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开了带着一一和竹渊一起离开了,眨眼间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邢畅浑身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那特意放轻的呼吸也慢慢恢复了规律,一种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活着真的挺好的。
相比生不如死,还不如一死了之。
小郡主太吓人了。
镇国公轻轻瞥了眼同样一脸便秘的邢畅,心中突然舒畅了许多,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害怕,原来不是他一个人不正常。
一声轻叹从嘴里溢出,“哎……”
皇宫,冷宫。
卿沫慢慢走在宫道上,走了很久,才到了冷宫。
推开门,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迎面扑来,在橘黄色的烛火下张牙舞爪的飞舞着。
这里更像是无数女子堆积起来的怨气,积聚了太多的痛苦和心酸诅咒,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有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湿的霉味。
卿沫仿佛看不见这乱糟糟的环境,只是静静的走到那一道已经认不出面目的女子面前。
秦昭仪听到声响,慢慢睁开肿胀的眼睛,依稀透过眼底的缝隙,看清眼前女子的身影。
她豁然一笑,脸上的腐肉‘簌簌’的往下掉,那一条条虫子在她的腐肉间穿梭,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笑容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恬淡优雅,只是多了一丝平和,少了一丝暗藏的锋芒。
或许这是原本的她,只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她要想能安稳的活着,必定要有自己的锋芒,才能很好的活下来。
“你来啦!”
“是,我来了。”卿沫静静的回道。
卿沫环顾四周,四周昏暗凄冷,如阴间地府般森冷袭人。
“我死前想要见见你,不知为何,觉得见上你一面,我走的就安心了。”
“他来了,你知道吗?不想见见了?”卿沫答非所问。
秦昭仪一愣,表情扭曲了一瞬,阴森森一笑,“为什么要见,我成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
听了这话的卿沫意外挑眉,冷讽一笑,“你不是才帮了他吗?他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了?”
秦昭仪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郡主太看得起我了。”她低吼着喊出她心中的不甘,和被背叛的痛苦,红色与戾气交织在一起在她的眼中翻涌。
一点一点,她眼里的光消失了,只剩下麻木,一只只虫子更加欢快的在她的脸上爬行,像是小孩子玩的穿山洞一般,让它们乐此不疲。
突然,风中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似笛声似嚎叫一般。
原本已经平静的秦昭仪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不甘的怒吼回荡在空中,痛苦使得她更加的嗜血狂躁。
这样更加激发体内蛊虫的肆意疯狂,血肉一点点被啃食殆尽,直到成为一个骨架子。
卿沫静静的看着,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暗色,那是宫内衣饰的袍角,冷冷的笑了,狐狸还是忍不住露出尾巴了。
这个人一直沉的住气,直到现在都未露出分毫的马脚,可是卿沫接二连三的动作下,这人还是忍不住了。
她冷笑一声,后退两步,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修长的腿。
指尖在扶手上一声一声的敲击着,在暗夜,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卿沫低声呢喃道,“你和他,都是输家,你输了他,他输了整个星耀。”
“呵呵,算计来算计去,哪知背后还有一只黄雀,本郡主也挺好奇,这只黄雀到时候被拔了毛,还能不能这么嚣张了!”
正在驿站的翟耀突然一阵心悸,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呼呼’喘着粗气,他抬眸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
高大的房屋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第181章 白头并非雪可替,遗憾和意难平
“桓衡。”翟耀轻呼道。
洛白跌跌撞撞跑进来,眼里带着某种惊慌,喉咙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桎梏着,艰难的一字一句道,“主子,外面……外面有两具尸体,您去看一下。”
院子里突然出现两具尸体,还是在他打盹的旁边。
冷不丁一睁眼,就对上两具尸体,任谁都会害怕的。
“怎么回事?”翟耀一声嗜血的咆哮,让人心有余悸,心头一片寒意。
洛白低垂着眼眸,尽量不去看主子那双嗜血的眼眸,他快速的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你说桓衡死了,和一个女人死在一起?”翟耀心里有了某些不好的预感。
赶紧从床上起身,披上一件披风,穿上鞋子,一身怒气的往外走。
他的暗卫统领和一个女人死在一起,让他的内心无端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
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能背叛本王吗?
是什么,能让你甘愿赴死?
是这个女人吗?
宇文桓衡跟着翟耀的时间最长,也最得他的信任,很多事情交给他去办,他都不用操心。
如今最得力的手下死了,怎能不让他恼火。
他就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危险,凶狠的表情让人无法忽视。
他狞笑着,露出锋利的牙齿,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散发出一种毫不留情的凶狠气息。
要是他等会知道,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
月色下,两具尸体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两人的嘴角都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让人透过这般模样,仿佛能看到他们在死前,彼此相拥注视的画面,应该也是非常的唯美。
没有一丝一毫的将就和勉强。
翟耀的脸色阴沉而狰狞,凶狠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好,好的很啊!
一颗棋子生了不该生的感情,还拉着他最得力的手下一起死,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翟耀胸口一痛,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卿沫一身黑衣,坐在屋顶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小脚一晃一晃的,“啧啧啧,惨,真惨,这是什么人间惨案啊!”
“嗨,老色逼,你还好吗?”
翟耀的眼神冷酷而锐利,如同两道利刃,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在抬眸看向卿沫时,浑身的冷意仿佛收起来了一般,只剩一双眼眸闪着幽暗的光芒。
“小郡主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是太想念本王了,还是只是来看热闹的?”
“我啊……”卿沫脚尖一点落在地上,歪了歪脑袋,狡黠一笑,“我是来给你插一刀的,这么一点血流的没劲,那血那眼泪哗哗的流,才适合你!”
才让你记住,利用人是会被反噬的,尤其是女人。
这十几年,你凭借着几个女人过的那是风生水起,风头无两,那么就该尝尝那反噬之后的滋味。
“你……”翟耀呲了呲牙,冷笑一声,“哼,牙尖嘴利的小妮子。”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卿沫那语气仿佛在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