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文学宣素衣赵应天-(宣素衣赵应天)全文无弹窗阅读
楼道上的灯投下宣素衣黑乎乎的影子,看见堆在门外的东西,她愣住了。
房东大妈从她房里走出来,看见她,两步上前:“乔小姐,跟你说一声啊,我这个房子不能租给你了的。”
宣素衣还来不及愤怒于她乱动自己东西,就被这个消息惊得脸色一变:“为什么?房租我已经交了的。”
房东大妈一脸不耐烦:“钱我退给你,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这房子要是租给你,我其他的房子都租不出去嘞!”
得罪人?
宣素衣一怔,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她……
她垂下头,声音跟着低了下来:“我明天就搬走。”
房东大妈却一口回绝:“不行,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搬走!”
宣素衣攥紧了拳,看了一眼堆在墙边的东西,却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走。”
她无奈地找出行李箱,将所有的东西收好。
大雨冒风,宣素衣拖着行李箱,轱辘在地上滚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箱子一嗑,一个轱辘卡住。
她用力一拖,轱辘却掉了下来!整个箱子猛地歪到一边。
宣素衣仓皇接住,可眼睛却一瞬泛了酸。
她沉沉呼出一口白雾,吃力地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消失在夜色中。
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被压抑着,将她的脊背一点点倾轧。
夜半,宣素衣为了省钱,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房间的木门嘎吱作响,屋子里潮湿着,还有一股子霉味。
躺在床上,宣素衣还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她不敢睡,闭着眼听着身边的动静,生怕有人会忽然闯进来。
一夜难眠。
到第二日,生活还是要继续。
宣素衣重新租了一个地下室住了进去,她找不到点心师的工作,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正式文凭,只能找了个餐厅洗碗工的工作。
白天上班,等着她的是数不清的盘碗,下了班还要去医院给师傅送吃的。
生活困顿忙碌到没有一点空白,有关于赵应天的一切仿佛她都没有时间再提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人是已经镌刻在骨髓里的执念,哪怕绝口不提也会在某个瞬间忽然发胀了蹦出脑海。
“小乔,前面服务生缺人,你去前面帮着上个菜!”经理喊了她一声。
宣素衣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起身应下:“好!”
她跟在几个服务员后面进门,可在踏进包厢看见里面两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一变。
是赵应天和周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跟着将菜上好,宣素衣全程垂着头,只怕两人注意到她。
可不知怎么,从进来开始,就好像一直有道目光灼灼看向她。
宣素衣转身就要走出这个几乎令她窒息的地方,身后周瑶的声音却忽然响起:“站住!”
她背影一僵,顿在原地。
周瑶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把你们经理叫来!”
宣素衣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经理匆匆赶来,陪着笑问怎么了。
周瑶起身轻蔑地看着宣素衣,双手抱胸:“像她这种会往食物里放不干净东西的人端过来的菜,我们可不敢吃!”
赵应天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似乎一提起这件事,他周身的气压就低得可怕。
宣素衣双手不自觉攥紧。
经理忙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对不起周小姐,霍少,我们立马将她开除!”
宣素衣眼波涌动,翻涌出来悲愤在触及到赵应天冰冷眼光时又生生沉没,像一潭死水。
从餐厅出来,宣素衣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赵应天来开车。
他的脚步径直略过她,没有停留的意思。
那双眼里似乎没有一刻能容下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宣素衣终于忍不住质问:“赵应天,为什么?!”
她知道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她知道她和周瑶云泥之别。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现在只不过想要平静的生活下去,难道连这赵应天都容不下吗!
赵应天的脚步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一秒,可三年,换来的也只有那一秒的停留。
他不回答,径直上车。
宣素衣站在车跟前挡住他,她就想要一个答案。
这三年她的爱算什么,何至于要把她逼到如此境地!
透过车前窗,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见赵应天眼里透出的冰凉眸光。
他神色没有丝毫起伏,下一秒,车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她迎面开来!
第七章 狼狈难堪
车前灯光刺痛双眼,宣素衣脸色一瞬惨白,浑身的力气转瞬消失,一下跌倒在地。
赵应天车头一转,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宣素衣跌坐在地上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不觉也跟着一颤。
可只是一瞬,他眼神一凛,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从前,这个女人也是以这样的姿态骗了他!
城市二月的风是阴冷的。
宣素衣许久才从地上爬起,那萧瑟的身影让人几乎以为一阵大风吹来就能将她摧折。
脸上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的涌出了泪。
她用袖子胡乱擦去眼泪,却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最终,她又蹲了下去。
空荡的停车库响起一阵压抑的呜咽。
地下室的楼道,昏黄老旧的灯在头顶摇晃。
到了门口,宣素衣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郑玉婷。
她脚步一怔,心中越发疲累。
郑玉婷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开口问:“你弟弟那里等不了多久了,要怎样你才肯捐?”
这一次,宣素衣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她在心中苦笑一声,艰涩地开口:“我可以配合,只要你们给钱。”
闻言,郑玉婷脸色立时一变,猛地推了一把宣素衣,破口大骂:“宣素衣,你这个不仁不义冷血无情的东西!给你弟弟捐骨髓是你该做的,居然还敢要钱!”
本只是试探的话,却一下让郑玉婷原形毕露。
宣素衣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撞在墙边,腿磕在消防栓角,一阵吃痛。
心里那一团火烧得太过热烈,灼痛了自己。
她强挤出一个冷笑:“我只要钱!”
宣素衣勉强站稳,她推开郑玉婷,打开房门躲了进去。
二月的地下室那刺骨的阴冷,几乎要将她所有的伪装刺穿。
外面郑玉婷骂声不断,宣素衣捂住耳朵。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宣素衣强打起精神,出门再去找工作。
可才走到楼梯口,一群记者忽然围了上来,相机话筒都纷纷对着她。
“请问是宣素衣小姐吗?您为什么不愿捐骨髓救您的亲弟弟?”
“乔小姐,郑女士说您没有良心,您认为这话对吗?”
……
宣素衣挡住脸连连后退,想要逃开这些几乎戳到她脸上的话筒。
可这些记者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追着她不放。
狭窄楼道里,她被挤得无路可走,一下子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头撞在墙上,她痛得闷哼出声,眼睛都有些发花。
可那些人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对着她狼狈的模样一个劲猛拍。
“乔小姐,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宣素衣浑身发疼,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记者。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在人前撕开伤疤,卖惨供别人炒话题。
她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我只要钱!”
说完,她拨开人群,重新逃回自己的房间。
终于,一滴眼泪在关上门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掉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一连几天,宣素衣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不要说找工作,这一片的店,她连门都进不去了。
真是好笑,她只想活下去,活得像个人,就那么难吗?
萧瑟寒冷的大街上,宣素衣坐在木椅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桃树。
那枝头隐隐长出绿芽,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出花来。
她凝视着那抹绿芽,安慰自己一定会好的。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周瑶跋扈的声音:“宣素衣,你现在给我妈乖乖道歉,然后捐骨髓,不然,我要让你比现在还惨!”
宣素衣怔在了原地,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原来,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周瑶在搞鬼!
原来,郑玉婷口里的女儿瑶瑶就是周瑶!
宣素衣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周瑶冷笑了一声:“我看见你恶心,不行吗?”
宣素衣一顿,开口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心脏的人才会看别人恶心。”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明天不来医院,我就让你连你现在这个狗窝都没得住!”
宣素衣的脸色跟着一白,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明明你的骨髓才是最匹配的,就算要捐,那也应该是你,凭什么找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是一阵忙音。
枝头一滴清露掉下来,正好打在宣素衣脖颈,冰凉入骨。
她没有工作,没有钱,甚至连最后的地下室都要失去。
原来,世上真能有人逼得另一个人活不下去。
宣素衣捏着手机,眼眶通红,几乎绝望。
“呲——”一辆豪车在她跟前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迈出一双修长的腿。
宣素衣心中骤然忐忑,她一抬头,果然是赵应天。
第八章 我没钱
宣素衣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赵应天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开口,说的却是:“周瑶的弟弟也是你弟弟,现在他需要配型,你应该救他。”
一句话,瞬间将宣素衣的心泼个透凉。
她哀默的眼神看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
赵应天皱了眉:“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足够你一辈子的生活。”
宣素衣忽然笑了笑,下一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赵应天从来没对她这样大方过。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现在却肯为了周瑶的弟弟,给她一千万。
见她这副表情,赵应天心中烦乱,他冷声道:“矫情什么,宣素衣,你傍上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宣素衣唇都在抖,她一字一句说:“我从来不是为了你的钱。”
她以为,误会会解释清楚,只要她对他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以为,他也曾有一刻是对自己动过心的……
赵应天心中却升起怒火,他一把捏住宣素衣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你别说是因为爱我才这么犯贱!”
宣素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如刀般的话几乎将她的心脏搅得一阵血肉模糊。
她只能哑口。
犯贱。
这就是他给她的爱下的定义。
对于赵应天的要求,她从来无法拒绝,况且,连活下去都难的人,还能拒绝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眼前的风景不停的变幻。 到了医院,郑玉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赵应天,她热情地招呼,就像对自己的女婿一样。
赵应天只把宣素衣带过来,就礼貌地告辞。
而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在宣素衣身上停留过。
宣素衣的目光却愣愣的注视着赵应天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啪——”下一秒,她脸上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
郑玉婷恨恨看着她:“看瞎了人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敢跟我们家瑶瑶争!”
宣素衣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已经感受不到了。
而走到车边的赵应天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看见车里放着探病的补品,才发现刚才忘记拿上去了。
他蹙眉,把东西拿出来又折返。
走到走廊转角,郑玉婷叫骂的声音传过来。
“宣素衣,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垃圾堆里长大的,也永远只能呆在垃圾里!”
赵应天一眼就看见了宣素衣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
可他只是停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他薄唇微抿,眼神不自觉泛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等到郑玉婷骂完,他才走上前,将手里的补品交给郑玉婷:“刚才忘记带过来了。”
郑玉婷立时换上了一脸笑意,接过东西。
宣素衣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刚才的打骂他都看见了。
看见了,却视若无睹。
原来一个人不爱你,是真的连一丝怜悯都不会给你。
他是绝情,还是从未有过情?
她没有答案,只是原本以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泛出疼痛,深刻的,一阵一阵,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划她的心头。
“宣素衣,抽血检查了。”检查室里的护士小姐叫她的名字。
宣素衣低下头,沉默着跟着护士进去了。
赵应天却站在原地,没有再离开。
不知为何,宣素衣刚刚的眼神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头。
时间缓缓流逝。
忽然,里面的护士惊呼出声:“哎呀,宣素衣,你的血怎么止不住啊!”
检查室一片慌乱嘈杂,赵应天眉头不由深皱。
医生匆匆赶来急救,过了许久,血终于止住。
医生宋于箫看着宣素衣毫无血色的脸,皱起了眉头:“乔小姐,你这是凝血功能有障碍,得仔细检查一下。”
宣素衣听见检查两字低下了头,闷闷开口:“我不去。”
宋于箫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不去是会出事的!”
宣素衣一下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神看向他:“我没钱。”
宋于箫愣住了,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穿的衣服都是出了线头的旧衣服。
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身体也隐隐瘦得有些脱形。
宋于箫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也跟着放柔了些:“去吧,检查不要钱。”
说完,他冲护士使了个眼色。
宣素衣这才跟着护士去做检查。
检查结束,她走出房间,就看见周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挽着赵应天的手,身边的郑玉婷讨好地笑着跟赵应天说话。
宣素衣只看了两秒,便黯然移开了视线。
等了一会儿,宋于箫拿着检查结果出来,语气严肃:“乔小姐不能做骨髓移植,她有血管性血友病,不能动手术。”
第九章 是她命不好
赵应天听到这话,不由往前一步拿过宋于箫手里的报告单,心里涌起一阵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宣素衣居然有这个病。
“她的病在变严重,必须要接受治疗,否则下一次出血就会有生命危险。”宋于箫接着补充。
闻言,宣素衣心里一沉。
不行,她不能出事,师傅年纪大了,无儿无女的,要是她没了,师傅要怎么办?
可是……就算是病了,她也没有钱能给自己治。
正想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她就往医院外走。
宣素衣循着手看过去,只能看见赵应天皱着眉头的侧脸。
她一时愣住,只能任他将自己带走。
留在原地的周瑶见状脸色铁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一脸委屈:“这怎么办?妈,要不然……还是我给弟弟……”
没等她说完,郑玉婷忙打断了她:“乖女儿,不要乱说,她就算有病又怎么样,不影响你弟弟的骨髓就没事,就算死在手术台上那也是她的命!”
车子在雨后的街道疾驰而过,溅起一阵水花。
宣素衣坐在车后座,只剩下满身疲惫,她蜷着闭上眼,不一会儿传来平稳的呼吸。
赵应天透过后视镜,目光总不自觉往她身上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瘦,就像一朵易碎的玻璃花一般。
他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宣素衣从前的模样。
几年前,她被她师傅第一次带着来酒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看向他的眼睛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爱意。
那样真挚的感情,他真的没有动容过吗?不然他也不会去吃她送的点心。
可她却骗了他……
想到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攥紧。
车子到了目的地,赵应天刚停车,宣素衣就醒了。
她低头闷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离开。
赵应天坐着没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一脚踩下油门果决离开。
休息了一夜,宣素衣的精神好了些,脸色还是惨白。
她查了一下自己的病,如果要治的话,很费钱。
她握住手机沉默了很久,最终沉沉吐出一口气。
宣素衣去药店买了些便宜的药,她能为自己做的,似乎只有这些了。
医院病房。
宣素衣照常提着吃的去看师傅,只是刚进病房,胡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脸色差的出奇。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胡老爷子满是担忧。
宣素衣摇了摇头,冲他安抚一笑:“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感冒,没胃口才这样的。”
老人家也没怀疑,点头嘱咐道:“你年轻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师傅这里不用你多费心!”
她浅浅一笑,将粥放到胡老爷子面前,声音低低道:“师傅,你趁热吃,我去问问医生你最近的病情。”
说完,她起身走出去,正好遇到来查房的宋于箫。
医院走廊上,她迟疑的问,胡老爷子的病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宋于箫叹了一口气:“大概三十万……”
三十万已经是保守估计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连自己检查的钱都没有,何况是三十万。
宣素衣低下头,闷闷道了声谢就往门外走。
三十万对她而言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能把她活活压死。
她的背脊再不像开始那样笔直,她弯下了脊背,拨通了那个永远也不想拨的电话。
咖啡厅。
宣素衣看着对面坐着的周瑶和郑玉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平静开口:“骨髓我可以捐,只要你们给我五十万。”
郑玉婷一听,噌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就要落下。
这个小杂种居然还敢开口要钱!
宣素衣捂住口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仰头看着她:“你尽管打,反正我死了,你那宝贝儿子就只能靠你宝贝女儿来救了!”
闻言,周瑶面色扭曲,连忙拉住郑玉婷。
宣素衣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周瑶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宣素衣脸颊一阵剧痛,她抚着脸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一刻,她突然想问郑玉婷,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却还是要生下她?
可她没有问出口,问了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她缓缓站起身,语气冰冷:“钱什么时候到,我什么时候捐!”
与此同时,洛杉矶机场。
赵应天叮嘱助理:“国内没有合适的配型就找国外的,还有,找到最好的治血友病的医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心慌,只是自从知道宣素衣病了以后,他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其实,有时候他想,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事情,他和宣素衣的关系不会是这样的。
可这世上,最没用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周瑶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周瑶娇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崤之,你下飞机了吗?”
赵应天没有回答,语气冷淡:“你弟弟需要的配型我已经让人在找了,很快会有结果。”
周瑶愣了瞬,刚要开口,便听赵应天又说:“所以,你们不要再去找宣素衣了。”
说完这句,电话就被挂掉了。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周瑶脸色铁青。
她知道,这是赵应天在警告她不要再打宣素衣的主意。
可那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
周瑶的脸色扭曲充满嫉恨,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砸个粉碎。
她眸光阴狠,给宣素衣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宣素衣的声音,周瑶冷着脸开口:“五十万我给你,但手术要尽快!”
房东大妈从她房里走出来,看见她,两步上前:“乔小姐,跟你说一声啊,我这个房子不能租给你了的。”
宣素衣还来不及愤怒于她乱动自己东西,就被这个消息惊得脸色一变:“为什么?房租我已经交了的。”
房东大妈一脸不耐烦:“钱我退给你,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这房子要是租给你,我其他的房子都租不出去嘞!”
得罪人?
宣素衣一怔,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她……
她垂下头,声音跟着低了下来:“我明天就搬走。”
房东大妈却一口回绝:“不行,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搬走!”
宣素衣攥紧了拳,看了一眼堆在墙边的东西,却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走。”
她无奈地找出行李箱,将所有的东西收好。
大雨冒风,宣素衣拖着行李箱,轱辘在地上滚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箱子一嗑,一个轱辘卡住。
她用力一拖,轱辘却掉了下来!整个箱子猛地歪到一边。
宣素衣仓皇接住,可眼睛却一瞬泛了酸。
她沉沉呼出一口白雾,吃力地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消失在夜色中。
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被压抑着,将她的脊背一点点倾轧。
夜半,宣素衣为了省钱,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房间的木门嘎吱作响,屋子里潮湿着,还有一股子霉味。
躺在床上,宣素衣还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她不敢睡,闭着眼听着身边的动静,生怕有人会忽然闯进来。
一夜难眠。
到第二日,生活还是要继续。
宣素衣重新租了一个地下室住了进去,她找不到点心师的工作,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正式文凭,只能找了个餐厅洗碗工的工作。
白天上班,等着她的是数不清的盘碗,下了班还要去医院给师傅送吃的。
生活困顿忙碌到没有一点空白,有关于赵应天的一切仿佛她都没有时间再提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人是已经镌刻在骨髓里的执念,哪怕绝口不提也会在某个瞬间忽然发胀了蹦出脑海。
“小乔,前面服务生缺人,你去前面帮着上个菜!”经理喊了她一声。
宣素衣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起身应下:“好!”
她跟在几个服务员后面进门,可在踏进包厢看见里面两人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一变。
是赵应天和周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跟着将菜上好,宣素衣全程垂着头,只怕两人注意到她。
可不知怎么,从进来开始,就好像一直有道目光灼灼看向她。
宣素衣转身就要走出这个几乎令她窒息的地方,身后周瑶的声音却忽然响起:“站住!”
她背影一僵,顿在原地。
周瑶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把你们经理叫来!”
宣素衣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经理匆匆赶来,陪着笑问怎么了。
周瑶起身轻蔑地看着宣素衣,双手抱胸:“像她这种会往食物里放不干净东西的人端过来的菜,我们可不敢吃!”
赵应天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似乎一提起这件事,他周身的气压就低得可怕。
宣素衣双手不自觉攥紧。
经理忙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对不起周小姐,霍少,我们立马将她开除!”
宣素衣眼波涌动,翻涌出来悲愤在触及到赵应天冰冷眼光时又生生沉没,像一潭死水。
从餐厅出来,宣素衣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赵应天来开车。
他的脚步径直略过她,没有停留的意思。
那双眼里似乎没有一刻能容下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宣素衣终于忍不住质问:“赵应天,为什么?!”
她知道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她知道她和周瑶云泥之别。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现在只不过想要平静的生活下去,难道连这赵应天都容不下吗!
赵应天的脚步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一秒,可三年,换来的也只有那一秒的停留。
他不回答,径直上车。
宣素衣站在车跟前挡住他,她就想要一个答案。
这三年她的爱算什么,何至于要把她逼到如此境地!
透过车前窗,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见赵应天眼里透出的冰凉眸光。
他神色没有丝毫起伏,下一秒,车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她迎面开来!
第七章 狼狈难堪
车前灯光刺痛双眼,宣素衣脸色一瞬惨白,浑身的力气转瞬消失,一下跌倒在地。
赵应天车头一转,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宣素衣跌坐在地上狼狈又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不觉也跟着一颤。
可只是一瞬,他眼神一凛,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从前,这个女人也是以这样的姿态骗了他!
城市二月的风是阴冷的。
宣素衣许久才从地上爬起,那萧瑟的身影让人几乎以为一阵大风吹来就能将她摧折。
脸上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的涌出了泪。
她用袖子胡乱擦去眼泪,却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最终,她又蹲了下去。
空荡的停车库响起一阵压抑的呜咽。
地下室的楼道,昏黄老旧的灯在头顶摇晃。
到了门口,宣素衣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郑玉婷。
她脚步一怔,心中越发疲累。
郑玉婷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开口问:“你弟弟那里等不了多久了,要怎样你才肯捐?”
这一次,宣素衣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她在心中苦笑一声,艰涩地开口:“我可以配合,只要你们给钱。”
闻言,郑玉婷脸色立时一变,猛地推了一把宣素衣,破口大骂:“宣素衣,你这个不仁不义冷血无情的东西!给你弟弟捐骨髓是你该做的,居然还敢要钱!”
本只是试探的话,却一下让郑玉婷原形毕露。
宣素衣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撞在墙边,腿磕在消防栓角,一阵吃痛。
心里那一团火烧得太过热烈,灼痛了自己。
她强挤出一个冷笑:“我只要钱!”
宣素衣勉强站稳,她推开郑玉婷,打开房门躲了进去。
二月的地下室那刺骨的阴冷,几乎要将她所有的伪装刺穿。
外面郑玉婷骂声不断,宣素衣捂住耳朵。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宣素衣强打起精神,出门再去找工作。
可才走到楼梯口,一群记者忽然围了上来,相机话筒都纷纷对着她。
“请问是宣素衣小姐吗?您为什么不愿捐骨髓救您的亲弟弟?”
“乔小姐,郑女士说您没有良心,您认为这话对吗?”
……
宣素衣挡住脸连连后退,想要逃开这些几乎戳到她脸上的话筒。
可这些记者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追着她不放。
狭窄楼道里,她被挤得无路可走,一下子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头撞在墙上,她痛得闷哼出声,眼睛都有些发花。
可那些人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对着她狼狈的模样一个劲猛拍。
“乔小姐,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宣素衣浑身发疼,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记者。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在人前撕开伤疤,卖惨供别人炒话题。
她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我只要钱!”
说完,她拨开人群,重新逃回自己的房间。
终于,一滴眼泪在关上门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掉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一连几天,宣素衣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不要说找工作,这一片的店,她连门都进不去了。
真是好笑,她只想活下去,活得像个人,就那么难吗?
萧瑟寒冷的大街上,宣素衣坐在木椅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桃树。
那枝头隐隐长出绿芽,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出花来。
她凝视着那抹绿芽,安慰自己一定会好的。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周瑶跋扈的声音:“宣素衣,你现在给我妈乖乖道歉,然后捐骨髓,不然,我要让你比现在还惨!”
宣素衣怔在了原地,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原来,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周瑶在搞鬼!
原来,郑玉婷口里的女儿瑶瑶就是周瑶!
宣素衣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
周瑶冷笑了一声:“我看见你恶心,不行吗?”
宣素衣一顿,开口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心脏的人才会看别人恶心。”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明天不来医院,我就让你连你现在这个狗窝都没得住!”
宣素衣的脸色跟着一白,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明明你的骨髓才是最匹配的,就算要捐,那也应该是你,凭什么找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是一阵忙音。
枝头一滴清露掉下来,正好打在宣素衣脖颈,冰凉入骨。
她没有工作,没有钱,甚至连最后的地下室都要失去。
原来,世上真能有人逼得另一个人活不下去。
宣素衣捏着手机,眼眶通红,几乎绝望。
“呲——”一辆豪车在她跟前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迈出一双修长的腿。
宣素衣心中骤然忐忑,她一抬头,果然是赵应天。
第八章 我没钱
宣素衣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赵应天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开口,说的却是:“周瑶的弟弟也是你弟弟,现在他需要配型,你应该救他。”
一句话,瞬间将宣素衣的心泼个透凉。
她哀默的眼神看向他,声音沙哑:“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亲人。”
赵应天皱了眉:“我可以给你钱,一千万,足够你一辈子的生活。”
宣素衣忽然笑了笑,下一秒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赵应天从来没对她这样大方过。
他明明那样讨厌自己,现在却肯为了周瑶的弟弟,给她一千万。
见她这副表情,赵应天心中烦乱,他冷声道:“矫情什么,宣素衣,你傍上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宣素衣唇都在抖,她一字一句说:“我从来不是为了你的钱。”
她以为,误会会解释清楚,只要她对他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以为,他也曾有一刻是对自己动过心的……
赵应天心中却升起怒火,他一把捏住宣素衣的下巴,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光:“你别说是因为爱我才这么犯贱!”
宣素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如刀般的话几乎将她的心脏搅得一阵血肉模糊。
她只能哑口。
犯贱。
这就是他给她的爱下的定义。
对于赵应天的要求,她从来无法拒绝,况且,连活下去都难的人,还能拒绝什么。
车子一路疾驰,眼前的风景不停的变幻。 到了医院,郑玉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赵应天,她热情地招呼,就像对自己的女婿一样。
赵应天只把宣素衣带过来,就礼貌地告辞。
而全程,他的眼神都没有在宣素衣身上停留过。
宣素衣的目光却愣愣的注视着赵应天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啪——”下一秒,她脸上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耳光。
郑玉婷恨恨看着她:“看瞎了人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也不照照镜子,还敢跟我们家瑶瑶争!”
宣素衣挨了这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心里却已经感受不到了。
而走到车边的赵应天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看见车里放着探病的补品,才发现刚才忘记拿上去了。
他蹙眉,把东西拿出来又折返。
走到走廊转角,郑玉婷叫骂的声音传过来。
“宣素衣,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垃圾堆里长大的,也永远只能呆在垃圾里!”
赵应天一眼就看见了宣素衣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
可他只是停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他薄唇微抿,眼神不自觉泛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等到郑玉婷骂完,他才走上前,将手里的补品交给郑玉婷:“刚才忘记带过来了。”
郑玉婷立时换上了一脸笑意,接过东西。
宣素衣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已经明白,刚才的打骂他都看见了。
看见了,却视若无睹。
原来一个人不爱你,是真的连一丝怜悯都不会给你。
他是绝情,还是从未有过情?
她没有答案,只是原本以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泛出疼痛,深刻的,一阵一阵,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划她的心头。
“宣素衣,抽血检查了。”检查室里的护士小姐叫她的名字。
宣素衣低下头,沉默着跟着护士进去了。
赵应天却站在原地,没有再离开。
不知为何,宣素衣刚刚的眼神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头。
时间缓缓流逝。
忽然,里面的护士惊呼出声:“哎呀,宣素衣,你的血怎么止不住啊!”
检查室一片慌乱嘈杂,赵应天眉头不由深皱。
医生匆匆赶来急救,过了许久,血终于止住。
医生宋于箫看着宣素衣毫无血色的脸,皱起了眉头:“乔小姐,你这是凝血功能有障碍,得仔细检查一下。”
宣素衣听见检查两字低下了头,闷闷开口:“我不去。”
宋于箫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不去是会出事的!”
宣素衣一下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神看向他:“我没钱。”
宋于箫愣住了,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穿的衣服都是出了线头的旧衣服。
这样冷的天,她只穿了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她的皮肤是病态的白,身体也隐隐瘦得有些脱形。
宋于箫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也跟着放柔了些:“去吧,检查不要钱。”
说完,他冲护士使了个眼色。
宣素衣这才跟着护士去做检查。
检查结束,她走出房间,就看见周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挽着赵应天的手,身边的郑玉婷讨好地笑着跟赵应天说话。
宣素衣只看了两秒,便黯然移开了视线。
等了一会儿,宋于箫拿着检查结果出来,语气严肃:“乔小姐不能做骨髓移植,她有血管性血友病,不能动手术。”
第九章 是她命不好
赵应天听到这话,不由往前一步拿过宋于箫手里的报告单,心里涌起一阵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宣素衣居然有这个病。
“她的病在变严重,必须要接受治疗,否则下一次出血就会有生命危险。”宋于箫接着补充。
闻言,宣素衣心里一沉。
不行,她不能出事,师傅年纪大了,无儿无女的,要是她没了,师傅要怎么办?
可是……就算是病了,她也没有钱能给自己治。
正想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她就往医院外走。
宣素衣循着手看过去,只能看见赵应天皱着眉头的侧脸。
她一时愣住,只能任他将自己带走。
留在原地的周瑶见状脸色铁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一脸委屈:“这怎么办?妈,要不然……还是我给弟弟……”
没等她说完,郑玉婷忙打断了她:“乖女儿,不要乱说,她就算有病又怎么样,不影响你弟弟的骨髓就没事,就算死在手术台上那也是她的命!”
车子在雨后的街道疾驰而过,溅起一阵水花。
宣素衣坐在车后座,只剩下满身疲惫,她蜷着闭上眼,不一会儿传来平稳的呼吸。
赵应天透过后视镜,目光总不自觉往她身上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瘦,就像一朵易碎的玻璃花一般。
他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宣素衣从前的模样。
几年前,她被她师傅第一次带着来酒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那样灿烂。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看向他的眼睛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爱意。
那样真挚的感情,他真的没有动容过吗?不然他也不会去吃她送的点心。
可她却骗了他……
想到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攥紧。
车子到了目的地,赵应天刚停车,宣素衣就醒了。
她低头闷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离开。
赵应天坐着没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一脚踩下油门果决离开。
休息了一夜,宣素衣的精神好了些,脸色还是惨白。
她查了一下自己的病,如果要治的话,很费钱。
她握住手机沉默了很久,最终沉沉吐出一口气。
宣素衣去药店买了些便宜的药,她能为自己做的,似乎只有这些了。
医院病房。
宣素衣照常提着吃的去看师傅,只是刚进病房,胡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脸色差的出奇。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胡老爷子满是担忧。
宣素衣摇了摇头,冲他安抚一笑:“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感冒,没胃口才这样的。”
老人家也没怀疑,点头嘱咐道:“你年轻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师傅这里不用你多费心!”
她浅浅一笑,将粥放到胡老爷子面前,声音低低道:“师傅,你趁热吃,我去问问医生你最近的病情。”
说完,她起身走出去,正好遇到来查房的宋于箫。
医院走廊上,她迟疑的问,胡老爷子的病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宋于箫叹了一口气:“大概三十万……”
三十万已经是保守估计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连自己检查的钱都没有,何况是三十万。
宣素衣低下头,闷闷道了声谢就往门外走。
三十万对她而言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能把她活活压死。
她的背脊再不像开始那样笔直,她弯下了脊背,拨通了那个永远也不想拨的电话。
咖啡厅。
宣素衣看着对面坐着的周瑶和郑玉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平静开口:“骨髓我可以捐,只要你们给我五十万。”
郑玉婷一听,噌地一下站起身,一巴掌就要落下。
这个小杂种居然还敢开口要钱!
宣素衣捂住口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仰头看着她:“你尽管打,反正我死了,你那宝贝儿子就只能靠你宝贝女儿来救了!”
闻言,周瑶面色扭曲,连忙拉住郑玉婷。
宣素衣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周瑶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宣素衣脸颊一阵剧痛,她抚着脸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
这一刻,她突然想问郑玉婷,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却还是要生下她?
可她没有问出口,问了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她缓缓站起身,语气冰冷:“钱什么时候到,我什么时候捐!”
与此同时,洛杉矶机场。
赵应天叮嘱助理:“国内没有合适的配型就找国外的,还有,找到最好的治血友病的医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心慌,只是自从知道宣素衣病了以后,他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其实,有时候他想,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事情,他和宣素衣的关系不会是这样的。
可这世上,最没用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周瑶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周瑶娇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崤之,你下飞机了吗?”
赵应天没有回答,语气冷淡:“你弟弟需要的配型我已经让人在找了,很快会有结果。”
周瑶愣了瞬,刚要开口,便听赵应天又说:“所以,你们不要再去找宣素衣了。”
说完这句,电话就被挂掉了。
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周瑶脸色铁青。
她知道,这是赵应天在警告她不要再打宣素衣的主意。
可那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
周瑶的脸色扭曲充满嫉恨,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砸个粉碎。
她眸光阴狠,给宣素衣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宣素衣的声音,周瑶冷着脸开口:“五十万我给你,但手术要尽快!”
本文内容由 @明溦 发布部内容来源于互联网。如有侵权请联系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