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四妹妹醒了?”见她这副样子,邱氏犹豫着开口想要跟她说淑妃的意思时,却见沈乐窈满面春风从外面走进来。沈姝宁躺在床榻上,语气不善问:“你来做什么?”“四妹妹这话说的可不地道,瞧我还特地给你熬了几个时辰的补药送来呢,喝了这个你必定会药到病除,什么病根儿都没了。”话说完,楹月端着盛满汤药的碗走上前。“谁要喝你的药——”沈姝宁伸手打掉楹月手中的碗。
翠蝶轩的掌柜经营这首饰铺子这么久,也是头一回见如此豪横的客人,当即点头哈腰从柜台后走出来,嘴巴咧到后耳根命店小二们赶紧给眼前的卫临打包金簪。
最后足足给他装了三个盒子,都是上好的海棠木金镶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卫临盯着手里的三个盒子,暗自撇撇眉头,在他眼里还是刚才那沓银票拿起来更沉手。
翠蝶轩来采买的姑娘家们见卫临手上拿了那么多盒金簪,都站在一旁看呆了眼。
见他走进外面不远处停着的华丽轿辇,眼里都不由生出艳羡之色,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要讨哪家小姐的欢心?
轿辇从翠蝶轩外驶离,轿内的江云岫开口道:“明日送到沈家去。”
“是。”
卫临不敢多问,知道送去沈家必定是给沈乐窈无疑。
隔日午后,沈乐窈见楹月从外面拿回三个海棠木金镶盒,便疑惑地问她是何物。
只见楹月支支吾吾道:“是京兆尹大人命人送过来的。”
三个海棠木金镶盒整整齐齐摆放在眼前,沈乐窈微微皱眉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翠蝶轩的金簪。
有镶了珍珠的、镶了点翠的、镶了玛瑙的...
有缠丝的、勾花的、垂着流苏的...
有芙蓉花样式的、水仙花样式的、牡丹花样式的...
应有尽有。
看得她眼色惊诧。
“小姐,这么多金簪,只怕您每日换着戴都要戴上好几个月呢!”
楹月睁大眼咂咂舌。
昨夜扔了她的赤金并蒂莲金步摇,今日便送来这些赔罪?
索性别跟银钱过不去,沈乐窈指尖点了点桌沿,命楹月收起来。
傍晚,椒兰院传来沈姝宁退烧的消息。
邱氏坐在床榻边,只两日的功夫,便见她眼窝深陷,容颜憔悴得很。
“娘?您怎么...”
沈姝宁很是惊讶,眼角透着抹心疼。
“乖,娘没事。”
邱氏强撑着对她露出笑意。
沈姝宁已很久没病过,这两日邱氏除了亲自照顾她,心里还想着淑妃在广阳宫跟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很是伤神。
“殿下他,可有来看过我?”
沈姝宁满眼期待问她。
邱氏不忍骗她,摇了摇头。
沈姝宁眼神顿时变得暗淡,整个人也没了光彩。
“阿宁...”
“听说四妹妹醒了?”
见她这副样子,邱氏犹豫着开口想要跟她说淑妃的意思时,却见沈乐窈满面春风从外面走进来。
沈姝宁躺在床榻上,语气不善问:“你来做什么?”
“四妹妹这话说的可不地道,瞧我还特地给你熬了几个时辰的补药送来呢,喝了这个你必定会药到病除,什么病根儿都没了。”
话说完,楹月端着盛满汤药的碗走上前。
“谁要喝你的药——”
沈姝宁伸手打掉楹月手中的碗。
“砰——”
褐色的药汁洒了满地,连同着碗勺都摔碎了。
“我是一片好心,四妹妹怎反不领情呢?”
沈乐窈语气郁闷,略显无措看着地上药汁。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邱氏笑了笑,抬眼看向她:“阿窈,大家既然都撕破了脸,这儿也没外人你又何必假惺惺的?”
沈乐窈稍稍点头:“姨娘说得不错。”下一瞬清眸落到她身上:“可您这话儿不也是在说自个儿么?”
邱氏眼神掠过丝慌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越慌张沈乐窈越来劲:“姨娘昨个儿刚做的事今日便不记得了?”
“你给我滚出去——”
邱氏气得身子发抖。
“娘,你们在说什么?”
床榻上的沈姝宁一头雾水。
邱氏转过头,满脸温柔宽慰沈姝宁:“没什么,她在装神弄鬼呢。”
沈乐窈趁热打铁,眼神无辜道:“四妹妹还不知道吧?昨日姨娘到淑妃娘娘面前替你言说你与二殿下的亲事了。”
此话一出,邱氏恨得闭了闭眼,她想不到沈乐窈竟能打听到淑妃身边的消息。
“娘,淑妃娘娘如何说?”
倏忽间,沈姝宁握紧邱氏双手。
恰好这时,画眉端了刚熬好的汤药进来。
“乖,你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娘再跟你说。”
邱氏接过药碗,哄沈姝宁喝下汤药。
亲眼看着那碗药被沈姝宁喝尽,沈乐窈潋滟眼底浮现出凉意,转身走出屋子。
待人走远,沈姝宁忙追问:“娘,您快告诉女儿——”
“淑妃娘娘说,说...”
话到嘴边,邱氏难以启齿。
“您说啊——”
沈姝宁眼色焦急,撑起半个身子攥住邱氏手腕。
“让你以通房婢女的身份入定王府。”
“您说什么?!”
沈姝宁整个人愣住。
“如此,她才肯让你留在二殿下身边。”
邱氏忍着痛楚将话说完。
沈姝宁如同呆傻了般,人跌回软枕上。
“阿宁,娘并没答应她。若是你不愿意,娘定会求你祖母给你另找一门好亲事,到时候你依旧能风风光光从沈家嫁出去——”
见她呆呆躺着不动,邱氏慌里慌张劝她。
“阿宁,你不要吓娘亲,你说句话...”
椒兰院内,传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沈乐窈心满意足往外走,并嘱咐楹月这几日手脚要干净,只要沈姝宁连服几日假孕药,最迟月底便会有消息。
楹月点点头,告诉她自己会小心行事。
得知淑妃要让自己以通房婢女的身份入定王府才能留在李景淮身边后,沈姝宁脸色一日赛一日消瘦。
沈钧儒只以为她是病了才会如此,命人送了许多补药到椒兰院,让邱氏好好给她补身子。
她喝得不多,邱氏每日都会使法子给她灌下一些。
日子一日日过去,到四月底,沈姝宁竟不知为何突然呕吐起来,急得邱氏打发画眉赶紧去请太夫过来。
太夫提着药箱来到屋内,仔细给躺在纱帐内的沈姝宁诊脉。
不消一刻,那太夫脸色陡然变凝重起来。
“怎么了?”
“小女身子可是有大碍?”
邱氏攥紧手里丝帕问他。
那太夫摇摇头,看了眼这满屋的下人,邱氏会意,将下人们都支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邱氏忙催他:“太夫请说。”
那太夫脸色也有些慌张:“小姐身子无碍,就是,就是怀了身孕了。”
话落,邱氏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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