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夜晚,姜泳思和谢琮终于产生通话。酒店带一座小花园,他从三楼包厢出来,坐在户外大理石面台阶上。晚上八点洒过一次水,花园里的树叶湿润油亮,他嗅到身上的酒气,正缓慢被稀薄的雾气洗涤。地面安了几个巴掌大的音响,电流滋滋啦啦,播放某个电台节目,主持人温声念诗,今夜是海子专场。谢琮拨通电话,听见姜泳思的声音传来,不同于包厢里的喧闹,她那儿静得如同黑洞,把他的神思都吸纳进去。“看到新闻了吗?就是那个被
又过了一个夜晚,姜泳思和谢琮终于产生通话。
酒店带一座小花园,他从三楼包厢出来,坐在户外大理石面台阶上。
晚上八点洒过一次水,花园里的树叶湿润油亮,他嗅到身上的酒气,正缓慢被稀薄的雾气洗涤。
地面安了几个巴掌大的音响,电流滋滋啦啦,播放某个电台节目,主持人温声念诗,今夜是海子专场。
谢琮拨通电话,听见姜泳思的声音传来,不同于包厢里的喧闹,她那儿静得如同黑洞,把他的神思都吸纳进去。
“看到新闻了吗?就是那个被拘留的男演员。”谢琮打算简明扼要介绍事情前因。
“哎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姜泳思惊讶地轻喊。
“嗯?”谢琮不理解她的诧异,听上去比资方的反应更强烈,“也还好,虽然前期准备比较长,但幸好还没开机,损失不算特别大。”
“不是呀!”姜泳思有点着急了,“这是一手大瓜,你竟然没有立刻告诉我!”
谢琮愣了几秒,意识到他们的重点完全错位。姜泳思总有这样的能力,她可以轻易消解一切严肃的问题,陡峭险峻的山岭,在她眼中只是起伏的风景。如果山峰挡住太阳,往左或右走几步,太阳就出来了。
谢琮终于有些笑意,“我想告诉你,但是你把我拉黑了。”
“是你先走的。”姜泳思又闷闷不乐。
“嗯,是我不好。”谢琮向她道歉,醉意在他体内发酵,“几百个人指着这个项目吃饭,我不能出错,但你让我情绪波动很大,我只能先离开,否则第二天耽误大家的进度。”
花园里的音响划过几声底噪,像玻璃碾在沙砾上,海子的诗被续上。
姜泳思沾沾自喜的声音压不住,变成游乐园的跷跷板,将她的语气扬起来。
“哦?我让你情绪波动很大呀?”她明知故问。
谢琮忍俊不禁,笑声散进雾里。他在想,该如何描摹她的神态,可惜他脑海里只有音符,没有恰当的文字。
这时他听清花园里回荡的电台声,恰好是这一句:
“你来了,一只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
谢琮想起她十八岁,刚到美院不久,坐在树林的秋千上玩耍。
她穿一件青绿色裙子,织了细密的亮丝,像把阳光穿在身上。
那条裙子必然是高峥送的,初来乍到的姜泳思不懂裙子的真正价值,谢琮也高估了高峥的道德水准。十八岁对他而言还是太小,他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心思,但他也没料到高峥的想法。
总之,那个秋天的余晖里,谢琮的目光越过青黄交接的树林,落在姜泳思身上,时间漫长超越了欣赏的范畴。
月亮在她身后,悄悄擦亮她的轮廓,她扬起又落下,笑声飞得很远,像长了一双翅膀,撞入他怀中。
作者的话
一枝芙
作者
04-21
纯爱完了继续吵,你知道要交给我什么!
小谢,你等通知
后来的几天,谢琮很忙碌,他渐渐没时间专门与她通话,手机信息也是寥寥几句 按姜泳思以往的性格,她必然会钻牛角尖,怀疑他的去向 这次不同,姜泳思自己也很忙碌她花钱把简历美化一版,精心挑选适合面试的服从来不穿白衬衫和包臀裙,她花了几秒适应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像表演成熟的大人 她就这样忐忑出发了 走下出租车的第一眼,姜泳思看见写字楼顶,玻璃幕墙修成塔尖,日光聚在一起,像一滴水悬挂着闪了闪,晃入她眼中 时过午后,一楼咖啡店坐满上班族,姜泳思暂时感受不到他们的工作焦虑,隔着橱窗观看他们,如同看职场影视剧,想到她要成为其中一员,姜泳思竟十分雀跃 她乘电梯到十九楼,公司规模不大,仅租了九十平,用磨花玻璃墙分隔为两间里间是老板办公室,外间摆了两排格子间,入口处一整块原木茶台,两列黑色真皮沙发,煮沸的水壶咕噜噜冒气 老板名叫宁烨一,今年也才25岁,正是创业的年纪,但老气横秋爱上了饮茶 姜泳思刚进门,宁烨一便示意她在沙发坐下,为她满上一杯茶 与红茶格格不入的,是他年轻的面庞,以及他身上整套潮牌服饰宁烨一顶着美式前刺发型,在茶水清冽的雾气里,说出他的开场白:“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你想从这份工作里获得什么?”
“……我也不知道”姜泳思刚坐下来,就觉得她可能要离开了 她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源动力是找个体面的活儿干,像万千都市丽人一样,坐在精装修的写字楼里,一边喝咖啡一边皱眉敲键盘 听到她的回答,宁烨一先皱起眉头 姜泳思心里打鼓,懊悔没有努力胡编乱造,她的首次面试即将迎来出师不利的结局 “也行我这里双休,早九晚五,月薪八千,你看行吗?”
宁烨一忽然说 姜泳思呆住,思维缓慢转换过来,意识到她稀里糊涂面试通过了,可他们甚至还没开始面试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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