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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跟秦柏廷一样,都是谢蓁的死对头,从小到大都阻止她很周蕴礼在一起,不在一起了,又要道德绑架她。
周蕴礼眼神幽怨起来,“其实贺敛没那么坏。”
“拉倒吧。”
在谢蓁眼里。
贺敛就是蔫坏儿,“他哪里不坏,女儿都有了,还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这种男人,就应该化学阉割。”
“你一姑娘,怎么这么血腥?”
周蕴礼笑问,顺带拿着自己那几件衣服去结账,这儿的东西都不便宜,谢蓁还怕周蕴礼付不起。
之前云善添油加醋地说过,他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可现在看,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
孟诀说的也没错,周蕴礼早晚要恢复身份,回到他该回的位置上,不可能一辈子藏在黑暗里过。
是谢蓁太过悲观,还以为他用永远颓丧。
周蕴礼一只手握着谢蓁的手腕,一只手提着东西,跟她并排走出去,两人共同的笑容,在踏出店门的那刻僵住。
第500章 是小白脸
差着一段路的距离。
谢蓁跟周蕴礼共同看到贺敛正折返回来,再近一点就要撞见。
周蕴礼连忙低下头,松开谢蓁的手,她耳畔迅速划过他的沉声:“我走楼梯,先躲躲。”
“停车场见。”
“好。”
那段距离只能看到有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跟谢蓁手牵手,手里还拎着新买的衣服,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贺敛嗅到异样,跟谢蓁正面相遇,“你养的小白脸怎么看到我就跑?”
谢蓁白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太晦气了。”
“该不会是怕我动手揍他吧?”
“……就你?”
这两字是极为不屑的,谢蓁稍稍勾起的眼角上翘,妆容精美,浑身上下透出股不真实的美感,那吊起来的白眼却是真实的很,“别人夸你两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练家子?”
谢蓁的反应很古怪,刻意要激怒他,换了以往,她早默不作声地走掉。
贺敛没声张,记住她的异样,转回店里拿落下的车钥匙。
看着贺敛回店里。
谢蓁松了口气,赶忙乘电梯下到地下一层停车场,这里的车位极难找,好在她记得号码,很快找到位置。
钥匙在她手上。
周蕴礼便倚在车旁等着,谢蓁忽然冲过来,扑进他怀里,眉眼澄澈浅笑,这一刹那,她很像乐崽,见到周蕴礼便会往他怀里扑,真不知道是猫随主人还是主人随猫。
周蕴礼拨开她鬓角的头发,眷恋地吻上去,拢着她的腰,“行了,上车再腻歪行吗?”
谢蓁偏要反着来,站在原地没动,凑近他的唇,“你刚才跑的好快,肯定没听到贺敛说你是小白脸。”
“我本来就是。”
这称号他以前最讨厌了。
对着谢蓁,却能坦坦荡荡地认下,“但是小白脸还要年轻的呢,我已经不年轻了。”
“哪里不年轻?”
还没到三十的人说自己不年轻,是会拉仇恨的。
谢蓁轻舔自己的唇,又吻到周蕴礼嘴巴上,什么时候她都存着小姑娘心态,很年轻,很张扬,好些时候都让周蕴礼招架不住,“样子年轻,体力也年轻,你还想要哪里年轻?”
他们在外面聊太危险。
周蕴礼拉开车门,强硬地将谢蓁塞进去,“老实坐好。”
谢蓁朝他吐舌头扮鬼脸,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他关上副驾驶的门,绕到驾驶位,上车时,出于某种一闪而过的预感,看向了正前方的一排小轿车。
车子大同小异,不同的是站在车旁的人,更正确地说是掩藏在车后的人,贺敛正眯着眼,用精锐的眸光,看着他们。
看了多久,无人知晓。
周蕴礼脊背仿佛挨了一棍,骨头又疼又僵,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可在今天,他的确没做好准备,透过车窗,望向车子内什么都不知道的谢蓁,抉择之下,还是先上了车。
“怎么这么久?”
谢蓁放下手机看他。
周蕴礼过来给她扣上安全带,“不久,一分钟都不到。”
谢蓁蔫蔫地“哦”了声。
“我先把你送回去?”
“行。”
车子起步,周蕴礼开车并不急,今晚导航却多次提醒他超速,可没办法,他太赶时间,连跟谢蓁的临别吻都没办法好好感受就要赶到俱乐部。
那是他跟贺敛他们最常聚会的地方。
谈到见面。
大都在这儿。
周蕴礼匆匆赶到,他身体本就不好,跑两步脸色便差,又白又没营养的。
赶到时贺敛正在喝酒,仰头灌下一杯,从高脚椅上下来,绕着周蕴礼左右打量几圈,又伸手捏他的胳膊,晃了晃脑袋,仍然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我见鬼了。”
第501章 对你见死不救
球形环绕灯的光绕在周蕴礼瘦削的脸颊上。
他的骨骼都变得清晰。
贺敛上手捏了把他的胳膊,这才确定这是真人,不是个灵魂,“你真没死?”
“没。”
之后或许还有很多这种时刻。
要挨个跟人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死?
贺敛的惊喜退却,变成愤恨的怨念,“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偷偷跟着谢蓁,到现在还以为你死了。”
提到谢蓁,他又恨得牙痒痒。
“还有,你为什么跟那个晦气的女人在一起?”
停车场里,他们亲吻,拥抱,依恋着对方,这些可都是在贺敛脑中化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印刻着的,“当时他们都说你死在雪山里了,连孟诀也这么说,合着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去找女人不找兄弟?”
贺敛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沉稳的,但也总爱意气用事,很冲动。
这样的性子,瞒不住事。
何况周蕴礼当时被截肢,躺在异国他乡陌生的医院里,周围都是从雪山里救出来的病人,他连怎么联系亲属都不知道。
又或者说,截肢的打击太大。
醒来时。
他并不打算联系任何人,沮丧地想躺着自生自灭。
是孟诀找过来,强硬地将他带回国养病,这期间不让他见任何人,参与任何事。
他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养好病,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这些说起来太漫长复杂。
周蕴礼没有都告诉贺敛,综合起来,无非只有几个字,“都是无奈之举。”
“你少来这套!”
贺敛挥开他的手,“你跟谢蓁在那儿腻腻歪歪的,你别告诉我也是无奈之举,除非你打算勾引她,再狠狠甩了她报复她的铁石心肠,我才能理解。”
这想法还真够天真的。
且不说周蕴礼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怎么勾引谢蓁,就是甩了她这一条,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做不到。
“我没有要报复她,也没什么好报复的。”
“那你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蕴礼面容平静,语调平缓,没有起伏,“就是正常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但他们发展的趋势平稳,继续下去,没有什么不可能。
贺敛瞳孔涨大,五官开始扭曲,几秒钟后紧巴巴地咬出几个字,“你为了那种女人,当小三?”
“什么小三?”
“她之前跟成恪在一起,你这么一来,不就是小三吗?”
贺敛又突然摆摆手,“不对不对,我都被你们绕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她对你见死不救,现在肯定也没安好心!”
猜到了贺敛一定会这样说。
周蕴礼反应平平,“她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无所谓。”
贺敛还没有看到他消失的手指。
周蕴礼亲自摊开,以此证明,现在是他在高攀谢蓁。
贺敛像被人定住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蕴礼破损的左手,灯光晃得他头疼,一下子抓着周蕴礼的手,人都有些恍惚,“手指呢?”
“没了。”周蕴礼将手抽出。
他说的云淡风轻,贺敛心口压得更重,这才知道,是因为没了手指,谢蓁才会跟周蕴礼和好如初,她这个女人,比他们想象的都要狠。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跟她在一起。”
从前周蕴礼纵容他们议论他的感情,现在,今后,再不会了。
“贺敛,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想跟蓁蓁在一起,你们就别阻挠我了,好吗?”
第502章 非常不及格
太久没见。
贺敛留下周蕴礼喝了很久,到天快亮才放人走,后半程没有提谢蓁,才能聊得下去。
毕竟没几句下去。
贺敛便知道。
谢蓁现在可是周蕴礼的心肝儿,动不得,说不得,更骂不得。
他们分分合合,经历了青梅竹马,一拍两散,又到现在的和好如初,贺敛怎么想都觉得玄幻,可再怎么不真实,他也要谨记,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随便惹谢蓁了。
生了大病后周蕴礼极少再碰烟酒。
那对身体有害。
他想多活两年,也是多陪谢蓁两年。
贺敛讲义气,人热情,他没必要为了几杯酒不给他面子。
通宵喝完回去便不舒服,心肺闷着的疼,躺着打了几个滚,翻找到止疼药吃下才算止住。
昏厥前,给了谢蓁信息。
问她有空能不能来看他。
相较于周蕴礼三分之二都扑在感情上的状况,谢蓁更理智,更注重其他,周蕴礼还是她生命中极为渺小的一部分,她忙着跟申嘉歆沟通,要她去见孟诀,尝试在他们中间谈和。
申嘉歆给了考虑二字,谢蓁时不时便要催促。
就算除却申嘉歆,谢蓁也还有工作,并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陪伴在周蕴礼身边。
接到他的信息。
她到天黑才过去,中间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周蕴礼如果干等着,怕是要被疼死。
谢蓁到时攀攀刚把周蕴礼送回来,她很识趣地溜走,给他们留独处时间。
倒了杯温水过去,谢蓁将水放进周蕴礼手里,“怎么这么严重?”
“不喝酒就好。”周蕴礼喝了口温水。
被攀攀送到医院时他还有委屈,难过为什么来的不是谢蓁,可不管多晚,她还是来了,这就够了。
谢蓁却记着被自己错过的时间,“我是不是非常不及格?”
“什么?”
“照顾你啊,还没有攀攀照顾的好。”
周蕴礼扯起苍白的笑,他要抱着她,抱着就能好许多,“不用照顾我,我还不是个废人。”
嘴上这么说。
但谁不想在危险时出现的那个人是心头所爱。
如果不是,似乎也不能强求。
抱着谢蓁,他就想说些平常跟别人说不到的话,“我跟贺敛见面了。”
“就是跟他喝的酒?”
谢蓁一猜就是,“他是不是又跟你说我的坏话了?”
“说了好多。”
无非就是警告他,谢蓁这个女人有多绝情,有多看重利益,要他提防,小心,可这些都能被爱意化解,只要她在身边,心尖儿上就像化开了糖,浑身都是甜的。
周蕴礼防备不了她,“就算你真是个坏女人,那又怎么样?”
“我哪儿坏了?”谢蓁受不了他,“你别被贺敛洗脑了。”
他一笑,蹭着她的脖颈,“我是被你洗脑了。”
酒精的伤害对周蕴礼很严重,他修养了好几日,谢蓁来过几次,给他做饭,照顾他,有时是一整天,有时吃完饭就要走。
周蕴礼被这种惯性折磨着。
他被丢弃在家里时的每分每秒都在等待谢蓁的出现,只盼着她今天能早些来,晚些走。
可谢蓁压根不知道周蕴礼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的工作,她的烦心事,都跟他同等重要。
刚分放完碗筷,要叫周蕴礼来吃饭,他便出现在身后,谢蓁没注意到他深谙的瞳孔,不由催促着:“你得快点吃,我要早点走。”
腰被抱住,周蕴礼声嗓发闷,像是某种体型偏大,却又温顺乖巧的犬科动物,“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不行。”谢蓁拿开他的手,“快点吃,我赶时间呢。”
周蕴礼没听话。
手又爬上去,“那不吃饭,吃点别的。”
第503章 一次也不会想到我 特地换上要去参加酒会的长裙,还没穿去公开场合,就被周蕴礼弄得皱巴巴的,褶皱浮在裙摆后,过于明显。
谢蓁实在赶时间。
轻踢了周蕴礼一脚撒火,“都怪你,我要被别人笑话了怎么办?”
“还不是裙子太长了?”
都盖住了脚踝,不好撩开。
这才被挤得有了褶皱。
谢蓁来不及去换新的,只能穿着不精致的裙子前去,好在流程很流水线,跟从前的酒会没有什么区别,结识一些人,谈下一些有意向的剧本,再认识些新演员。
一套流程便算走完。
大家各忙各的,没有人在意到谢蓁那条长裙下的不堪。
酒会结束,原定找代驾开车。
走到停车场,身后的车鸣笛催促,谢蓁靠边了几步,鸣笛声没熄,她回头,看到驾驶座上的成恪。
他来道过很多次歉。
谢蓁口头接受,却还是冷漠不已。
在周蕴礼和成恪之间,她总归要伤害一个的,又或者两个都伤害,没有十全十美的法子。
成恪开车追上来,降下车窗喊:“上车。”
“不了。”谢蓁要尽量避免跟他独处,她清楚周蕴礼那个人,表面装的温顺,可要真发起疯来,谁也拉不住,“我叫代驾。”
“这附近叫代驾要等很久,。”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成恪如果想,他能做到最圆滑,最让人拒绝不得,“我就是顺路,你不上来,不更显得心里有鬼吗?”
他能说会道,谢蓁自愧不如。
又刚好。
她的确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
成恪车里熏着雪松香,储物格里照旧放着谢蓁喜欢吃的小饼干。
他是结过婚的男人。
虽说面儿上没有正形,实则是懂得照顾女人那些所谓的仪式感和小细节的,谢蓁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周蕴礼出现,最多一年,她难保不会被成恪打动。
“好久没看乐崽了,它还好吗?”
谢蓁点头,“我有经常发它的照片,你不是看到了吗?”
“随便问问。”成恪的直白中掺杂着点拐弯抹角,“就是想到它的原主人回去了,是不是一次也不会想到我了?”
他跟周蕴礼似乎都喜欢把猫比喻成人。
谢蓁没有再装作听不懂,“你如果想看猫,约个时间过来,我叫上善善他们,一起吃饭。但如果是别的,那就算了。”
“你真的想好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潜台词无需放在明面儿上说,会让彼此都没有面子。
成恪思考了半个多月,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那一步出现了问题。
分明四个月前,谢蓁还去他家里照顾他,还教他怎么陪乐崽玩,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究竟是哪里错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对周蕴礼做得那些,是我急功近利,我不对,可你要想清楚,你是因为他救了你,还是……”
好死不死的。
周蕴礼的电话打到谢蓁手机上。
为了不回答成恪的问题,谢蓁接起,那边儿不知说了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拿。”
这样生硬的拒绝是周蕴礼没想到的。
“……工作还没结束,我去接你?”
谢蓁还是要拒绝,“不用了,我就快到家了。”
这是随口胡诌的鬼话。
她根本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
可有人能帮她回答,成恪没收敛他的地方口音,开口时,就是故意的,“还早呢,要掉头去华苑吗?”
第504章 也是一种伤害
成恪的声音在此刻是最突兀的存在,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地点出现,造成的效果也是轰然的。
谢蓁猝然转头,面上浮起愠怒。
电话那端,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三者各怀心思,谁的面色都不好看。
胸口冲到嗓子眼郁结的气徘徊着被咽下,谢蓁故作镇定,回复周蕴礼,“……碰巧遇上了,他载我一程。”
周蕴礼语气很淡,“嗯,路上小心。”
电话被谢蓁挂断。
“嘟嘟嘟”声循环在耳边,成了某种情绪的催化剂,摩擦着周蕴礼心头泛起的零星火花,一声两声,终于,火花成了熊熊火焰,烧毁一切,他蓦然站起来,砸毁手机。
周蕴礼不好过。
谢蓁更是憋闷,在此之前,她没认识到成恪是个爱使坏的人。
“你是故意的,”她肯定句严肃,“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你以前也不会原谅他。”
要比嘴皮子功夫,谢蓁未必会是成恪的对手,她被他带到死胡同去,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圈子,“他断了一根手指,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成恪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健全,垂在一旁的手也健全。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输在这里,“如果当时我也受了相同的伤,你会怎么选?”
“没有那么多如果。”
何况跟周蕴礼在一起,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根手指。
成恪的固执来源便是那根手指,“蓁蓁,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同情,等同情过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谢蓁还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她音色冰冷不少,“停车。”
“我送你回去。”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坦然地回去睡觉吗?”
她没有那么没心没肺。
成恪这时候又故作大度,“我也可以送你去,天太晚了,不安全。”
他没有停车的倾向。
酝酿了好几天的话就这样被一通电话打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蓁连坐下听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一路上成恪情绪低沉,谢蓁不是谁的开心果,更不是永不落幕的骄阳,她不喜欢伟大地照耀别人燃烧自己。
成恪低沉消极,她便任由他去,到了华苑,也只是生疏冷漠的一句:“谢谢。”
要下车时。
成恪捂住安全带卡扣,欲言又止,“要不要在这儿等着送你回去?”
一语双关,他很爱玩文字游戏。
谢蓁再也不能隐忍不发,“不用了,我晚上不会回去。”
成恪低头轻笑,“我们最好的时候,你连我那儿都很少去。”
他们都曾以为他是有希望的。
就连最了解谢蓁的云善也曾直言,谢蓁不可能对他没有情意,现在看来,是有的,可惜太浅薄,像一枚石子砸进湖面,有涟漪波澜,但太浅,没多久就会风平浪静。
周蕴礼则是一直潜伏在湖底,稍一动,便会掀起波涛。
“我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谢蓁不喜欢伤害别人,可偏偏事与愿违,“只能说是,没有缘分。”
相比之下。
周蕴礼与她,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宿命而牵绊。
如果不在一起,那大概是一个生一个死,又或者都死。
哪怕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周蕴礼活着,她就不可能将他当作陌生人。
这么多天的相处与努力。
被谢蓁一句轻飘飘的没有缘分否认,这点上,成恪也不能接受,“你就确定你跟周蕴礼有这个缘分?”
空气让谢蓁窒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蓁蓁,”这是成恪作为男人和朋友的告诫,“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可等他又成了以前的周蕴礼,拿回了身份和地位,难保不会和以前一样,平心而论,你们分开,真的是因为那个秦小姐吗?”
不是的。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许多矛盾。
第505章 说我是同情
在门外徘徊好一阵。
那一脚谢蓁硬是没敢踏出去,临时去买了点东西又回来,门锁上留有她的指纹,密码她也知道,完全用不着按门铃。
她还是选择敲门。
在门开前,在面上堆积了笑容,待门开,故作喜悦。
周蕴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怎么过来了?”
“不能过来吗?”谢蓁主动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去,“而且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她手上还拎着东西。
像是些吃的。
周蕴礼眼神幽怨起来,“其实贺敛没那么坏。”
“拉倒吧。”
在谢蓁眼里。
贺敛就是蔫坏儿,“他哪里不坏,女儿都有了,还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这种男人,就应该化学阉割。”
“你一姑娘,怎么这么血腥?”
周蕴礼笑问,顺带拿着自己那几件衣服去结账,这儿的东西都不便宜,谢蓁还怕周蕴礼付不起。
之前云善添油加醋地说过,他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可现在看,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
孟诀说的也没错,周蕴礼早晚要恢复身份,回到他该回的位置上,不可能一辈子藏在黑暗里过。
是谢蓁太过悲观,还以为他用永远颓丧。
周蕴礼一只手握着谢蓁的手腕,一只手提着东西,跟她并排走出去,两人共同的笑容,在踏出店门的那刻僵住。
第500章 是小白脸
差着一段路的距离。
谢蓁跟周蕴礼共同看到贺敛正折返回来,再近一点就要撞见。
周蕴礼连忙低下头,松开谢蓁的手,她耳畔迅速划过他的沉声:“我走楼梯,先躲躲。”
“停车场见。”
“好。”
那段距离只能看到有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跟谢蓁手牵手,手里还拎着新买的衣服,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贺敛嗅到异样,跟谢蓁正面相遇,“你养的小白脸怎么看到我就跑?”
谢蓁白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太晦气了。”
“该不会是怕我动手揍他吧?”
“……就你?”
这两字是极为不屑的,谢蓁稍稍勾起的眼角上翘,妆容精美,浑身上下透出股不真实的美感,那吊起来的白眼却是真实的很,“别人夸你两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练家子?”
谢蓁的反应很古怪,刻意要激怒他,换了以往,她早默不作声地走掉。
贺敛没声张,记住她的异样,转回店里拿落下的车钥匙。
看着贺敛回店里。
谢蓁松了口气,赶忙乘电梯下到地下一层停车场,这里的车位极难找,好在她记得号码,很快找到位置。
钥匙在她手上。
周蕴礼便倚在车旁等着,谢蓁忽然冲过来,扑进他怀里,眉眼澄澈浅笑,这一刹那,她很像乐崽,见到周蕴礼便会往他怀里扑,真不知道是猫随主人还是主人随猫。
周蕴礼拨开她鬓角的头发,眷恋地吻上去,拢着她的腰,“行了,上车再腻歪行吗?”
谢蓁偏要反着来,站在原地没动,凑近他的唇,“你刚才跑的好快,肯定没听到贺敛说你是小白脸。”
“我本来就是。”
这称号他以前最讨厌了。
对着谢蓁,却能坦坦荡荡地认下,“但是小白脸还要年轻的呢,我已经不年轻了。”
“哪里不年轻?”
还没到三十的人说自己不年轻,是会拉仇恨的。
谢蓁轻舔自己的唇,又吻到周蕴礼嘴巴上,什么时候她都存着小姑娘心态,很年轻,很张扬,好些时候都让周蕴礼招架不住,“样子年轻,体力也年轻,你还想要哪里年轻?”
他们在外面聊太危险。
周蕴礼拉开车门,强硬地将谢蓁塞进去,“老实坐好。”
谢蓁朝他吐舌头扮鬼脸,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他关上副驾驶的门,绕到驾驶位,上车时,出于某种一闪而过的预感,看向了正前方的一排小轿车。
车子大同小异,不同的是站在车旁的人,更正确地说是掩藏在车后的人,贺敛正眯着眼,用精锐的眸光,看着他们。
看了多久,无人知晓。
周蕴礼脊背仿佛挨了一棍,骨头又疼又僵,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可在今天,他的确没做好准备,透过车窗,望向车子内什么都不知道的谢蓁,抉择之下,还是先上了车。
“怎么这么久?”
谢蓁放下手机看他。
周蕴礼过来给她扣上安全带,“不久,一分钟都不到。”
谢蓁蔫蔫地“哦”了声。
“我先把你送回去?”
“行。”
车子起步,周蕴礼开车并不急,今晚导航却多次提醒他超速,可没办法,他太赶时间,连跟谢蓁的临别吻都没办法好好感受就要赶到俱乐部。
那是他跟贺敛他们最常聚会的地方。
谈到见面。
大都在这儿。
周蕴礼匆匆赶到,他身体本就不好,跑两步脸色便差,又白又没营养的。
赶到时贺敛正在喝酒,仰头灌下一杯,从高脚椅上下来,绕着周蕴礼左右打量几圈,又伸手捏他的胳膊,晃了晃脑袋,仍然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我见鬼了。”
第501章 对你见死不救
球形环绕灯的光绕在周蕴礼瘦削的脸颊上。
他的骨骼都变得清晰。
贺敛上手捏了把他的胳膊,这才确定这是真人,不是个灵魂,“你真没死?”
“没。”
之后或许还有很多这种时刻。
要挨个跟人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死?
贺敛的惊喜退却,变成愤恨的怨念,“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偷偷跟着谢蓁,到现在还以为你死了。”
提到谢蓁,他又恨得牙痒痒。
“还有,你为什么跟那个晦气的女人在一起?”
停车场里,他们亲吻,拥抱,依恋着对方,这些可都是在贺敛脑中化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印刻着的,“当时他们都说你死在雪山里了,连孟诀也这么说,合着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去找女人不找兄弟?”
贺敛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沉稳的,但也总爱意气用事,很冲动。
这样的性子,瞒不住事。
何况周蕴礼当时被截肢,躺在异国他乡陌生的医院里,周围都是从雪山里救出来的病人,他连怎么联系亲属都不知道。
又或者说,截肢的打击太大。
醒来时。
他并不打算联系任何人,沮丧地想躺着自生自灭。
是孟诀找过来,强硬地将他带回国养病,这期间不让他见任何人,参与任何事。
他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养好病,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这些说起来太漫长复杂。
周蕴礼没有都告诉贺敛,综合起来,无非只有几个字,“都是无奈之举。”
“你少来这套!”
贺敛挥开他的手,“你跟谢蓁在那儿腻腻歪歪的,你别告诉我也是无奈之举,除非你打算勾引她,再狠狠甩了她报复她的铁石心肠,我才能理解。”
这想法还真够天真的。
且不说周蕴礼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怎么勾引谢蓁,就是甩了她这一条,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做不到。
“我没有要报复她,也没什么好报复的。”
“那你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蕴礼面容平静,语调平缓,没有起伏,“就是正常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但他们发展的趋势平稳,继续下去,没有什么不可能。
贺敛瞳孔涨大,五官开始扭曲,几秒钟后紧巴巴地咬出几个字,“你为了那种女人,当小三?”
“什么小三?”
“她之前跟成恪在一起,你这么一来,不就是小三吗?”
贺敛又突然摆摆手,“不对不对,我都被你们绕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她对你见死不救,现在肯定也没安好心!”
猜到了贺敛一定会这样说。
周蕴礼反应平平,“她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无所谓。”
贺敛还没有看到他消失的手指。
周蕴礼亲自摊开,以此证明,现在是他在高攀谢蓁。
贺敛像被人定住了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蕴礼破损的左手,灯光晃得他头疼,一下子抓着周蕴礼的手,人都有些恍惚,“手指呢?”
“没了。”周蕴礼将手抽出。
他说的云淡风轻,贺敛心口压得更重,这才知道,是因为没了手指,谢蓁才会跟周蕴礼和好如初,她这个女人,比他们想象的都要狠。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跟她在一起。”
从前周蕴礼纵容他们议论他的感情,现在,今后,再不会了。
“贺敛,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想跟蓁蓁在一起,你们就别阻挠我了,好吗?”
第502章 非常不及格
太久没见。
贺敛留下周蕴礼喝了很久,到天快亮才放人走,后半程没有提谢蓁,才能聊得下去。
毕竟没几句下去。
贺敛便知道。
谢蓁现在可是周蕴礼的心肝儿,动不得,说不得,更骂不得。
他们分分合合,经历了青梅竹马,一拍两散,又到现在的和好如初,贺敛怎么想都觉得玄幻,可再怎么不真实,他也要谨记,今时不同往日,再不能随便惹谢蓁了。
生了大病后周蕴礼极少再碰烟酒。
那对身体有害。
他想多活两年,也是多陪谢蓁两年。
贺敛讲义气,人热情,他没必要为了几杯酒不给他面子。
通宵喝完回去便不舒服,心肺闷着的疼,躺着打了几个滚,翻找到止疼药吃下才算止住。
昏厥前,给了谢蓁信息。
问她有空能不能来看他。
相较于周蕴礼三分之二都扑在感情上的状况,谢蓁更理智,更注重其他,周蕴礼还是她生命中极为渺小的一部分,她忙着跟申嘉歆沟通,要她去见孟诀,尝试在他们中间谈和。
申嘉歆给了考虑二字,谢蓁时不时便要催促。
就算除却申嘉歆,谢蓁也还有工作,并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陪伴在周蕴礼身边。
接到他的信息。
她到天黑才过去,中间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周蕴礼如果干等着,怕是要被疼死。
谢蓁到时攀攀刚把周蕴礼送回来,她很识趣地溜走,给他们留独处时间。
倒了杯温水过去,谢蓁将水放进周蕴礼手里,“怎么这么严重?”
“不喝酒就好。”周蕴礼喝了口温水。
被攀攀送到医院时他还有委屈,难过为什么来的不是谢蓁,可不管多晚,她还是来了,这就够了。
谢蓁却记着被自己错过的时间,“我是不是非常不及格?”
“什么?”
“照顾你啊,还没有攀攀照顾的好。”
周蕴礼扯起苍白的笑,他要抱着她,抱着就能好许多,“不用照顾我,我还不是个废人。”
嘴上这么说。
但谁不想在危险时出现的那个人是心头所爱。
如果不是,似乎也不能强求。
抱着谢蓁,他就想说些平常跟别人说不到的话,“我跟贺敛见面了。”
“就是跟他喝的酒?”
谢蓁一猜就是,“他是不是又跟你说我的坏话了?”
“说了好多。”
无非就是警告他,谢蓁这个女人有多绝情,有多看重利益,要他提防,小心,可这些都能被爱意化解,只要她在身边,心尖儿上就像化开了糖,浑身都是甜的。
周蕴礼防备不了她,“就算你真是个坏女人,那又怎么样?”
“我哪儿坏了?”谢蓁受不了他,“你别被贺敛洗脑了。”
他一笑,蹭着她的脖颈,“我是被你洗脑了。”
酒精的伤害对周蕴礼很严重,他修养了好几日,谢蓁来过几次,给他做饭,照顾他,有时是一整天,有时吃完饭就要走。
周蕴礼被这种惯性折磨着。
他被丢弃在家里时的每分每秒都在等待谢蓁的出现,只盼着她今天能早些来,晚些走。
可谢蓁压根不知道周蕴礼是什么样的心思。
她的工作,她的烦心事,都跟他同等重要。
刚分放完碗筷,要叫周蕴礼来吃饭,他便出现在身后,谢蓁没注意到他深谙的瞳孔,不由催促着:“你得快点吃,我要早点走。”
腰被抱住,周蕴礼声嗓发闷,像是某种体型偏大,却又温顺乖巧的犬科动物,“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不行。”谢蓁拿开他的手,“快点吃,我赶时间呢。”
周蕴礼没听话。
手又爬上去,“那不吃饭,吃点别的。”
第503章 一次也不会想到我 特地换上要去参加酒会的长裙,还没穿去公开场合,就被周蕴礼弄得皱巴巴的,褶皱浮在裙摆后,过于明显。
谢蓁实在赶时间。
轻踢了周蕴礼一脚撒火,“都怪你,我要被别人笑话了怎么办?”
“还不是裙子太长了?”
都盖住了脚踝,不好撩开。
这才被挤得有了褶皱。
谢蓁来不及去换新的,只能穿着不精致的裙子前去,好在流程很流水线,跟从前的酒会没有什么区别,结识一些人,谈下一些有意向的剧本,再认识些新演员。
一套流程便算走完。
大家各忙各的,没有人在意到谢蓁那条长裙下的不堪。
酒会结束,原定找代驾开车。
走到停车场,身后的车鸣笛催促,谢蓁靠边了几步,鸣笛声没熄,她回头,看到驾驶座上的成恪。
他来道过很多次歉。
谢蓁口头接受,却还是冷漠不已。
在周蕴礼和成恪之间,她总归要伤害一个的,又或者两个都伤害,没有十全十美的法子。
成恪开车追上来,降下车窗喊:“上车。”
“不了。”谢蓁要尽量避免跟他独处,她清楚周蕴礼那个人,表面装的温顺,可要真发起疯来,谁也拉不住,“我叫代驾。”
“这附近叫代驾要等很久,。”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成恪如果想,他能做到最圆滑,最让人拒绝不得,“我就是顺路,你不上来,不更显得心里有鬼吗?”
他能说会道,谢蓁自愧不如。
又刚好。
她的确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
成恪车里熏着雪松香,储物格里照旧放着谢蓁喜欢吃的小饼干。
他是结过婚的男人。
虽说面儿上没有正形,实则是懂得照顾女人那些所谓的仪式感和小细节的,谢蓁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周蕴礼出现,最多一年,她难保不会被成恪打动。
“好久没看乐崽了,它还好吗?”
谢蓁点头,“我有经常发它的照片,你不是看到了吗?”
“随便问问。”成恪的直白中掺杂着点拐弯抹角,“就是想到它的原主人回去了,是不是一次也不会想到我了?”
他跟周蕴礼似乎都喜欢把猫比喻成人。
谢蓁没有再装作听不懂,“你如果想看猫,约个时间过来,我叫上善善他们,一起吃饭。但如果是别的,那就算了。”
“你真的想好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潜台词无需放在明面儿上说,会让彼此都没有面子。
成恪思考了半个多月,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那一步出现了问题。
分明四个月前,谢蓁还去他家里照顾他,还教他怎么陪乐崽玩,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究竟是哪里错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对周蕴礼做得那些,是我急功近利,我不对,可你要想清楚,你是因为他救了你,还是……”
好死不死的。
周蕴礼的电话打到谢蓁手机上。
为了不回答成恪的问题,谢蓁接起,那边儿不知说了什么,她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拿。”
这样生硬的拒绝是周蕴礼没想到的。
“……工作还没结束,我去接你?”
谢蓁还是要拒绝,“不用了,我就快到家了。”
这是随口胡诌的鬼话。
她根本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
可有人能帮她回答,成恪没收敛他的地方口音,开口时,就是故意的,“还早呢,要掉头去华苑吗?”
第504章 也是一种伤害
成恪的声音在此刻是最突兀的存在,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地点出现,造成的效果也是轰然的。
谢蓁猝然转头,面上浮起愠怒。
电话那端,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三者各怀心思,谁的面色都不好看。
胸口冲到嗓子眼郁结的气徘徊着被咽下,谢蓁故作镇定,回复周蕴礼,“……碰巧遇上了,他载我一程。”
周蕴礼语气很淡,“嗯,路上小心。”
电话被谢蓁挂断。
“嘟嘟嘟”声循环在耳边,成了某种情绪的催化剂,摩擦着周蕴礼心头泛起的零星火花,一声两声,终于,火花成了熊熊火焰,烧毁一切,他蓦然站起来,砸毁手机。
周蕴礼不好过。
谢蓁更是憋闷,在此之前,她没认识到成恪是个爱使坏的人。
“你是故意的,”她肯定句严肃,“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你以前也不会原谅他。”
要比嘴皮子功夫,谢蓁未必会是成恪的对手,她被他带到死胡同去,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圈子,“他断了一根手指,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成恪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健全,垂在一旁的手也健全。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输在这里,“如果当时我也受了相同的伤,你会怎么选?”
“没有那么多如果。”
何况跟周蕴礼在一起,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根手指。
成恪的固执来源便是那根手指,“蓁蓁,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同情,等同情过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谢蓁还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她音色冰冷不少,“停车。”
“我送你回去。”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坦然地回去睡觉吗?”
她没有那么没心没肺。
成恪这时候又故作大度,“我也可以送你去,天太晚了,不安全。”
他没有停车的倾向。
酝酿了好几天的话就这样被一通电话打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谢蓁连坐下听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一路上成恪情绪低沉,谢蓁不是谁的开心果,更不是永不落幕的骄阳,她不喜欢伟大地照耀别人燃烧自己。
成恪低沉消极,她便任由他去,到了华苑,也只是生疏冷漠的一句:“谢谢。”
要下车时。
成恪捂住安全带卡扣,欲言又止,“要不要在这儿等着送你回去?”
一语双关,他很爱玩文字游戏。
谢蓁再也不能隐忍不发,“不用了,我晚上不会回去。”
成恪低头轻笑,“我们最好的时候,你连我那儿都很少去。”
他们都曾以为他是有希望的。
就连最了解谢蓁的云善也曾直言,谢蓁不可能对他没有情意,现在看来,是有的,可惜太浅薄,像一枚石子砸进湖面,有涟漪波澜,但太浅,没多久就会风平浪静。
周蕴礼则是一直潜伏在湖底,稍一动,便会掀起波涛。
“我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谢蓁不喜欢伤害别人,可偏偏事与愿违,“只能说是,没有缘分。”
相比之下。
周蕴礼与她,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宿命而牵绊。
如果不在一起,那大概是一个生一个死,又或者都死。
哪怕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周蕴礼活着,她就不可能将他当作陌生人。
这么多天的相处与努力。
被谢蓁一句轻飘飘的没有缘分否认,这点上,成恪也不能接受,“你就确定你跟周蕴礼有这个缘分?”
空气让谢蓁窒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蓁蓁,”这是成恪作为男人和朋友的告诫,“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可等他又成了以前的周蕴礼,拿回了身份和地位,难保不会和以前一样,平心而论,你们分开,真的是因为那个秦小姐吗?”
不是的。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许多矛盾。
第505章 说我是同情
在门外徘徊好一阵。
那一脚谢蓁硬是没敢踏出去,临时去买了点东西又回来,门锁上留有她的指纹,密码她也知道,完全用不着按门铃。
她还是选择敲门。
在门开前,在面上堆积了笑容,待门开,故作喜悦。
周蕴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怎么过来了?”
“不能过来吗?”谢蓁主动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去,“而且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她手上还拎着东西。
像是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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