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晨中去玉笙免费阅读(她从晨中去玉笙)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她从晨中去玉笙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她从晨中去玉笙)
香意双手交叠搭在身前,恭顺地点点头,转而与伙计走出了包厢,只是朝相反的方向去。
在拐角处不起眼的包厢里,那引路的伙计止步抚起门帘道:“闻小姐请。”
她含着笑点点头,随之走了进去。
里头是相同的布置,重重叠叠的珠帘掩着朦胧的身影,再近些才见绾色浅底的斜襟旗袍,青色丝线从裙边朝上绣着幽兰,简约端庄的发髻簪一支常见的绢花,到此都算是规矩的,可脸侧一对翡翠做的流苏耳坠便显得张扬,上扬而疏离的凤眸也算不上规矩。
听她把手中的包往桌上一摔,抬起手臂抚开珠帘走来。
“闻小姐可耍的一手好计谋,倒是要将我们这一家子挨个欺一遍才好,是吗?”
香意抬眸看着她眼中压不住的愠怒,是也给不出理来——“我不明白钟太太何出此言。”
“你少给我装蒜,盯着我女儿不放,想再利用她来威胁我们,你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从来没有计划过要动您女儿……”她话说至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陡然凝重。
玉笙撇开目光,冷笑道:“闻小姐应该知道,只要让杜昆抓到一点你们的行踪,届时他就有大把的理由拒绝任何翼州府下达的命令,你们才是将陵江送到他手里的贵人,你大可再动一下试试,我不怕与你们纠缠到底。”
“钟太太是真误会了,我们不会动您女儿,这场交易,我们是互利合作。”香意立即缓和道,“若是我们真有这样的心思,也不会等到如今,您大可放心,我姐姐一家人都在陵江,我还不至于让他们身处险境。”
她回眸朝她看来,怒火消去了些。而后两人终于坐下来,好好交谈,有胡太太做保障,玉笙选择再信她一次,临走前,她告知她,王庆阳已经见过了那人,可以让人盯着他的行踪。
香意见她离去,得以松了一口气,转念想到是他差点儿坏了自己的事,又是窝出一肚子气。
第47章船到桥头
“她怎么说?”邹太太问此,语气不大平和。香意道:“钟太太没有提及原因。”
陈夫人追问:“那她找你做什么?”
“原是上一次,她要定做首饰,我给她提过几句,便找我问问。”
邹太太还不死心,整一个地侧身转过来问:“她当真一句也没有提及我们?”
香意摇了摇头,断了她的念想,这下她是连戏也看不进去了,几番抱怨后又骂起玉笙来,白太太劝了几句,连着她也被骂进去了。
不久后,天色暗沉下来,淅淅沥沥地落起雨。四姨太还有牌局,听了几曲便要离去了。
“我都想好要在金鹤酒楼办生辰宴,可不会在府上设宴,你是不知道那几个老女人定是要吃了我才甘心,尤其是我们那大姐,端的是菩萨心肠,做的是阎王的事。”
玉笙走在旁,说是:“四姨太不是还有杜军长?”
“你说得也不错,他是只听我说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突然停下,转过头来,眸光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足的孩童一般的神情,“这对我是受用的,但我是不太喜欢的。”
“那您可以去别的地方生活。”玉笙是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我喜欢他爱我的时候,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她说得随心所欲,玉笙满心疑惑不得解,而四姨太已然跺着高跟鞋走向车,一只脚抬进车里,回头向她说,“钟太太可别忘了来我的生辰宴。”
玉笙站伞下,点点头回应,等到那车已掩去,她也没回过神,直至身后响起声音嘲讽道:“我倒看不出钟太太有这么好的人缘。”
陈夫人仍旧含着笑向她点头示意,但邹太太却没什么好脸色,“钟先生有钟太太如此贤内助,定然是能在官场大展身手的。”
“或许吧,但我们可能要在年底前回燕台了,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几人神情一晃,白太太先开口道:“回燕台?但钟先生不是刚入官署吗,怎么在这个时候回去的呀?”
她没有多言,只说是原来就准备回去了,不过是一直在等通航。而后玉笙先告别了她们,收起伞上车离去。
邹太太脸绷得紧,目光定在那逐渐融进雨幕的车辆,神色里流出浅薄的忧伤,眸光忽闪时,又似渴望——渴望也脱离去。
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她随即垂下眼帘掩住千思万绪,手插进大衣里,与她们也上了车。
一直拖沓着没完的雨日渐掺凉。
蒲元拿着一份文件疾步走进厅堂,却只有泠乐和她的小狗在里面玩。
“泠乐,爸爸呢?”他走上前问。
泠乐朝里面指了指——“在那里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往里去了。泠乐看着他进去,也站起身,爬上沙发,矮小的身体踮起脚来才勉强将视线推出窗去,横绕交错的通廊一直延去,直至藏进迷雾里,她盯着那若隐若现的轮廓,试图看清那整条通向外面的路。
“哒、哒、哒……”
雾里传来声响,越来越近。
泠乐立即滑下沙发,跑出门,站到檐下梁柱旁,翘首盼着雨雾里逐渐显出真相的身影。
她试探地喊道:“妈妈?”
廊下的人随声一顿,抬眼瞧见那倚tຊ着红柱的小身影——“泠乐?你在外面做什么?”
玉笙走来刚将人抱起,她立即卧进她颈间,似被什么突然蛰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玉笙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心里也不好受,“你再哭,妈妈可就要走了。”
“啊……我不要……”
泠乐哭得更起劲,手臂搂紧了她脖颈不肯松开,玉笙哄了半天,才把她的哭声给止住。俄而进门,正遇上蒲元出来。
“太太今日没有事吗?”
“没有,我原也没有多少事。”
蒲元没有接话,转而提起四姨太的生辰宴,玉笙疑惑抬眉,“你怎么突然要说起此事?”
他道:“没什么,只是听说太太近来与四姨太相处得好,看您需要我备什么礼?”
“不用,我已经备好了。”
蒲元颔首作应,便绕过她们离开了。玉笙回头瞧着,对他的反应有些捉摸不透。
“我还纳闷怎么几日都安分不闹,原是等这个时候来哭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叫她心头一颤,伸来的手覆上贴在她颈间的小脸轻轻擦拭,指尖也几度蹭过她脖颈,玉笙不自觉地朝后倾了一下。
兴许是他们很少像如常夫妻一样朝夕相伴的缘故,触碰彼此仍存有情人间的敏锐,清楚地认知着他们还是两个完全的人,这无法像拥有自己那样整个地占有,还保有对彼此最后一点客观。
两人心照不宣地跃过了那些琐碎,促膝而谈,谈的仅是关乎他们的事。
“我还以为你次日就会来的。”钟徊平和地说。
“我原是有这样的打算,但当我准备要换鞋时就改变了注意。”
他轻挑了挑眉,眉心微蹙着,似乎为她新奇的理由深感疑惑——“为什么?”
玉笙眼中的眸光顿了顿,微张唇却半晌没有发声。她回想当时的情形和思绪,那时她走到玄关,低头来换鞋,便是那一刹那,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乔山的公寓,门外……玉笙迟缓地回头望向那扇门——门外是钟徊,他在等着,但她突然便看懂了些许他的角度。
那时她走出那扇门,虽然她的理智反复提醒着自己只有这一次,过后他们不会再有牵连,可是于他数年的情愫深浸她的心神,当她义无反顾地走出那扇门,向他而去,潜意识里怀着是如赴死的决心,于是让浮于表面的克制把什么都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