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嫣楚琰(傅嫣楚琰)完结小说全文阅读-主角傅嫣楚琰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
傅嫣警惕的后退一步:“皇上有吩咐直说就好。”
楚琰眼睛瞪大,沉甸甸的怒气仿佛要溢出来:“别乱动!”
他低吼一声,抓着傅嫣的肩膀禁锢了她,大巴掌一抬就糊在了傅嫣头上,用力揉搓了起来。
傅嫣:“……”
她用力推开楚琰的手:“你干什么?”
楚琰瞄了一眼她已经凌乱起来的头发,冷冷“嘁”了一声:“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傅嫣一堵,气恼地抬头看了过来,一句质问就在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前车之鉴太多,她有些不敢开口了。
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她又后退了一步:“皇上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楚琰背转过身去:“朕要问问你宫务怎么管的,朕要个香囊半天都没人拿过来。”
傅嫣目光落在衣柜上,这些随身用的小物件,都收在衣柜最下面的箱子里,她应该交代过底下人才对。
可能是东西太杂乱,忘了吧。
“翠竹,你开了柜子,去把香囊给皇上取出来。”
翠竹是掌管楚琰服饰的女婢,只是傅嫣当差的时候一向是什么都一把抓,她也就乐得清闲,冷不丁被傅嫣点名,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
“姑姑,怎么了?”
傅嫣正要开口,楚琰就看了过来:“一个香囊你还要喊人来取,傅嫣,你是不是太懒散了些?”
傅嫣被这般指责也不恼,声音平静如水:“奴婢的确懒散,德不配位,很该让贤。”
楚琰脸一黑,又是这种话。
他烦躁地一挥手:“都出去。”
“香囊……”
“不要了!”
傅嫣转身就走,出了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其实该猜到的,楚琰哪有什么话会和她说,不过是找茬而已。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蔡添喜笑嘻嘻凑了过来,原本想恭喜傅嫣一句,可一见她的脸色,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这和他想的,和好如初的样子不大一样。
他谨慎地没多言,十分委婉地打听了一句:“姑娘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啊,可是又遇见了烦心事?”
傅嫣木着脸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烦心事,都习惯了……皇上私库的钥匙在公公那里是吧?您看什么时候的空,我得进去一趟。”
蔡添喜连忙将钥匙递了过去:“姑娘自己去就是了,这种事何须咱家陪同?”
傅嫣也只是不想越俎代庖,私库是蔡添喜管着,她就得把对方当成管事来看。
“多谢公公。”
她道了别迫不及待似的走了,蔡添喜也没留人,见她走远才进了正殿。
楚琰正站在御案前,他原本以为对方又在涂墨团,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竟是在作画,只是画的东西有些古怪,一枝红杏长出了墙头。
这寓意可不大好啊。
蔡添喜小心翼翼起来:“皇上,您和傅嫣姑娘的事儿说清楚了吗?”
楚琰动作一顿,随即将上色的朱砂笔戳进砚台里,饱蘸了墨汁,然后恶狠狠地涂在了那满枝头的红杏上。
好好的一幅画顿时面目全非。
他犹不解气,又将那墙画高了两寸才丢下笔,绷着脸开口:“有什么好说的?红杏出墙……朕和这样的人没有话好说!”
蔡添喜懵了,傅嫣和齐王的事又不是今天才闹出来,这忽然之间是生的哪门子气?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虽然皇帝在牵扯上傅嫣的时候,很容易阴阳怪气,喜怒不定,可这也太阴阳怪气,太喜怒不定了。
“皇上,您之前不是说,不能和她计较吗?这怎么又改口了?”
楚琰脸色漆黑,他也不想和傅嫣计较,可她……
想起刚才那刺眼的一幕,他不自觉攥紧了椅子,冷冷笑了一声:“朕现在打算计较了,她也就这点本事,朕不松口她又能如何?她还敢逃宫不成?”
倒也的确是如此,再怎么说楚琰也是九五之尊,不是傅嫣能反抗的。
蔡添喜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么下去,您只会把傅嫣姑娘越推越远的。”
楚琰沉默下去,心里的烦躁却控制不住地显露在了眉宇间,他把傅嫣推远?分明是她自己不甘寂寞……
总不能是因为他那句话,她才去找得祁砚吧?
可第一次瞧见两人亲近,似乎就是在傅嫣失踪回来之后。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抿着嘴唇沉默了下去。
然而就算真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她还是开始找下家了,对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再放下身段去哄?
但就这么不管,傅嫣和祁砚……
他左右为难,冷不丁想起来蔡添喜似乎对此颇有经验,要不然问问?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有没有什么内敛些的法子?”
蔡添喜一愣,一时间满脸新鲜,皇帝竟然纡尊降贵地来问他……可见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奴才连个菜户都没有,能有什么法子呢?”
楚琰:“……”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瞪了蔡添喜一眼:“你说不说?”
蔡添喜也只是浅浅挤兑一下,并不敢真的藏着掖着,闻言讪笑一声凑了过去:“奴才是觉得,皇上如果实在不能宣之于口,倒不如直接用做的。”
楚琰一怔:“做?”
第101章 奴婢烦了
蔡添喜悄咪咪说了几句话,楚琰听得脸色发青。
为了解释而传傅嫣来侍寝,那和傅嫣当初为了救谢家而来献身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他不耐烦的扭开头,蔡添喜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同意的,心里很纳闷:“这怎么能算馊主意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是因为这种事出的岔子,自然是要在这上面弥补的……”
楚琰不听他的歪理,把人撵了下去,自己窝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才不会和傅嫣似的为了某种目的才做那种事,再说了不过一句话而已,要表现出来他不是真心嫌弃能有多难?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来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将上前来伺候的蔡添喜撵了下去,目光隔着密密麻麻伺候的宫人落在了傅嫣身上。
她仍旧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看他。
楚琰搓了下指腹,心里默默叮嘱了自己两句要和气一些,这才清咳一声开了口:“傅嫣,你来伺候。”
傅嫣似是被这句话惊动,抬眼看了过来:“皇上说什么?”
她的抗拒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是听清了刚才那句话,可是因着不愿意,所以只能再问一次,盼着会有不同的结果。
然而楚琰态度很坚决的重复了一遍:“朕说,你来伺候。”
傅嫣再不能装傻,却也没上前,只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宫女:“翠竹,去伺候皇上更衣。”
虽然心里一直嘱咐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傅嫣计较,可眼看着她这幅态度,楚琰心口还是堵了口气。
他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一些:“朕说的是你,傅嫣,不要让朕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过的话也不想再重复一遍,皇上换个人伺候吧。”
傅嫣不想与他争执,说完话就要退出去。
“站住!”
楚琰低吼一声,他虽然极力压抑,心头还是有火气冒了出来,他就是讨厌傅嫣这幅样子,仿佛在她的骄傲和坚持面前,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也包括他。
朕今天非要把你的性子掰过来!
他沉下眼神,语气也跟着冷漠起来:“傅嫣,你今日不伺候朕,明天就得去昭阳殿伺候悦嫔。”
傅嫣身形明显一僵,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转过身,抬眼看了过来:“皇上真是了解奴婢,刀子一捅一个准。”
楚琰有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只好侧开了头:“你若听话,自然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所以,皇上并不是说笑的,若奴婢不肯,明天你就会把我送给悦嫔?”
楚琰眯起眼睛,他看出了傅嫣被逼到绝境时的无助和难堪,看见了她隐在袖子里不停颤抖的手,可他仍旧缓慢又坚决的开了口:“是。”
人只有一次次的碰到头破血流,才会知道低头。
他希望这是傅嫣最后一次和他对着干。
傅嫣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了他的想法,长久的沉默了下去。
楚琰莫名焦躁,半是催促半是不安道:“傅嫣。”
傅嫣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虚幻拉到了现实,她轻轻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脚,穿过人群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楚琰紧绷的脸色一松,看来今天的坚决还是有用的,傅嫣又一次低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的火气自然而然的也就消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想让他消气都是很简单的,只要傅嫣听话。
今天也是。
他开始琢磨之后的事,自己既然肯让她近身伺候,那意思应该就是很明确了吧?傅嫣那么聪明,应该能领悟到他那句嫌弃的话,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吧?
他正思考,冷不丁察觉到傅嫣自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对方抬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剑。
那是天子剑,也叫尚方宝剑,自楚琰住进来开始,那东西便没动过,可现在却被傅嫣取了下来。
他眼皮忽然一跳,心脏也跟着不安稳起来:“你拿这个干什么?”
傅嫣拔剑出鞘,语气平和的近乎冷漠:“奴婢在想,若是没了这双手,是不是就不用伺候人了?”
你也好,悦嫔也好,我都可以躲得远远的。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疲惫的叹了口气,随即眼神一厉,挥剑就往手腕上砍。
楚琰瞳孔骤缩,一个箭步蹿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小臂。
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甚至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傅嫣,你疯了吗?”
“奴婢只是烦了。” 傅嫣轻叹一声,语气里仍旧无波无澜,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如果楚琰没有来拦,她会有什么下场。
她只是看着自己那双不知不觉间就粗糙的无可救药的手,慢慢摇了摇头:“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皇上松手。”
楚琰下意识握的更紧,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后怕的他心脏直跳,连带着思绪都断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蔡添喜也被吓得不轻,想上前劝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远远看着傅嫣跺脚:“傅嫣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傅嫣沉默无言,偌大一个乾元宫内殿,也跟着针落可闻。
楚琰似乎用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将天子剑自傅嫣手里夺过来扔在了地上:“你就这么不愿意伺候人?”
傅嫣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迟迟没有开口。
可这在楚琰眼里,已经是答案了,他脸色晦暗下去,却终究没再坚持:“你下去吧,朕不需要你伺候了。”
傅嫣仍旧没抬头,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是,奴婢告退。”
宫人们被刚才那忽然的变故惊呆了,此时傅嫣朝他们一步步走来,他们才回神,忙不迭的让开了一条路。
楚琰踉跄两步,跌坐进椅子里,后怕的寒意爬虫一般走遍全身。
蔡添喜这才敢凑上前去,面露担忧:“皇上,您没事吧?”
楚琰没言语,目光却落在了傅嫣的背影上,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傅嫣……
第102章 皇帝的讨好
楚琰下朝回来的时候,傅嫣正在处理宫务,看着倒是一如往常,还和蔡添喜商量了一下太后贺礼的事,然后将单子送了上来。
礼单是蔡添喜递过来的,送完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傅嫣远远地站着,离得比前几天更远了一些。
楚琰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有些发闷,可仍旧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手腕,虽然明知道自己阻拦得及时,她不可能伤到自己,可瞧见那手腕上没有伤痕时,他还是松了口气。
“这些事你一向处理得妥帖,就按照这个单子送吧。”
“是。”
傅嫣应了一声,却没有上前来接回礼单,反而就那么退了出去。
楚琰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蔡添喜进来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您干什么呢?”
楚琰没理他,扭头朝窗外看了过去,傅嫣对他好像更疏离了。
“这谢姑娘更疏离了啊……”
心里的话忽然被人说了出来,楚琰一顿,目光凉凉的看向蔡添喜,蔡添喜从感慨中回神,瞧见楚琰正盯着自己,不明所以地低头打量了一眼,没瞧见什么地方不对劲,颇有些茫然:“皇上,怎么了?”
楚琰扭开头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从那天嘲笑了蔡添喜之后,他就放肆了很多。
尤其是刚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嘲笑,他是把事情搞砸了,但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不能补救!
“用不着你伺候,下去吧。”
蔡添喜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他,以往被嫌弃他也就下去了,还乐得清闲呢,可现在不行。
“皇上,该用午膳了,这是御膳房递上来的菜品单子……”
楚琰不大想吃,挥挥手就要把人撵下去,可在开口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边的话就变了:“都有什么?”
楚琰鲜少问这些,难得开一次口,蔡添喜连忙报菜名:“回皇上,香茗是君山银针,干果是奶白枣宝,饽饽是豌豆糕……”
楚琰听得有些不耐烦,皇家的铺张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他不曾缩减用度的时候,单单干果就是八样。
“菜品有什么?”
“油焖草菇,红油鸭子,蟹肉双笋丝,芙蓉鸡片……”
楚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朕今天不想吃鸡,把那菜赏下去吧。”
蔡添喜这才反应过来,皇帝怎么忽然对菜品感兴趣了,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是,奴才这就去赏给傅嫣姑娘。”
楚琰被戳穿了心思,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却难得没有嘴硬,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御膳络绎不绝地送上来,香气混合在一起,只往鼻子里钻,然而楚琰却看都没看一眼,他装模作样地端起杯盏品茗,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傅嫣姑娘,别忙了,皇上惦记着你爱吃这道菜,一筷子没碰就让给你送过来了。”
楚琰被茶水呛了一下,他哪里是惦记着傅嫣爱吃,他说的是他今天不想吃。
蔡添喜这混账,年纪大了反倒学会胡扯了。
可毕竟也是个总管,为了这点小事就训斥他也不妥,算了,就不和他计较了。
他放下杯盏拿起了筷子。
“劳动公公跑这一趟,我刚吃过了,皇上赏的御膳公公用了吧。”
楚琰筷子一顿,半晌没能伸出去。
不多时蔡添喜回来了,手里那盘菜端出去什么样,端回来还是什么样。
楚琰硬生生折弯了手里的银筷子,蔡添喜连忙给他找台阶下:“皇上,是奴才去迟了一步,傅嫣姑娘也是想吃的,就是吃不下……”
楚琰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掰回去,脸上不动如山:“她爱吃不吃,赏你了。”
蔡添喜白捡了个便宜连忙谢恩,端着菜躲了出去,顺带很有眼力见地将周遭伺候的宫人都带了下去。
等四下都没了人,楚琰才丢了手里的筷子。
他都已经示好了,傅嫣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借坡下驴?
难道是没看懂?
他脸色纠结,午膳用的颇为心不在焉,随后越想越觉得可能真的是不够明显。
要不,再试一次?
他自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块帕子,那料子看着很寻常,花样也不特别,唯一能辨认身份的,就是右下角绣的一个谢字。
这是傅嫣的帕子,很久很久之前她送给自己的东西。
大概也是这乾元宫正殿里,唯一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楚琰眸色深沉,拇指一下下摩挲着那个谢字,不大愉悦的往事又要涌上来,却在下一瞬就变成了傅嫣挥剑砍向自己手的样子。
他心口一紧,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没想过要傅嫣的命,只是想把自己受的委屈和痛苦都还给她,磨掉她那一身骄傲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
他抬手掐了掐眉心,喊人来奉茶,不出意外的不是傅嫣,以往这些活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但这次回来之后她就没插过手。
楚琰喝了一口,他原本是打算找茬的,只要吓得宫人们没了办法,傅嫣不想进来也得进来。
但他没想到这丫头送上来的茶竟然真的是烫的,猝不及防之下,被烫得一抖,杯盏立刻摔了下去。
宫女被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蔡添喜听见动静连忙进来:“皇上,怎么了?”
楚琰正要说把那宫女遣出去,就瞧见傅嫣站在蔡添喜身后,远远地在看他。
刚才的恼怒顿时散了,他和颜悦色道:“不小心摔了而已,再奉一盏茶来。”
宫女连忙谢恩,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蔡添喜刚要上前查看,就见楚琰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他福至心灵,喊住了正打算悄悄离开的傅嫣。
“谢姑娘,劳烦你收拾一下碎了的茶盏。”
傅嫣原本想拒绝的,可见楚琰走远了便没开口,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一片一片将碎了的茶盏捡了起来。
楚琰瞅准机会咳了两声,见傅嫣不理会,加重了力道:“咳咳……”
冷不丁口水呛进了喉咙,这咳嗽顿时情真意切起来。
傅嫣这才看过来:“皇上可要传太医?”
楚琰艰难地止住了咳嗽,晃着手里的帕子装模作样地去擦嘴角:“不用。”
傅嫣便收回目光,继续去捡碎片。
楚琰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傅嫣,抬手拨弄了两下帕子,将那个谢字露了出来,然后又咳了一声。
傅嫣再次看了过来,眉心蹙着:“皇上真的不用传太医吗?”
传什么太医,你看朕的手!
他用力晃了晃,傅嫣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去,她大约还是记得那条帕子,脸色很明显地有了波澜,嘴唇也跟着微微一张。
这是有话要说!
楚琰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可下一瞬傅嫣就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收拾完东西走了。
楚琰怔住,在确定傅嫣真的离开之后,他看着那条帕子陷入了沉默,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明白吗?
难道非得用蔡添喜的那个法子吗?
第103章 好像在哄她
傅嫣回了偏殿,仰头松了口气,今天的楚琰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原因,只能感觉到态度不似以往恶劣了。
尤其是,他还拿出了一件旧物。
在看见那条帕子的瞬间,她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楚琰会不会是想要和她和解呢?
她当时其实很想问问的,可那句简单的话在嘴边转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来,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胆怯了,竟然连句话都不敢说,人大约真的是会变的吧……
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想,反正楚琰如果真有别的意思,他会说的,若是说不出口,又何谈真心?
“姑姑,你想什么呢?半天也不动弹。”
楚琰眼睛瞪大,沉甸甸的怒气仿佛要溢出来:“别乱动!”
他低吼一声,抓着傅嫣的肩膀禁锢了她,大巴掌一抬就糊在了傅嫣头上,用力揉搓了起来。
傅嫣:“……”
她用力推开楚琰的手:“你干什么?”
楚琰瞄了一眼她已经凌乱起来的头发,冷冷“嘁”了一声:“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傅嫣一堵,气恼地抬头看了过来,一句质问就在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前车之鉴太多,她有些不敢开口了。
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她又后退了一步:“皇上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楚琰背转过身去:“朕要问问你宫务怎么管的,朕要个香囊半天都没人拿过来。”
傅嫣目光落在衣柜上,这些随身用的小物件,都收在衣柜最下面的箱子里,她应该交代过底下人才对。
可能是东西太杂乱,忘了吧。
“翠竹,你开了柜子,去把香囊给皇上取出来。”
翠竹是掌管楚琰服饰的女婢,只是傅嫣当差的时候一向是什么都一把抓,她也就乐得清闲,冷不丁被傅嫣点名,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
“姑姑,怎么了?”
傅嫣正要开口,楚琰就看了过来:“一个香囊你还要喊人来取,傅嫣,你是不是太懒散了些?”
傅嫣被这般指责也不恼,声音平静如水:“奴婢的确懒散,德不配位,很该让贤。”
楚琰脸一黑,又是这种话。
他烦躁地一挥手:“都出去。”
“香囊……”
“不要了!”
傅嫣转身就走,出了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其实该猜到的,楚琰哪有什么话会和她说,不过是找茬而已。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蔡添喜笑嘻嘻凑了过来,原本想恭喜傅嫣一句,可一见她的脸色,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这和他想的,和好如初的样子不大一样。
他谨慎地没多言,十分委婉地打听了一句:“姑娘的脸色看着不大好啊,可是又遇见了烦心事?”
傅嫣木着脸摇了摇头:“能有什么烦心事,都习惯了……皇上私库的钥匙在公公那里是吧?您看什么时候的空,我得进去一趟。”
蔡添喜连忙将钥匙递了过去:“姑娘自己去就是了,这种事何须咱家陪同?”
傅嫣也只是不想越俎代庖,私库是蔡添喜管着,她就得把对方当成管事来看。
“多谢公公。”
她道了别迫不及待似的走了,蔡添喜也没留人,见她走远才进了正殿。
楚琰正站在御案前,他原本以为对方又在涂墨团,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竟是在作画,只是画的东西有些古怪,一枝红杏长出了墙头。
这寓意可不大好啊。
蔡添喜小心翼翼起来:“皇上,您和傅嫣姑娘的事儿说清楚了吗?”
楚琰动作一顿,随即将上色的朱砂笔戳进砚台里,饱蘸了墨汁,然后恶狠狠地涂在了那满枝头的红杏上。
好好的一幅画顿时面目全非。
他犹不解气,又将那墙画高了两寸才丢下笔,绷着脸开口:“有什么好说的?红杏出墙……朕和这样的人没有话好说!”
蔡添喜懵了,傅嫣和齐王的事又不是今天才闹出来,这忽然之间是生的哪门子气?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虽然皇帝在牵扯上傅嫣的时候,很容易阴阳怪气,喜怒不定,可这也太阴阳怪气,太喜怒不定了。
“皇上,您之前不是说,不能和她计较吗?这怎么又改口了?”
楚琰脸色漆黑,他也不想和傅嫣计较,可她……
想起刚才那刺眼的一幕,他不自觉攥紧了椅子,冷冷笑了一声:“朕现在打算计较了,她也就这点本事,朕不松口她又能如何?她还敢逃宫不成?”
倒也的确是如此,再怎么说楚琰也是九五之尊,不是傅嫣能反抗的。
蔡添喜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这么下去,您只会把傅嫣姑娘越推越远的。”
楚琰沉默下去,心里的烦躁却控制不住地显露在了眉宇间,他把傅嫣推远?分明是她自己不甘寂寞……
总不能是因为他那句话,她才去找得祁砚吧?
可第一次瞧见两人亲近,似乎就是在傅嫣失踪回来之后。
他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抿着嘴唇沉默了下去。
然而就算真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她还是开始找下家了,对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再放下身段去哄?
但就这么不管,傅嫣和祁砚……
他左右为难,冷不丁想起来蔡添喜似乎对此颇有经验,要不然问问?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有没有什么内敛些的法子?”
蔡添喜一愣,一时间满脸新鲜,皇帝竟然纡尊降贵地来问他……可见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是——
他幽幽叹了口气:“奴才连个菜户都没有,能有什么法子呢?”
楚琰:“……”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他瞪了蔡添喜一眼:“你说不说?”
蔡添喜也只是浅浅挤兑一下,并不敢真的藏着掖着,闻言讪笑一声凑了过去:“奴才是觉得,皇上如果实在不能宣之于口,倒不如直接用做的。”
楚琰一怔:“做?”
第101章 奴婢烦了
蔡添喜悄咪咪说了几句话,楚琰听得脸色发青。
为了解释而传傅嫣来侍寝,那和傅嫣当初为了救谢家而来献身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他不耐烦的扭开头,蔡添喜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同意的,心里很纳闷:“这怎么能算馊主意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当初是因为这种事出的岔子,自然是要在这上面弥补的……”
楚琰不听他的歪理,把人撵了下去,自己窝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才不会和傅嫣似的为了某种目的才做那种事,再说了不过一句话而已,要表现出来他不是真心嫌弃能有多难?
第二天一早,宫人们来伺候他更衣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将上前来伺候的蔡添喜撵了下去,目光隔着密密麻麻伺候的宫人落在了傅嫣身上。
她仍旧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看他。
楚琰搓了下指腹,心里默默叮嘱了自己两句要和气一些,这才清咳一声开了口:“傅嫣,你来伺候。”
傅嫣似是被这句话惊动,抬眼看了过来:“皇上说什么?”
她的抗拒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是听清了刚才那句话,可是因着不愿意,所以只能再问一次,盼着会有不同的结果。
然而楚琰态度很坚决的重复了一遍:“朕说,你来伺候。”
傅嫣再不能装傻,却也没上前,只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宫女:“翠竹,去伺候皇上更衣。”
虽然心里一直嘱咐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和傅嫣计较,可眼看着她这幅态度,楚琰心口还是堵了口气。
他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一些:“朕说的是你,傅嫣,不要让朕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过的话也不想再重复一遍,皇上换个人伺候吧。”
傅嫣不想与他争执,说完话就要退出去。
“站住!”
楚琰低吼一声,他虽然极力压抑,心头还是有火气冒了出来,他就是讨厌傅嫣这幅样子,仿佛在她的骄傲和坚持面前,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也包括他。
朕今天非要把你的性子掰过来!
他沉下眼神,语气也跟着冷漠起来:“傅嫣,你今日不伺候朕,明天就得去昭阳殿伺候悦嫔。”
傅嫣身形明显一僵,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转过身,抬眼看了过来:“皇上真是了解奴婢,刀子一捅一个准。”
楚琰有些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只好侧开了头:“你若听话,自然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所以,皇上并不是说笑的,若奴婢不肯,明天你就会把我送给悦嫔?”
楚琰眯起眼睛,他看出了傅嫣被逼到绝境时的无助和难堪,看见了她隐在袖子里不停颤抖的手,可他仍旧缓慢又坚决的开了口:“是。”
人只有一次次的碰到头破血流,才会知道低头。
他希望这是傅嫣最后一次和他对着干。
傅嫣不知道是不是体会到了他的想法,长久的沉默了下去。
楚琰莫名焦躁,半是催促半是不安道:“傅嫣。”
傅嫣微微一颤,像是被人硬生生从虚幻拉到了现实,她轻轻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抬脚,穿过人群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楚琰紧绷的脸色一松,看来今天的坚决还是有用的,傅嫣又一次低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的火气自然而然的也就消了,其实大多数时候,想让他消气都是很简单的,只要傅嫣听话。
今天也是。
他开始琢磨之后的事,自己既然肯让她近身伺候,那意思应该就是很明确了吧?傅嫣那么聪明,应该能领悟到他那句嫌弃的话,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吧?
他正思考,冷不丁察觉到傅嫣自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对方抬手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剑。
那是天子剑,也叫尚方宝剑,自楚琰住进来开始,那东西便没动过,可现在却被傅嫣取了下来。
他眼皮忽然一跳,心脏也跟着不安稳起来:“你拿这个干什么?”
傅嫣拔剑出鞘,语气平和的近乎冷漠:“奴婢在想,若是没了这双手,是不是就不用伺候人了?”
你也好,悦嫔也好,我都可以躲得远远的。
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疲惫的叹了口气,随即眼神一厉,挥剑就往手腕上砍。
楚琰瞳孔骤缩,一个箭步蹿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小臂。
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甚至一开口,嗓音都是哑的:“傅嫣,你疯了吗?”
“奴婢只是烦了。” 傅嫣轻叹一声,语气里仍旧无波无澜,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如果楚琰没有来拦,她会有什么下场。
她只是看着自己那双不知不觉间就粗糙的无可救药的手,慢慢摇了摇头:“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皇上松手。”
楚琰下意识握的更紧,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后怕的他心脏直跳,连带着思绪都断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蔡添喜也被吓得不轻,想上前劝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远远看着傅嫣跺脚:“傅嫣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傅嫣沉默无言,偌大一个乾元宫内殿,也跟着针落可闻。
楚琰似乎用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将天子剑自傅嫣手里夺过来扔在了地上:“你就这么不愿意伺候人?”
傅嫣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迟迟没有开口。
可这在楚琰眼里,已经是答案了,他脸色晦暗下去,却终究没再坚持:“你下去吧,朕不需要你伺候了。”
傅嫣仍旧没抬头,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是,奴婢告退。”
宫人们被刚才那忽然的变故惊呆了,此时傅嫣朝他们一步步走来,他们才回神,忙不迭的让开了一条路。
楚琰踉跄两步,跌坐进椅子里,后怕的寒意爬虫一般走遍全身。
蔡添喜这才敢凑上前去,面露担忧:“皇上,您没事吧?”
楚琰没言语,目光却落在了傅嫣的背影上,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傅嫣……
第102章 皇帝的讨好
楚琰下朝回来的时候,傅嫣正在处理宫务,看着倒是一如往常,还和蔡添喜商量了一下太后贺礼的事,然后将单子送了上来。
礼单是蔡添喜递过来的,送完就识趣地退了下去,傅嫣远远地站着,离得比前几天更远了一些。
楚琰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有些发闷,可仍旧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手腕,虽然明知道自己阻拦得及时,她不可能伤到自己,可瞧见那手腕上没有伤痕时,他还是松了口气。
“这些事你一向处理得妥帖,就按照这个单子送吧。”
“是。”
傅嫣应了一声,却没有上前来接回礼单,反而就那么退了出去。
楚琰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蔡添喜进来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您干什么呢?”
楚琰没理他,扭头朝窗外看了过去,傅嫣对他好像更疏离了。
“这谢姑娘更疏离了啊……”
心里的话忽然被人说了出来,楚琰一顿,目光凉凉的看向蔡添喜,蔡添喜从感慨中回神,瞧见楚琰正盯着自己,不明所以地低头打量了一眼,没瞧见什么地方不对劲,颇有些茫然:“皇上,怎么了?”
楚琰扭开头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从那天嘲笑了蔡添喜之后,他就放肆了很多。
尤其是刚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嘲笑,他是把事情搞砸了,但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不能补救!
“用不着你伺候,下去吧。”
蔡添喜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他,以往被嫌弃他也就下去了,还乐得清闲呢,可现在不行。
“皇上,该用午膳了,这是御膳房递上来的菜品单子……”
楚琰不大想吃,挥挥手就要把人撵下去,可在开口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边的话就变了:“都有什么?”
楚琰鲜少问这些,难得开一次口,蔡添喜连忙报菜名:“回皇上,香茗是君山银针,干果是奶白枣宝,饽饽是豌豆糕……”
楚琰听得有些不耐烦,皇家的铺张不是一日两日了,先前他不曾缩减用度的时候,单单干果就是八样。
“菜品有什么?”
“油焖草菇,红油鸭子,蟹肉双笋丝,芙蓉鸡片……”
楚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朕今天不想吃鸡,把那菜赏下去吧。”
蔡添喜这才反应过来,皇帝怎么忽然对菜品感兴趣了,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是,奴才这就去赏给傅嫣姑娘。”
楚琰被戳穿了心思,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却难得没有嘴硬,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御膳络绎不绝地送上来,香气混合在一起,只往鼻子里钻,然而楚琰却看都没看一眼,他装模作样地端起杯盏品茗,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傅嫣姑娘,别忙了,皇上惦记着你爱吃这道菜,一筷子没碰就让给你送过来了。”
楚琰被茶水呛了一下,他哪里是惦记着傅嫣爱吃,他说的是他今天不想吃。
蔡添喜这混账,年纪大了反倒学会胡扯了。
可毕竟也是个总管,为了这点小事就训斥他也不妥,算了,就不和他计较了。
他放下杯盏拿起了筷子。
“劳动公公跑这一趟,我刚吃过了,皇上赏的御膳公公用了吧。”
楚琰筷子一顿,半晌没能伸出去。
不多时蔡添喜回来了,手里那盘菜端出去什么样,端回来还是什么样。
楚琰硬生生折弯了手里的银筷子,蔡添喜连忙给他找台阶下:“皇上,是奴才去迟了一步,傅嫣姑娘也是想吃的,就是吃不下……”
楚琰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掰回去,脸上不动如山:“她爱吃不吃,赏你了。”
蔡添喜白捡了个便宜连忙谢恩,端着菜躲了出去,顺带很有眼力见地将周遭伺候的宫人都带了下去。
等四下都没了人,楚琰才丢了手里的筷子。
他都已经示好了,傅嫣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借坡下驴?
难道是没看懂?
他脸色纠结,午膳用的颇为心不在焉,随后越想越觉得可能真的是不够明显。
要不,再试一次?
他自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块帕子,那料子看着很寻常,花样也不特别,唯一能辨认身份的,就是右下角绣的一个谢字。
这是傅嫣的帕子,很久很久之前她送给自己的东西。
大概也是这乾元宫正殿里,唯一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了。
楚琰眸色深沉,拇指一下下摩挲着那个谢字,不大愉悦的往事又要涌上来,却在下一瞬就变成了傅嫣挥剑砍向自己手的样子。
他心口一紧,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没想过要傅嫣的命,只是想把自己受的委屈和痛苦都还给她,磨掉她那一身骄傲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
他抬手掐了掐眉心,喊人来奉茶,不出意外的不是傅嫣,以往这些活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但这次回来之后她就没插过手。
楚琰喝了一口,他原本是打算找茬的,只要吓得宫人们没了办法,傅嫣不想进来也得进来。
但他没想到这丫头送上来的茶竟然真的是烫的,猝不及防之下,被烫得一抖,杯盏立刻摔了下去。
宫女被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蔡添喜听见动静连忙进来:“皇上,怎么了?”
楚琰正要说把那宫女遣出去,就瞧见傅嫣站在蔡添喜身后,远远地在看他。
刚才的恼怒顿时散了,他和颜悦色道:“不小心摔了而已,再奉一盏茶来。”
宫女连忙谢恩,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蔡添喜刚要上前查看,就见楚琰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他福至心灵,喊住了正打算悄悄离开的傅嫣。
“谢姑娘,劳烦你收拾一下碎了的茶盏。”
傅嫣原本想拒绝的,可见楚琰走远了便没开口,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一片一片将碎了的茶盏捡了起来。
楚琰瞅准机会咳了两声,见傅嫣不理会,加重了力道:“咳咳……”
冷不丁口水呛进了喉咙,这咳嗽顿时情真意切起来。
傅嫣这才看过来:“皇上可要传太医?”
楚琰艰难地止住了咳嗽,晃着手里的帕子装模作样地去擦嘴角:“不用。”
傅嫣便收回目光,继续去捡碎片。
楚琰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傅嫣,抬手拨弄了两下帕子,将那个谢字露了出来,然后又咳了一声。
傅嫣再次看了过来,眉心蹙着:“皇上真的不用传太医吗?”
传什么太医,你看朕的手!
他用力晃了晃,傅嫣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去,她大约还是记得那条帕子,脸色很明显地有了波澜,嘴唇也跟着微微一张。
这是有话要说!
楚琰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可下一瞬傅嫣就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收拾完东西走了。
楚琰怔住,在确定傅嫣真的离开之后,他看着那条帕子陷入了沉默,都这么明显了,还看不明白吗?
难道非得用蔡添喜的那个法子吗?
第103章 好像在哄她
傅嫣回了偏殿,仰头松了口气,今天的楚琰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原因,只能感觉到态度不似以往恶劣了。
尤其是,他还拿出了一件旧物。
在看见那条帕子的瞬间,她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楚琰会不会是想要和她和解呢?
她当时其实很想问问的,可那句简单的话在嘴边转了很久,还是没能说出来,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胆怯了,竟然连句话都不敢说,人大约真的是会变的吧……
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想,反正楚琰如果真有别的意思,他会说的,若是说不出口,又何谈真心?
“姑姑,你想什么呢?半天也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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