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树晖的眼眶红了一片。
一连多日,章树晖辗转各地,都没有找到李金艳的身影。
“李金艳,你好的很,连问都不问就走了!”章树晖蹲在河边抽烟,满脸沉默。
五年后。
早已习惯在出任务寻找李金艳的章树晖,第几百次听到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蒋团,没有嫂子的消息。”
章树晖是三年前升的团长。
那个时候他捣毁了一个毒地,解救了不少人。
却依旧没有李金艳的任何消息。
到现在,章树晖已经习惯性地说出那句话:“没事,下次继续找。”
……
这天是他退伍战友孟珏的生日,两个人许久没见,约好吃饭叙旧。
“树晖,好久没见,今天不醉不归。”
战友孟珏挽着章树晖的脖子进屋。
章树晖确实摆手拒绝:“不了,喝酒误事。”
他那晚若是没喝酒,也不至于李金艳离开了自己都不知道。
喝酒,误事。
餐桌上,食物丰富,菜肴绝佳。
章树晖吃了两口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我老婆手艺可是一绝。”孟珏喝了点酒,有些飘飘然。
章树晖没说话,继续吃了几口,是莫名熟悉的味道。
他正想问孟珏,他老婆是哪里人?
孟珏却是转了个头冲着厨房喊道:“金艳,来见见我的好兄弟!”
章树晖手顿时一僵,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厨房看去。
厨房里,一个抱着四五岁孩子女人穿着紫色旗袍走了出来。
他眼神一缩,女人姣好的面容他永远都都不会忘记。
“李金艳。”章树晖紧握拳头叫出声。
李金艳却是静若止水,只客套地微微弯唇,低头戳了戳怀里的孩子:“米米,叫叔叔。”
第10章
章树晖蹭一下站起来,疾步走近,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找了五年的女人。
“李金艳,你最好是告诉老子,和孟珏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章树晖声音尽量降低,怕吓着她抱着的孩子。
这个孩子唇红齿白,长得喜人。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还听话地对着章树晖喊了声:“叔叔好。”
章树晖心里复杂的厉害。
李金艳睫毛轻轻一颤,轻吸一口气将怀里的米米放在地上:“米米,去找爸爸。”
“章树晖,好久不见。”李金艳面色平静,眼里看不出来情绪。
章树晖轻轻咬牙,控制着自己想要把她拽走的冲动,再次开口:“老子问你的你还没回答老子!”
“树晖,金艳现在确实是我的妻子。”孟珏怕章树晖暴走,急忙走近,想劝解他。
章树晖眼睛倏地一红,心好像被狠狠地刺痛了一般。
李金艳抿唇没说话,眼里升起一丝复杂。
孟珏轻叹一口气,想拉过章树晖,却被他抬手甩开。3
孟珏怔了一下,无奈开口:“我是五年前遇见金艳的,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就照顾了她。”
这个回答让章树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来回打量着两个人,最终嘲讽出声:“孟珏,你明知道老子不分日夜,辗转各地找了李金艳五年!”
“五年啊!”
章树晖仰起头,轻吸着鼻子,眼角落出的泪被他逼了回去。
“树晖,我……”孟珏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能说什么,他明明知道章树晖找了李金艳五年,去从来不告诉他李金艳就在自己身边?
“李金艳,你当年不告而别,孟珏竟然也一样这样对我。”章树晖说的腿跟着颤抖起来。
孟珏眸子暗了暗。
李金艳长吁一口气,语气平淡:“婚是你要离的,现在又怪我不告而别?”
“章树晖,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你身上这种性子?”
“既然离婚了,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把我的位置告诉你?”
李金艳看了眼坐在饭桌上乖乖扒饭的孩子,轻轻地捏着手指,心里堵的慌。
章树晖愣住,看着女人眼里没有对自己的半分情谊,自嘲出声:“原来我娶了你,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你眼里,我是那个为了前途就会牺牲自己女人的男人吗?”
“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吧?不然也不会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转头就嫁给了别人。”
“李金艳,在你心里,我章树晖就是个被你轻易玩弄的对象是吧?”
章树晖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扎进了李金艳的心里。
她抿着唇侧过头,一句话都没说。
孟珏拉过章树晖:“树晖,话不是这样说的!”
章树晖再次甩开他的手,冷笑:“孟珏,朋友妻不可欺,五年前我替你提交离婚报告,到处奔波替你弄财产分割资料。”
“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话落,章树晖眼里只剩下冷漠,看也没看一眼孟珏就出了门。
孟珏心里一惊,急忙追出去,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句:“孟珏,我们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第11章
李金艳一个踉跄差点栽在地上,还是脸上写满悲伤地孟珏转身扶住了她才没倒。
“没事吧?”孟珏声音多了丝嘶哑。
李金艳不着痕迹将手从孟珏的手里抽出来,沉默摇头:“没事。”
随后,她走到饭桌边,抱起还在吃饭的米米:“米米,跟叔叔说再见,我们要去睡觉了。”
米米不爱说话,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叫过爸爸。
通常就会喊妈妈和叔叔。
孟珏长吸一口气,叫住了李金艳:“你是不是在为我没有告诉你章树晖是替我申请的离婚报告生气?”
李金艳纤细的背影微微一顿,眼眶微酸:“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若是五年前他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就不会觉得是章树晖自己要离婚的。
至少,她会把米米是他儿子的事情,告诉章树晖。
孟珏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李金艳消失在卧室门口的背影,眼里一片模糊。
他失去了这辈子最最珍贵的朋友。
可他也喜欢李金艳,这有错吗?
人若是不自私一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李金艳将米米放到床上,她复杂地看着在床上打滚的米米。0
“米米,你爸爸还是那个暴脾气。”李金艳吸着鼻子。
米米是早产儿,现在刚刚满四岁,但接触到的人很少,不爱说话。
李金艳也很苦恼。
若是章树晖知道自己把他儿子带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又该骂她了?
“叔叔!”米米似乎是感知到了妈妈的不开心,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抱住了李金艳的脖子。
李金艳抿唇:“你倒是一眼就认出你爸爸了。”
“妈妈,叔叔!”
米米和章树晖长的其实很像,但可能是夹杂了自己的相貌,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嗯,他是你叔叔。”李金艳眼眶逐渐变红,当初离开章树晖她是千般不愿意的。
离开后她也能明白:醉酒的人嘴里也不一定是真话,章树晖不管做什么都是当面做当面说。
但为了章树晖的前途,她不能回去。
曾经以为她和章树晖再也不复相见,可没想到她一个月发现自己怀了孕。
更没想过会在深市遇见孟珏。
和章树晖出生入死的战友。
李金艳吸着鼻子,脑海里响起刚刚章树晖离开时说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她怎么可能会觉得章树晖是这种人。
在李金艳心里,无论过去多久,加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章树晖都是她心里最好的人。
米米擦了擦李金艳眼角的泪水:“妈妈,哭,不,不,哭。”
李金艳急忙擦去泪水,冲着他嘿嘿一笑:“妈妈没哭,妈妈是开心。”
至少她知道了章树晖不是真的要和她离婚。
只是她们两个人没有缘分罢了。
米米见妈妈又没事了,嘿嘿一笑就打起了哈欠。
李金艳便将他放在床上哄着他睡了过去。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李金艳有些哽咽:“米米,你有一个很厉害的爸爸。”
但是妈妈不能让你知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耽误爸爸,爸爸真的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妈妈知道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真的耽误爸爸太久了。
第12章
李金艳哄完米米睡着,眼里复杂渐渐消散。
李金艳再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孟珏已经把自己喝的满脸通红,还在叫着拿酒来。
李金艳皱起眉头,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够了!别喝了!喝酒误事!”
孟珏眯着醉眼瞥着长相柔美的李金艳,呵呵呵地笑出声来:“金艳,你和树晖真像啊!”
李金艳手顿了一下,又飞速反应过来,将桌子上酒全都收走了。
“树晖来的时候说喝酒误事,你现在也跟我说喝酒误事。”
李金艳蹲在酒箱边的身子一僵,她轻吸红通通的鼻子,眼里更是复杂。
章树晖其实很喜欢喝酒,她上辈子见识过的。
颇有千杯不醉的风范,但每次都不会喝醉,回家的时候自己依旧嫌弃他一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