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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已经破了,还守什么守?这问的不是废话?”
皇帝脸色铁青,转头急问:“谁愿意带兵前去增援?”
“皇上,陈将军是沙场老将,不如让陈将军出战。”
“陈将军之前带兵攻打南昭时,就应该跟雍国坐下来瓜分疆土,退一步反而让雍国以为我们软弱好说话。”
“召陈将军!”
“皇上!”一名太监匆匆而来,踉跄着跪在地上,“陈家刚刚传来消息,陈将军遇刺身亡!”
空气一凝,冬日里本就寒凉的气候,似乎一瞬间更冷到了骨子里。
朝中老丞相分外不解:“老臣着实想不通,西周和雍国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甚至连在南昭攻下的城池都完璧归赵还了回去,他们为何要对西周发起攻势?南昭的昭华长公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打着讨公道的名义,根本毫无道理可言,毫无道理可言啊!”
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晦暗,紧紧握着扶手:“传大祭司!”
……
“飞凤军已经攻破西周边关!”
“捷报!”
“飞凤军已经攻破西周边关!”
捷报飞入雍国皇宫,大殿上文武百官的反应跟西周截然不同,震惊、诧异、不敢置信浮现在众人脸上。
“摄政王妃领的飞凤军?”
“摄政王妃战术这么厉害?”
“摄政王妃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这一身本领?”
“诸位有所不知。”左丞相不疾不徐地开口,“这一年多以来,飞凤军一直是王妃在操练。”
“可是王妃只是一介柔弱女子,怎么会……”
有大臣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镇国公:“国公大人,是不是你偷偷培养女儿做了将军,却一直没有让人知道?”
镇国公神色怔然,闻言回神:“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沈凝出阁之前确实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嫁去摄政王府之后才渐露锋芒,应该是摄政王教的王妃武功和兵法。”
可是王妃嫁给摄政王时间不长。
武功不是要长年累月地学吗?而且最佳习武年龄在三到七岁,嫁人之后再习武,习武两年就能带兵上战场,一上战场就打胜仗……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可思议呢?
“所以最厉害的还是摄政王,随便教一教,就能让王妃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言卿尘温文一笑,“诸位大人应该不知道,右丞相的兵法其实也是跟摄政王学的,所以不管是漠北还是西周,出师大捷都离不开摄政王的功劳。”
大臣们纷纷点头:“是啊,雍国能有如今这般强大繁荣,摄政王功不可没。”
“天下归一之后,疆土广袤,四国合一,百废待兴,很多制度和规则需要更改,官员需要重新任命,军队需要调整,政务多而繁杂,唯有摄tຊ政王堪当大任!”
“摄政王是战神,拥有主将之才,亦有治国之能,臣等愿意辅佐摄政王,共创雍国百年盛世!”
大臣们纷纷跪下:“臣等愿意辅佐摄政王,共创百年盛世!”
姬御苍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殿上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待他们说完,满殿文武跪地叩拜,高呼着拥护摄政王,愿意辅佐摄政王共创雍国百年盛世。
他站起身,身躯挺拔高大,容颜冷峻矜贵,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缓缓从百官身上掠过,开口间,声音淡漠而充满着逼人的压迫感:“礼部筹备登基大典,皇后冠服,待王妃归来,本王和王妃共掌雍朝江山。”
乌压压的殿上静寂无声。
没有人开口反对,因为都被吓到了。
跟王妃共掌江山?
自古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摄政王怎么一直反其道而行?
他们甚至在心里想着,摄政王让王妃领兵征伐西周,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天?
此前大臣们无数次请求摄政王登基为帝,摄政王皆是无动于衷,不应也不反对,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原来他一直有着自己的打算。
莺飞草长,岁月如梭。
寒冬腊月过去,三月暖春过去,炎热的夏季也过去。
捷报频传。
西周使臣一封接着一封求和信送到雍国,却始终没人改变任何一次进攻计划。
转眼又是一年腊月。
西周传来重大消息,大祭司圆寂。
整个西周沉浸在一片无法述说的恐惧和哀伤之中。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摄政王领着一队兵马离开京城,去西周见他刚立了大功的王妃。
第157章 拨乱反正
腊月底,姬御苍的军队赶到了西周,正好可以在西周皇宫里过除夕。
这也是他第一次跟西周皇帝正式见面。
两国掌权者的首次会面,心情和态度都是罕见的平静。
“大祭司临终前说天命不可违。”
西周皇帝三十多岁,面容刚正威武,眉眼尽是上位者的威严冷肃。
然而此时他坐在龙椅上,即便身体挺直,努力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尊严,也挥不去眼底大势已去的绝望和颓败。
大抵做过皇帝的人都有这种自觉,国可以破,家可以亡,人头可以落地,尊严不能丢失。
南昭晏云硕是如此,西周皇帝亦如此。
然而国破家亡之际,尊严又要用什么来维护?
姬御苍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姿态悠闲,神色淡漠:“大祭司说的是对的,奈何有些人偏要逆天而行。”
“你不也逆天而行了吗?”西周皇帝看着他,语气平静,“如果朕猜得没错,此次领兵攻破西周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曾经的昭华长公主。”
姬御苍眉梢微挑:“大祭司没告诉你?”
“他不愿意说。”西周皇帝淡淡一笑,笑意却透着几分死寂,“可能因为这确实是逆天行为,所以作为大祭司,他清楚自己是明知故犯。”
“既然你说了天意不可违,那么顺天而为就行。”姬御苍道,“你们担心自己的国家命运,所以离间南昭君王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可为而为。既然如此,本王把走错了位的事情纠正过来,这叫拨乱反正。”
“胜利者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西周皇帝嗤笑,“若没有昭华长公主被害一事,你们联手征伐天下就是为了皇图霸业。昭华长公主被害,你们打着复仇的旗号争霸天下,依然师出有名,总之话都是你们说,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姬御苍沉默良久,忽然发现他说的竟然很有道理。
“皇帝陛下说的在理。”一身戎装的沈凝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握着把弓,身姿纤细却挺拔,气势逼人,“不管昭华长公主死不死,命中注定的结局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