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依祁望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乔唯依祁望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再喊一句?”
乔唯依:“你听上瘾了啊?之前没人这么喊你么?”
原野:“谁有你喊得好听啊。”
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在机场里走着,直到碰上詹语白和祁望。
詹语白和祁望已经办完登机了,两人正要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买东西,迎面就看到了乔唯依和原野。
还是搂在一起的。
乔唯依碰上他们之后略有意外,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祁望的目光从原野的那条胳膊上扫过,面色寒凛,再慢半拍的人都能感受到。
但原野并没有松开乔唯依,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詹语白:“原野,你和唯依这是要出去玩么?”
原野:“她回家,我来送她。”
詹语白:“我以为你陪她一起回去见父母呢。”
原野干笑了两声,他现在觉得詹语白也挺能演的,他这都跟着尴尬。
原野:“你和四哥去哪里?”
詹语白:“我去滇南那边看看孩子们,他陪我一起。”
原野:“哦,那你们玩得开心啊,我先去送宁宁了。”
怕乔唯依看着他们两个人糟心,原野先搂着人走了。
祁望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亲热地离开。
詹语白也跟着看过去,顺便感慨一句:“原野和唯依在一起有好几个月了吧,没想到他还真的浪子收心了。”
祁望收回视线:“走吧。”
——
原野陪乔唯依办了托运,他发现乔唯依在碰上祁望和詹语白之后,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托运完以后,原野拍着她脑袋说:“大过年的,开心点儿。”
乔唯依:“我挺开心的啊,刚才的事情没影响到我,放心吧。”
原野:“真的假的?厉害。”
乔唯依点头,她刚才的确走神了很久,但不是因为看到祁望和詹语白同框出现而伤心。
有祁望在场,詹语白敢在他眼皮子下面行动么?这得等会儿路上想了。
乔唯依回过神来看向原野,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你刚才特别拽。”
原野:“嗯?”
乔唯依:“我以为你看到他就会放开我。”
原野挑眉,手又在她头上揉了几下:“怎么可能。”
乔唯依:“我以为你挺怕他的。”
原野:“我那叫好脾气。”
乔唯依:“如果他让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呢?你会听他的么?”
原野:“他要真这么不讲理,我会给他一拳。”
乔唯依倒真没想到原野这么硬气,她以前是真的以为原野挺怕祁望的。
“你打得过他么?”乔唯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原野摸着下巴,竟然也开始认真思考了:“我一个人要是打不过的话,喊两两一起肯定没问题。”
乔唯依:“噗,芝芝打架是有多厉害啊。”
原野:“小时候三个男孩子都打不过她,你说这些。”
回忆起来付晓芝打架的画面,原野突然有点期待了,要是祁望再来招惹乔唯依,让付晓芝打祁望一顿还挺靠谱的。
就算付晓芝打了,祁望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想想还觉得有点过瘾。
跟原野瞎聊了一会儿,乔唯依去过安检了,之后提着包去了VIP候机区。
果然又在这里看见祁望和詹语白了。
他们两个人没坐一起,各自一张单人沙发,詹语白一脸笑意和祁望说着什么,祁望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乔唯依盯着那头看的时候,祁望突然抬起了眼睛。
接着他们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乔唯依迅速收回视线,提着包转身去了洗手间。
乔唯依从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停在镜子前补妆,涂口红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了祁望的身影。
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就这么从后面贴住她。
乔唯依的身体被迫往前倾,小腹抵住了冰凉的台面。
第155章你的爱真廉价
身后祁望的身体是冷的,身前台面也是冷的,双重夹击之下,乔唯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涂口红的动作也就此顿住。
乔唯依从镜子里和祁望对视,嘴唇轻轻抿住,一个字都不说。
祁望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掐住她的下巴,乔唯依从镜子里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在她的皮肤上,像在拿捏着什么提线玩偶。
祁望:“说话。”
乔唯依:“……”
“神经病”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回去了。
祁望:“话都和原野说完了是么。”
从刚才碰面到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她和原野勾肩搭背说笑的画面,在原野面前话那么多,到他这里就一个字都没有。
祁望这话一出,乔唯依可算弄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了。
要不说男人贱呢。
乔唯依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她今天涂的是正红色的口红,这一笑里带足了风情和性感,像极了狐狸精。
“如果是以前,我会以为你是吃醋了呢。”乔唯依挑眉,“现在嘛,我知道我不配。”
祁望:“……”
乔唯依:“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未婚妻看到的话,只怕又想弄死我了呢。”
祁望:“你不是不怕?”
乔唯依:“你现在又不会护着我,我怎么可能不怕。”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幽怨,听起来像是被辜负了一般,“你踹掉我,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
祁望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你自己清楚。”
乔唯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爱你。”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祁望不仅松开了她,还往后退了一步。
乔唯依被他的动作弄得眼底多了几分茫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了祁望冷若冰霜的表情。
祁望:“你的爱真廉价。”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人了,人走了,但周围的空气还是冷的。
乔唯依蹙眉:“真是疯子。”
乔唯依补完妆出来的时候,候机厅里已经不见祁望和詹语白的踪影了,应该是已经登机了。
眼不见心不烦,乔唯依打开微信跟郑凛叙问了几句进度,紧接着也轮到她登机了。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长也不算难熬,落地的时候四点多。
乔唯依取了行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接机口等待的乔故鸣和何楚妍。
“爸爸妈妈!”乔唯依推着装行李的手推车走过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刚停下来,乔故鸣就接过了她手里的推车:“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乔唯依:“给你和妈妈带了礼物呀。”
乔故鸣:“累坏了吧?”
乔唯依:“一点都不累。”
乔唯依去挽住了何楚妍的胳膊和她一起走,何楚妍盯着乔唯依端详了许久。
乔唯依:“你女儿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何楚妍:“比上次在医院是好看了一些。”
乔唯依:“最近我身体很好,你没发现我都长胖了吗?”
何楚妍:“没发现。”
乔唯依:“那给你摸摸肚子~”
何楚妍本来还想着教训乔唯依几句,一被她撒娇就破了功。
——
回到港城之后,乔唯依的日子比在北城过得滋润得多。
乔故鸣和何楚妍几乎每天都带她出去吃喝玩乐,玩了三天以后,乔唯依和何楚妍去了一趟蓝天福利院。
领养乔唯依之后,何楚妍每年春节前都会来一趟,给这里的孩子们送些吃的或者是文具当做新年礼物。
满打满算,乔唯依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蓝天福利院了。
最初是因为在国外读书没空回来,后来祁烨桉出事儿,她一直没能走出来,对这个存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天然地抱有逃避心理。
何楚妍对此再清楚不过,早晨出发的时候,还在跟乔唯依确认:“宁宁你想清楚了吗?”
乔唯依笃定地点点头:“你不是也希望我学会面对吗?”
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何楚妍:“如果有不舒服随时离开。”
乔唯依:“好。”
暌违四年,福利院又翻新了一次,基础设施比乔唯依上次来的时候提了一个档。
快过年了,院子里挂着孩子们做的手工灯笼,还有孩子们在春联比赛里写的对联。
这些都是蓝天福利院的春节传统活动,乔唯依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做灯笼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但她眼高手又笨,每次都得找祁烨桉求助。
祁烨桉就比她厉害多了,不管她要什么形状的灯笼,他都能做出来。
乔唯依先是在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何楚妍时刻在观察她的举止,看到这一幕以后便来拍她的肩膀。
乔唯依:“我没事。”
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去给孩子们分礼物。”
何楚妍看到乔唯依这么快打起精神来,倍感欣慰。
虽然她还没能彻底走出来,但对比刚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好太多了。
——
港城气候温暖湿润,节前也有二十多度。
乔唯依在院子里给孩子们分完礼物以后,热出了一身的汗。
志愿者给她递上了水,乔唯依说声“谢谢”以后,接过来喝了几口。
志愿者:“小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
乔唯依:“嗯?”
志愿者指了指活动室那边:“在走廊上。”
乔唯依不觉得意外,活动室外面的走廊上照片特别多,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留下影像。
志愿者:“小姐姐你长得太漂亮啦,还有你旁边的帅哥也好有气质,那是你男朋友吗?”
乔唯依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不是,那是我哥哥。”
志愿者:“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吗?”
乔唯依:“……嗯,他有事在忙。”
志愿者的表情有点遗憾,错过了一次见帅哥的机会。
志愿者离开以后,乔唯依独自去了活动室那边,进入那条长廊之前,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走进来,就满墙的回忆。
乔唯依在优秀人才栏里看到了自己的毕业照,福利院这边竟然给她弄了最显眼的位置,尺寸也比别人的大,一眼就能看到她。
乔唯依径直走向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在那张青涩的合影前停下来。
她眼眶发酸,抬起颤抖的手指摸了上去。
“哥哥,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无声溢出。
第156章哥哥还是爱人
这张照片是乔唯依被收养小半年之后拍的。
那时候她已经度过了从公立学校到国际学校的过渡期,成绩也稳定在了全校前五。
高中学习压力不小,时间被压缩得很紧,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抽空和祁烨桉见面。
祁烨桉怕她耽误学习,都是去学校找她,好几次还被学校的保安当成了混混。
这张照片就是祁烨桉某个周五下午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拍的。 乔唯依记得祁烨桉用一天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她感动得又哭又笑。
拍完合影以后,她马上冲洗出来贴在了这里,还在下面写了日期和名字。
在她无父无母的十多年时光里,是祁烨桉和她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们本来可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以做一辈子的家人,这一切都被詹语白毁了。
何楚妍在门外看到了站在长廊尽头的乔唯依,终归是没有上去打扰她。
在祁烨桉这件事情上,何楚妍和乔故鸣对于乔唯依的干涉并没有那么多。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郑凛叙兜底,而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放她去做,她一辈子都不能跨过那道坎。
作为父母,他们不忍心看她活在过去,一辈子饱受折磨。
——
十一点半,乔唯依和何楚妍离开了福利院。
乔唯依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何楚妍开着车往订好的餐厅那边去,乔唯依则是盯着后视镜发呆。
盯了十多分钟,乔唯依突然说:“妈妈,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何楚妍被她说得也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后视镜,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何楚妍:“你说后面那辆宝马?”
乔唯依:“它跟了我们一路了。”
何楚妍:“……宝贝,我们现在走的是高速。”
一路直线畅通到底,这种情况能算什么跟踪。
乔唯依拍了一下额头,看来她真的是精神太紧张了,居然做出这种蠢事来。
何楚妍:“累了就小眯一会儿,到餐厅了我叫你。”
乔唯依闭上了眼睛,后续就没有再注意后面那辆车了,何楚妍同样没有注意到那辆宝马和他们走了同一个出口。
——
从高速下来驶入新城区,徐斯衍放慢了车速,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前面的特斯拉。
那辆车最后停在了一家港城当地非常有名的餐厅门前。
徐斯衍找到停车位熄了火,看到乔唯依和何楚妍下了车。
乔唯依的眼眶还是红的,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徐斯衍眼前又闪过了她站在走廊的照片前落泪的画面,眉头拧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
徐斯衍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出来,这才驱车回到酒店。
徐斯衍坐在沙发上,手机捏在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录里祁望的名字那一栏,久久未动。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灭了,徐斯衍沉着脸把手机扔去了一边。
——
徐斯衍大可不必纠结,因为祁望这会儿已经收到了乔唯依和何楚妍去福利院的照片。
彼时,祁望正独自在滇南某个小镇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詹语白并不在他身边。
微信的提示音一经响起,祁望便立刻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林煜发来的照片。
祁望一眼就认出了蓝天福利院的大门。
照片拍了几十张,祁望一张一张看过去。
福利院的院子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挂了一堆孩子们做的灯笼。
其中几张照片就是乔唯依站在灯笼下面笑的。
但最后两张又不单纯只是笑了,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泪光清晰可见。
这眼泪没下来,后面的几张就是乔唯依和何楚妍一起给孩子们发春节礼物时的抓拍。
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乔唯依,乔唯依没有任何架子,轻松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她笑得天真灿烂,稚气未脱,又璀璨耀眼。
连和志愿者说话的时候,都是眉眼含笑的。
后面的照片就不是这样了。
祁望在照片上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长廊,她站在墙壁前,上面是那张他亲眼看过的合影。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手摸上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的泪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明明是偷拍的照片,却有电影海报的质感。
深情款款,悲怆动人。
祁望曾一直觉得乔唯依的演技很好,否则怎么能在他面前将痴心不改、一往情深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甚至迷了他的眼,让他产生了她很爱他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这几张照片。
看过她真正深情起来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什么是深情,什么是痴心,看这几张照片就知道了。
什么哥哥,家人。
这分明是爱人。
祁望从微信退出来的时候,手机的边沿已经在掌心卡出了深痕。
——
除夕一转眼就到了。
港城有习俗,除夕夜要去给亲人扫墓。
这也是乔唯依今年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在除夕来看过祁烨桉了。
除夕前两天,郑凛叙也带着三三回了港城,除夕扫墓,他们父女自然也要参加。
除夕的下午,郑凛叙开车来到中心别墅接到了乔唯依。
三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并不太清楚这是要去哪里:“宁宁,我们去哪里玩啊?”
乔唯依摸着三三的手说:“去带你看一个重要的人。”
三三:“他会陪我玩吗?”
乔唯依:“……他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
三三似懂非懂地眨了一下眼睛。
直到郑凛叙把车停在墓园门前,三三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下意识地往乔唯依那边看。
乔唯依从后座里拿了花出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三三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小手捏捏她的掌心鼓励她。
乔唯依被三三这个暖心的小动作弄得露出了笑。
祭奠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园区的保安弄了一辆车把东西推到了里面。
墓园里还埋着郑家的其他长辈,郑凛叙先带着三三去祭拜别人,留下乔唯依一个人在祁烨桉的墓碑前。
乔唯依把手里的花放下来,蹲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笑:“哥,我又来看你啦,这次只隔了几个月,是不是很惊喜呀?”
乔唯依每次过来都会和祁烨桉分享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就会说好多话。
第157章脚踝
二十几分钟以后,郑凛叙牵着三三过来了。
郑凛叙原本担心乔唯依会哭,但他多虑了,这次过来,乔唯依脸上是挂着笑的。
郑凛叙内心很欣慰,乔唯依这几年的心态变化他是看在眼底的。
三三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以后,捂着嘴巴小声说:“爸爸,这个哥哥长得好帅哦。”
乔唯依也听见这句话了,她把三三拉过来,笑着说:“三三来和哥哥打个招呼吧。”
三三学着乔唯依的模样蹲下来,抬起小手朝墓碑上的照片挥了挥,乖巧地喊了一句“哥哥”。
乔唯依抬头和郑凛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微笑。
从墓园出来,天色已经黯了。
郑凛叙把乔唯依送回中心别墅,三三不肯走了,于是乔唯依留他们父女两人一起吃饭。
何楚妍和乔故鸣和郑凛叙都很熟悉,三三倒是第一次过来。
看到三三,何楚妍和乔故鸣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
除夕前一天,祁望就独自回到了北城。
按惯例,祁家除夕是要吃团圆饭的。
除了祁望一家外,其余的叔伯都过来了,包括祁望远在国外的堂姐,今年都回来吃团圆饭了。
祁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祁老爷子有三个儿子,祁望的父亲祁章回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
祁家没有分家,几人成家后都住在祖宅里。
祁望在这一辈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堂哥,祁仁和祁义,还有一个堂姐,祁若。
唯一比他小的就是祁溟了,现在还在读硕士。
祁望这一辈里,唯一成家的就是祁仁,孩子都有了两个。
如今祁望也传出了订婚的消息,他就成了祁义和祁若的调侃对象。
祁望一进来就听见祁义玩味的声音:“老四回来了,怎么没带老婆?”
祁望:“还不是老婆。”
祁义:“迟早的事,还能跑了不成。”
祁望坐下来,目光看向祁若,“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若:“昨天。”
祁望:“呆多久?”
祁若:“半个月。”
祁望:“难得。”
祁若:“好久没回来过了,好好玩玩,对了,詹语白怎么没跟你回来?”
祁望:“她在滇南福利院处理事情。”
祁若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祁望一向话少,聊过几句之后就不多言了,祁家今天格外热闹,祁望坐在沙发上,耳边就没有安静过。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祁望拿出来看到消息提醒以后,起身独自一人去了阳台。
是林煜在微信上发来的照片。
后面还跟了一段话:【墓园那边只拍到了外面,里面跟不进去。】
祁望打开跟拍的照片去看,今天的主角是乔唯依和郑凛叙,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应该就是郑凛叙那个母不详的女儿。
郑凛叙去中心别墅接了乔唯依,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了墓园。
虽然只拍到了在墓园门口的那个阶段,但照片上信息量也是很大的。
郑凛叙的后备箱里放了很多祭祀用的物品,满满两个手推车,工作人员分批推进去的。
如果只是祭奠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祁望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可以确定这墓园所属于郑凛叙。
但祁烨桉的墓碑也在里面。
原野说郑凛叙是乔唯依的小叔——
一条条线索在大脑中迅速串联起来,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祁烨桉极有可能是郑家人,否则乔唯依没有理由叫他“小叔”。
祁望看完照片之后又给林煜发了一条消息:【去查郑家。】
发完消息,就听见祁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一个人站这里干嘛呢,跟老婆聊天?”
祁望把手机放回兜里。
祁义很快走到了祁望身边,双手撑着栏杆感慨:“没想到啊,最后是你比我先结婚。”
祁望:“羡慕?”
祁义:“那倒没有,外面整片森林等着我呢。”
祁望:“小心得病。”
祁义:“你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祁望:“友情提示。”
祁义是他们兄弟几个人里玩得最花的,工作原因,到处出差处处留情,老爷子教训过好多次都没用,后来就不管他了。
祁义:“那是你不懂男女关系的快乐。”
祁望:“……”
祁义拍拍祁望的肩膀,凑近了低声问他:“你就有过语白一个女人吧,她看着就很保守。”
祁义这话一出,祁望最先想到的就是乔唯依之前勾引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祁望觉得喉咙热,手指抓住领带拽了一下。
祁义:“你喜欢她么?”
祁望缄默不语。
祁义:“不喜欢吧。”
祁望:“喜不喜欢不重要。”
祁义:“反正我不喜欢,这种道德绑架的手段也就是欺负二婶善良了,要是我,给笔钱就打发了。”
——
除夕夜港城有烟火表演。
晚饭以后,乔唯依就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广场上人山人海,搁在平时乔唯依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十一点五十,烟火表演正式开始,乔唯依被挤得和他们走散了,只能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欣赏。
旁边的人都在拿手机拍照,乔唯依也象征性拍了几张,发了一条朋友圈。
烟火很美,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色彩,小时候福利院附近逢年过节也有烟花,她每次都会拉着祁烨桉一起看。
那时候她因为年龄小,个头小,祁烨桉会把她背起来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乔唯依就走神了,结果就是被人推了一把,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刚支撑住身体,又被人踩了一脚。
乔唯依疼得弯下了腰。
她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结果刚动身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然后就回头看到了徐斯衍。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有烟花在他头顶绽开,他的瞳孔里五光十色。
不过乔唯依无心欣赏。
她只觉得烦人,怎么过个年都不让她如意。
还没来得及挣扎,徐斯衍已经把她拽出了人群,两人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乔唯依一把甩开徐斯衍的手。
徐斯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脚踝。
乔唯依:“你干什么?”
徐斯衍:“踩到哪只脚了?”
乔唯依:“……”
徐斯衍:“这只么?”
乔唯依:“和你没关系,放开。”
她每个字都透着不耐烦。
第158章颤
徐斯衍:“去医院看看么?”
他好像个聋子一样,完全听不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乔唯依忽然想起方沁阳说徐斯衍可能是喜欢她,不会真是这样吧?
乔唯依把脚抽出来转身就走,直奔马路对面的甜品店,原谅她真的对徐斯衍这个人丁点兴趣都没有,和他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但徐斯衍居然跟过来了,还端了一块蛋糕送到了她手边。
芝士蛋糕。
乔唯依瞟了一眼,无动于衷。
徐斯衍:“吃吧。”
乔唯依:“你听上瘾了啊?之前没人这么喊你么?”
原野:“谁有你喊得好听啊。”
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在机场里走着,直到碰上詹语白和祁望。
詹语白和祁望已经办完登机了,两人正要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买东西,迎面就看到了乔唯依和原野。
还是搂在一起的。
乔唯依碰上他们之后略有意外,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祁望的目光从原野的那条胳膊上扫过,面色寒凛,再慢半拍的人都能感受到。
但原野并没有松开乔唯依,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詹语白:“原野,你和唯依这是要出去玩么?”
原野:“她回家,我来送她。”
詹语白:“我以为你陪她一起回去见父母呢。”
原野干笑了两声,他现在觉得詹语白也挺能演的,他这都跟着尴尬。
原野:“你和四哥去哪里?”
詹语白:“我去滇南那边看看孩子们,他陪我一起。”
原野:“哦,那你们玩得开心啊,我先去送宁宁了。”
怕乔唯依看着他们两个人糟心,原野先搂着人走了。
祁望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亲热地离开。
詹语白也跟着看过去,顺便感慨一句:“原野和唯依在一起有好几个月了吧,没想到他还真的浪子收心了。”
祁望收回视线:“走吧。”
——
原野陪乔唯依办了托运,他发现乔唯依在碰上祁望和詹语白之后,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托运完以后,原野拍着她脑袋说:“大过年的,开心点儿。”
乔唯依:“我挺开心的啊,刚才的事情没影响到我,放心吧。”
原野:“真的假的?厉害。”
乔唯依点头,她刚才的确走神了很久,但不是因为看到祁望和詹语白同框出现而伤心。
有祁望在场,詹语白敢在他眼皮子下面行动么?这得等会儿路上想了。
乔唯依回过神来看向原野,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你刚才特别拽。”
原野:“嗯?”
乔唯依:“我以为你看到他就会放开我。”
原野挑眉,手又在她头上揉了几下:“怎么可能。”
乔唯依:“我以为你挺怕他的。”
原野:“我那叫好脾气。”
乔唯依:“如果他让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呢?你会听他的么?”
原野:“他要真这么不讲理,我会给他一拳。”
乔唯依倒真没想到原野这么硬气,她以前是真的以为原野挺怕祁望的。
“你打得过他么?”乔唯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原野摸着下巴,竟然也开始认真思考了:“我一个人要是打不过的话,喊两两一起肯定没问题。”
乔唯依:“噗,芝芝打架是有多厉害啊。”
原野:“小时候三个男孩子都打不过她,你说这些。”
回忆起来付晓芝打架的画面,原野突然有点期待了,要是祁望再来招惹乔唯依,让付晓芝打祁望一顿还挺靠谱的。
就算付晓芝打了,祁望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想想还觉得有点过瘾。
跟原野瞎聊了一会儿,乔唯依去过安检了,之后提着包去了VIP候机区。
果然又在这里看见祁望和詹语白了。
他们两个人没坐一起,各自一张单人沙发,詹语白一脸笑意和祁望说着什么,祁望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乔唯依盯着那头看的时候,祁望突然抬起了眼睛。
接着他们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乔唯依迅速收回视线,提着包转身去了洗手间。
乔唯依从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停在镜子前补妆,涂口红的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了祁望的身影。
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就这么从后面贴住她。
乔唯依的身体被迫往前倾,小腹抵住了冰凉的台面。
第155章你的爱真廉价
身后祁望的身体是冷的,身前台面也是冷的,双重夹击之下,乔唯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涂口红的动作也就此顿住。
乔唯依从镜子里和祁望对视,嘴唇轻轻抿住,一个字都不说。
祁望的手从身后绕过来掐住她的下巴,乔唯依从镜子里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在她的皮肤上,像在拿捏着什么提线玩偶。
祁望:“说话。”
乔唯依:“……”
“神经病”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吞回去了。
祁望:“话都和原野说完了是么。”
从刚才碰面到现在,他脑子里都是她和原野勾肩搭背说笑的画面,在原野面前话那么多,到他这里就一个字都没有。
祁望这话一出,乔唯依可算弄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了。
要不说男人贱呢。
乔唯依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她今天涂的是正红色的口红,这一笑里带足了风情和性感,像极了狐狸精。
“如果是以前,我会以为你是吃醋了呢。”乔唯依挑眉,“现在嘛,我知道我不配。”
祁望:“……”
乔唯依:“可以放开我了吗?你未婚妻看到的话,只怕又想弄死我了呢。”
祁望:“你不是不怕?”
乔唯依:“你现在又不会护着我,我怎么可能不怕。”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幽怨,听起来像是被辜负了一般,“你踹掉我,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
祁望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你自己清楚。”
乔唯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爱你。”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祁望不仅松开了她,还往后退了一步。
乔唯依被他的动作弄得眼底多了几分茫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了祁望冷若冰霜的表情。
祁望:“你的爱真廉价。”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人了,人走了,但周围的空气还是冷的。
乔唯依蹙眉:“真是疯子。”
乔唯依补完妆出来的时候,候机厅里已经不见祁望和詹语白的踪影了,应该是已经登机了。
眼不见心不烦,乔唯依打开微信跟郑凛叙问了几句进度,紧接着也轮到她登机了。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长也不算难熬,落地的时候四点多。
乔唯依取了行李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接机口等待的乔故鸣和何楚妍。
“爸爸妈妈!”乔唯依推着装行李的手推车走过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刚停下来,乔故鸣就接过了她手里的推车:“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乔唯依:“给你和妈妈带了礼物呀。”
乔故鸣:“累坏了吧?”
乔唯依:“一点都不累。”
乔唯依去挽住了何楚妍的胳膊和她一起走,何楚妍盯着乔唯依端详了许久。
乔唯依:“你女儿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何楚妍:“比上次在医院是好看了一些。”
乔唯依:“最近我身体很好,你没发现我都长胖了吗?”
何楚妍:“没发现。”
乔唯依:“那给你摸摸肚子~”
何楚妍本来还想着教训乔唯依几句,一被她撒娇就破了功。
——
回到港城之后,乔唯依的日子比在北城过得滋润得多。
乔故鸣和何楚妍几乎每天都带她出去吃喝玩乐,玩了三天以后,乔唯依和何楚妍去了一趟蓝天福利院。
领养乔唯依之后,何楚妍每年春节前都会来一趟,给这里的孩子们送些吃的或者是文具当做新年礼物。
满打满算,乔唯依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蓝天福利院了。
最初是因为在国外读书没空回来,后来祁烨桉出事儿,她一直没能走出来,对这个存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天然地抱有逃避心理。
何楚妍对此再清楚不过,早晨出发的时候,还在跟乔唯依确认:“宁宁你想清楚了吗?”
乔唯依笃定地点点头:“你不是也希望我学会面对吗?”
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何楚妍:“如果有不舒服随时离开。”
乔唯依:“好。”
暌违四年,福利院又翻新了一次,基础设施比乔唯依上次来的时候提了一个档。
快过年了,院子里挂着孩子们做的手工灯笼,还有孩子们在春联比赛里写的对联。
这些都是蓝天福利院的春节传统活动,乔唯依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做灯笼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但她眼高手又笨,每次都得找祁烨桉求助。
祁烨桉就比她厉害多了,不管她要什么形状的灯笼,他都能做出来。
乔唯依先是在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何楚妍时刻在观察她的举止,看到这一幕以后便来拍她的肩膀。
乔唯依:“我没事。”
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去给孩子们分礼物。”
何楚妍看到乔唯依这么快打起精神来,倍感欣慰。
虽然她还没能彻底走出来,但对比刚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好太多了。
——
港城气候温暖湿润,节前也有二十多度。
乔唯依在院子里给孩子们分完礼物以后,热出了一身的汗。
志愿者给她递上了水,乔唯依说声“谢谢”以后,接过来喝了几口。
志愿者:“小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
乔唯依:“嗯?”
志愿者指了指活动室那边:“在走廊上。”
乔唯依不觉得意外,活动室外面的走廊上照片特别多,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留下影像。
志愿者:“小姐姐你长得太漂亮啦,还有你旁边的帅哥也好有气质,那是你男朋友吗?”
乔唯依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不是,那是我哥哥。”
志愿者:“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吗?”
乔唯依:“……嗯,他有事在忙。”
志愿者的表情有点遗憾,错过了一次见帅哥的机会。
志愿者离开以后,乔唯依独自去了活动室那边,进入那条长廊之前,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走进来,就满墙的回忆。
乔唯依在优秀人才栏里看到了自己的毕业照,福利院这边竟然给她弄了最显眼的位置,尺寸也比别人的大,一眼就能看到她。
乔唯依径直走向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在那张青涩的合影前停下来。
她眼眶发酸,抬起颤抖的手指摸了上去。
“哥哥,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无声溢出。
第156章哥哥还是爱人
这张照片是乔唯依被收养小半年之后拍的。
那时候她已经度过了从公立学校到国际学校的过渡期,成绩也稳定在了全校前五。
高中学习压力不小,时间被压缩得很紧,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抽空和祁烨桉见面。
祁烨桉怕她耽误学习,都是去学校找她,好几次还被学校的保安当成了混混。
这张照片就是祁烨桉某个周五下午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拍的。 乔唯依记得祁烨桉用一天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她感动得又哭又笑。
拍完合影以后,她马上冲洗出来贴在了这里,还在下面写了日期和名字。
在她无父无母的十多年时光里,是祁烨桉和她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们本来可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以做一辈子的家人,这一切都被詹语白毁了。
何楚妍在门外看到了站在长廊尽头的乔唯依,终归是没有上去打扰她。
在祁烨桉这件事情上,何楚妍和乔故鸣对于乔唯依的干涉并没有那么多。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郑凛叙兜底,而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放她去做,她一辈子都不能跨过那道坎。
作为父母,他们不忍心看她活在过去,一辈子饱受折磨。
——
十一点半,乔唯依和何楚妍离开了福利院。
乔唯依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何楚妍开着车往订好的餐厅那边去,乔唯依则是盯着后视镜发呆。
盯了十多分钟,乔唯依突然说:“妈妈,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何楚妍被她说得也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后视镜,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何楚妍:“你说后面那辆宝马?”
乔唯依:“它跟了我们一路了。”
何楚妍:“……宝贝,我们现在走的是高速。”
一路直线畅通到底,这种情况能算什么跟踪。
乔唯依拍了一下额头,看来她真的是精神太紧张了,居然做出这种蠢事来。
何楚妍:“累了就小眯一会儿,到餐厅了我叫你。”
乔唯依闭上了眼睛,后续就没有再注意后面那辆车了,何楚妍同样没有注意到那辆宝马和他们走了同一个出口。
——
从高速下来驶入新城区,徐斯衍放慢了车速,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前面的特斯拉。
那辆车最后停在了一家港城当地非常有名的餐厅门前。
徐斯衍找到停车位熄了火,看到乔唯依和何楚妍下了车。
乔唯依的眼眶还是红的,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徐斯衍眼前又闪过了她站在走廊的照片前落泪的画面,眉头拧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
徐斯衍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出来,这才驱车回到酒店。
徐斯衍坐在沙发上,手机捏在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录里祁望的名字那一栏,久久未动。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灭了,徐斯衍沉着脸把手机扔去了一边。
——
徐斯衍大可不必纠结,因为祁望这会儿已经收到了乔唯依和何楚妍去福利院的照片。
彼时,祁望正独自在滇南某个小镇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詹语白并不在他身边。
微信的提示音一经响起,祁望便立刻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林煜发来的照片。
祁望一眼就认出了蓝天福利院的大门。
照片拍了几十张,祁望一张一张看过去。
福利院的院子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挂了一堆孩子们做的灯笼。
其中几张照片就是乔唯依站在灯笼下面笑的。
但最后两张又不单纯只是笑了,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泪光清晰可见。
这眼泪没下来,后面的几张就是乔唯依和何楚妍一起给孩子们发春节礼物时的抓拍。
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乔唯依,乔唯依没有任何架子,轻松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她笑得天真灿烂,稚气未脱,又璀璨耀眼。
连和志愿者说话的时候,都是眉眼含笑的。
后面的照片就不是这样了。
祁望在照片上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长廊,她站在墙壁前,上面是那张他亲眼看过的合影。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手摸上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的泪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明明是偷拍的照片,却有电影海报的质感。
深情款款,悲怆动人。
祁望曾一直觉得乔唯依的演技很好,否则怎么能在他面前将痴心不改、一往情深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甚至迷了他的眼,让他产生了她很爱他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这几张照片。
看过她真正深情起来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什么是深情,什么是痴心,看这几张照片就知道了。
什么哥哥,家人。
这分明是爱人。
祁望从微信退出来的时候,手机的边沿已经在掌心卡出了深痕。
——
除夕一转眼就到了。
港城有习俗,除夕夜要去给亲人扫墓。
这也是乔唯依今年回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在除夕来看过祁烨桉了。
除夕前两天,郑凛叙也带着三三回了港城,除夕扫墓,他们父女自然也要参加。
除夕的下午,郑凛叙开车来到中心别墅接到了乔唯依。
三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并不太清楚这是要去哪里:“宁宁,我们去哪里玩啊?”
乔唯依摸着三三的手说:“去带你看一个重要的人。”
三三:“他会陪我玩吗?”
乔唯依:“……他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
三三似懂非懂地眨了一下眼睛。
直到郑凛叙把车停在墓园门前,三三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下意识地往乔唯依那边看。
乔唯依从后座里拿了花出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三三上去牵住了她的手,小手捏捏她的掌心鼓励她。
乔唯依被三三这个暖心的小动作弄得露出了笑。
祭奠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园区的保安弄了一辆车把东西推到了里面。
墓园里还埋着郑家的其他长辈,郑凛叙先带着三三去祭拜别人,留下乔唯依一个人在祁烨桉的墓碑前。
乔唯依把手里的花放下来,蹲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笑:“哥,我又来看你啦,这次只隔了几个月,是不是很惊喜呀?”
乔唯依每次过来都会和祁烨桉分享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就会说好多话。
第157章脚踝
二十几分钟以后,郑凛叙牵着三三过来了。
郑凛叙原本担心乔唯依会哭,但他多虑了,这次过来,乔唯依脸上是挂着笑的。
郑凛叙内心很欣慰,乔唯依这几年的心态变化他是看在眼底的。
三三看到墓碑上的照片以后,捂着嘴巴小声说:“爸爸,这个哥哥长得好帅哦。”
乔唯依也听见这句话了,她把三三拉过来,笑着说:“三三来和哥哥打个招呼吧。”
三三学着乔唯依的模样蹲下来,抬起小手朝墓碑上的照片挥了挥,乖巧地喊了一句“哥哥”。
乔唯依抬头和郑凛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微笑。
从墓园出来,天色已经黯了。
郑凛叙把乔唯依送回中心别墅,三三不肯走了,于是乔唯依留他们父女两人一起吃饭。
何楚妍和乔故鸣和郑凛叙都很熟悉,三三倒是第一次过来。
看到三三,何楚妍和乔故鸣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
除夕前一天,祁望就独自回到了北城。
按惯例,祁家除夕是要吃团圆饭的。
除了祁望一家外,其余的叔伯都过来了,包括祁望远在国外的堂姐,今年都回来吃团圆饭了。
祁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祁老爷子有三个儿子,祁望的父亲祁章回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
祁家没有分家,几人成家后都住在祖宅里。
祁望在这一辈里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堂哥,祁仁和祁义,还有一个堂姐,祁若。
唯一比他小的就是祁溟了,现在还在读硕士。
祁望这一辈里,唯一成家的就是祁仁,孩子都有了两个。
如今祁望也传出了订婚的消息,他就成了祁义和祁若的调侃对象。
祁望一进来就听见祁义玩味的声音:“老四回来了,怎么没带老婆?”
祁望:“还不是老婆。”
祁义:“迟早的事,还能跑了不成。”
祁望坐下来,目光看向祁若,“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若:“昨天。”
祁望:“呆多久?”
祁若:“半个月。”
祁望:“难得。”
祁若:“好久没回来过了,好好玩玩,对了,詹语白怎么没跟你回来?”
祁望:“她在滇南福利院处理事情。”
祁若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祁望一向话少,聊过几句之后就不多言了,祁家今天格外热闹,祁望坐在沙发上,耳边就没有安静过。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祁望拿出来看到消息提醒以后,起身独自一人去了阳台。
是林煜在微信上发来的照片。
后面还跟了一段话:【墓园那边只拍到了外面,里面跟不进去。】
祁望打开跟拍的照片去看,今天的主角是乔唯依和郑凛叙,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应该就是郑凛叙那个母不详的女儿。
郑凛叙去中心别墅接了乔唯依,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了墓园。
虽然只拍到了在墓园门口的那个阶段,但照片上信息量也是很大的。
郑凛叙的后备箱里放了很多祭祀用的物品,满满两个手推车,工作人员分批推进去的。
如果只是祭奠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祁望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可以确定这墓园所属于郑凛叙。
但祁烨桉的墓碑也在里面。
原野说郑凛叙是乔唯依的小叔——
一条条线索在大脑中迅速串联起来,全部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祁烨桉极有可能是郑家人,否则乔唯依没有理由叫他“小叔”。
祁望看完照片之后又给林煜发了一条消息:【去查郑家。】
发完消息,就听见祁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一个人站这里干嘛呢,跟老婆聊天?”
祁望把手机放回兜里。
祁义很快走到了祁望身边,双手撑着栏杆感慨:“没想到啊,最后是你比我先结婚。”
祁望:“羡慕?”
祁义:“那倒没有,外面整片森林等着我呢。”
祁望:“小心得病。”
祁义:“你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祁望:“友情提示。”
祁义是他们兄弟几个人里玩得最花的,工作原因,到处出差处处留情,老爷子教训过好多次都没用,后来就不管他了。
祁义:“那是你不懂男女关系的快乐。”
祁望:“……”
祁义拍拍祁望的肩膀,凑近了低声问他:“你就有过语白一个女人吧,她看着就很保守。”
祁义这话一出,祁望最先想到的就是乔唯依之前勾引他的时候说过的话。
祁望觉得喉咙热,手指抓住领带拽了一下。
祁义:“你喜欢她么?”
祁望缄默不语。
祁义:“不喜欢吧。”
祁望:“喜不喜欢不重要。”
祁义:“反正我不喜欢,这种道德绑架的手段也就是欺负二婶善良了,要是我,给笔钱就打发了。”
——
除夕夜港城有烟火表演。
晚饭以后,乔唯依就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广场上人山人海,搁在平时乔唯依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十一点五十,烟火表演正式开始,乔唯依被挤得和他们走散了,只能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欣赏。
旁边的人都在拿手机拍照,乔唯依也象征性拍了几张,发了一条朋友圈。
烟火很美,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色彩,小时候福利院附近逢年过节也有烟花,她每次都会拉着祁烨桉一起看。
那时候她因为年龄小,个头小,祁烨桉会把她背起来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乔唯依就走神了,结果就是被人推了一把,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刚支撑住身体,又被人踩了一脚。
乔唯依疼得弯下了腰。
她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结果刚动身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然后就回头看到了徐斯衍。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有烟花在他头顶绽开,他的瞳孔里五光十色。
不过乔唯依无心欣赏。
她只觉得烦人,怎么过个年都不让她如意。
还没来得及挣扎,徐斯衍已经把她拽出了人群,两人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乔唯依一把甩开徐斯衍的手。
徐斯衍蹲下来握住了她的脚踝。
乔唯依:“你干什么?”
徐斯衍:“踩到哪只脚了?”
乔唯依:“……”
徐斯衍:“这只么?”
乔唯依:“和你没关系,放开。”
她每个字都透着不耐烦。
第158章颤
徐斯衍:“去医院看看么?”
他好像个聋子一样,完全听不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乔唯依忽然想起方沁阳说徐斯衍可能是喜欢她,不会真是这样吧?
乔唯依把脚抽出来转身就走,直奔马路对面的甜品店,原谅她真的对徐斯衍这个人丁点兴趣都没有,和他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但徐斯衍居然跟过来了,还端了一块蛋糕送到了她手边。
芝士蛋糕。
乔唯依瞟了一眼,无动于衷。
徐斯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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