心打碎了,我心疼不已,金钱草却还是来时的模样,丝毫不见长大,被我丢弃了。
我终于在今年夏天,真正的拥有了一盆金钱草,有种失而复得的释怀感。于是,我精心挑选了一个花盆,通过移盆、修剪、浇水、放营养液,倾注了我的情感与心血。可惜,事与愿违,它依然没有长成我想要的模样,过了几天,叶子竟然枯萎了,看来,我的方法不对。原来金钱草的习性爱阳光,喜欢天然的、原生态的生长环境,阳光越充足,它愈发长的好看。如今,我每天早上打开店门,首要是把它抱到门口,让它沐浴阳光,任其雨水滋润。它生长的速度让我惊叹不已,每天冒出好多好多的嫩叶与新丫,它生命的张力让我心生敬畏,不管给它多大的空间,都可以沿着向上的生命力,不停地拔节,一直到爆盆。
季节的轮回与更替,迎来了又一轮的冬季。当初冬的阳光,用自己温热的体温拥抱着大自然,烫红了枫叶,庄严了樟叶,染黄了杏叶。经过我的精心打理,金钱草逆着季节顺势而长,沿着花盆的边缘,长出一个绿色的蘑菇似的,弧线圆润而优美,一簇簇、一丛丛由高而低,由内而外,最后成了我门口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路过的行人看似神色匆忙,只要看到它,大多数人为此驻步,有人拍照,有人惊呼:“哇。这金钱草长的真好。”有人向我取经养花,它俨然成了我的形象大使。养花的最后发现,不是它需要我,是我需要它。它是我的情感的寄托与对生活的守望。
人与天地相应,人与花草同归。人在大自然面前,甚至不如一株草。娘给予了我的生命,用甘甜哺育了我。而我创造了孩子的生命,一代一代相传。如今,娘佝偻着背,干瘪的乳房犹如一个布袋子,空荡荡的晃来晃去,布满老茧的手一把锯子似的,刮着肉疼,一张无牙的嘴凹陷进去,就像残冬的枯草,用褪去颜色的形态宣示了自己的生命存在。曾经经历的沧桑、苦难,年轻时候的爱情,都会随之幻化成风。而我一天天的也在变老的路上前进,一条没有回归的路,一条没有再生能力的生命线。而金钱草,冬去春来,日月轮回,它只要有根、有土、有水、有阳光,它就会一直不停歇地存在,哪怕人非物非,它还会存在。
满街的画面,耳之所及,车来车往的轰鸣、人来人往的交谈;目之所及,奔忙的身影更替与叠加。大隐隐于市,门外纷纷扰扰的世界,门内一片心境静谧而致远。养花种草,书写文字,何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