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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沈瓷就再也没有哭过。
纪凌皓回想起那时的一切,心脏酸软闷痛:“那时是我言错,阿瓷可以哭,想怎么哭都行。”
沈瓷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继续道:“我把我的钱都留给你,全部都给你。”
“给我做什么?”纪凌皓心头一滞,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沈瓷觉得自己也会像阿娘一样,病重而死,所以他是在交代后事。
“你送给我的匕首,我想带着。”
“我在院子里养的花花草草你要好好照顾。”
“还有……还有你要经常来看我,带我喜欢的梅花酥好不好?”
“要是你再娶妻,不能告诉我。”
“如果可以,你替我去看看我爹爹,我不能陪他了……”
“不要把青柏卖掉……”
说着说着,沈瓷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纪凌皓一直看着他,看他因身体疼痛而紧锁的眉宇和无意识张合的嘴唇,搂着他的双手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阿瓷,你要陪我很久,我不许你走。”
纪凌皓心头苦涩,埋首在沈瓷烫热的脖颈处。他忽然想起少时父母曾经找人给他算过命,说他命薄缘悭,此生想要的东西都很难留住。
所以,他年少父母失,如今连在意的人都要护不住了。
第49章 心疼
城南,瘟疫区。
林业平发热后,被林束安排在一间单独的帐篷。
即使他是懂医术,染上这病后也只觉全身疼痛难忍tຊ,且高烧不退,伴有呕吐腹泻,即便喝对症的药也无济于事。
林束还在和其他医官大夫加紧研制药方,现下只剩最后一味药斟酌不定。
“我看还是要找一味较温和的药来替换,若是药性太烈,恐有些人身子弱,受不住啊。”一位太医院的医官道。
“可药性太温和,不起作用该怎么办?”另一位城中的大夫问道。
“现下最重要的是无人去试这方子,这剂方子坏就坏在药量拿不准,若用的不对,只会适得其反,导致病情加重。”一人叹息道。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末了都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束,等他发话。
黄口小儿或许不知林束的大名,但在座的大夫却都知晓他是谁,其中更有些人是跟他学习过医术受过指点的,也算得上是他半个学生。
“不必多说了,古有神农尝百草,如今老夫也可以……”
“师父,我愿意试药。”
林业平走进帐内,打断了林束的话:“师父,现在我是最适合试药的人。”
帐内的其余人面面相觑,一时没人说话。
“我既是大夫,又是病人,只有我来试药才能最快写出治疗时疫的方子。”
林束听了他的话,面上却看不出什么神情,只嘴角沉了沉,一直盯着林业平。
林业平是林束的亲传弟子,有人思及此间关系,刚想劝说一二,没想到林束直接开口道:“好,那就你去试。”
众人都咽下了喉咙里的话,一齐看向面色苍白的林业平。
“你今夜就试药。”
“是,师父。”
皇宫。
许风娉派了几个小太监过来给北旭送东西,都是些宫外才有的小玩意。
“母亲真是,还当我是小孩子呢。也不知道母亲最近在忙些什么……”北旭无奈,手里拿了一只竹蜻蜓,慢慢转着。
吴云庭站在一旁斜了他一眼,心道,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回五殿下的话,皇后娘娘病倒了,六宫的事务现下都交由了许贵人打理,所以贵人近来便格外忙些。”小太监答道。
“母亲竟肯管这些?”北旭有些惊讶。
“谁说不是呢。贵人平日里最不耐这些俗事,可这次竟答应了陛下,想来也是心系陛下,愿为替陛下分忧吧。”
“呵。”北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又问道:“城南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这奴才们也不知道,不过今日陛下又在宫内调拨了一些人,要派去那边帮忙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吴云庭见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垂下脑袋退了下去,便急忙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
北旭正拨弄着桌上的玩意儿,闻言睨他一眼:“你去干什么?外面乱得很。”
“我要去城南。”
“不行。”北旭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
吴云庭心里郁结,已经好几日都没有收到林业平的信了,直觉告诉他,林业平的状况并不好。
“我答应过林医官,要照看好你,所以不能让你去冒险。”北旭索性也不看那些小玩意了,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吴云庭压着内心的焦急,放软了语气:“五殿下,我必须要去。我答应你,我就去看一眼,只要确认他无事,我就立刻回来。”
“你要是去了,我就无法和林医官交待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我的,我就去看一眼,只看一眼。”
北旭想到他这几日寝食难安的样子,有些狠不下心,便只好松口道:“罢了,那你就去吧,我叫别人送你出去。”
“多谢。”
城南,瘟疫区。
天阴沉得厉害,厚积的黑云在天上滚动着,朝地上的人压下来,偶有闷雷响过,却迟迟不下雨。
吴云庭孤身前往城南,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即便是阴天,也滞闷得很。
沿路上,染上瘟疫的人排成队,也往城南去。
队伍里人人挥汗如雨,怨声载道,没人愿意去会让人丧命的瘟疫区,只是天子令不可违,他们在心里期盼着这一行能活下来。
瘟疫区是兵部尚书齐鸣在管辖,领头的太监和守卫交换了诏令,守卫看完点过头后便放他们进去。
“等等。”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吴云庭在队伍的最后面,闻言身子一僵,攥紧了拳头。
齐鸣身着铠甲,左手握着腰间的刀柄,走过来问守卫什么情况。
吴云庭就像整个身子浸入水中,耳朵里除了空茫水声,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抬眼,阴沉地盯着前面披盔戴甲之人,恨不得冲上去掐住齐鸣的脖子,狠狠将他摁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以此来发泄心头之恨。
齐鸣边听守卫的话,边看队伍里的人。他的目光落到最远处的吴云庭身上,然后又收回来。
所有人都用绢布捂着口鼻,分不清谁是谁,更何况天阴黑沉,更难辨出人的外貌。
齐鸣只是例行检查,见没什么问题便大手一挥,吴云庭如梦初醒跟着队伍前行,与他擦肩而过。
齐鸣若有所思,再回头看时,刚刚那队人已经不见了,好似刚刚的不适都是自己的错觉。
吴云庭的脚步慢了些,随处找了个帐子躲在后面,几息之后才平复了心中的恨意。
他闭了闭眼,恢复正常的笑容,随便找了个人询问太医院的林医官在哪里。
得知林业平的帐子有些远,吴云庭赶紧动身,绕了又绕才找到地方,靠近帘子时心里有些忐忑,心想,自己只撩开帘子看一眼就好。
手刚抓住帘子边,便听见帐子里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林业平痛苦的低吟声。
这一下,吴云庭也顾不得他会不会看见自己了,猛地打开帘子奔进去,就看见林业平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吴云庭心下一沉,跑过去扶起人,触手只觉得滚烫,心中便愈加焦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林业平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眯着眼看眼前的人,用尽力气扯出一个笑容,喃喃道:“云云,你怎么在这里?或者是我在做梦?”
吴云庭眼睛一红,心疼地眼泪就要落下来:“你……你不是说会好好的吗?”
林业平的脸色白得吓人,眼底青黑,显然是好几日都未睡好了。嘴唇也毫无血色,连胡子都冒了出来,样子可谓是憔悴了许多。
“你不要睡,业平!”
林业平的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清醒不少,他身上各处都还细细密密地痛着,看到吴云庭一脸着急,此时却觉得心中更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