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也只有靠近她,谢长宴才能睡的安稳一些。
“姀儿,你真的决定了?”
“嗯,外爷,只要您愿意认我这个外孙女,我便从此更名改姓,和母亲当年一样,跟着我们沈家商队四处经商游学,也算为沈家,尽我一份心意。”
沈家,靠沈嵘一个人撑起来,太难了。
孟知溪想,或许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嫁人的想法,还不如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能帮到沈家。
沈老爷子把人扶起来,“傻孩子,经商不易,尤其是女孩子,天南海北,路途遥远啊,外爷不舍得你受这样的苦!”
孟知溪摇了摇头,“外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苦。”
祖孙两人,相互搀扶着。
眼底全是感动。
“好,只要你愿意做的,祖父一定支持你。”
一觉睡到晌午。
谢长宴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
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地吵闹声。
碧芙站在门口,每搬一样东西,便小心翼翼地朝内屋看两眼。
大人若是再不醒,这家怕是真要搬完了。
“怎么回事?你们主子不在,为何吵吵闹闹,弄出这番动静?”
此言一出,碧芙如同大赦。
连忙跪地把姑娘要搬家的事如实告知。
脚边的花盆,随着她的话落,飞了出去。
花盆滚落台阶,碎了一地。
可怜了姑娘最喜爱的绣球花,沾着碎土,也摔的不成样子。
院子里,刚刚还在搬家的仆人立刻跪了一地。
没人敢说话。
“她人呢?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不敢回来见我?”
谢长宴冷哼着发问,众人俯在地上,又是鸦雀无声。
半天,碧芙才诚惶诚恐地答道,“姑娘一早去了沈府,并未回来,说的是从今天开始她便搬回家里去了,至于别苑的东西,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便随宅子一起变卖了。”
左右这宅子是谢长宴买下送她的,孟知溪还交代,这卖出的钱财,也一并交回谢府。
这样两人才算是断的清楚。
这话,碧芙没敢说。
“好,真是好,你们搬吧!”
谢长宴说完,便拂袖回屋。
屋外,半天没有动静。
不知是谁东西没拿稳,打碎了一个瓶子,整个院子才渐渐活络起来。
沈府派来的人多。
半天的时间,整个别院已经被搬的差不多。
就连谢长宴所在的卧房,东西也被拿的七零八落的。
唯独他躺卧着的床榻,没人敢动。
孟知溪听着下人汇报,淡淡的摆了摆手。
“无妨,沈家也不差这一套床褥,找套新的,安置在我卧房就好。”
下人退下,又有人来报。
老爷喊她去前院一同用晚膳。
这是沈家第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沈老爷带着姐弟二人去了一趟祠堂。
“姀儿,来给你母亲上炷香吧!”
孟知溪点头。
上前取香,叩首。
“母亲,我来看您了。”
身后,沈嵘也跟着上香叩首。
“姑母,姀阿姐找到了,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从此以后,有嵘儿护阿姐周全。”
沈老爷子站在最后,红了眼眶。
祭拜完,沈家姐弟才各回各院休息。
“月扇,备水吧,我想沐浴。”
累了一天,孟知溪必须洗个澡才能睡觉。
连唤了两声,屋内却没有月扇的回应。
原本燥热天气,入了这宅院,竟然也平生了几分寒意。
床榻上,隐隐绰绰坐着一个高大的暗影。
孟知溪只看了一眼,便浑身一僵。
第78章 你安心待嫁便可
谢长宴端坐在床上,手掌抵在她柔软的被褥之上。
笑意凉薄。
这么快,她就把原先的被褥丢弃,换上新的了。
孟知溪似乎一点也不心虚,走近,她淡然道,“谢大人,我们谈谈吧?”
四目相视。
谢长宴竟从她眼中看出了决绝之意。
“好,知溪想谈什么?”
他温和一笑,如往常一般起身上前,牵过她的手。
孟知溪缩了缩,避开。
谢长宴眸光一暗,固执上前,把那双玉手捉住,攥在手心里。
轻轻一带,孟知溪整个人就失衡撞进他怀里。
“先让我抱抱你,待会你想谈什么都可以。”
从昨日到今日。
事情变化太快,谢长宴还没有好好抱抱她。
孟知溪挣扎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任他抱了一会儿,她才小心开口问道,“好了吗?”
谢长宴摇头失笑,把人抱的更紧了一些。
“不好,真想一辈子把你抱在怀里,孟知溪,你嫁给我吧,这辈子我们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孟知溪被他勒的呼吸一窒,又听他说这话。
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逃脱不得。
她拍打着,从谢长宴怀里逃脱。
“不,我不会嫁给你。”
一连退了三步。
孟知溪才觉得周边的空气重新自由涌动起来。
对面,谢长宴怀里一空,周身的气场骤然森冷。
“不嫁给我,那你又要嫁给谁?”
两步逼近。
谢长宴桎梏住她的手腕,“我谢长宴的女人,不可能嫁给他人,孟知溪,从我们两人有过纠缠开始,这辈子你就只能嫁给我。”
听了他的话,孟知溪掌心紧握。
半天,她才抬头质问道,“那谢大人准备给我个什么名分,外室、婢妾、还是偏房?”
黑眸一暗,他终究是沉默下来。
原本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
可没想到……
谢长宴没有解释,只是上前把人抱的更紧。
手抚上她的发,许诺道,“你是我谢长宴唯一的妻,我已经求了圣上,下旨迎你入府为侧室,待来日,这谢府的正妻之位,一定是你的。”
空口白话,孟知溪向来不信。
她冷笑一声,想要推他却推不开,便发泄一样,朝他的肩膀上咬下去。
直至血腥之气从她口中散开,谢长宴都闷不作声。
这无关痛痒的啃咬,反而激的他眼底多了几分欲色。
一声惊呼。
孟知溪已经被他扔到榻上。
随后,是一阵情难自抑的细吻。
他随手解了腰带,褪去外袍,便急不可耐的俯身上来。
“知溪,我的好知溪,你难道不想我?”
孟知溪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缓缓喘息,仰头承受着属于男人的热吻。
他吻的霸道,很凶,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无奈,她只能阖着眼,偏过头任他索取。
谢长宴这才回神,眸底的欲色渐退。
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珠,“哭什么,知溪,我待你一直是真心的,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感受到?”
孟知溪冷道,“谢大人的真心,民女实在受不起,若是大人念在这段时日的情谊,还请放我自由。”
自由?
谢长宴撑着身子,静静俯视她。
这段时间,他为她细心筹谋,远去平洲,探查身世,邀功请赏。
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为她。
到头来,她所求的,就只是放她自由?
谢长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可悲,可笑!
他冷笑着起身,质问道,“你搬回沈府,卖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