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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们一家人就像是在这世间消失了一样,再次显现于人前,是唐自顾二十二岁之时。”
“依照卷宗记载,唐自顾是在二十三岁入的太医院。”
温锦“嗯”了一声;
“二十二岁,唐自顾现身于西南,是肃州城无相医仙的最小的弟子。”
肃州城的无相医仙,与无名神医齐名。
江湖人称就算是一具白骨到了他二人手里,也能生出皮肉与心跳来。
“西南肃州……”
曲念悠喃喃自语完,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温锦看着她专注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微勾,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他愿意这样一辈子做曲念悠的师兄,一辈子守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曲念悠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正将自己心底乱七八糟的线头一一理顺;
“肃州是陈郡谢氏的势力范围,谢婉瑶出自陈郡谢氏,先前她多次前往凌霄楼,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
“先前我在摄政王的藏书阁还遇上了一群不明势力的人,也在寻找着什么……”
刹那间,如醍醐灌顶,曲念悠的思路瞬间清明:
“莫非,那股不明势力来自陈郡谢氏?唐自顾会不会也是陈郡谢氏的人呢??”
第292章对峙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曲念悠脱口而出:
“如果,唐自顾是陈郡谢氏的人,那么,主导当年皇家别院惨案的幕后凶手,也应当是陈郡谢氏。”
此话一出,曲念悠又陷入沉思之中:
“陈郡谢氏,为什么要杀崔贵妃呢?谢贵妃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那夜的杀手又是谁派来的呢?”
是陈郡谢氏掩人耳目还有清河崔氏要为崔贵妃报仇?
亦或是,在这桩纷乱复杂的陈年旧案背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手?
“小姐,该用膳了!”
青黛的话将曲念悠从神游中唤醒。
她望向温锦,一脸郑重地道:
“师兄,依照现有的证据来看,要想查明当年皇家别院案的真相,还得从陈郡谢氏和清河崔氏下手。”
温锦点了点头;
“先用膳吧。”
与此同时,南越的公主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衣不蔽体与野男人当街苟合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央月中了三十六根冰针在街上胡来许久,已然起了高热,躺在床榻上任由太医诊治。
而南越使臣则是连夜进宫,找启顺帝要说法。
自家的公主当街淫乱,比起青楼妓馆的风尘女子还要不如。
南越使臣亦觉得丢人,恨不得将围观议论的都杀个干净。
可是他们不是央月,没有想杀人就杀人的底气与气魄,只好任由旁人指指点点,一路夹着尾巴入了御书房。
为首的达常一脸愤慨,说起话来慷慨激昂,恨不得用自己的声音将御书房的房顶掀翻;
“求大晋天子做主,还我南越子民一个公道,也还我南越天子一个公道!!”
启顺帝已经从段孝先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看见一屋子的南越人,心里亦是非常窝火。
明明是你们的公主将朕好好的朱雀大街搞得乌烟瘴气,却还有脸跑来问朕要公道?
启顺帝阴沉着脸,睨了一眼尚未离开的段孝先,声音沉冷:
“段将军,你来将查到的事情说与他们听。”
“臣遵旨。”
向启顺帝微微欠身以后段孝先面向达常,条理清楚,娓娓道来:
“段某奉圣上之命追查央月公主的下落,拷问公主府的奴仆以后得知,央月公主三日前乃自行离开,离开时还带上了不少的随身护卫!”
先前央月不见踪影时,达常说央月是莫名失踪。
如今谎言被当众拆穿,他老脸一红,略微拢了拢袖子里的手,强行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外臣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公主独自一人,凭空消失。”
“公主离开时,贵使身边的这个小兄弟还去城门口阻拦了一番,若是贵使想要人证,段某现在就可以将那日守城门的官兵找来对峙!!”
放任和亲公主自行离开,乃是大罪。
达常这个使臣的首脑拦不下央月,但是也没有立即向启顺帝上报。
他想着,依着央月的脾气,出城游玩一两日便会自行回城。
却不曾想,央月这一去便是三日杳无音信。
达常慌了神,这才发生了段孝先奉旨寻人之事。
第293章御书房博弈(一)
既然是南越使臣看护不力,导致和亲公主擅自离开京都。
那么,央月今日在朱雀大街受辱,便也与大晋没有半分干系。
饶是达常一早就想明白了其中原委,他还是不愿意将此事轻易揭过:
“我朝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到了大晋,便成了人尽可夫的……”
“荡妇”二字,达常说不出口,只好顿了顿,又继续道:
“总之,我朝公主是在你大晋受的辱,无论如何,大晋的皇帝陛下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还我朝公主一个公道!!”
启顺帝眉头紧锁,一双睥睨天下的眸子里,凝聚着骇人的杀气:
“你想要朕给你一个怎样的公道?!将今日见过央月的人都杀了吗?!”
达常确实有这个意思。
在他看来,那些见过央月身体之人、与央月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得死。
不过,身为一国使臣,他的职责不仅仅是守护一个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公主,更是为南越的子民谋求福祉。
譬如,隆冬将至,南越今年夏日遭遇了天灾,这个冬天应当会有许多人挨饿受冻。
“事情已然发生,再去追究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意义。”
这是达常自入了大晋以来说的唯一一句中听的话。
“大晋能人诸多,外臣相信,皇帝陛下定能将我朝公主今日受辱的来龙去ᴊsɢ脉查个清楚明白。”
看出了达常以退为进的心思,启顺帝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暗芒,当即下口谕:
“段孝先听令!”
“臣在!”
“朕命你继续追查央月受辱一案,务必不遗余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清楚楚,不得有半分马虎,还南越使臣以及公主一个公道!”
“臣遵旨!”
当着南越使臣的面说完口谕,启顺帝望向达常,面色严肃,气势凌厉:
“使臣可还满意?”
纵使不满意又能如何呢?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南越如今有求于大晋。
达常拱手;
“多谢皇帝陛下,外臣还有一事欲问皇帝陛下。”
“说。”
“我朝公主入大晋数月有余,不知这两国和亲,何时能够顺利进行?”
央月刚捅出这么大一个娄子,眼下和亲,哪家的儿郎会心甘情愿娶她?
此时若是启顺帝下旨,将这样一个人强行塞给世家贵族的后辈,怕是免不得要被人戳脊梁骨。
“依使臣所见,若是在南越,央月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殿下,自然是要嫁个非富即贵、风度翩翩的英雄儿郎!”
启顺帝冷笑一声:
“那南越秦楼楚馆的残花败柳,又该嫁个怎样的人家?”
说罢,启顺帝又补充道:
“朕听闻,南越人盛行画舫,入夜之后,便有驯养好的女子在画舫出卖色相,敢问使臣,这样的女子,在南越嫁的都是什么人家?”
这话,可不就是在暗喻央月与妓女无异吗。
达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被气得快要厥过去了,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毕竟,央月做的事情,就是与妓女无异。
这不,如今她那府上还养着一帮子男宠呢。
第294章御书房博弈(二)
达常被问的哑口无言。
要知道,在南越朝堂上,他可是舌灿莲花,以一人之力舌战群儒从未有过败绩。
如今却因为央月这个不争气的公主失了南越第一辩手的威望。
达常第一次意识到,就算再会说,那也得占理才行。
思忖半晌,他挤出一句:
“无论如何,皇帝陛下既然已经应允了两国和亲,断然是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说罢,他又补充道:
“国婚的人选与嫁妆,也请皇帝陛下尽早准备!”
启顺帝本来还挺生气,听到达常说到嫁妆,却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蛮邦小国!
“行了,此事朕自有定夺!时辰不早了,使臣若无旁的事,便回去歇着吧!”
“年关将至,还望皇帝陛下尽早安排和亲事宜,莫要让我朝的天子等得过于长久。”
说罢